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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初識宋詞唱法,再憶爸媽 文 / 二爺他爹

    三十三章初識宋詞唱法,再憶爸媽

    既是自家娘娘人等來了東京城了,大娘子與大郎所籌劃的州橋夜市自然也就無法成行了。大娘子與大郎均不是那等不識輕重的人遂與自家爺娘一同每日裡待在家中。

    顧娘子來到東京城不久就已然與周圍的婦人們熟稔起來,這日竟有了「提瓶人」提了茶壺等來李家,大家居然就聚在李家擺談起來。大娘子見識到自家娘娘強悍的交際能力不由得為自己娘娘點了個贊。

    今日周家的三娘子也來了,至李家後也不與那些婦人們交談反倒是拉著大娘子講的開心。大娘子近日來也無法出的門去作耍,正是十分無聊時,見了有人來陪自己聊天自然是十分歡迎的。於是二人倒也是說的熱火朝天的。

    那邊聊性正酣的顧娘子等人無意間見大娘子二人說的高興時笑得那粉嫩嫩的小臉就像是在發光一般,謝娘子不由笑道:「瞧瞧顧娘子的好福運,原本奴家以為這樣出眾的小娘子也就周家能養的出來,如今看來李家大娘子竟與周家三娘子不相上下。」

    顧娘子得意的謙虛道:「奴家裡也並未有甚了不起的,不過大娘子從小聰慧,有舉人娘子見了她就歡喜遂教了她幾年書認得幾個字罷了。只不知周家三娘子如何這般出彩,竟不似一般人家的小娘子了。」

    方才一個不大開口的婦人名喚張九姐的說道:「這周家的事若說是你們自然是不清楚的,奴奴原與周家婦人交好,這才得知周家老爺原是大內『天』字內等子,後又做過武官,如今年歲高了遂辭官不做罷。」

    謝娘子遂小聲感歎道:「原來周家還是官宦人家,奴就說何故那日周家老爺竟穿了件價值不菲的綢衫。這樣說來週三娘子不知要找個何樣人家啊!」

    顧娘子看了大娘子兩個一眼轉移話題說:「還是快別說她二人了,別讓她們聽見了反倒不好,不如與奴講講這東京城有些甚好頑的好吃的罷,日後也好帶了大娘子幾個去。」

    於是一群婦人又開始熱烈的討論東京城的吃食哪家又好又便宜,廟宇哪家更靈驗甚的。

    第二日一大早顧娘子就帶了幾個兒女到昨日打聽來的大貨行巷打算好好的與一家子扯上寫布做上東京城新近流行的衣飾。大娘子幾個當然想不到此處來,所以說顧娘子的生活經驗也自有其發揮作用的時候。

    大娘子到店才發現原來如今的宋朝人就已經這樣懂得做生意了,不僅有布匹甚至還有成衣當然更多的是現代所謂的定制了,大娘子見自家娘娘拿了好些布匹一副打算一次買個夠的樣子不由心中戰戰,就怕娘娘與自己拿了甚奇葩顏色啊。

    顧娘子自顧自的拿了好些個顏色的布匹,那店主見顧娘子的模樣彷彿是個打算出大價錢的,不由十分慇勤起來。見那店主人拿的布不是大紅就是真紫的,大娘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後在大娘子的強烈建議下顧娘子不得不妥協,讓大娘子自己選了淡黃色的上襦,又有一條綠色染纈的十二幅下裙算是一套的衣物,又選了幾套顏色略微清淡的,還有一件正紅色的褙子。就不一一而述了。

    大娘子東找西看的怎麼都沒有發現藍色的布匹不由十分好奇,難道宋朝沒有那些少數民族的蠟染的藍印花布?其實一直以來大娘子都好想要一套藍印花的衣服,原以為是鄉村裡沒有那樣的衣物,誰知在東京城竟也沒有,不由十分失望。

