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覺醒 文 / 戰鬥臉
步水留從空中緩緩落下,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金剛,轉身對裴東來道:「沫兒怎麼樣?」
「沒什麼事,老猴子下手還是有分寸的。」裴東來雖然心疼沫兒,但仍舊實話實說。
步水留顯得有些疲憊,點了點頭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跟艾飛談談。」
裴東來轉身招呼上了在一旁等著的杜羅琦和九子,三人依然是幾個騰躍就消失在艾飛的視線裡。
步水留緩緩走到艾飛身邊,一隻手搭在艾飛肩膀上道:「這是你第二次看見能力者戰鬥了,怎麼樣?是什麼感覺?」
艾飛收回看向遠處的視線,望向步水留道:「真的很刺激,但離我太遙遠了,沒有雙腿恐怕是最大的障礙,再怎麼嚮往也都是能看不能摸。」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別在意細節。」步水留拍了拍艾飛的肩膀。
艾飛苦笑著點了點頭,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雙腿道:「難道沒有什麼辦法能恢復麼?醫學不行,難道就沒有某種超能力能達到?」
步水留思索了一下道:「不好說,能力覺醒是一件奇妙的事,伴隨著覺醒,你會知道降臨在你身上的星隕是什麼,賦予你的能力是怎樣的,而且,每一個星隕能力者在覺醒的同時都會強化身體的一個部位,這個部位是無法確定的,只有覺醒的一瞬間自己才能知道。如果你的能力覺醒帶來的身體強化是雙腿的話,應該有恢復的可能。」
「這倒是沒發現,你的身體強化是哪個部位?」
「其實我的最直白,」步水留哈哈一笑:「我的是翅膀啊。」
聽步水留這麼一說艾飛也是恍然大悟,步水留的能力是通過某種方式加速,而身體強化卻是翅膀。
步水留繼續道:「別奇怪,我甚至見過犄角或者尾巴,甚至是手指甲。別小看這種身體強化,因為這種身體強化是伴隨著隕力一直增長的,比如說強化的是一隻手,那麼這隻手會伴隨著你的一生越來越強。」
「但願吧,我感覺我一點覺醒的感覺都沒有。」艾飛搖頭繼續苦笑。
「覺醒這種東西無法推測,它的觸發條件也無從知曉,我和你不同,我是直到覺醒的時候才知道我是一個能力者。」
「隕石降落在你身上你不知道?」艾飛問道。
步水留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後來慢慢才知道,並不是所有星隕都像你碰見的那麼大,星隕的大小是不同的,聽說降臨在我身上那個就是一條紅線。」
艾飛聽著步水留的介紹突然感覺哪好像不對,但自己又想不起來,只是隱約覺得星隕大小不同這個說法跟自己有某種聯繫。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得好好聽著。」步水留表情突然嚴肅道。
看見步水留表情一變,知道步水留有事要說,艾飛也正色看向步水留。
步水留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下面說的事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直到我死的那天,你能保證麼?」
「能。」好奇害死貓,越是這種事艾飛越想聽。
不知道步水留是信任自己還是怎樣,但是看著步水留的表情,艾飛知道,自己恐怕非知道不可。
「我快死了,沒多少時間了。並不是什麼病,也不是有什麼仇家,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看著艾飛一臉的驚訝和疑問,步水留繼續道:「我年輕的時候機緣巧合碰見過一個s級別的能力者,她不是什麼戰鬥型的能力者,偏偏無人能敵,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能力者們都稱呼她為『先知』。沒錯,正如你所想,她的能力是通曉未來,預知將要發生的事!她有一條規矩,凡是有緣人都能向她提一個問題,一生,只能提一個。當時的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我也是凡人,我問了那個問題。」
艾飛看著不再繼續說下去的步水留道:「你問了壽命?或者說你問了你哪一天會死,對麼?」
「是的,這是一個不問一輩子後悔,問了後悔一輩子的問題。先知說的話,從沒錯過。」
這次換作艾飛拍了拍步水留的肩膀道:「起碼我還能無懼的活著。你還有多少時間?她沒告訴你是怎麼死的?」
「先知只回答一個問題,這是規矩,而且見過先知一面的人,一生都不會再見到她。」
「你告訴我這些,又需要我做什麼?」
