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事（上） 文 / 二爺他爹
五十二章婚事（上）
之後不幾日謝大郎就找了阿爺說是想要贖身出去招刺。阿爺當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自家大郎還打著去軍中混個出身的主意呢。如果有了謝大郎這個近似家奴的打頭陣想來大郎日後也會輕鬆一些。
答應是答應了不過招刺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夠去得了的。宋朝的募兵一般是招的家住那些遭了災的地方的人，為的就是避免饑民作亂。如今這幾年雖說有小的災害但是也早過了招刺的時候了。如今哪裡去應招？
最終還是大娘出主意道：周家不正是上好的地方麼？周家老爹原是大內天字號的內等子，哪裡能不認識幾個武官，這事兒只管找周家就行。
大娘如今也十分不得閒，每日裡忙著想要將那減震的馬車倒騰出來呢，給謝大郎提議之後也就沒有管後續的過程了。至於謝大郎是如何說服謝家娘娘的大娘就更是不甚明瞭了。
謝大郎應招去之後大娘的終身問題再次被蜂擁而至的媒婆媽媽們提上日程。大娘十分不悅，但是總不能真的就在家待到30歲罷。宋朝雖說也不是沒有那樣的人，但是那樣的人原是有各種原因的，李家一來大娘沒有死過未婚夫不剋夫，二來家資富饒也不存在置辦不起嫁妝這樣的說法，若是大娘一味的不嫁人只怕自己家人不說話，外人的言語都要夠她受。
想開之後大娘也不拒絕，但是總能叫她將各家的小郎們都挑出毛病來。譬如說罷：東家的小郎她嫌人家未成婚就已經有了服侍的人了，西家的她就能說這小郎已經20歲了還沒有服侍的人，莫不是有問題。
這般挑剔直愁煞了媒婆媽媽們啊。眼看著李家這般富裕，她們這些個戴冠子的中等媒人都快搶破頭了，誰知人家小娘子將一眾小郎們挑了個遍竟是一個好的都沒有。這豈不是急死個人。
大娘倒是不急的，反正她也不過17歲罷了，宋朝女人平均初婚年齡而已，遲點早點的也沒人會說話。倒是將娘娘急了個半死，生怕自家大娘心氣太高找不著好的或是叫人將那好的小郎都挑了去。
正正好如今顧家二舅父的四十大壽，雖說高堂尚在不應大辦，奈何顧家如今在相州那一片也算是大商賈人家，若是一絲不見辦的意思倒不像是避諱高堂了，倒似不給人家面子了。
大娘聽說之後急忙勸了娘娘回娘家去參加舅父的壽宴，一來是為了逃避娘娘日日裡追問關於哪家小郎是什麼看法，二來嘛，外大人一家還尚未見過小大郎呢，帶了小大郎家去也好叫外大人外大母高興一高興。
顧娘子原意就是要娘家去的，所糾結的不過是帶誰不帶誰的問題罷。如今見大娘彷彿也想要同去自然就想著好歹叫她外大人家見見重外孫罷。於是顧娘子這一次也就大手筆的帶上了大娘三郎五郎並大郎一家。甚至還帶了有數名使喚人力，又雇了車隊隨行。
大娘見娘娘買了大把的赤金首飾當做一系列人等的見面禮，自己也掏錢買了好些小玩意兒。雖說不上貴重但是應該也是相州鄉下所難見到的東西，打算送了顧家那幾個表侄子等人。
等大娘一家子人口到了外大人家裡時大娘第一次對自家到底是個是個甚麼樣的人家有了深刻的認識。
顧家來往的都是穿金戴銀的鄉紳人家不說，還有好些穿著打扮大類官宦人家的人出沒。大約李家若是在相州住著的話也就應該是顧家這般模樣了。雖說算不上是大商賈，但是獨一無二的蒲陶酒以及桔子酒還有李家油坊足以使李家成為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唯獨欠缺的就是尚且無人入仕罷了。
顧家二舅父的四十大壽來人不僅是親戚們，還有生意上的夥伴。大娘倒是沒有不適應，反而發現自家娘娘十分不適的樣子。好在謝家姨娘也從婆家趕回來了，有了她陪伴娘娘才算是不那麼無措。
大娘躲在一旁忙裡偷閒當然不知道謝家姨娘與自家娘娘又開始圍繞著自己的婚事商量開了。
「大娘如今怕是將將17歲了罷。可有定下人家來？」謝大娘回想起方才看見的那個娘子彷彿想要將她與記憶裡那個十來歲的小娘子重合在一起。
顧娘子歎氣道：「東京城那麼大，只怕都挑不出她肯嫁的人家來！可不是個討債鬼來著，奴倒是急的不行，偏偏她一點不著急不說還有心思四處遊玩。上個月裡她出門逛耍時花出去的財貨都夠家中買好幾個女使了。」
謝大娘頓了頓道：「原本奴倒是有個好人選，料想大娘定能夠看得上眼，不過你這樣說來只怕那家的家境夠不上你家大娘也是有的。」
顧娘子聽說只高興的可有可無的道：「如今哪裡管得了家境如何？大娘的嫁資豐厚還不夠她使用？不怕家貧就怕大娘看不上眼罷了。如今奴也不盼著這個孽障別的了，只管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去罷。若是留成了老姑娘倒是奴的心病了。」
