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女人幹的事 文 / 修夢緣
第九章 女人幹的事
那一刻屋裡屋外的人也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正在大家以為命懸一線的時候，就見那條蛇低頭用舌芯子舔了舔姥爺手裡那勺粥。
姥爺這才鬆了口氣，將勺子慢慢挪了挪，接著蛇頭也慢慢跟著勺子轉了方向。
那姥爺見狀只好遞給蛇吃，沒想到那條蛇差點把勺子也差點吞了，幸好姥爺硬拽出來了，姥爺見狀這才鬆了口氣，又給蛇盛了一勺稀粥遞過去，姥姥見狀連忙激動的喊道：「老頭子，不行，太熱。」
姥爺聽完微微皺眉，只能一邊小心的吹，一邊看著蛇，而蛇正死死的盯著他，就像要隨時隨地要搶飯的要飯花子。
場面十分的怪異，就好像姥爺在吃飯，而蛇饞的眼巴巴的樣子，不知道的準以為那蛇要跟姥爺搶飯吃，哪裡知道其中的危險。
當時連姥姥也嚇得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弄著拉著我的手都疼了，可我卻不敢抱怨一聲。
等姥爺好不容易吹涼了，姥爺這才把勺子挪到了蛇的面前。
蛇這次也不客氣，直接張開嘴吃了，差點連勺子也吞了，姥爺硬是從蛇的嘴裡把勺子拽了出來。眾人見狀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下幾分。
而王二丫的丈夫雖然鬆了口氣，卻因為過度驚嚇徹底癱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最後還是兩個膽子比較大的小伙子進屋抬出去的。
就這樣，從來不伺候人的姥爺就像保姆一樣一勺一勺餵著蛇，姥姥和我則擔驚受怕的守在門口，時不時還得提醒兩句。本來姥爺想偷空給二丫喂兩口，可這蛇太貪心，根本不給二丫吃的機會。
而二丫也不敢發作，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命還在人家蛇大仙的手裡，所以也只能認命的看著姥爺把一勺一勺的粥餵給了蛇。
這蛇大概是真餓了，一連吃了五碗葷油大醬粥，把鍋裡的粥喝個精光，這才心滿意足的趴在了炕上。
見狀姥姥只好親自動手下廚，沒辦法，二丫丈夫被嚇癱了，村裡的女人這個時候也多半都嚇跑了，只剩下她還留在這裡，就這樣姥姥帶著我從新又熬了一大鍋粥，不過這次姥爺心裡有底了，也不再怕蛇，而是先把熬好的粥送到蛇面前，見蛇沒反應，這才開始喂二丫，二丫因為餓了一天，也狼吞虎嚥的喝了三碗。
等這一切折騰完，也折騰到了後半夜三點多，眾人見二丫人沒事，於是也各自散了，只留下兩個年輕人守夜。
而姥爺也因為是唯一能跟蛇接觸的人，所以不得不留下來觀察情況。
姥姥見眾人都走了，只剩下姥爺和王二丫的丈夫幾個人，心裡還是不放心，於是也要求留下來，本來姥姥想讓我去三姑家休息，可我不願意離開姥姥，於是也留了下來。
眾人則因為折騰了一夜，也就餓了，於是大伙把鍋裡剩下的半鍋粥分分吃了，吃完就坐在院子裡歇息。
這時候的農村不好過，家家都是又破又窮，只要弄點草，在哪都能睡，於是大家抱了點稻草，在院子裡乾淨的地方臨時搭了個休息的地方，可大家誰也睡不著，必定屋裡還有那麼大的一條蛇，就算心量再大的人也不敢睡，
而我也因為看了一夜的驚險場面失了睡意，直等到天亮才和姥姥、姥爺回了家，進屋我就倒頭就睡，早就忘了昨夜看到紅光的事，等中午我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姥姥的做飯聲，起床一看，姥爺又不在屋裡。
我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問：「姥爺又去蓋房子了？」
「沒，剛一起來就跑村西頭了。」
我一聽村西頭就來了精神，正要跑去看看，姥姥連忙拉著我說：「等等，咱們一起去。」
我點頭答應了一聲，只見姥姥在鍋裡正炒著土豆絲，而邊上的蓋簾子上落著幾張金黃的大餅。
姥姥一邊炒菜，一邊說：「一凡，你去院裡拔幾顆蔥，一會咱們卷餅吃。」
我痛快的答應了一聲，跑到院子裡拔了幾根大蔥洗了洗，這才拿到屋，就這樣中午我和姥姥做了幾個煎餅卷大蔥帶到了王二丫家。
此時王二丫家又聚滿了人，眾人一看姥姥帶著午飯來的，連忙喊道：「哎呀，陳大爺還沒吃飯呢？這把陳大爺累的，都顧不上吃飯了。」
我聽完咯咯笑，因為村裡人以吃飯為大事，要是誰沒吃上飯說明這家准遇到難事了。
