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識竟是李清照 文 / 二爺他爹
三十二章不識竟是李清照
李娘子聽了大娘子的這番話也不由歎息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可不是玉環飛燕皆塵土麼?」
趙郎君見自家良人一臉苦悲不由也想到了自家阿爺當初還是首輔時的情景,道「良人莫惱,阿爺的事原已不可追,我等還是需努力才是,我總不信這世間竟能一直奸臣當道罷!」
「原是奴奴的不好,如今聖明天子在位,只怕日後的日子會越發好起來,竟說這等喪氣話,李姊姊快快將那話忘了罷,也免得趙郎君不悅。」大娘子見李娘子這樣感懷,也有所觸動,忙勸慰李娘子。
李娘子見大家都勸慰她也不好在感懷下去鼓起精神道:「可不是。奴定要將這詞傳揚開去,也好叫大家看看奴有了一個怎樣才華橫溢的姊妹了。」聽得李娘子這樣說,趙郎君彷彿有那麼一絲意外,大娘子也並未多想。
見李娘子這樣豪氣大娘子也心道這樣的人物,認了姊妹又何妨!於是道:「既是如此,日後奴奴往姊姊家去借閱書籍就盼姊姊不要忘了奴奴才是。」又說,「既是姊姊在上就且受小妹一禮罷。」說著行了個禮。
李娘子也十分高興,只笑道:「既是如此,妹妹且與姊姊說說你家住何處,名甚,待日後姊姊有了空閒再回往東京城是定要邀約你同去關撲才是。」
大娘子笑諾:「諾,姊姊有命豈敢不從?奴奴家就在那馬行街上西榆林巷附近,姊姊派人一打聽就知。奴奴原沒有名字只在家中喚作大娘子是也,那年教書與奴奴取了個『舜英』的名。」
趙郎君道:「莫不是『有女同車』的舜英?可不是人如其名!你阿姊姓李名清照,你只管喚她阿姊便是。」
聽到說李清照三個字時大娘子的腦袋就已經停轉了,這是說我居然就認識了李清照了?認識了這個千古一大女詞人了?怎麼覺得智商有點不夠用啊??
趙郎君見大娘子恍然失神的表現不厚道的笑了,心想原不該只有你的詞曲叫我二人忘情才是,也該叫你聽聽我家娘子的名頭。
大娘子拉住李娘子的手問道:「姊姊莫不就是李清照?那個寫了『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的李清照?」
李娘子見大娘子這般模樣直笑了出來說:「不是那個李清照還能是哪一個?莫不成你哪裡還認識另一個李清照不成。瞧瞧你竟說起傻話來?」
李小乙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說道:「李家阿姊莫怪,大娘子自小就聽著李娘子的詩詞,一心說若是能夠親見李娘子一面哪怕是叫她立時死了呢。這不是突然之間見著了李娘子竟高興的失了心一般。」說著就去推大娘子。
大娘子被自家大哥推的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直把臉都羞得紅透了。心裡面想著這回糟了,居然在李清照面前出了個大醜,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傻的啊?會不會寫個甚麼詞描述一番我的傻像叫我流芳千古啊?越想又越發的不好意思起來。
李小乙見狀又悄悄的推了大娘子一下方叫她徹底回過神來。
誰知李清照竟然一點不覺不悅反倒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安慰道:「奴就覺得寫出《摸魚兒》那樣詞句的人該是個率直的,如今大娘子這番表現豈不正是這般說法。」
大娘子聽見女神誇自己了,恨不能高興的哭出來。凡是喜歡宋詞的人就沒有不涉及到李清照的,如今竟然見了真人版的偶像,大娘子早就激動地語無倫次了,好在李清照大約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人了,大概是宋朝的追星族們同樣狂熱的原因罷。
之後大娘子就覺得自己彷彿處於雲端,只覺得走起路來都是飄飄蕩蕩的,唯有李清照同她說話的時候能見她雙眼放光的回答,其餘時候簡直就是會行走的傻笑的布娃娃罷了。
之後好幾天大娘子都處於這樣的興奮的狀態之中,導致李小乙原本計劃好的幾處地方都無法遊玩。好在李小乙早就已經習慣了萬事都謙讓自家兄弟姊妹了,也不已為忤。反倒是日日都外出買了吃食家來,竟如同小時候一般照顧起大娘子來,也讓李小乙找回了幾分作為大哥的感覺。誰叫大娘子太成熟了。
大娘子總算是緩過神,奈何掐指一算竟離自家爺娘到東京城未餘下幾日了,大娘子遂打點精神與自家大哥四處逛耍起來。
