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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顏玄空現身 文 / 第一杯酒

    方天波咬了咬牙,便要衝下去。盡時淵忙攔了他:「此地太過危險,只怕多有不測。」

    方天波略微猶豫,只扔了句話給皇甫初白:「你與此稍候,我去去便回!」便仍往下衝去。

    盡時淵不由微訝,那魔修慘叫,雖不知其有何遭遇,卻顯然並非易與。而他們來這避雲山雖是為除魔修而來,可下面危機重重,更兼情勢不明,甚至有可能有另一隻玄**煞,到時候便是抽身欲退皆不可得,並非有十分必要以身犯險。而方天波以身犯險此舉無異賭博,實非理智!

    盡時淵正欲阻止,卻見皇甫初白臉色大變,忙高叫道:「師兄!」卻亦緊隨其後向下方衝去!

    盡時淵心下一突,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方天波出身名門正派,便是正義感強些亦是常理,只是在如此境況下亦不顧己身安危非要涉險,卻是有些異常。

    盡時淵不由將他們相識至此行前前後後細細想了一遍,方天波此人形貌端方,且確乃松霞宗弟子無疑,不似有甚腌臢勾當之人。只是此時其行不合常理,由不得盡時淵不起疑。

    本一直與他們同行的盡時淵不由腳步一收,死死盯著下方幽暗陰冷的地道。下方仍不斷似有沉悶的「轟隆隆」迴盪的崩塌之聲傳來,地道頂壁皆在不斷產生裂紋,彷彿下一刻便要崩塌,地道好似一隻張開巨口的怪獸,彷彿隨時可能吞噬一切。

    盡時淵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追他師兄妹。她來此本是因為魔修人人得而誅之,既然知道有魔修於此。不可視而不見。此時更是一心為衛萱復仇。恨不得手刃魔修而後快。然而要讓她為那未知的危險將自己性命賠進去,卻著實須得慎重考慮。

    她此前不懼此行,乃是因為她自有逃生的底氣,便是再凶險,亦有把握逃得性命。而這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她自不會做無把握之事。且因整個山體都在震動,而這地道又極長。盡時淵已掐了訣,隨時準備以土遁之術逃出地面。

    只是不知為何,隨著那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之勢漸漸過去,地道竟未大面積崩塌,而是復又漸漸沉寂下來。更令人驚奇的是,那股徹骨的寒意亦漸漸收縮,她此時所處之處,竟漸漸回暖起來。

    盡時淵不由有些意外,方天波當無甚克制玄**煞的手段,莫不是其下又發生了什麼變故使得玄**煞不得不敗退?

    如此想著。盡時淵卻未敢輕舉妄動。此時地道崩塌之勢漸止,頂壁卻仍似搖搖欲墜。下方寒意雖在緩緩撤退。卻仍隱隱有寒氣逼人。

    又等了一刻鐘,山體晃動終於完全止住了,寒意亦撤退至此處完全消散。盡時淵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下走了兩步,未見任何異常,方緩緩下行。

    然而地道下方不知為何,竟似未曾有過任何事情發生,如之前極長的地道一般完全地寂靜下來。

    地道牆壁上的夜明珠略有些昏暗,盡時淵獨自一人於這寂靜的地道中前行,夜明珠將其影子拉得極長。

    聽之前那男魔修那身淒厲的慘叫,只怕已遭不測。而那女魔修雖不知其身何處,然她早已知盡時淵不懼驅影之術,只怕不會再來撩撥。盡時淵竟是放心大膽地前行,全神貫注只提防前方地道中變故。

    然而行不多時,便重見方天波與皇甫初白。他二人神色肅穆,正圍蹲在地上,方天波更用其畫扇指著什麼。

    見盡時淵到來,皇甫初白忽然神色一鬆:「盡道友未離去麼?」

    盡時淵這才看見他們所觀察之物,不由訝然:「這……」

    他們看的正是那男魔修!

    那男魔修已然橫死,其狀慘然,面目可怖,猶如看見了什麼最恐怖的事物被活生生嚇死,雙眼外突,臉色一絲血色亦無!其雙手畸張,拚命外伸,彷彿欲抓住什麼東西,體外看不出什麼傷,卻慘死於此。

    見盡時淵凝神,皇甫初白便指了其胸口:「其心肺俱斷,竟像是遭高階修士一舉滅殺!」

    他們進入這避雲山雖是為這魔修而來,然這魔修手段狠辣,於暗處多次暗算於己,令他們盡皆受傷,更令衛萱殞命。盡時淵早已恨不得將其手刃,可是此時見那詭計多端的魔修竟如此輕易地便橫屍於此,卻又不由得有些茫然。

