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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衛萱之死 文 / 第一杯酒

    皇甫初白焦躁地看了看房門口,這地道中止她們三人,房屋寂靜無聲。她三人一時亦無言,那村女嚎啕的嘶啞哭聲更襯得這地道中寂靜萬分。皇甫初白朝腳邊的屍體踢了踢,煩躁地走到房門口。

    那村女在衛萱的勸慰中哭了好半天方漸漸止住,卻再不對衛萱全身戒備。衛萱這才靠近了兩步,與她交談起來。

    原來這村女乃是這避雲山下的普通村民,世代務農,從未走出過村子十里地。有一日她去割豬草,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得遠了些,直走進了村後的避雲山中。等她驚覺不對,正要回去,卻忽被一陣風攝了來。

    這裡正是魔修巢穴,他們抓了不少人來,與人交合,吸取其精氣。在魔修眼中,他們這些凡人無論貴賤,皆不過是些食糧,吸完便隨手扔進這個房間。

    這村女本以為自己也要被吸盡精氣而亡,誰想卻等來了衛萱等人。

    衛萱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果然俱已形容衰老,皆是精氣耗盡而亡。

    聽她毫無頭緒雜七雜八地敘述,衛萱不由輕歎。魔修狠辣,草菅人命,自不會把凡人當人。可憐了這孩子,家裡還不知怎樣好找。衛萱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見她親自扶那村女起身,盡時淵不由皺了皺眉,謹防不測。皇甫初白卻直言道:「衛道友最好別靠得太近,不知魔修是否於其身設下禁制陷阱。」

    衛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這人心腸怎麼這樣硬,她一個普通村女,還能經得住魔修的禁制?早該暴亡了。」

    話雖如此。皇甫初白卻仍氣得個倒仰。好心提醒卻反遭白眼。皇甫初白跺了跺腳,再不理會。

    衛萱將那村女拉了起來,一面向盡時淵走來,一面向那村女道:「我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送你回家。待會兒送你上前地面,你自己尋路回家吧。」

    那村女怯怯地問:「我上去了還會再被魔修抓回來嗎?」

    送她上去了,便是交由天命了。只是她們實在沒法送她歸家,衛萱不想哄騙她。幫了捋了下散亂的頭髮,勉強一笑:「待會兒送你,你要立穩了。」

    那村女被她拉了起來,卻一時未站穩,登時往左一倒。衛萱下意識地就伸手扶了她一把,卻身體一僵。

    盡時淵微微皺眉,雖說這村女看似無害,然魔修詭計多端,不得不防。衛萱此時離那村女實在近了些,且衛萱身體正擋在她們與那村女視線之間。若事出有變,只怕她們反應不及。然而尚未等她出聲提醒。便見衛萱後心處陡然伸出一截劍柄!

    盡時淵大驚,立刻撲了上前,卻見衛萱往後一退。

    此時衛萱已是滿臉不可置信之色,卻拼盡全力一腳踹在村女腹部,自己竭力往後一跳。

    那村女卻撲了上來,死死地壓住衛萱。衛萱發狠一口精血噴出便要使出保命絕招,此時不拚命,便再無命可拼了!

    盡時淵與皇甫初白已發覺有變,兩柄飛劍齊齊撲了上來,便要絞殺那村女。飛劍極快,一動既至,可那村女更快,只電光火石之間,她已撞進衛萱懷裡。

    衛萱強忍著穿心劇痛,掌上雷法直直向那村女腦門按去,眼見便要按上她的臉,那村女的臉卻陡然變成了她們出入避雲山時遇見的那位老樵!

    衛萱驚得下意識便一愣,而只這微愣的剎那間隙,村女手一伸,將正插在衛萱胸口的那柄利刃狠狠地一絞,在盡時淵與皇甫初白兩柄飛劍已幾乎插著她衣服的時候極速抽身一退!

    那村女突然化作一陣黑煙,極速飄去,飛劍頓時落了個空。盡時淵一掐指訣,「咄」地一聲爆喝,一道術雷正劈中那黑煙,將黑煙劈得一散。那黑煙卻顧不得原地重新凝聚,散亂的黑煙拼了命地逃竄,卻丟下一陣笑聲:「哈哈哈,多謝姐姐送我上去,如今我先去了,不勞姐姐相送!」正是那女魔修!

    那黑煙遠非之前驅影之術操作的那黑影速度可比,眨眼間便去得遠了。皇甫初白拔劍欲追,盡時淵卻攔了她:「先救衛萱!」

    那女魔修卸了衛萱心防,偷襲成功。其行動極快,不過眨眼便已得手,盡時淵與皇甫初白雖將她趕走,然而衛萱心臟都被絞碎了,眼見得口內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再無活路!

