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重生之神醫嫡女

正文 58齊大非偶 文 / 姽嫿君子

    康親王自然不會允許蘇向宇就這麼一直打太極,把手中的茶盞重重擱下,沉聲質問:「蘇相這是何意?難不成是看不上本王準備的東西?」

    蘇向宇面上笑意不減:「哪裡,哪裡——王爺多慮了!既是王爺親自準備的,下官哪裡敢看不上呢?」他這才拿過那禮品單子仔細瞧了一眼,笑著接到,「更何況,這樁樁件件都是難得的珍品,王爺實在是太抬舉下官了。」

    康親王神色舒緩了一些,把手中的一封紅箋推到了蘇向宇面前:「這是小兒親筆所書,不知蘇相以為如何?」

    蘇向宇打開那張燙金紅箋,那是一篇工工整整的懇婚書。上頭的字雖然全是一筆一劃的楷體寫就,卻是遒勁有力、入木三分,那章更是沉博絕麗、膾炙人口,看的出是花了心思寫的。他似乎對此很滿意,輕捋了一下鬍子,點點頭說:「世子的章爛若披錦,不愧為四君子之首,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說完真心實意的朝康親王拱了拱手,好似根本沒有看到那紅紙上頭的「懇婚」二字。

    康親王冷哼一聲:「蘇相這是在跟本王裝傻嗎?本王這次來,是來為小兒提親的。原本,沐兒跟本王提及他與令嬡兩情相悅一事,本王只以為他在說胡話。誰知,前幾日小兒病了。蘇大小姐得知後,特意趕到王府,救了沐兒一命,又特意留下來服侍了兩日的湯藥,待沐兒好些了,方才離去。想來,沐兒所言非虛。小兒日前也跟本王說了,他願以世子妃之位迎娶蘇家大小姐過門。不知蘇相意下如何?」

    蘇向宇聽聞之前是蘇尚彤救了李沐,眉稍略微上揚了一些,便再無動作。待康親王說完,他才一臉惶恐的說道:「這……王爺恕罪。下官方才只以為王爺和世子是弄錯了,所以才一直避而不答。只是,小女的婚事已定。此事別人不知,王爺還能不知嗎?小女早在八歲那年,就已被聖上賜婚給了三皇子殿下。那時,王爺可是在場的。如今,聖上並未收回成命,下官怎敢再議小女的婚事!還請王爺不要再戲耍下官了。」言語間,隻字不提蘇尚彤去康親王府一事。

    「三皇子?呵……蘇相你這些年也不是沒聽說過我那皇侄的作為。他這麼多年,再也沒進過相府大門,也未必還記得蘇大小姐。何況,雖然宮中消息瞞的嚴,蘇相想必也不會不知道,你口中的三皇子已經消失四個多月了。若是三皇再也不回來,蘇相難道想讓蘇大小姐等一輩子嗎?如今,蘇大小姐可是與沐兒兩情相悅,便是皇兄知曉,也斷不會做出那等棒打鴛鴦之事。」

    「王爺此話可不能亂說!三皇子四個月前領命去江南一帶巡查,事情辦完,自然是會回宮的。而下官也對小女管教甚嚴,除了兩年前隨她師父去了山中,根本不曾出過府門,如何會和世子有了什麼牽連?懇請王爺慎言才是!」

    康親王見蘇向宇不承認,也不欲在此事上爭辯,順勢說道:「蘇相不提我倒忘了,蘇大小姐的師父便是那位父王極為推崇的無為居士吧?人人都道那無為居士書畫雙絕,卻不知他真正絕的卻是醫術。若不是他悉心教導蘇大小姐,沐兒的病也不會那麼快就好了。說來,本王應當向他致謝才是。不過,那無為居士日日呆在山谷之中,不願見人,本王公務繁忙,也沒空去那山谷裡尋他,實在是有些遺憾。巧的是,托了令千金的福,本王還發現無為居士他有個師弟,竟然得了虛谷子先生的真傳,所以連忙把人請去了王府裡好生款待……」康親王撥動了一下手中的杯蓋,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向宇,「現在,這樁婚事——不知蘇相以為如何?」

    蘇向宇忽然站了起來,斂了笑意:「聽王爺的口氣,似乎已經勝券在握。只是,王爺素來因為姚相的關係而痛恨蘇某,又如何會在這個時候,要與我們蘇家結親呢?」蘇向宇忽地笑了出來,「莫非……王爺想要的那件東西,是在小女手中不成?」

