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任亥藥田 文 / 第一杯酒
然見盡時淵要搬離桐露峰主峰,陸玄罡大感意外:「附屬小峰不如桐露峰靈氣濃郁。」
盡時淵笑道:「我如今只是練氣,何苦搶了那好地方,便是有上好靈脈也用不上。不如讓了需要的師兄弟吧。我築基尚早,結丹更是遙遙無期,只需有個清靜地方就行。日後結了丹再尋個地方搬了就是。」
盡時淵說的是實話,她修為太低,靈氣太多也用不上。本來練氣期弟子哪有洞府,莫說築基,就是結丹期真人找個洞府也不見得輪的上好的,她如今已是盡佔便宜了。何況真正上好的洞府又不多,她佔了個別人便少佔了個。她本就因首席弟子出盡風頭,何苦再招人忌恨。
陸玄罡明知其意,心下感慨,卻也知其所言不虛,遂不再勸。只親自將執事弟子遞上來的空置洞府清單細細挑揀,又親自將盡時淵送了過去。
此府雖位於桐露峰周圍附屬小峰,卻也與桐露峰相距甚近,雖不如桐露峰靈氣濃郁,卻也相差不遠,於盡時淵足夠用了。
可貴在此府周圍並無其它洞府,林靜溪清,置身其中只聞花鳥走獸,甚是清。內有現成丹房、器房,十分齊便。
其內配有一名執事弟子,四名灑掃弟子,將洞府打理得十分清爽。
盡時淵非常滿意,當即著小旗將隨身慣用之物搬來,再謝辭了陸玄罡,就此搬了洞府。
待得安頓下來,自己卻再次駕了紙鶴去尋那什麼天命之子。
這天命之子尚未練氣,觀想期仍是凡人之屬,是以連個道號也無,只有個本名喚做胡德業。其自入門,八年來一直在丹草堂做雜役,卻因無修為不能煉丹,便是藥田都伺候不了,只能做些搭架子、挖地、替練氣期雜役送飯、跑腿之類的粗活。
無法練氣滯留觀想的弟子倒也不少,但大多堅持個幾年堅持不下去便離了南山另尋出路。便有那能堅持的,雖因資質低劣,難以晉級,卻也只是咬牙堅持,莫不是因回返俗世亦謀生不易,不如就在南山安心做個僕役了,好歹衣食無憂。如胡德業者,五行靈脈一脈也無,壓根無法修煉的,本就屬異數,他卻還堅持了八年,若不是大毅力者還奢望能有一絲機緣的,便是乾脆安於僕役,混沌一生了。
若是安於現狀的,盡時淵自不會多管,天命之子干她何事。若是那大毅力者又確是奇脈的,倒不妨送他場機緣。
如此想著,便到了丹草堂執事處。
南山丹草堂向庫房供應南山上下十萬弟子丹藥所需,耗費甚巨,所屬弟子眾多,十分忙碌。這丹草堂執事處更是人來人往,不少領任務交任務的弟子進進出出。
執事處所在樓閣足有三層,內裡十分寬廣。盡時淵進得門,只見一樓大堂人滿為患,卻也井然有序。
雖已成為首席弟子,但盡時淵自來不是熱衷交際之人,識得她相貌的極少。如今她來了丹草堂,他人也只當是又來了個普通練氣期弟子,多她一個絲毫不多,渾不在意。
盡時淵便細看發佈的任務,看了半天,才見著一個與胡德業所在之處相關的藥田降水任務。盡時淵便去領了來,照那任務所示尋了去。
到的藥田,先去見了藥田的執事弟子。那弟子已是築基修為,來交割任務的弟子們絡繹不絕,把那執事弟子也忙得暈頭轉向。待得輪到盡時淵,他也不過看了一眼,登記了,問了聲盡時淵是否知曉地方。
見盡時淵不知,他便隨手指了個無甚修為的僕役弟子引了她去。盡時淵尚未答話,他已招呼後面的弟子交割任務了。
盡時淵也不再去勞煩他,只跟這與她引路的僕役弟子攀談。
這弟子姓馮,亦只是觀想期,與凡人無異。便是那屬因俗世亦衣食艱難,甘了心在南山為奴為僕的。此人在南山多年,到處混得地頭熟。丹草堂未能練氣的觀想期弟子亦不過數百人,自然也知道胡德業。此時見盡時淵和善,不免也多了幾分話,等到的地頭,盡時淵拐著彎的便知了胡德業不少事。
南山丹草堂藥田甚是廣袤,便以天干地支記做六十塊。甲田是南山核心,真正極品的靈田,養的莫不是天材地寶,由丹草堂正副堂主親自打理,甚至掌門亦偶有過問,其中靈藥動輒上萬年份,周圍禁制重重,輕易不得入。乙田及丙田是略次一級的靈田,由結丹期真人打理,養的是千年靈藥。丁田至己田再次一級,由築基期弟子打理,其中靈藥過百年份。庚田至癸田乃最次的靈田,由練氣期弟子打理,養的是十年份的靈藥,供的是最普通的弟子所用。觀想期的僕役,連最次的靈田都無法打理,只能做些粗活。
胡德業所在,為任亥田。盡時淵特意領了任亥田的降水任務來。只因近期少雨,屬丹草堂的練氣期弟子忙不過來,便發了任務。平日也有那除蟲、施肥、聚靈等任務的,不一而足。完成了任務的弟子便可獲得宗門貢獻度。
到的任亥田,只見一派繁忙景象。諸多弟子來來去去,川流不息。任亥田甚廣,馮姓弟子比照盡時淵的任務記錄,便指了其中一塊十頃見方的藥田給她:「盡師叔,您的任務便是這兒了。」
盡時淵隨手賞了塊靈石打發他,他登時喜不自勝,未料到這位盡師叔這樣大方。正要辭了去,卻見前方鬧騰騰地聚起人來。
盡時淵本不是多管閒事之人,只因她此來本是為觀察胡德業卻又不想驚動於他,此時見前方一背影,不正是其人。便問了這馮姓弟子:「馮師侄,前方何故?」
這馮姓弟子本欲離去,見盡時淵發問,只沖方纔那塊靈石,少不得回道:「晚輩亦不知何故。盡師叔稍待,晚輩前去打探一二。」話畢,自向著人群處去了。
少時,便一一回了盡時淵:
「……陳師叔遣了劉師姐跑了幾趟腿,劉師姐方要稍事歇息,陳師叔又支了劉師姐去搬花肥,劉師姐不過略抱怨了句,陳師叔便不依不饒起來……」
盡時淵聽得分明,這陳、劉二位本是同院而居的觀想期弟子,半年前這位陳師妹竟然成功練氣,自覺與從前同伴從此仙凡相隔,便有些拿喬,彷彿踩了別人便能顯出自己高人一等了。此等事盡時淵早已是見怪不怪,壓根懶得理會,她不過是看胡德業走近了才多問了句嘴。
正在一邊看著,誰想變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