    巧的是當大娘子的新衣剛置辦好就有李娘子喚了家下人來李家遞了帖子,說是請大娘子與大郎二人三日後前去趙府小聚,還說席上請了封宜奴等小唱的行首又有雜劇弟子俏枝兒等到場獻藝。

    大娘子聽說之後趕忙要求自己娘娘帶了自己去小甜水巷的唐家金銀鋪購置壓裙角的「玉環綬」。在鄉下誰人會講究那樣多的東西啊,玉環綬這東西還是大娘子之前見李娘子身上帶了,後來詢問週三娘子得知的。

    當是時大娘子也不知道哪裡有那玉環綬售賣,只聽說唐家金銀譜的東西好,至於是不是合用也就只有去了那處才知道。

    顧娘子聽說自家大娘子居然識得了李娘子這般人物,直樂的合不攏嘴,立時就帶了大娘子與大郎去小甜水巷購置身上的飾品,務必要使自家二個兒女不出岔露才好。

    原大娘子還怕唐家金銀鋪子的東西太過貴重,哪知到了地方才知道唐家金銀鋪不僅做達官貴人的生意,同樣也做平民百姓的生意的,哪裡會不知道行事啊。

    只見唐家鋪子裡人來人往的,但是那店家硬是每個客人都經營的十分周到。大娘子幾人剛進鋪門就有夥計迎上來問道:「三位是包間裡請還是就在大廳裡看看?」

    大娘子忙答道:「我們幾人就在大廳裡看看罷,可有些什麼好的玉環綬與角帶等男女用的衣飾物品。又有一些銀頭飾並耳飾等。」頭飾和耳飾原是大娘子見自家娘娘光禿禿的耳朵和頭髮突然想起來又添加的。

    說罷大娘子又對自家娘娘道:「娘娘也該添上一些個頭飾並耳飾了,否則日後與周圍人等交往豈不是平白叫人看低了去。如今家中算不上是大富大貴不過與娘娘買花戴的錢還是有的。原不必如此。」

    顧娘子一想也是,她生怕人看不起自己一家,如今既已到了東京城自然要入鄉隨俗了。東京城裡的婦人均性好奢侈,出得門去總要有一兩樣見的人的飾物才是,這也是顧娘子初至東京城就帶了大娘子幾個去置辦新衣的緣由所在。

    置辦好一應飾物,顧娘子又帶了大娘子幾個家去,經過了顧娘子一應緊張的籌備大娘子只覺得自己竟是十分的隆重了奈何自家娘娘竟還似不滿意,一心只想著再往大娘子身上加點什麼。

    大娘子又親自挑選了幾瓶自釀酒時就嘗起來風味十分出眾的蒲陶酒帶上,三

    日後才與自家大哥隨了趙家派來接人的車轎走了。

    李家離著趙府並不太近,車轎足走了兩刻鐘有餘才停了下來。

    大娘子下的轎子就見一道十分搶眼的大門。門前有著牌匾上書「趙府」二字,這原是趙相公的宅邸。李娘子嫁了趙衙內自然也就住在了此處。

    此時趙家大門緊閉只開了左側的側門,又有人迎在此處,一見大娘子下轎就十分殷切的迎上來道:「這個想必就是李娘子十分誇獎的李家小娘子罷,且快隨了奴進去罷,李娘子正等著你呢。」

    又對旁邊的廝兒說:「你個瞎了眼的狗才,那邊車上的不就是李家小乙哥,還不上去迎著,莫不是想要討相公的打了,竟連客人也不知迎接?」

    說罷自顧自的要摻了大娘子入內去。又大娘子說道:「小娘子莫急,奴奴今日帶了好酒來,現正置於轎上呢,且叫上幾個廝兒將那好酒帶了姊姊那去罷。好叫姊姊知道大娘子也並未將她忘了腦後去。」

    大娘子見那娘子又叫了幾個廝兒去轎子中搬酒下來遂與那娘子進去了大門。進了大門往裡走就是個影壁,上有福字圖樣。左行幾步有個屏門,倒坐房那邊又有一道屏門。此處大約是灶房罷,也未可知。

