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游天下察訪民情 述往事偶遇奇人4 文 / 任我*飛揚
第七節
擂台上比武已經開始,時不時的有人上去,有人被打了下來,下面吵嚷評論,熱鬧非凡。
正當台上比武之人漸漸稀少,眼看即將結束之時,一個美艷的紅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擂台的中央,輕鬆的就把台上正在比武的二人給丟了下去。
台上台下的眾人皆是一驚,這二者皆是當今武林中的年輕高手,雖然不及那些宿老們功夫超群,但也還是不錯了,居然就這樣被人給摔了個大跟頭,這紅衣女子是什麼人?
那名紅衣女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做了震驚全場之事,只是輕輕的向前方拜了下去:「簪花夫人鳳駕降臨,諸人迎候。」
「簪花夫人?!這個老妖婆今天如何會跑到這裡來?」冷峰頓時臉上變色,脫口而出。
「這是個什麼人?難道冷兄認識她嗎?」看到滿場之人都是一陣躁動,明顯露出了緊張之色,岳義靖奇怪的問道。
「我怎麼可能認識這個可怕的女人,那可是找死!」冷峰向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靠近,然後壓低了聲音:「這個老女人是武林中有名的惡人之一,武功極高,為人狠毒,根本不講理,得罪她就別想活了。她平素並不怎麼在武林中行走,真不知道這冷家是怎麼招惹上這個女人的。」
「冷家有人在朝中擔任過官職,並不是一般的人家,難道那個老女人也敢下手?」岳義康莫名其妙的問道。
「武林人自有武林人處置事情的方法,就算冷月河曾經是軍中的將領,他現在既然身在武林,就得按武林規據辦事。一般武林人也不願意和官府打交道,如果你把官府給拖入武林爭鬥,你也不要想在武林中立足了。」冷峰看他們的確不太懂武林的習慣和做事方法,仔細解釋道:「而且,武林人是靠武功來決定事情的成敗,以力量為決定,如果冷家敗給了簪花夫人,那今後冷家也別想再在武林中呆著了,自己退隱吧。」
趙惇皺起了眉頭,天下存在這樣一個有著自我規據的社會,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萬一有個大的變化,只怕會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安定。就如冷家,雖然他們是武林世家,但同時也是官宦之家,如果冷家出事,自然會影響到和冷家有關的軍中之人,或許會給現在危險的保持著平衡的文武之爭,造成不可掌握的變數。
看到趙惇的表情,岳義靖也明白了他的擔心,以他從小跟著家裡人和姑姑學習所得來的經驗,也知道獨立存在的武林所帶來的風險,之前因為戰爭,朝廷尚沒有注意到這麼個社會的存在。更主要的是,今天關係到一個武將的家族,萬一出了大事,會給那些一直盯著軍權的文官以機會。
湊近趙惇,岳義靖低聲問道:「我們怎麼辦?管不管?」
「看看再說。」
此時,通向廣場的山道上環珮聲響、香風襲來,很快飄遍了全場。八名身形苗條蒙著面紗的紅衣侍女,每人手中舉著一盞紅紗宮燈,慢慢的走進了廣場。
到了廣場正中的空地上,往兩旁分開站成一圈,一名頭帶垂紗頭笠,身穿大紅色錦緞的女子如同雲一般,輕盈的飄到了廣場的中央。
眾人眼睛為之一亮,這女子的輕身功夫著實了得,從山道到這廣場正中,至少也有個數十丈遠,她居然就像是腳不沾地一般輕飄而至。
冷氏家主冷陽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台前拱手施禮:「簪花夫人降臨,冷某深感榮幸,不知夫人前來有何見教?」
那名女子抬起頭來,冷冷的掃了一眼冷陽,聲音輕脆悅耳,可這說出來的話就實在是不好聽了:「你滾到一邊兒去,叫冷月河出來。」
大家皆是一呆,冷月河的大名誰人不知,但他自從十年前返鄉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冷氏莊院一步,早已退隱。就按武林規據來說,自從冷月河加入大宋軍隊之日起,就不再算是武林人,不知這位喜歡找人麻煩的簪花夫人找他幹什麼?
