正文 第8章 葷油大醬粥 文 / 修夢緣
第八章
那蛇聽姥爺絮絮叨叨也沒反應，只是傻傻的看著姥爺，姥爺念叨了兩遍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著藥瓶往前走了一小步，頓時蛇頭立了起來，緊張的看著姥爺。
姥爺嚇得也緊張的頓在原地望著炕上的巨蛇，就這樣一人一蛇兩兩相望，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幾乎所有人的心在這一刻都懸了起來，周圍的人也被嚇得紛紛倒吸了口冷氣。
三姑則哆哆嗦嗦的拉著姥姥小聲的說道：「要不就算了，你勸勸大爺，這太危險了，這個時候可千萬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呀。」
姥姥雖然聽著三姑這麼說，可卻不知為何咬了咬牙沒有答應，只是顫抖的看著姥爺，手則緊緊的攥著我的手。
正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只見姥爺又小心的往前挪了一步，立刻那蛇緊張的直吐芯子，似乎要隨時咬人的樣子。嚇得一旁的眾人都驚愕的瞪圓了眼睛，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我也焦急的望著姥爺，生怕下一秒發生什麼不測。
姥爺則淡定的看著蛇，始終沒有看我們一眼，他見蛇直吐芯子立刻小心的把藥湊到蛇頭前面，又小心的往前挪了半步，眼看著手裡的藥離蛇頭越來越近，只要巨蛇一張口就能咬到姥爺的手，。
那一刻眾人的心幾乎都懸到嗓子眼，連姥姥的也緊張的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驚恐的叫出來，嚇到了屋裡的蛇大仙。
結果奇跡發生了，蛇只是靠近吐了吐芯子，然後腦袋微微一軟，就慢慢趴在了炕上。
屋外的人立刻鬆了口氣，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大家議論的焦點不是蛇為什麼趴下了，而是姥爺手裡的那瓶藥，連擠在我身邊的三姑也小聲問我：「你姥爺手裡拿的真是雲南白藥？」
我點頭，結果二丫的丈夫卻說：「不對，你看那蛇聞了一下就倒了，肯定是迷藥。」
姥姥見狀不滿的對二丫的丈夫說：「俺家可沒那下三爛的玩意，那可是純正的雲南白藥，想當年可是花了十幾個大洋買回來的，現在這東西想買都買不到。」
正在大家爭議的時候，就見姥爺又往前挪了半步。
頓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再也無心研究到底是迷藥還是白藥，大家更好奇的姥爺下一步會做什麼，此時連一向鎮定的姥爺也滲出滿頭大汗。
只見姥爺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將身子前傾，把手伸到蛇背上，用手指小心的彈著瓶身，立刻一些土黃色的藥粉飄飄然的落在了蛇的傷口上。
藥剛一落在傷口上，倒在炕上的蛇就微微抽搐的扭曲了一下。
眾人頓時嚇得都把心懸在嗓子眼裡，因為只要那蛇一抬口，就可以一口咬住姥爺的咽喉，這可是要命的事呀。
可奇怪的是，這條蛇只是抽搐了一下，又向後縮了縮，就再也不動了，似乎被馴服了一般。
姥爺見狀這才小心的將整瓶白藥均勻的倒在傷口上。
當姥爺小心的給傷口倒滿白藥後這才微微退開，退到兩米開外的地方，恭敬的說道：「如今大仙傷口以上藥，還請放過我們村裡的王二丫，早日離開本村，找個神仙洞府好好養傷才是。」
誰知姥爺剛念叨完，就見王二丫的丈夫激動的跑進屋，蛇一看到他，頓時又立了起來，不同的是，他看到二丫的丈夫就張開了血盆大口，發生絲絲的恐嚇聲。
二丫的丈夫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哭著鼻子說道：「求求你放了我媳婦吧，你要找就找我，是我砍的你，可千萬別再折騰我媳婦了，家裡兩個孩子不能沒有娘呀？你就放了我家二丫吧。」
他哭著說完就輪起手，左右開工的打自己的臉，打的啪啪做響。
姥爺雖然在一旁看的直皺眉，可卻沒阻止，等二丫丈夫把自己臉都抽腫的時候，這條蛇才慢慢軟了下來，伏在炕上，一副要賴在這裡的樣子。
姥爺見狀拉著還在打自己嘴巴子的二丫丈夫說道：「行了，別打了，大仙寬恕了你，可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能走，咱們在慢慢想辦法。」
二丫的丈夫見狀也只能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然後遠遠的望著昏迷不醒的王二丫心疼不已。
姥爺也無奈的歎了口氣，會心的點了點頭，這才慢慢靠近蛇。
蛇見是姥爺靠近，也沒反應，只是緊緊的盯著姥爺的一舉一動，姥爺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二丫鼻子前探了探，這才退了回來說道：「沒事，估計是折騰了一天，餓暈過去了。」
