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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果真還在乎麼 文 / 左藝舞

    看著艱難地走出第五步時終於決定停下來粗喘著稍作休息的霍岑夜,我雙手抱胸打量他,唇角漸漸暈開一抹笑意。

    沒辦法,霍小少爺,遇上我算你倒霉。

    「喂,我說……」口吻輕快了不少,我好整以暇地將他此刻的狼狽一覽無餘,卻偏偏不去施以援手,「你難過起來便覺得整個世界都該欠你的,這個想法我不作評論,但是……」

    聽到我的話,固執倔強的霍小少爺發揚了他一貫的風格,果然不顧自己此刻站都站不穩的現狀,極有性格地抬腳便走,一刻不願逗留。

    「但是,」我的話並沒有斷,「你該想一想,那件令你悲傷的事到底有多了不起。是,也許沒有人有資格對別人的悲傷說三道四,更不該懷疑別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我要告訴你,情緒是需要適當壓抑的,並不是可以讓你不顧場合、不顧時間地肆意宣洩和釋放。一個人,尤其現在站在你這樣的位置上,即使心情再不好也要顧全大局,至少顧全那些關心你的人,不該任情緒無限擴大,更加不該任性……」

    即使幾次搖晃欲倒,霍岑夜的腳步仍不願有絲毫停滯,然而,同固執的他一樣,我的話也不肯有絲毫打斷,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少爺,這種被慣壞,動輒便與父親鬧彆扭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真的是被放任太久了。

    他又離得我更遠了些,已經走出去將近十步,我只得提高了音量,「你悲傷的程度有多深?真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麼?你的悲傷裡有多大一部分其實是你自己潛意識中刻意將它擴大的?遇到一件事就覺得整個世界都盛不下你的悲傷了,不覺得自己幼稚麼?」

    又離開兩步,他的潛意識裡帶著些急切。反應在步伐上,我

    聞此,他猝然間腳步一頓。

    「好好好,抱歉,我不再氣你了。」我識相噤聲,安安靜靜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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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頭,褐色瞳孔冰寒中交織著火光,昭示著主人胸中滔天的怒氣。

    只是近距離觀察我才發現,原來他臉上也受了傷,不乏青腫淤痕,唇角還有血跡。他張口欲講什麼,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溢了出來。令他氣息急喘,面頰微微泛紅。

    他的問題很是奇怪,我不明白為什麼看上去內心竟會偏重於這樣的場景?

    「恕我直言,dawn先生,」我深吸一口氣,終究沒有忍住,「你為什麼要取名dawn?或許,你的心中充斥了幽暗。甚至你的生活也如同你所謂的暗夜一般充滿暗不見底的黑,所以才會認定了夜是暗到絕望的。但是你取名dawn。也許你沒有發現,這恰是你潛意識的反應,你也在潛意識裡期冀著曙光照耀,刺破暗不見底的黑,你也在期冀著破曉對吧?那麼為什麼不相信暗夜蘊含著光明呢?」

    我也向遠處望去,幾乎是黑影幢幢的一片。藉著些微的光亮,叢叢建築物在夜色裡模糊不清,給人一種被遺忘在繁華一角的淒涼感。

    「那麼,我不想再見到你筆下洋溢著小清新風的詞曲。」這樣的話從不苟言笑的霍少爺口中講出來,無異於極冷的笑話。漠然扔下這句。他邁開步子向樓下走去。

    我一陣哭笑不得,「霍岑夜,我承認我的歌詞不符合暗之音塚的曲風,但是你每首歌曲不是黑就是暗,低沉甚至陰沉到極點,粉絲們不會審美疲勞麼?你自己不會覺得膩麼?為什麼不嘗試寫一些輕快一點的曲子?哪怕是黑暗中隱含希望的也好啊……」