冷氏家主冷陽明顯給這個狂妄的女人氣的夠嗆,可今天是愛女的好日子,他身為家長,總希望能順利的完成,只得又賠上笑臉:「家兄早已退隱,多年隱居不問外事,夫人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了。」
「我說過了,你管不了。」簪花夫人根本不給冷陽任何面子,不客氣的把他堵了回來:「什麼隱居,少跟本夫人裝清高。冷月河要是在一刻鐘之內不出現,我就開始殺人,拆了你們的莊院,看他忍得住、忍不住。」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震動人心,從少林那邊的座位上站起一位年老的僧人,向著簪花夫人合掌行禮:「這位夫人,冷大人是我大宋忠臣良將,在朝野都極有聲望。他既早已隱居不問外事,夫人又何必相擾?」
「原來是少林的老禿驢,你們以為就憑你們那兩下子貓腳功夫,會是本夫人的對手嗎?要是想替冷氏出頭,那就先來試試本夫人的手段。」簪花夫人冷笑一聲,向著四周劃了一圈:「有誰想給冷氏賠葬,本夫人不怕多殺幾個。」
「好惱!」一名坐在近前的少年終於忍受不了,憤而起立,指著簪花夫人:「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忠臣良將人人敬之,你不過是個無恥的娼婦,居然在這裡大放厥詞,看本少爺不收拾你。」
說完,少年便向那簪花夫人衝了過去。
「糟了!」冷峰失聲道:"這少年的本領差的太遠,只怕要倒霉。"
不過,此時一個人影一晃,冷陽已經擋在了那名少年的跟前,雙手一拱:「多謝這位公子對家兄的敬重之心,但此乃我冷家自己的事,還是我們自己解決的好。」
「好功夫,這冷氏家主的本領也不差。」岳義康不由的出口誇道,但他轉念一想,覺得很是奇怪:「這簪花夫人為何有這樣的把握,在這高手如雲的地方撒野?」
「不知,雖然這武林中人都恨這簪花夫人的狠毒,卻沒人能對付的了她,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冷峰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狠毒、狠毒……」趙惇喃喃的念了兩聲,猛然醒過神兒來,豁然起身大喊:「不好!那宮燈中定然有毒。」
第八節
「咯咯咯,這位俊俏的小公子好聰明,可惜晚了。」簪花夫人得意的一笑,手再次劃向在場的所有人,輕輕指點:「倒、倒,全都給我倒也。」
眼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慢慢的軟倒在地,簪花夫人扭著腰,走到也已經滑倒在地上的趙惇跟前,伸手輕薄的捏了捏他柔滑的臉蛋:「好俏的公子哥兒,你還是第一個在沒倒之前就猜到我下了毒的人,可惜晚了一點兒。」
看旁邊的人都憤怒的瞪著她,簪花夫人直起腰,得意的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頭笠:「不要這樣看著人家,誰叫這小哥長的太漂亮了,人家忍不住嘛。」
大家頓時無語,心說這是個什麼人啦?她干了壞事,反倒成了別人的錯。
「簪花夫人,你要找的是我冷家的麻煩,不要傷害別人。」倒在地上的冷陽大聲吼了起來。
「嘻嘻,冷氏以家風嚴謹著稱,看來的確不假。家主到現在還在為別人考慮,的確是不容易。」簪花夫人冷笑著轉向冷陽:「說吧,冷月河在哪裡?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先殺了這個俊俏哥兒,然後殺你。」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這張臉也會惹來殺身之禍。」趙惇的聲音響了起來。
簪花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趙惇能說話不奇怪,但趙惇的聲音卻是在她背後不遠的地方響起來的,而且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了她細膩的脖子上:「可惜,我不想被你殺,也不想看著你殺人。」
站立在一邊的侍女大驚,剛剛向前衝了一下,趙惇的長劍立刻劃破了簪花夫人的脖子,一縷血頓時流了下來:「都給我站住,本公子可不會惜香憐玉,小心我在她身上捅上幾個透明窟隆。」