    康親王聞言也站了起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蘇向宇,本王好心給你們相府一條生路,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向宇輕哂:「若是蘇某沒猜錯,自姚相過世之後,姚家祖訓已經改為:『手刃惡賊蘇向宇』了。便是王爺願意放過蘇某,姚家人也不會願意的。若是王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下官府中上下哪裡還會有生路呢?」

    「蘇向宇,你當真不怕被滿門抄斬?」

    蘇向宇笑的雲淡風輕:「自從太子與世子交好,險些罷黜了蘇某之後,下官就已經知道,無論是何結果,蘇某都是逃不過一死的。至於滿門……下官自己都保不住了,如何還能保他們?」他輕哼了一聲,復又說道,「只是,如今承蒙王爺告知,小女手中竟握有如此重要的東西,蘇某自然是要搏一搏的。所以,無論王爺是否真心為世子求娶小女,都請恕蘇某不能應允了。」

    看著蘇向宇平靜無波的面容,康親王憤而甩袖離去。

    誰料,剛坐上馬車,他卻勾唇低笑了一聲,方纔那一臉的戾氣像是不曾有過一般。

    康親王此次來蘇相府上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真心為李沐求娶蘇尚彤,而是為了試探蘇向宇。

    他們言語間的那件重要之物不是別的,而是一枚兵符。兵符是調動軍隊的信物。一辦握在戍關大將手中,另一半由皇上保管。若是要調動軍隊,皇上就把自己手中的那塊兵符賜予信任之人。那人出示兵符之後,若能和大將軍手中的兵符合成一塊,便是真的,那些官兵便會聽從那人的調遣。從前朝開始,為了防止有人假傳聖旨,用一枚兵符調動多處軍隊,所以每個戍關大將手中的兵符都不相同。

    而前朝滅亡之際,那個昏庸無能的少帝卻在發兵符的時候弄錯了,到最後一個士兵都沒有調回來。所以,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瑤光帝在建國之始就特意命人鑄造了一枚金色的兵符。與旁的兵符不同,這枚金色的兵符是立體的,每一個邊都能和某個大將軍手上的兵符合上。也就是說,有了這枚兵符的人,可以調動整個瑤國的軍隊。

    而這麼重要的東西,瑤光帝卻沒有自己保管,而是交給了一位他可以全心信任的人。那個人就是當時的太史白靖存。他為人剛正廉潔,辦事更是一絲不苟,深得瑤光帝的信任。所以,瑤光帝讓白氏一門承襲了史官一職,更是讓白靖存將那枚兵符傳給了後人,以備不時之需。之後,白氏一門皆為史官,也從未拿出那枚兵符,所有人都認為那枚兵符的傳說是假的。誰知,到了先帝的時候,那時的太史白君成滿門被滅,只餘了一子不知去向。而白君成臨死前用血在牆上寫下了最後的線索:那枚兵符在他唯一生還的兒子手中。

    可是他的兒子自那以後從未出現過,那枚兵符也不知去向。成慶帝無法,只能在白家的旁支選了一脈承襲史官之職,就是當今太子妃的爺爺。

    後來,百日沉問世,又出了那句奇奇怪怪的規定。有心人探查之下,發覺配出這白日沉的是一位叫虛谷子的老先生,而這虛谷子先生與白君成長得甚是相像,應該就是白君成那逃出生天的兒子。為了那枚兵符,也有不少有野心的人派人去從虛谷子手中奪取那枚兵符。誰知,派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後來,瑤國開始有很多人都中了一種名叫「千金」的奇毒,尤其是那些打過那枚兵符主意,或是想窺探白日沉秘密的人。

    所以。這些年了,也沒人再敢去奪那枚兵符。如今,那位虛谷子先生應當是已經仙去了,大家的心思也都淡了。卻不料那日姚玉瑾聽太子說起,白家還能取得白日沉,這說明虛谷子尚有弟子在世,說不定那枚虎符會在他的弟子手中。康親王得知了此事,就已經開始調查,卻總是鎩羽而歸。不想,卻在調查孫大夫的時候有了進展。

    如今,他早已派人翻過孫大夫的藥廬,並沒有找到什麼,所以他才會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孫大夫說出虛谷子和兵符的所在。今早,孫大夫雖然因為擔心喬青青答應了要告訴康親王兵符的消息。可是,康親王並不能保證那個三十年親被孫大夫拋棄的女子還活著,所以想著先來探探蘇向宇的口風。

