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步入正軌 文 / 壹冬

    儘管有心理準備，創業的難度還是超出了我的預期。萬事思緒雜亂，於是家庭會議再次被召開了。

    經過一晚的休息手臂更加酸痛，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都不想動，這就快把我小命要了。

    柔柔很體貼，坐我邊上給我揉捏胳膊，舒服的我哼哼唧唧的，給個讚賞的眼神算是鼓勵了。

    「二老，我打算今天就開始肥皂的製作。方法王叔您已經知道了，今兒一天您領幾個機靈能幹的專門弄這個。把王姐也帶上，我想著以後作坊裡的事還得靠她支應，家裡離不開您。」

    「少爺您太抬舉老漢了。家裡的事您只需吩咐一聲就行，保證辦的妥妥的。」管家對我的客氣很是受用。

    「咱們人手短缺，四個灶台先開兩個，爭取先把第一批的樣品做出來送到城裡的胭脂坊。

    唐叔您順帶把作坊的賬也管上，調子先這麼定下來。另外新作坊的建設也得提上日程了，今您受累進趟城把蓋作坊的工匠找來，順道多採買些菜蔬和肉食。

    事情趕早不趕晚，二老這就去忙吧。」

    管家和賬房都走了，柔柔還機械的重複她的按摩動作，明顯是走神了。

    「想什麼呢？」我抽出手摸摸丫頭的腦袋。

    柔柔回過神來道：「哥哥我也想幫忙做事。」

    「哦？昨天不是幫王姐擇菜了麼。」

    「那怎麼能算呢，我想幫的是大忙！哥哥，給我也分配任務吧，柔柔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有些猶豫了，柔柔懂事是沒錯，但她在我潛意識裡處於被保護的狀態。其實關於要不要讓柔柔過早的接觸世俗社會的問題我有考慮過，答案卻是否定的。可柔柔眼中的期望太深了，不太忍心拒絕啊。

    「這樣的話，那就跟著我吧。要是有什麼你能幹的事情再分給你。」我覺得入世這個過程還是在我的監督下完成比較好。

    「少爺？」書房外張三的聲音有點虛。

    「莊戶們把柴送來了，賬房不在，您看……您要不要出來一下。」

    這事得去，對於莊戶們，我還是有些打算的。柔柔很高興，儘管我給的只是口頭承諾，但這事只要開個口子，想拿到正經的差事就觸手可及了。

    朱家莊子不大，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很小。莊子處於玄武湖邊上，百來畝地，十來戶莊戶而已。今年的晚稻收完後地裡就沒有農活了，莊戶們靠著每天打柴來補貼家用。這些年天氣越來越冷，晚稻基本上年年歉收，只靠從地裡刨食已經不足以填飽一家老小的肚子。辛苦一天打點柴，進城就得交稅，還時不時被買柴的老爺們坑上一把，辛勞一年勉強混個半飽，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昨個聽主家賬房老爺說以後打的柴都送主家去，價錢還要提一成。要真是這樣，省事還多賺錢，那該多好。大伙挑著昨天打的柴一大早就聚在了主家門口，心裡忐忑不安，希望賬房說的不假，別到頭來主家拿咱們這些窮哈哈耍樂子，讓人空歡喜一場。

    張三李四把桌子擺在了大門外的空地上，別誤會，我還沒那麼大譜，這都是為柔柔準備的，不是說想做事麼，先把做事的場面做足。

    「妹子等啥呢，桌椅都給你備好了，以後莊戶送來的柴都交給你來收。」

    柔柔顯的有些興奮，沒想到任務來的如此之快。張李兩位哼哈二將很好的體會了我的用意，把大小姐請到位置上，吆喝著莊戶排隊。我想笑的厲害，趕緊躲進門只露半拉腦袋偷看。

    哼哈二將一個核實莊戶柴的重量並計算出對應價格匯報給柔柔，另一個將柴放置好。柔柔就有意思了，把銅錢鄭重其事的交到莊戶手裡，然後把每項交易仔細的記錄進桌上的賬本。

    柴禾捆不過數十，賬冊用量不足一頁，時辰不過一刻，柔柔顯然沒有盡興，正待找我再次討要差事，卻發現結算完畢的莊戶們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小姑娘有些奇怪，起了半截的身子有做下去了，：「喂，你們為什麼不走啊，還有事？」

    「大小姐，您給我們銅錢我們也沒什麼用處啊，可以給我們換成糧食麼？」一老農問道。

    柔柔有些拿不定注意，回頭朝大門裡看了看。

    「這有什麼好想的，換給他們就是了。」我話音未落，張李二人已經超糧倉方向去了。嗯，這倆貨眼色倒是挺足。

    「鄉親們，我有個事跟你們說說。往後打柴讓孩子們去就行，明天開始我這裡要動工建作坊，有把子力氣的都來，一天二十文的工錢外加管兩頓飯。」肥水不流外人田，莊戶的苦日子我心裡有數，既然有這個能力這個事就必須得做。我這人也挺怪，在後世新聞裡成天播報哪哪招了災，一點感覺也沒。可就一見身邊的人受苦心裡就不是滋味，總想幫襯下。

    再說了一旦生意鋪開，需要的人手還很多，還有用得著莊戶的時候，那就從現在開始帶著身邊的人奔小康吧。

    「少爺您真是菩薩心腸，這哪裡是幫工啊，您開的這條件把莊子裡的人都救了啊。」老大爺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感激。

    緊走兩步扶起作揖的大爺：「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這禮真是折煞小子了。鄉里鄉親的不就得幫襯著麼。」

    古人就是淳樸，被剝削了還要感恩戴德。哪像後世，給人家要飯的一塊錢還反過來被人家羞辱。

    事情搞定，換米的事也全權交給柔柔負責，柔柔得了差事又忙碌了起來。我叫了張三跟著反身走進府裡。

    「你小子有一套啊，帳算的又快又準，跟誰學的？」剛才給柔柔計算的差事都是他幹的，算的准我不輸他，速度方面就自愧不如了。

    「少爺您忘了？小的自幼就跟著父親走街串巷賣雜貨，父親去世後小的接手雜貨擔子也幹了不少時間了，小數目的計算小的看一眼就知道結果了。」

    哎呦不錯，還是個不大不小的人才，值得培養。

    「僕役的差事別幹了，以後就跟著賬房當個學徒。記住，多看多學多問，出師後另給你派差事。」人才的事得抓緊，身邊得力的人堪用就得往上提提，免得要用的時候才兩眼一抹黑。

    「謝謝少爺！小的一定謹記少爺教誨！」張三話沒說完就急著下跪。

    「你這是做什麼。」趕緊扶住，古人這動不動就下跪的陋習真讓我受不了。

    攆走張三，打算去管家那裡看看情況，一家子的興衰可就要看他這一遭了，可不能出差錯。

    嗯，事雖然多了點，不過忙的挺值，一切似乎都正在步入正軌。

    就我這性子，以後有閒的時候，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