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傀儡女帝之凰易鳳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月事痛楚梅影紗 文 / 柒梧

    燈盞高懸,帝都街巷中人聲鼎沸。遠山疊翠在一片燈火闌珊之中,酒醉燈謎,無人注意到匆匆穿行在路人間的那一道黑色身影。

    明日,便是出使南宋國的使臣出發的日子,絡塵只能冒險出宮。無了阮太后的恩寵,他在茗萼的幫助下出了皇城,一路小心謹慎的來到陳赦府上。

    正在臥房察看行裝的陳赦聽到管家稟告有公公來訪,知曉定是絡塵有事要吩咐,慌忙丟下手中的金銀器物把絡塵迎進了書房。

    二人剛坐定,管家又來稟告說有人來訪,陳赦下意識的與絡塵對視一眼,絡塵輕微頷首。陳赦立即會意來訪者是絡塵的人,他揮手令管家把來訪者請來書房。

    絡塵扯起衣袍,坐於書案前寫信,待兩個南國水鄉的江湖人進來時,絡塵正好寫完一封長信。他兩手捏起宣紙的兩角,嫵媚的唇瓣吹著上面未干的墨汁。

    陳赦立於絡塵身側,那兩個江湖人上前衝著二人跪拜,「屬下見過二王子,見過陳大司徒!」

    倏地,陳赦眼睛一亮,他在大魏國的官職是上三品的光祿大夫,而大司徒乃是上一品的官職。他轉首看向正抬手讓兩個江湖人起身的絡塵,絡塵側首,丹鳳眉眼彎起衝他一笑。

    大齊國的兩位王子皆是嫡出,故大齊國國君赫連勃久久不曾立太子。眼下兩位王子為奪皇位,各顯其能討老國主歡心,暗地裡爾虞我詐的為國立功。

    這些大齊國的宮闈秘事不是陳赦這個官位所能知曉的,但聰明如他,大齊國國君尚在,他清楚知曉自己的官位絕不是老國主封的,若是想得到大司徒這個官位,唯有絡塵當上國君,自己這個大司徒之位方坐的穩妥。

    想到此,陳赦雙手抱拳,跪拜在絡塵腳下,「微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那兩個南國水鄉打扮的江湖人見狀,立即重新跪拜了下來,「末將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丹鳳眉眼滿是瑩然的笑意,絡塵緩緩的從自己袖袍中掏出一枚印璽,蓋在自己剛剛所書的書信上。他收好印璽,起身模仿著煜煊每次的樣態,雙手伸展,「眾愛卿平身!」

    他出手扶起陳赦,讚道:「難怪你們大魏國的皇上會把出使南宋國這樣的重任交到陳大人的手中,此次若是我大齊與南宋聯手,那攻下大魏國便是輕而易舉之事。本王若立下次功,太子之位非本王莫屬!方時,你們都是朕的左右手!」

    陳赦領首那兩個江湖人,再次跪拜在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司空府上,遊廊曲折點綴著數盞燈籠,宇相拓落寞的身影在遊廊上遊走,腳步緩緩邁向宇綰的閨苑。

    宇綰這半年來頻頻出帝都城,宇相拓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這個做父親的亦不想過多的干涉。但此次出使南宋,路途遙遠,尚不知多少時日可回,他實在不放心留宇綰一人獨在帝都。

    宇綰的閨苑琴畫樓內絲竹聲消弭,無了往日的琴音涓涓,宇相拓推開院門,眺望平日裡宇綰常待的閣樓,只餘了羽紗輕舞。

    閨房的門敞著,宇相拓立於門處瞧著裡面的宇綰,蒼老的面容滿是疼愛與不捨。

    錦屏撒月光,宇綰婀娜的身姿躍然在銀屏之上與翠綠的慈竹交映。她轉首看到父親站立在門口,立即從桌子旁起身,「父親怎麼先來了?本應是女兒去拜別父親,只是事出匆忙,女兒只得連夜趕繡這護身荷包,望父親隨身佩戴,以保路程平安!」

    宇相拓跨進門,緊走了幾步,看了一眼各色絲線紛雜的繡筐。他的手輕輕拍在宇綰的肩上,有些無奈的歎道:「皇上命為父明日啟程,時間緊迫,諸多事情尚不能細細交代,為父實在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帝都。」

    宇綰挽起宇相拓的臂彎,撒嬌的寬慰道:「女兒向父親保證,父親不歸來,女兒便不出閨苑。父親如今即是大司空又是使臣,皇上還加封了父親太保之尊,那生事的人還能有膽子闖進咱們大司空府麼?」

    宇綰出塵的面容帶著小家碧玉的俏皮,宇相拓眉只看了女兒一眼,便心生出不寧來,卻不知何故。

    次日,昏沉之際,出使南宋國的隊伍載著六輛馬車的金銀玉器及錦緞布匹緩緩出了帝都。

    蕭渃從自己府上前往太醫院之時,途遇出使隊伍,因要讓道,他便退後到一家店舖的幌子之下,無心的看著這長龍似的隊伍。猛然眸中出現了兩個似曾相識的人,他細看了一眼,是陳赦的隨從。蕭渃不禁暗自念著,這兩個江湖人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陳赦的家奴?