    她們追了一路的魔修如此輕易地便送了命,一時間,盡時淵竟彷彿失了目標。

    然而只那剎那茫然,盡時淵便又反應過來,那女魔修尚未見蹤跡。

    然而方天波已收了畫扇站起身,整了整身上長袍,舉步向下走去,皇甫初白亦忙緊隨其後。

    盡時淵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再起,不免直言:「方前輩,皇甫道友,其下有能一舉滅殺那男魔修的強大事物,我等如此貿然而下十分危險。且那女魔修未必在這下面,不如我們先退出去再做道理?」

    皇甫初白腳下不停,卻回頭滿含歉意道:「盡道友,我師兄妹有不得不下去的道理,盡道友卻毋須與我師兄妹一同赴險,不如還請盡道友先回,若我二人不測,也好有個人能將衛道友骨灰送回去。」

    這已是皇甫初白第二次提到若她身死,便請盡時淵獨自將衛萱骨灰送回東陵,彷彿自己便是有去無回。盡時淵心下更是疑惑,是什麼理由讓她能不顧生死亦要前往一探?此事必非僅僅除惡務盡那麼簡單!

    盡時淵一時進退兩難,她自不肯為除魔赴死,然那女魔修不除就此打道回府,又未免有功虧一簣之感。

    方天波卻顧不得理會她,帶著皇甫初白只眨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過了一會兒,

    整個地道再無動靜,無論敵我盡皆不見,只盡時淵**。

    猶豫半晌,盡時淵還是跟了下去。她一面謹慎提防隨時準備撤退,一面小心翼翼下探。走了足足一刻鐘,卻見到一道門。

    這地道十分狹長,卻亦簡陋,除兩壁綿延不斷的夜明珠外,再無多的裝飾。此前經過的兩處大廳,恁多房間,盡皆木門,且那木門十分簡單,毫無裝飾,不過普通一塊木頭。

    而此處,竟出現了一道石門!

    盡時淵心下一凜,門後必非尋常!

    盡時淵不敢輕易涉險,祭了飛劍向門後探了探,確認空無一物再試探著過去。然而她一過那道門,頓時惡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繼而大吃一驚!

    門後僅一不大的房間,方圓不過三丈,然而其內卻讓盡時淵一顫!

    這處房間彷彿已是這地道盡頭,別無出口。其內方天波與皇甫初白俱在。然而他二人對於盡時淵的到來卻毫無所覺,只因其全副心神已被這房內吸引!

    這房內中央放著一塊長寬不過一丈的黑石,其上煞氣極其濃郁,緩緩流淌竟好似黑水將要滴下!其寒氣逼人幾乎要將人元神都凍住!

    盡時淵忙退了一步,這才驚覺那寒氣並未侵襲自己,而是緊緊束縛於那黑石之上,並不外溢,其上煞氣雖是緩緩流淌,卻彷彿在左衝右突,竟像是被何禁制束縛,欲掙脫而不得。

    她這才稍微定了定神,然而又是一愣。

    這黑石上的寒氣與之前的那玄**煞極其相似,那黑石之黑亦與那玄**煞幾乎同出一轍,此石儼然便是附著了另一塊玄**煞的石頭!

    不,此玄**煞比之此前的玄**煞的煞氣更為凝練,那黑色亦更為濃郁。之前那玄**煞約莫不過結丹修為,而這只玄**煞只怕已相當於元嬰修為!

    盡時淵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如此危險之物,只要稍縱了一分,她便再無法逃脫!她急忙抽身欲退,卻忽想起方天波與皇甫初白二人不知何故靜立於此,頓時又稍稍冷靜了下來。

    他二人既無恙,自己未必沒有生機。

    此時,方天波終於發現了她的到來,回頭看了看,卻是一歎:「今次我師兄妹能尋到此處,還多虧得小友相助,此情方某記下了。」

    皇甫初白這才驚覺,竟如釋重負般對盡時淵嫣然一笑:「盡道友果然藝高人膽大,所幸我們運氣不錯,未拉得盡道友陪葬。」她性情清冷,向來不苟言笑,此時展顏一笑,竟如花般艷麗。

    盡時淵一揚眉:「此為何物?」

    皇甫初白卻搖了搖頭:「我等亦不知此為何物,只是接到師尊傳書,言及此處魔修,師兄與我便匆匆趕來。」

    盡時淵聞言微訝:「令師尊?」

    未及皇甫初白解釋,忽見那黑石竟顫了一下。

    方天波與皇甫初白忽而齊齊跪了下去:「恭迎師尊!」向來白袍纖塵不染,氣宇軒昂的結丹真人方天波竟這樣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盡時淵一愣,抬頭一看,那黑石中竟緩緩出現了一位青衣男子,劍眉懸鼻,形正氣端,身姿筆挺,一襲藍衣,袍襟上繡著一株雲霧繚繞的挺拔山松!

    盡時淵心忽地一顫,正是松霞宗顏長老,玄空仙君轉世的顏玄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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