幾日後正是大娘子兩個打算今日入了夜去到州橋遊玩一番,好歹看看州橋夜市是怎樣的壯觀。大娘子想到怕比起馬行街的夜市也好不上幾分罷。誰知竟未能成行。
這日晌午,大娘子兩個正吃罷了飯,大娘子現今也不大愛在外買了熟食用了,只管去買了生疏生肉的自家開火。吃罷飯大娘子收起碗勺,正打算到廚下去收拾一番是自家好幾日都未有響動的大門傳來了敲門聲。
李小乙忙上前去開門,只見門外停了好幾輛馬車,為首的是阿爺坐的車,阿爺見李小乙道:「快去見過你娘娘與三哥五哥。」又轉身對身後的一眾人說道,「好勞煩大傢伙兒將那車上的箱子都抬了進去,這趟活就算了了。家下額外備了些錢與各位郎君,還請拿了吃碗茶去。日後若是有甚好事准忘不了大家!」
大娘子一邊行過來一邊就說到:「阿爺,娘娘與三哥五哥呢?可在後面車裡?」話音剛落顧娘子就帶了大郎三郎五郎出了車子行過來,大娘子上前不及見禮就被顧娘子拉進了懷裡道:「我的兒,你阿爺竟叫你和你大哥單單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東京城,可沒把你娘娘嚇死喲!」
大娘子笑道:「娘娘就莫要怪阿爺了,原是奴奴出的主意。這不奴奴與大哥都好好的不曾出事,娘娘也就莫要操心了。」
顧娘子點頭道:「奴的大娘子越發的能耐了,很該叫你阿爺向你學上一學才是
,越發的不能托付了。竟將奴的大娘子二人放在此處,若是出了甚事豈不是叫奴心痛死?」
大娘子勸道:「娘娘莫要生氣了,且先讓奴奴將家中的房門大開,好叫人力們將那箱子都放了進來才是。」
聽了這話顧娘子方放開了手,這時三郎見自己娘娘心情轉好於是上前撒嬌道:「娘娘可不是偏心大姊?如今一件了大姊就不知道我與五郎了,五郎且快隨你哥哥我一同家去罷,這裡原是沒有人喜歡我二人的。」
說著作勢要帶了五郎走。直把顧娘子笑的前俯後仰,一把拉了三郎五郎進懷裡說道:「誰人敢不疼奴的小三郎?看娘娘不打斷他的狗腿!三郎這個皮猴子喲,真真是會給你爺娘找樂子!」
說話間大娘子幾個已經走進了自家的院子了,大娘子見那些人力已將箱子搬了進來忙取了腰間掛的鑰匙將正房旁邊並沒有打算住人的幾間房統統打開,招呼人力們將那箱子小心的放在地上,並且要求那個用墨圖過的一面朝上。
人力們不幾時就將箱子都放好了,紛紛出了門來,大娘子在錢箱子中拿了三貫錢出去給了那個領頭的說道:「勞煩幾位竟幫了這般大忙,這點小錢還請不要放在心上,收下了算是奴奴家請大家吃點酒罷。」
那領頭的人力也不推辭收下錢拿在手裡道:「小娘子家真是客套,日後若是有甚活計不妨到舊曹門的朱家橋那方打聽。這些人等原是我梁小乙領著,到那處只管報我梁小乙的名號就是。」
大娘子遂應下後送走了梁小乙諸人。
回轉到院裡,與自家娘娘說道:「娘娘,且讓奴奴帶你看看三郎與五郎的房間罷。既是到了此處自然要各人一間房子,才不枉鄭三哥與我家找的好房屋才是。三哥五哥也一同過來看看罷,以後你二人大約要在此住上個十年八年的。」
三郎和五郎聽說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樂的上了天,以往在李家村時由於大娘子家孩子多自然房間就不甚夠用,除了大娘子是個人住在後罩房的,大郎三郎並五郎均住在東廂房爺娘旁邊的房間裡。
日日裡守著爺娘的房間,小男子漢們都覺得十分不樂意,如今好了大郎三郎和五郎住在東廂房,大娘子住西廂房,爺娘住正房,其餘的除了灶房與茅房就都是儲藏酒的房間了。
「阿爺,依奴奴看來不若請了人造一個酒窖罷,這麼些酒,總該留些個好的存起來,日後也是個尖子,方不枉蒲陶酒的名氣。如今這幾日市井裡竟漸漸的流傳出宋廚不知的了何人青眼弄了再正宗不過的蒲陶酒來,只怕日後還有的是人想要用更好的蒲陶酒呢。」大娘子看著那一間又一間屋子的蒲陶酒有些惱火的說道。
原本就沒有打算將那蒲陶酒弄得如此陣仗的,誰知宋廚竟能招徠那許多客人,如今李家蒲陶酒也算是打出了名氣,奈何這名氣並不大符合大娘子之前的預期罷了。
不過如今既然已經出名了自然不能任由自家變成那長壯實的豬,自然要叫那宋廚擔待些個的,既是要煩了人擔待就不能不拿出足夠的籌碼,宋廚酒樓需要什麼?還不就是李家的薔薇清酒,既然這樣就要拿出讓他們更心動的酒才是。
從後續事件來看不得不說大娘子的顧慮是十分有益的,這使得她們一家拜託了一個大麻煩。但是現今在李家眾人看來大娘子的想法也是個很不錯的法子,這樣既能夠賺取更多錢財也能夠推陳出新,算是將這場生意做成長久生意的法子。
於是第二日李家阿爺就去了街面上找那泥瓦匠人去了。街面上的泥瓦匠人隨處可見,李家阿爺不過出門一刻鐘就回轉了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