侍女們只得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這個漂亮的過分,手段卻又狠辣的可以和自己的夫人相妣美的公子哥兒。
「你、你怎麼不怕毒藥的?這不可能。」簪花夫人抖著嘴唇問道,她實際上除了輕功不錯,其他的本事並不是很大,不過是精通用毒,一旦有人不再怕她的毒,她自然也就沒辦法了。所以,她才會在這之前行事狠毒,不留活口,以免有人拆穿她。誰知,今天居然會碰上了一個不怕毒的人,實在是要了她的命。
「這我可不想說,免得將來被人下毒了沒得解,再說,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吧?」趙惇輕鬆的回答,然後將手上的長劍抖了抖:「交出解藥,要不我把你的臉劃成花貓臉。」
「你敢!」簪花夫人沒有血色的臉上出現了怨毒的表情,恨恨的道:「你敢動手,這裡的人都得給我賠葬。」
「少來嚇我,把毒熔進蠟燭裡慢慢的用火散發,以身上香粉的味道遮掩,再利用這小山谷獨特的地形,計劃不錯,但你下毒的水平不怎麼樣。」
以這位簪花夫人下毒的能耐,比起兩國交戰時候的不擇手段,差的太遠了,根本不值一提,原來的江湖義勇隊裡就有不少用毒高手。她能在武林橫行這麼久,恐怕是因為武林中人不怎麼用毒的原因。
趙惇才不怕她的恫嚇,冷冷的威脅:「這麼長的時間,你們居然不受影響,這解藥,應該就在你們幾個人的面紗上。叫你的人把面紗摘下來。要是她們敢不聽話,看我把你剁成一小條一小條的,曬成簪花肉乾賣。」
「好你個俏哥兒,我居然看走了眼,比我還狠毒!你行!」簪花夫人咬著牙,把頭上的頭笠摘了下來,丟在地上:「把這頭笠放到水裡,一會兒只要喝一小口就可以解毒。」
「叫你的人去做,再慢慢磨蹭,我真要把你的肉割下來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冷節,第一句話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簪花夫人可真倒霉,今次是遇上對手了。」
「我是惡人,那你不要喝解藥,接著躺在地上啊。」趙惇衝他翻了翻白眼,簪花夫人早已被解了毒的人點了穴道,和九名侍女一起,給押到裡面看起來了。
冷陽走了過來,感激的向趙惇行禮致謝:「今日若不是公子,我冷家不僅是自身難保,還會連累大家,在下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謝為好。」
「莊主不必這樣客氣,我也是恰逢其會,你要謝應該謝冷氏兄弟,」趙惇趕忙還禮,然後向冷峰一指:「要不是你們這兩位本家硬把我們拖過來看熱鬧,我也不知道冷氏招親的事,自然就幫不上忙了。」
「看熱鬧?公子果然不是武林中人。」冷陽向趙惇身邊的幾位打量了一下,以他的眼光,自然看的出這幾位明顯也不是武林中人,只怕也不會是一般人家的子弟:「幾位既然來到我冷氏莊院,又對我冷氏有大恩,冷氏必會相報。請諸位在敝莊小住幾日,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我只是順手而為,而且也是為了救自己和朋友的命,莊主不必介懷。」趙惇笑著回絕了冷陽要報恩的提議,但卻接受了他的邀請:「既然莊主請我等留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們就留下好了。」
看著冷陽轉身離去,岳義康奇怪的看向趙惇:「虞兄,你為何會同意留下?有什麼事嗎?」
「你還真笨,簡直是笨到家了。」岳義靖沖弟弟做了個鬼臉,不客氣的貶低他:「虞兄留下,自然是想見見那位冷月河了,他可是名將。」
「的確,如果此次能見到冷月河冷將軍,還真的來的很值。」一邊的冷鋒也點頭同意,不由得感慨:「時光流逝,當年的舊將、老臣已經漸漸離去,就算還在的,也大都退隱,讓人思慕卻不能相見。」
給簪花夫人這樣一攪合,這招親大會自然是開不下去了,冷家只得向來客道歉,下次再安排時間。客人們差點搭上性命,自然也不想再留下去,也都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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