    又過了垂花門就算是進了內院了,但是因著趙府大約是五進的大四合院,故而左邊做房子外右邊是花園子。中間雖是有牆隔開但還是間或有角門可通行其間。

    大娘子第一次見這樣古代且清新的建築,她在現代的時候倒是參觀過故宮,不過故宮的建築形態大體是明式的,宋朝的建築留存至現代的還真就沒有些什麼。如今既可以見識一番宋朝的名人又可以見識一番宋朝的官員宅院,大娘子心裡樂的不行。

    跟著那領路的娘子走了不久,就該進第三進院子了。那娘子說道:「沿著第三進院子的抄手遊廊處就有小門可直接行至內花園。」

    大娘子遂跟了那女使一路緩行,又問道:「今日可有其他人等過來?」

    「奴原不該問主人家的事情,不過小李娘子原不是外人,今日來的不過是趙三哥往日太學中的同學罷了。小李娘子還是快快隨了奴奴進去罷,只怕李娘子都已經等得急了。」女使一行說,一行走就到了第三進院子。

    二人往右拐進了花園子,只見大約有十來個人已經在花園裡或坐或站了。有的正與趙郎君講話,也有的十分崇拜的與李娘子交談,場面十分熱鬧。

    一見又有人來在場的眾人都停下交談等著李娘子夫婦介紹,李娘子率先迎上前來說道:「大娘子可來了,好叫你姊姊一陣好等!若沒有帶了好東西來看奴饒過誰?」

    大娘子見了這麼多的人士人打扮的人原是有些個緊張的,奈何李娘子這一番話直將大娘子的緊張給攪的直飛天外。遂笑答:「原來阿姊就盼著奴奴那酒罷,既是不盼著奴奴,不若奴奴就離了此處罷。」

    李娘子見大娘子似是放鬆下來忙笑著與眾人介紹道:「諸位且看,這就是日前寫了那首《摸魚兒》的人,當日你們就說要見識一番,如今見了這般小娘子可不是顏面全無了?」

    之間一個男子說道:「她既叫了李娘子你一聲姊姊,自然得有李娘子的一二分才華才是,如若不然我等又豈會服氣?」

    李小乙第一次見識這些個人倒是十分手忙腳亂,大娘子見狀與自家大哥使了個眼色道:「大哥,這些大約都是太學的有識之士,不若你且去與他們交談一番,哪怕長長見識呢。」

    李小乙原也想要見識一番東京城的人們有何高妙之處,遂也放下緊張嘗試著混入那些人的圈子裡,好在趙郎君也十分熱切的與眾人介紹了李小乙。

    正在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時一個女使近前來附耳對李娘子說了幾句話。李娘子突然拍了拍手道:「今日原是讓大家見識一番奴新認識的妹妹的,既是集會自然不能少了女技,好在封宜奴行首應邀而來,且不若先聽一曲?」

    眾人聽說有封宜奴的表演紛紛停下了說話聲,往庭院裡望去。

    只見一個極美的女子穿了一條紅色的石榴裙,目光流轉間不覺十分誘人。

    那封行首在開口唱道:「寒蟬淒切,對長亭晚……。」

    大娘子在下面聽得如癡如醉,第一次聽見傳說中的正宗的宋詞唱法啊,真不愧是宋詞,果然要用唱的更能夠打動人心。這首詞直把大娘子唱的眼淚汪汪的。

    她想起了自己現代讀高二還是高三的時候,語課上語老師找了這首詞的歌放給她們班的同學聽,這樣的回憶彷彿已經很遙遠了,大娘子如今甚至輕易都不會想起自己在現代的爸媽。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怕一想就忍不住哭泣不說更怕一想就恨不能死了看能不能在穿回去,哪怕是看一眼都好。大娘子這些年來看似已經完全融入了北宋,但實際上在每一次見自己的翁翁媽媽的時候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來的都是現代的爸媽的臉。

    不僅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一種悲哀,子欲養而子自己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同樣是無法言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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