    載著阮凌輾上朝的馬車亦被迫停下為出使隊伍讓道,他掀開幕簾望了一眼為首的宇相拓及陳赦,擰結起眉毛,啐了一口唾液,心中咒罵道:「小人得志,待來日我阮家得了江山,有你們好看!」

    他猛地把幕簾甩下,隨侍在馬車外的一個貼身小廝馮生立即諂媚哄他道:「大公子不必氣惱,既然宇相拓那老東西搶了大公子使臣的差事,那咱們就給他些好看,瞧瞧那數十箱的金銀玉翠,在那老東西的心裡卻也抵不過一個宇綰。若是宇姑娘出了什麼事,可是剜了宇相拓那老東西的肉!」

    阮凌輾聞言,掀開幕簾,眉開眼笑的對馮安道:「你這狗東西,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的,原來這肚子的水比本公子我還多!正好本公子也想嘗一嘗這帝都才貌雙全的第一人兒是什麼滋味!」想著宇綰曼妙的身姿,他嘴角彎起淫笑。

    馮生聽出來阮凌輾是在誇讚自己,笑著撓了撓頭,「嘿嘿······這不都是跟大公子您學的嗎!不是有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

    阮凌輾聽了面上顯出不快,手掀開幕簾,衝著馮生的腦袋狠拍了一下,厲聲道:「你的意思是本公子一肚子壞水,而且還是黑水嘍?」

    馮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求饒道:「是小的愚笨,大公子肚子裡可是鑲金嵌玉的神仙水,是小的一肚子的黑水!」

    阮凌輾聽著他奇怪的奉承話語,見出使南宋國的隊伍已經過完,空曠了道路,也不再同馮生較真,令車伕駕起馬車朝皇城走去。

    勤政殿內,珍珠簾垂落。李奶娘手托銀盤,銀盤上放著一碗湯藥,托著銀盤的手中藏匿著一塊宮中特有的梅影紗月事布,一道道明黃帷幔在她的身後穩穩垂落拂地。

    煜煊躺在龍榻上,身上明黃的寢衣已被虛汗濕透,清秀的面容漸漸被痛楚的蒼白遮掩。李奶娘跪在龍榻旁,欲與春風秋雨一同伺候著煜煊換下月事布。

    煜煊看了一眼李奶娘手中所拿月事布,乃是宮中上等妃嬪及公主方能用的梅影紗,她立即出手擋住了李奶娘,動了動蒼白的唇瓣,「李奶娘怎麼如此糊塗,還是給朕拿你們用的普通月事布即可,朕的宮中無嬪妃,若是染了血的梅影紗被人發現,朕的身份又要遭人非議了!」

    李奶娘手托著梅影紗月事布,不知如何是好。梅影紗不同於宮人們用普通布匹隨意剪裁而成的月事布,它是宮中尚衣局為宮中地位較高的妃嬪御制的月事布;取上等的白柔紗縫製而成,柔滑似肌膚,血紅亦不會染至衣裙絲毫。每每換下之際,血紅似寒冬梅花綻開,令女子每月原本帶些污穢羞澀的月事竟帶了些詩意,故取名梅影紗。

    她曾用過許多年的梅影紗,再用那些粗糙月事布時,每每皆會身上不適。她不忍煜煊受此苦楚,便去向太后求了梅影紗來;煜煊本是公主,這梅影紗自是夠資格用得。如今卻只能同那些宮人一般用普通錦緞,方能以春風秋雨之名從皇上寢殿拿了月事布出去。

    李奶娘執拗不過煜煊,便為她換了普通錦緞做成的月事布,又伺候她喝下了壓制腹痛的湯藥。

    喝了湯藥的煜煊,重新躺回床榻上,有藥物暖腹,她疼痛減了許多,便合眸昏睡過去。李奶娘為煜煊掖好被子,把錦紗帳從金鉤上解開,而後揮手令春風秋雨退了下去,自己卻候守在錦紗帳之外。

    龍榻上,錦紗帳垂落,熟睡的煜煊若隱若現。本是皇家金銀珠翠的富貴,看在李奶娘眸中卻是殘春寒夢的沁人冰涼,不知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煜煊還要過多久。

    登門拜訪數日,阮凌輾皆被拒於大司空府門外。守門的門僕大抵是得了宇相拓的真傳,任憑阮馮二人如何挑釁,皆只以禮相待,卻不開府門。

    阮凌輾無計可施,自己一介官,無緣由、無皇上聖旨又不能硬闖進去。他氣急敗壞的一腳踢在厚重朱紅門上,憤憤道:「宇綰,你別不識好歹!」隨後揮起袖袍轉身下了石階,一側的馮生也一腳踢上了大司空府的門,連忙跟著阮凌輾下了石階。

    一路上馮生看著阮凌輾要殺人的面色,平日裡的油嘴滑舌也不敢拿出來顯擺了,他沉默不語的跟隨在轎輦一側。

    大司徒府門口,阮凌輾與馮生正遇到回府來取阮凌錫東西的薛佩堂,二人相看一笑,腹中生出了同樣的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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