    皇甫初白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堆傷藥急急忙忙往衛萱胸口上亂倒,又取了一丸不知什麼丹藥塞進她口中。那丹藥晶瑩玉潤,必非凡品。然後衛萱此時已是只有出氣毫無進氣了,口中鮮血大量湧出,剛塞進去的丹藥也跟著湧了出來。

    皇甫初白頓時急道:「早說你……」卻又把那後半句嚥了,此時說這個又有何用!

    盡時淵探了探,其內心脈俱斷,已然再無活路了。如此致命傷若要救回,無異奪天地造化,便是以她手段,亦需得那十分名貴的藥材輔以法陣方能救得。如今她一應事物皆無,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睜睜地看著衛萱不斷吐血。

    盡時淵握著衛萱的手,臉色鐵青。一為自己大意。那女魔修雖是以有心算無心,然盡時淵向來自視甚高,便是自己遭雷劫幾乎身死道消之時,亦未曾絕望過。而此次卻被那女魔修騙過,眼睜睜地看著衛萱送了命卻束手無策,便是有再多手段都使不出。盡時淵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謫仙子轉世又怎樣,徒有虛名罷了!

    二則為衛萱痛惜。修仙界爾虞我詐,如衛萱心思純淨著,其實罕見。衛萱又曾救其性命,盡時淵雖未將其視作過命好友,卻亦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有心結交,孰料卻殞落於此!

    衛萱已是連話都說不出了,雙眼圓瞪,竭盡全力伸起手指指著腰間。

    皇甫

    初白忙問:「是要這個乾坤錦囊嗎?」

    衛萱費力地微微點了點頭,勉強說了兩個字,卻被噴出的血將那話淹了下去。皇甫初白急道:「你說什麼?!」

    衛萱突然掙起,用盡全力吐出兩個詞:「東陵……姚陽……」卻再無聲息。

    盡時淵一看,她雖睜著眼,卻已氣絕!

    皇甫初白傻愣愣地看著懷中死不瞑目的衛萱,不知是該怒其不爭還是該哀其不幸,只覺得鼻樑一酸。她自來清冷,性格也有些傲氣,已不知多久沒在外人面前哭過了。這時卻覺得雙眼發澀。

    盡時淵卻只恨得雙拳緊攥,指甲都幾乎掐進肉裡!她恨那魔修詭計多端,騙取了衛萱的信任卻欺身殺了她,更恨她自己,自恃謫仙轉世,卻如此輕易便著了那魔修的道!

    當日她與衛萱萍水相逢,後逛坊市、參加交易會,分開後碰巧又至避雲山同行,實可謂緣分不淺。更因衛萱其人待人純善,令向來不與人深交的盡時淵亦起了結交之心。然而這樣一位可愛的少女,竟在此殞落了。

    二人相對無言,好一會兒,皇甫初白茫然抬頭道:「她可是要我們將此遺物交給東陵姚陽?」抬頭正見盡時淵神色,卻是駭得心下一驚。

    她與盡時淵相識不過數日,然避雲山這一路行來,盡時淵一舉滅殺三俱傀儡、使土遁之術將她們藏於山底、被自山底逼出卻暗算了魔修、與方天波攜手自玄**煞的追殺中逃出、繼而卻又獨自滅殺了連方天波都不得不逃的玄**煞,更帶著她們一路殺入地道追過這麼遠。

    雖說是三人同行,但她與衛萱雖說戰力不俗,然一路行來,如何破陣,怎樣對敵,卻幾乎都是聽得盡時淵的主意。她素知謫仙子轉世不可小覷,卻仍是驚艷不已。同樣築基修為,她卻能屢出奇招,使了不知多少自己聞所未聞的手段,方能使得自己安然無恙一路追至此。

    然而這一路同行,盡時淵一直是胸有成竹的,便是於最危險的境地,她仍能處變不驚,化險為夷。方天波憑的是修為與那面畫扇,盡時淵憑的卻是胸中所識,再危急的關頭亦未見其失態。

    而此時的盡時淵,微瞇著雙眼隱隱透著寒光,本就不算很柔和的面龐透著十分凌厲,猶如一隻猛獸慾擇人而噬!

    饒是其目標並非自己,皇甫初白仍驚得下意識地低下頭去。

    盡時淵卻未及多想,她此時恨極那魔修,恨不得手刃為衛萱復仇。聽聞衛萱所言,便答道:「大約是了。我們出去後前往東陵問一問。」

    皇甫初白應了。

    她二人便將衛萱的遺體火化。此時她們倆俱帶傷,更是要尋魔修拚命,自然無法將衛萱遺體完整地帶回去。

    修士之火並非凡火,不過燃香工夫,衛萱已在「嗶啵」的火光中化作一捧灰。

    二人將骨灰細細收攏,珍而重之地裝進一隻玉瓶,妥當收好。

    這房裡其他屍體卻無暇顧得,盡時淵揮揮手,扔出點火苗將他們盡皆燒了。二人便帶著裝了衛萱骨灰的玉瓶與她遺下的那只乾坤錦囊,提劍上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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