眾人一聽也都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三姑還不怕死的問：「再這樣下去會不會餓死呀！陳瓦匠，你快想想辦法呀，趕緊把人救出來吧！」
姥爺無奈，低頭看了看那條半死不活的蛇，最後咬牙對一旁抹眼淚的二丫丈夫說：「別哭了，給我起來，燒火做飯，弄點稀粥。」
姥姥在門口見狀鬆了口氣道：「餓了也不能在這吃飯呀，你的飯我都留好了，還在鍋裡熱著呢？」
姥爺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吃。」說完他指了指床上的二丫道：「再不吃點，怕熬不過去了。」
大家頓時驚訝的看著姥爺。
姥姥也詫異的問：「這咋吃呀！你不會想這樣喂吧，那得多危險呀！」
姥爺並沒多想，而是轉頭對還在發愣的二丫丈夫說：「還愣著幹嘛，想餓死你媳婦呀！」
二丫的丈夫聽完起身就跑去了下屋燒火做飯。
姥姥見狀激動的跺著腳道：「老頭子，你不要命了？你不為自己，也要為我和一凡想想呀。」
「沒事，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見二丫的爹端著一大碗熱乎的粥送到了姥爺面前。
三姑也幫忙送來了勺子和碗筷。
可姥爺也犯難，站在那許久卻不知道怎麼喂？
眾人見姥爺猶豫不決，也紛紛七嘴八舌的勸到：「陳老爺子，還是別餵了，這太危險了，還是另外想別的法子吧，這樣不行……。」
姥爺沒做聲，可我和姥姥心裡都明白，姥爺不是怕死，而是姥爺是個要面子的人，一輩子只幹大事，從沒餵過孩子吃飯，也沒照顧過病人，這還是頭一次端著碗餵飯，估計是姥爺有點下不來檯面。
最終姥爺在猶豫了許久之後，硬著頭皮端著碗走到蛇跟前，見蛇沒有反應，這才上前掐了一下二丫的人中。
二丫迷迷糊糊的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他一看是我姥爺，立刻抽搐著哭道：「陳……陳大爺……救我。」那聲音有氣無力，嗓音裡還待著些許的沙啞。
姥爺看了看正緊緊盯著自己的蛇，又看了看二丫求助的眼神，小聲安慰道：「二丫，別哭，這蛇暫時不能走，你先委屈委屈，現在大爺給你餵飯，你能吃多少盡量吃。」
二丫此時只有腦袋搭理在外面，大半個身子都被蛇纏著，只見二丫哭著點了點的頭，姥爺連忙拿勺子盛了一口粥，往二丫嘴邊送。
二丫見是吃的，立刻也精神了不少，張著嘴就吃，結果很不幸，第一次餵飯的姥爺沒有經驗，雖然飯是喂到了嘴裡，可卻燙的二丫直咧嘴，咽也嚥不下，說也說不出，吐又捨不得吐。
姥爺也不明白二丫為什麼咧嘴，見狀立刻問道：「二丫，咋的了？」
二丫哭著搖了搖頭，卻是被燙的說不出話。
姥爺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王二丫的丈夫說：「肯定是沒鹹淡，快弄點葷油和大醬放裡面。」
二丫的丈夫接過碗就跑去放葷油大醬，結果二丫卻哭著說道：「燙。」
姥爺頓時被弄得滿臉尷尬之色，糾結的表情絕對不比二丫的丈夫還要苦悶，也幸好二丫的丈夫沒聽到，要不肯定心疼死。
姥姥在門口一聽立刻偷偷笑了，在門口囑咐道：「喂之前先吹一吹，吹涼了在喂。」
姥爺黑著臉點了點頭，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等二丫的丈夫把粥送到面前的時候，姥爺連忙盛了一口，一嘗果然太熱，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又盛了一勺，在反覆吹了兩遍之後，這才送到二丫面前，二丫這次長記性了，先是嘗了嘗，見不熱，這才狼吞虎嚥的吃了。
等姥爺在去盛第二勺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只見那條一直趴在炕上的蛇緩緩的把頭伸到了姥爺面前，而姥爺則還在低頭傻傻的吹著勺子裡的粥。
外面的眾人看到這一幕被嚇得鴉雀無聲，只能屏住呼吸呆呆的望著如此驚悚的一幕。
當姥爺抬頭看到自己面前的蛇時，嚇到差點就弄翻了手裡的碗，連臉色也被嚇得由黑轉白。
姥姥和我則嚇得差點就驚呼出聲，因為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姥爺面對無聲無息湊到自己面前的蛇，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只間鼻尖和額頭瞬間就貼滿了汗珠，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嚇得姥爺大氣也不敢喘，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動准挨咬，只能傻傻的盯著面前這條蛇。
此時全村人都看到了一個怪異的現象，那就是蛇盯著我姥爺，我姥爺盯著蛇，他們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看著對方。而王二丫的丈夫見狀嚇得腿一軟就無力的癱在了地上，還不停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