    腳步不停,他一貫地不予理會。

    「霍岑夜!」我忍無可忍地喊住他,「我不想我所作的曲子都要糾結在暗與黑之中,這不是我的風格,況且也並不符合我的理念!」

    「囉嗦。」他口氣不善地扔來一句,步頻步調維持得旁若無人。

    我再次領教了跟剛愎自用的人講道理是多麼的可笑,頓了頓,我突然撞開他,飛快跑下樓梯。

    來到樓下,跳進車裡,發動車子,所有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而完美。

    沒錯,我發覺他剛剛並未拔掉車鑰匙,卻為我留下了相當完美的契機。

    霍岑夜決然料想不到我會使出這樣一招,是以方才任我跑下樓而並未追趕,此時走下樓來,我已然發動車子飛馳出十幾米外。

    剎住,將方向盤打了個彎,車子復又駛回去,卻只停在霍岑夜五米開外。

    透過敞篷跑車一覽無餘的視野,我能夠清晰地看見他難以置信的表情和怔立的身形,心中竟是一陣難言的暢快。

    「霍先生,你聽好,」我口吻優十足,隱隱帶著笑意,「第一,我雖然是你的作曲人,但我是有上班時間的,不接受無緣無故並且莫名其妙的加班;第二,你少之又少的怪異語言只有你自己能懂,卻無法要求別人也同樣聽得懂,所以有必要請你學習一下言語表達;第三,作為作曲人,我有創作的自由,《暗之音塚》我會按你的要求改好,但你無法動搖我的創作理念,我可以寫黑暗,但無法一味的黑暗,原諒我,心境達不到;第四,作為花季少年,天天繃著臉真讓人惆悵呢,記住姐姐的忠告,這樣很不討喜。」

    打開車門,我逕自走進了夜色裡。

    太過簡單的遊戲就乏味了

    是夜,在霍岑夜工作室糾結一首曲子到很晚,我走下樓,天色陰沉,夜晚的空氣裡氤氳著濃重的潮濕氣味。

    寬闊的街道上只餘路燈在寂寂地亮著,將光束下的水霧渙成一片。

    我抬手看看腕表,凌晨一點多

    ,頭腦已是昏沉不已。

    耳畔彷彿還能聽到霍小少爺縈繞不散的聲音「」

    我緩慢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水汽入體,倒覺清爽了少。人站在街邊,今晚這樣的天氣場景,像極了那夜從瑞士回來時的樣子,甚至——

    甚至,連那人透過電話,在夜風裡低回流連的嗓音都彷彿清晰可感。

    那人

    我搖搖頭,趕走瞬間的失神,隨即閉上眼睛,讓週身的涼風喚醒疲憊的意識。

    長長吐出一口氣,我走向停在一旁的車子,坐進車內,打火——居然不響。

    循著往日的操作再試一遍,仍無任何反應。

    想是不知出了什麼故障,我走出駕駛室,凌晨的街道並無一個計程車的影子,這麼晚了打給葉寧晨也不合適,通知弗克明斯家族的人……

    更是算了吧。

    我搖搖頭目測回去的路程並不遠,這樣的天氣散步走走也好,車子明天再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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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立時漾起層層惦念,如熱可可裊裊升騰的暖意,伴著沁人的甜香。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喂。」片刻,電話被接起,優低回的嗓音和著夜風輕緩送來,帶著攝人心魄的魔力。

    我不由彎了唇角,「情況還好麼?」

    「嗯,還好。」沉穩的應答,我已經能夠想像他唇線上此刻揚起的永遠執掌一切的弧度。

    夜風有些冷,從衣角的縫隙裡滲了進來,也許真的要下雨了,我不由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輕聲問道:「那,你今晚結束的話,要幾點?」

    一再強調,要學會避免失控當你覺得失控的時候,就先停下來。

    難道,你真的不恨我麼?

    何時起,他也習慣用這樣的漠然在我與他之間壘砌起一道不可消融的冰層,

    想像著xxx在沙發上慵懶地坐著,手裡拿著盛了一半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打著旋兒輕晃,彷彿隨著音樂節奏悠揚地起舞。

    我一直以為是頑皮的孩子與父親鬧彆扭,不想竟然是

    狂亂中帶著優「可惜,我很想你呢。」惋惜眼色刷上了夜的濃漿假以辭色

    唇邊盪開笑意溫的音線試探奢華尊貴的王者氣場

    然,他只是溫柔地注視我,笑容裡有寵溺的味道,彷彿要將眼中的事物鐫刻進腦海。

    他的眼瞳霎時覆上一層奇異的色彩,像是驚喜,又像怔愣,竟這樣在我面上停駐了好一會兒。「清羽,你知道麼,你心底溢出的這種藝術家的氣質,很讓人著迷」

    眼光流轉,我回他一個「那你知道麼,這樣別緻的驚喜,也很讓人著迷。」

    凱特王妃所帶的藍寶石雖然接近矢車菊藍,但仍未達到這個級別。而是盛名僅次於克什米爾藍寶石的皇家藍,主要產自於緬甸、斯里蘭卡等國。所謂皇家藍(royalblue),指的是鮮藍帶紫,帶有一種、尊貴高氣質的藍寶石顏色。拜上天所賜,具有這種顏色的藍寶石雖然稀有,但在其產地每年仍有些許新的產出,讓收藏家多了一分可以擁有頂級藍寶石的希望。

    緬甸莫谷除出產皇家藍之外,還出產星光藍寶,是以絹絲狀金紅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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