謝大娘道：「當初奴曾經與你提說過的那家岳家，如今他家大郎也15有餘了正是說親的年紀。十里八鄉的哪家娘子不惦記著他？以奴的淺見，只怕那些小娘子沒有一個及得上大娘的品貌的，若是你家大娘鬆了口，奴去一說，保管成事！」
「那岳家小郎既是這般好，怎的會沒有人家去說合？」顧娘子聽了這話又猶豫了起來。
謝大娘道：「那裡沒有呢。不說別人就是那劉家，當初劉家的田地不下百畝，附近鄉鄰誰人不知其富庶？如今正要遣了人去岳家呢。奴是見不得那劉家娘子十分嬌慣的樣子，不願他家成事罷。」
「既是這樣，奴也就遣了人去打探一番？」顧娘子聽了不由有點動心。劉家原是這顧家附近聞名的富戶，劉家的小娘子們也個個十分嬌慣，當初劉家新婦初嫁來劉家時仗著劉家的勢很是給了謝大娘沒臉。如今謝大娘不願劉家小娘子的這麼一門好姻緣也說得過去。重要
的是哪怕謝大娘有別樣心思呢，只要自家大娘看得起，岳家小郎君又是個好的，嫁了又何妨？
第二日顧娘子與良人商議了此事之後又說與自家阿爺並大哥二哥參詳。顧家等人雖說大部分時間忙著油坊的事情，但是這樣出色的小郎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日眾人瞞了大娘在商議呢，大娘跟著顧家表嫂一同去了外面串門。
顧家大郎道：「這個岳五郎我到是有所耳聞，聽說他7歲時就已是去家塾讀書識字了，且又是個能能武的，倒是不錯。」
顧娘子忙追問道：「那這麼說來岳家倒是不錯了？那岳家家庭人口如何？」
「姑姊莫急，這個我道是知道的，原本我常與岳家五郎交往，岳家的事宜倒是知道的差不離。」顧四郎見自家姑姊一副著急上火的模樣急忙開口道，「岳家老爹原本身體不甚好，不過倒是個十分溫和的人。」
顧娘子急忙詢問道：「那岳家娘娘呢？可是個好相處的？」
顧四郎摸了摸腦袋道：「這個我到是真不知道了。我與那岳五郎交往時並不時時都去到他家裡，因此也不怎麼見過他家娘娘。若說他家娘娘如何，還不如問孝悌裡的婆子們呢。」
轉念一想倒是自己著急了，遣了人去岳家所在的孝悌裡問個明白不就成了，現在的重點是詢問大娘的心意才是。若是大娘不滿意難道還能夠將大娘綁了送進花簷子不成？
雖說這般顧娘子還是讓自家娘娘遣了幾個嫂嫂去孝悌裡問訊。問得的結果不好也不壞。雖說岳五郎是個百里挑一的，但是岳家由於阿爺身體不甚強壯倒是岳家娘娘做主的時候為多。這般人家若是嫁進去，就怕阿姑性情不好磋磨新婦。
好在問訊的結果是說岳家娘娘性情倒是好的，且也是個明理識禮的，怕是不會磋磨新婦的人。況且岳家阿爺體弱，尚且有個年幼的小兄弟，大約岳家娘娘是指望新婦並大郎能夠挑起岳家的擔子的，也不用過於憂心。
這挑新婦與挑新婦也是有差別的，如果是想要支應門戶的話自然是要能耐的新婦。這樣的新婦除了嫁進去的時候會被來個下馬威之外估計是不怎麼會受罪的，若是將新婦的性子磨得弱了今後還如何支應門戶？
顧娘子想著這不就是為自家大娘打造的好人家麼，誰家新婦進門是不受點磋磨啊，重要的是不能受一輩子的磋磨。就大娘那副脾性若是短時間的事情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大娘心寬，忍一忍也就是了。怕的就是受一輩子磋磨，那樣的話只怕大娘冒大不諱也要離了那個家。
如今既然岳家五郎十分合適，顧娘子也就不矜持了。自己與良人這次來外家時間也夠久了，就怕家中姑翁會有所不悅，奈何遇見了大娘的終身大事，只怕不得不令姑翁忍耐一番了。
顧娘子也是個雷厲風行的，第二天就將大娘叫了自己房裡道：「娘娘的大妞妞喲，眼見就要長大了，已是到了許人的時候了。」
大娘一聽這開場白就知道這是又受了誰的挑動打算給自家介紹婆家了。遂悶不吭聲，心裡想著看娘娘能說出什麼花兒來。當初東京城那些個小郎不都被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還不知道長長姿勢。
顧娘子哪裡不知道自家小娘的尿性啊，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奴聽說孝悌裡的岳家五郎是個十分有為的青年才俊，不知大娘怎麼看？」
奴奴怎麼看？你連岳家五郎的基本情況都不說奴奴除了拿快播看還能怎麼看？
顧娘子一拍額頭道：「倒是奴的過錯了，竟然忘了說說岳家的情況了。岳家五郎是個好的，7歲時就隨阿爺下田了。又是個武皆會的，豈不正是你心悅的那種？」
大娘心中默默吐槽，是個好的奴奴就該心悅了不成。而且一副篤定的樣子，還不興人家看不上奴奴不成？
顧娘子道：「你四表哥說那岳家五郎是個武雙全的且家中爺娘都十分和藹，哪裡不好了？」
大娘只是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