    孫大夫並不與旁人交好,他能信任的就只有無為居士和蘇尚彤了。那日,他已經帶兵搜過無為居士的山谷,無為居士也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擔心的神色,所以那枚兵符在蘇尚彤手中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他今日特意上門提親,能為李沐娶到蘇尚彤固然好,蘇尚彤出嫁必然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那時他再派暗衛翻找倒也容易。可康親王也知道蘇向宇那樣的人是不會同意把女兒嫁到他們王府的。他原先說要提親,也不過是想讓李沐能夠徹底死心。

    今日他算到蘇向宇要拒絕,故意句句提到蘇尚彤與李沐過從甚密,引得蘇向宇自己提起無為居士。他再藉機說出虛谷子之名,試探於他。若是蘇向宇已經得知那兵符在蘇尚彤手中,必然不敢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更不敢把話引到他自己女兒身上。可是,蘇向宇卻明明白白說出了那句話,說明蘇向宇並不知道那兵符在哪裡。他又故意說出滿門抄斬之言,惹得蘇向宇對那枚兵符有了興趣。而蘇尚彤手中的兵符,由他派暗衛去找,倒不如由激的蘇向宇自己找出來,他再來坐收漁翁之利的好。

    康親得意的笑了幾聲。回府之後,他便召見李沐,想把求親失敗的消息告知於他,卻遲遲不見他前來。

    「世子呢?」

    房中的侍從戰戰兢兢的答道:「回王爺的話,世子他……去了……東宮。聽說是玉妃娘娘身上不大好。」

    康親王方纔的好心情因為這個消弭殆盡。他恨恨的罵了一句:「不爭氣的東西!」就拂袖去了後院。

    東宮

    姚玉瑾還是一臉病態的靠在床上,李沐一進門就奔到床邊問:「玉瑾,你可好些了?」

    姚玉瑾不答,扭過頭去,背對著李沐,啞聲問道:「表哥,你……要娶蘇家的女子?」

    李沐笑笑:「恩……過兩日父王就要去她家提親了。」

    姚玉瑾轉過頭來,怔怔的看著他:「是真的?」

    李沐點點頭:「對。」他看姚玉瑾面上不好,忙又解釋道,「玉瑾,我原先並不知曉她是蘇家人。她對我有兩次救命之恩……」

    看到李沐的神色溫柔下來,姚玉瑾連忙打斷他:「表哥!你如何能娶蘇家的女子?你難道忘了太爺爺是如何含冤而亡的嗎?她可是那個害死了太爺爺的蘇向宇的女兒啊!」

    「她與她爹不同的。玉瑾,你未免太武斷了。」

    姚玉瑾恨恨的斥道:「表哥,你是被她蒙騙了!你知道我今日為何會病成這般嗎?就是以為蘇向宇的女兒!她幫著白家對付我們!她和她爹一樣,就是看不得我們姚家有一絲的好!表哥,你是四君子之首,又是唯一一個這麼年輕就束冠的男子,瑤國女子哪有不認識你的。蘇向宇的女兒救你,明明就是別有企圖!你可不能被她蒙騙了!」

    「玉瑾,你是不是誤會了?」

    說出這句話,李沐心中卻很是不確定。蘇尚彤第一次見他之時,他雖穿著常服,但衣著卻還是很華貴,更是束了冠的,那時蘇尚彤還朝他的玉冠看了好幾眼。後來,她更是騙他說她只是村民之女,是來山上為弟弟治病的。回了上京之後,卻還打扮成藥童在街上走,拉著他去翡翠閣,還以他的名義,讓那個小言脫了樂籍……她從未開口提過她的身份,由著他誤會那個孫大夫是她爹,在他說要去提親之後,她竟然驚恐成那樣……

    李沐越想越心涼,面上的柔情也漸漸褪去。

    姚玉瑾見他還執迷不悟,為了蘇尚彤對她擺臉色,心中更是氣急,引得好一通猛咳,身旁的丫鬟趕緊上前揉-胸口、拍背、遞帕子。姚玉瑾好容易止了咳,只歪在那裡喘著粗氣,盯著李沐瞧。而那拿著帕子的丫鬟卻好似一下子被震住了,手輕微的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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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李沐眼尖,猛然瞧見那帕子上的一抹鮮紅,心下一緊:「玉瑾,你別說了。表哥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聽你的!你放寬心,好好休息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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