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關於邂逅 文 / 壹冬
管家帶領的肥皂製造小組進行的很順利，首批次的產品已經成型正在房簷下的陰涼處等著陰乾，造型一致，挺漂亮。我設計的作坊的商標在肥皂正上方清晰可見，於周圍的花紋融為一體，不突兀又明顯。
倆木匠還在院子裡忙著製作盛肥皂的盒子，沒去打攪他們。這手藝好的，留下不放人了。
吃過午飯，把柔柔交給王姐，帶著賬房找來的工匠去莊子裡給作坊選址。
莊子之前我就看過，不大，適合建作坊的地方心裡也有些眉目。出門直走，過了稻田有片竹林，林子與玄武湖交接的地方有片臨湖的荒地，面積建作坊足夠，取水也方便。我把心目中規劃好的作坊藍圖給工匠們仔細講解後，工匠們就進入荒地考察可行性去了。
一陣風吹過，竹林發出沙沙的悅耳聲音。我縮縮脖子，緊緊衣服。這時節的北方樹葉早就落沒了，江南滿目的綠色惹人喜歡的緊，可這濕冷的天氣貌似我永遠都適應不了。
四周瞅了一眼，工匠們忙著自己的事，沒有人關注我。正好，貓著腰一路小跑進林子，面對一棵竹子解開褲腰帶，我要以猛獸的方式宣示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精神一放鬆，感覺洪水馬上就要決堤了，爽啊。
「啊！！！登徒子！」一聲高分貝的尖叫把我的洩洪閘堵上了，我這個氣啊，方個遍而已，至於麼，後世大街上方便的人都有，人山人海的根本連看都懶得看。
用最快的速度繫上褲帶，回頭一看，呆了。
一個面目如話的女子紅著臉正打算背過身去。真美啊，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縱使在後世網絡上見慣了美女的我，也不禁為她的美貌感歎一番，美的太自然了。
「這位姑娘，對不住，是在下孟浪了。」美女就有這個功效，本來打算發火來著，一見人立馬平靜了。
「你這登徒子往哪看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就不知道害臊啊。」
啊？視線往旁邊一轉，原來還有個人啊，看裝束是個丫環，這就解釋通了，剛才那聲尖叫八成是她發出來的。我就說麼，美女怎麼可能不顧形象地尖叫。
「小環，休得放肆，明明是我們驚擾了公子。」美女看不過眼發話了。
那叫小環的丫環明顯很不屑，滿腔怒火化作利劍用眼神朝我發射過來。
不過她小瞧我的臉皮之厚了，這時候哪有不套近乎的道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娘你長的好看，在下多看幾眼也情有可原。」
「公子說笑了，面貌是父母給的，小女也只是僅堪入目而已，看人美醜還得看內心善惡才行。」
這女子對談話的藝術很精湛呵，一句話下來不僅緩解了我尷尬，也讓我對她有了新的認知。
「不知姑娘你們大冷天的到這裡做什麼？」我問道，這地方人跡少，這麼漂亮也不怕出事。
「不瞞公子，本打算去那邊遊玩的，」美女的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聽說那邊來了個西洋的和尚，想去那裡取取經。未曾想看到官道邊的這片竹林喜愛的緊，就帶著丫環一起進來看看景致。」
「那你可來錯時間了，這天冷的，要不是有事，我都懶得出門。」又起風了，趕緊把手籠到袖子裡。我知道這造型跟鄉下老農一個樣，可誰讓咱怕冷呢。再說我也沒指望給美女留下多好的印象，後世的經驗告訴我，女神和**絲之間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咱過過眼癮得了，一旦生出非分之想難過的肯定是自己。
「請問公子，那邊那些人是做什麼的？」美女的好奇心過於強烈了。
「你說那邊啊，家裡準備建個作坊，勘察地形呢。」這該死的冷風，怎麼還不停。
「那這麼說，這片竹林也是公子的家產嘍？」眼光挺毒，這都看的出來。
「姑娘猜的不錯,確是。」抬頭看看天色，一沒注意就陰下來了，看樣子要雨要來了。
我伸手朝上指指，又迅速把手插回袖籠裡，「姑娘的遊興可能要被這天氣破壞了，這裡離官道得有段距離要走，我勸姑娘趁雨還沒下來趕快反身吧。」
「多謝公子提醒，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打擾公子了。這就告辭。」
這話說的，好像是我開口攆人似的。
工匠們已經重新聚集在一起朝這邊瞅了，看樣子活幹完了。美女也作了揖，帶著丫環沿林間小路朝官道方向走去。
「別瞅了，人都走遠了，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鄙視的很，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了？
眾工匠收回目光，跟我一起反家。
天色越來越陰暗，終於在一聲弱弱的悶雷的催促下，雨點子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湖面被雨水激起的薄霧攆著我們跑進了家門。
木匠的陣地已經被轉移到廂房下的走廊裡，房簷下的肥皂也被收進臨時作坊。管家王姐他們已經停了工，僕役中但凡會點木工手藝的都在給倆木匠打下手。
包裝盒的生產速度嚴重跟不上肥皂的速度啊，這也是一麻煩。
「要不，不裝盒子的咱們賣的便宜點？」王姐建議說。
「不行，我一口否決了這個提議。」跟大家解釋道：「大家想想，市面上普通的澡豆普通人家已經用不起了是吧。」
「少爺說的是，為了節省開支，咱家都斷澡豆兩個月了。」賬房道。
我給王姐一個鼓勵的眼神：「王姐，如果你是有錢人，願意用三倍的價錢買同樣重量的肥皂麼？」
王姐考慮了下，道：「會吧，咱們的肥皂比澡豆耐用，而且效果要比澡豆好的多。還是用肥皂划算。」
王姐畢竟不是有錢人，不瞭解有錢人的心理。而我在後世做過某高檔化妝品的業務員，這方面我是強項。
「王姐說的不錯，但這只是一方面。如果我們給每塊肥皂都配上精美的木盒，我們就能把肥皂的價錢再提高一倍甚至更多。」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有點難以置信。
「還有一個原因，以我們現在的條件來說，即使全天不停的幹，也不足以滿足南直隸地區一成的用量。既然只有有錢人才用得起，我們就要把有限的產品利潤最大化，只有這樣才能用最快的速度積累資本，每塊肥皂配個精美點的盒子，攤不了多少本錢，價格卻上去了，用得起肥皂的，絕對不會在意多掏一倍的錢連盒子一起買。」
後世那些高檔月餅也只是賣個包裝而已，要面子就得掏銀子。長遠的考慮我並沒有合盤托出，四百兩的銀子不足以支撐作坊的建設。在我的規劃中作坊的規模很大，只能集中力量先建一部分，而我給的要求是這部分必須年前完工。
只有作坊起來，產量起來，才能騰出更多精力研製高檔次產品，到時候即使肥皂的價格下降，我所得的利潤也只會增加。良性循環就是這麼形成的。
晚飯前雨小了下來，打發僕役把第一批次的整一百盒肥皂送進城裡，木匠也跟著回城召集更多同行，這個活直接包給他們就行。朱家地方小，盒子的製作也沒有保密的必要，他們只需將做好的盒子派人送來朱府就行。
諸事做完，心裡卻空落落的，竹林裡那個絕美的影子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完美的邂逅，嗯，要是美女沒看到我宣示領地的行為就更完美了。
搖搖頭極力要自己不要去想，我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都不抵人家頭上的一根簪子，大富大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啊，高攀不起。
為啥心裡會有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