「我死後這個公會一定會散了,別問為什麼,我太瞭解他們四個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有一個人讓他們信服,他們才會聚集在一起,如果這個人換了,那麼立刻就各走各的路了。九子和杜羅琦無所謂,我放心不下的是裴東來和沫兒,他們是我一手培養的,我從不要求他們太多,我希望我死以後你能和他們在一起,幫助他們,一起生活在這個險惡的世界裡,他們真的太單純了。」
「我不知道我這樣一個人你為什麼會這麼看好,看在你帶死不活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吧。」艾飛半開玩笑的說道。
步水留看著艾飛答應下來,也不追究艾飛的玩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天上的繁星道:「都說能力者死後會隨著星隕回到天上,不知道站在星空中俯瞰大地的感覺又是怎樣。」
此時的步水留身上並未散發出絲毫的恐懼,反而是一臉的嚮往和釋然,也許對步水留來說,生命的終點遠遠不止於此。
目送步水留離開,艾飛轉動輪椅回到地下室裡,雨裳並沒有因為晚上的事有任何變化,依然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似乎是有些冷,雨裳小小的身軀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長長的睫毛沿著大眼睛一顫一顫的。艾飛脫下外衣蓋在雨裳的被子上,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些許笑容,不管世界如何變化,至少還有個願意跟他相依為命的親人。
心中情緒微妙的轉化,艾飛就這樣坐在輪椅上,看著雨裳甜美的笑容漸漸睡著了。
之後的幾天裡相安無事,警局來了兩次問了些沒有任何營養的問題,裴東來來了一次,步水留托他帶了些錢過來,之後還請艾飛兄妹倆大吃了一頓火鍋,對於把蘑菇之類的青菜也放在火鍋裡涮的艾飛,裴東來深感不解,對於雨裳的吃相更是哈哈大笑。
兩人又聊了很多,艾飛也覺得裴東來是個值得交的朋友,艾飛從小幾乎沒朋友,終究殘疾人還是受歧視的,艾飛在裴東來身上並未找到那種感覺,裴東來很直接,很單純。
走的時候互留了電話,兄妹兩人回到住處,一路上艾飛總感覺有人跟著,可是小區的路很偏,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什麼人。
直到兄妹兩人坐著電梯來到漆黑一片的地下室通道。
「別動!」一把短刀架在了艾飛的脖子上。
艾飛一驚,立刻反應過來道:「我錢在左衣兜,別傷害我們,錢都給你。」
地下室本是聲控燈,艾飛這麼一說話立刻亮了起來,從艾飛的角度看到地上是兩個影子,另一個人拿刀架著雨裳,雨裳已經淚眼朦朧,明顯要哭出來了,但是還是咬著嘴唇不作聲。
拿刀架著雨裳的人道:「你能有幾個錢?我們是要這小姑娘,長得這麼好,放在這不是瞎了?讓我們哥倆先玩玩再賣了,這才叫錢呢!」
「別這樣,你們別傷害她!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沒錢,但是我朋友很有錢!我叫他們送來,求你們別傷害她!」
「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架著艾飛的人拎起艾飛拿刀柄重重一砸,直接把艾飛扔在了地上。
恍惚中艾飛聽見雨裳衣服撕裂的聲音,雨裳再也忍不住,大聲哭喊著。
「哥!救我!哥……嗚……」
艾飛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雙手一撐,撲到正在撕雨裳衣服的男人腿上,一口咬住那人的大腿。
「啊!你這殘廢!」男人像是急了,拿起短刀照著艾飛的後背就是一刀。
艾飛此時感覺後背一涼,也並不多想,仍然死死咬住匪徒,只是感覺越來越沒力氣。
另一個匪徒對著艾飛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艾飛倒在地上血流的到處都是。
「哥!」雨裳淚流滿面看著倒在地上的艾飛,掙開抓住他的匪徒,撿起放在一邊的另一把刀,雙手握著刀柄用力刺向匪徒。
那抓著雨裳的匪徒冷不防的沒躲開,被小姑娘一刀刺中了左臂,盛怒之下接過同伴手中的刀,一刀捅在雨裳胸口上。
「可惜了,咱們走。」兩個匪徒知道死了兩人可能事情鬧大了,交換下眼神轉身就走。
艾飛的頭很暈,模糊中看到了雨裳倒在滿是鮮血的牆壁上,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刀。艾飛目疵欲裂,眼淚混著血水一滴滴的從臉上滴下。艾飛想爬向雨裳身邊,可是身體很重,真的很重,雙眼漸漸睜不開了,只感覺好涼,直到一股氣在身體裡盤旋,一絲通明的感覺貫徹整個大腦,然後終於支持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