姥姥笑了笑道：「這是他應該的，誰讓他跟蛇大仙有緣，就讓他折騰幾天吧，也難得他有空留在村裡。」
眾人聽罷都紛紛笑了，姥姥則帶著我蹣跚著走進屋，只見姥爺又向昨晚一樣在餵飯，不過這次姥爺的臉上掛滿了尷尬之色。
姥姥看了直偷笑，因為姥爺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尤其是這種女人幹的事，是他生平最不屑做的，如今當著眾人的面餵飯，也算是丟盡了他所謂爺們的顏面。
姥姥看著姥爺一勺一勺的餵飯，這個心疼，於是往前湊了湊問道：「老頭子，我幫你喂行嗎？」
姥爺看了姥姥一眼，顯然也很期望姥姥能幫忙，必定這餵飯是女人的事，笨手笨腳的姥爺怎麼幹都不順手，若是要姥爺干力氣活，他絕沒二話，唯獨帶孩子這種活讓他很反感。於是姥爺看了看正在吃粥的蛇，對姥姥點頭說道：「你慢慢過來試試。」
姥姥於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本來姥姥的腳就小，走路又慢慢悠悠，給人感覺就像飄過去一樣。
那蛇說來也怪，並沒反應，只是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見狀姥爺小心的把碗送到姥姥手裡，姥姥接過碗，那蛇只是看了看，也沒嚇唬。
於是姥姥大著膽子盛了一勺子粥，小心的吹了吹，送到了蛇面前。
蛇大仙只是猶豫了一下，又接著吃了起來，似乎並不在意換一個人餵飯。
姥爺見狀則鬆了口氣，拿起一旁地上的馬札坐下說道：「你先喂，我休息一會。」
姥姥連忙對我喊道：「一凡，把煎餅給你姥爺拿過來。」
聽到姥姥喊我，我心裡特高興，因為我剛剛特想進去，於是趁機拿著煎餅跑進了屋。我一進屋，那蛇停下了所有的東西，只是呆呆的望著我，也不在吃姥姥手裡的粥。
姥爺見狀，嚇得連忙喊道：「快出去，快出去。」
嚇得我把煎餅往姥爺懷裡一丟就跑了出去，可奇怪的是，那蛇還是沒吃粥，而是呆呆的繼續的看著我，許久才轉頭看向姥爺懷裡金黃的煎餅，吐了吐芯子，似乎它對煎餅充滿了好奇，還好奇的看了看我。
姥爺見狀也微微不解，可也不敢動。正在姥爺迷惑不解的時候，姥姥小聲提醒道：「老頭子，它不會是想吃吧？」
姥爺這才明瞭，立刻拿起了一個煎餅送到蛇大仙的面前，那蛇也沒客氣，微微靠近煎餅，吐芯子聞了聞，張口就把一個煎餅吞了下去。
姥姥則被逗的咯咯笑道：「沒想到這蛇大仙竟然喜歡吃油乎乎的煎餅。」
姥爺見狀也連連搖頭苦笑道：「哎呀，看來這蛇大仙也跟我有同一個喜好，難怪我們這麼投緣。」
「喜歡就好，你儘管給它吃，一會我再給你烙。」
姥爺聽完也沒客氣，把懷裡的五個大煎餅都餵了蛇。
而我則看的直感歎，幸好我出門的時候吃了一個，否則今天還得挨餓。
姥姥則端著碗轉身去餵二丫，二丫見蛇不吃粥也高興起來，開始一口接一口的吃粥。
雖然吃飯問題解決了，可很快問題又來了，這人老喝粥難免要上廁所，可躺著怎麼上廁所呀！最終四十多歲的王二丫被急的尿了褲子。
而這個艱巨的重擔只能落在了姥姥身上，院子裡的三姑等人在聽說二丫尿炕之後，也都很配合的把男人們轟到了院子外，姥姥則爬到床上給王二丫換褲子。
也幸好這蛇大仙纏住的是上半身，否則姥姥還真不知道怎麼給二丫換褲子。
下午村裡的幾個女人送來了一堆尿戒子，於是姥姥每天多了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幫二丫換尿布，而王二丫也只能每天倒在炕上大小便，這可把四十多的王二丫尷尬的不得了。
而這位蛇大仙也不嫌髒，則是每天安然的享受著姥爺的土豆絲卷煎餅。
之所以叫土豆絲卷煎餅，是因為姥姥第二天餵飯的時候發現屋裡地上多了幾根大蔥，看來是蛇大仙無法受用大蔥，所以才全部把大蔥吐了出來，自此之後，大蔥反而成了姥爺的最愛，之後村裡人便有了一個說法，說蛇大仙不走是想賴在二丫家養傷。
就這樣，眾人在王二丫家折騰了一個月，而蛇大仙的傷也一天天好轉，姥爺更是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這條蛇大仙，可卻苦了我們家的姥姥，本來能吃到過年的面，現在都被吃了個精光，姥姥為了能讓蛇大仙吃卷餅，是又去借面，又去借油。
村長看姥爺把自己家的面都貢獻光，於是組織村裡挨家挨戶捐面捐油，又給姥爺湊了一小袋子面，這才緩解了我家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