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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胡德業 文 / 第一杯酒

    見這劉姓弟子不服管教,吵鬧之下引來眾人圍觀,且眾目睽睽之下還要強嘴,陳姓弟子不免惱羞成怒,竟隨手一巴掌甩過去,劉姓弟子避之不及,這一巴掌扇個正著。

    要說練氣期修士比凡人亦強的有限,況且這陳姓弟子練氣不過半年,只能算的剛剛穩住境界,哪來的及學幾個法術,出手亦不過是凡人手段——扇巴掌。但練氣期畢竟已入仙道,強身健體已非普通觀想期凡人可比,這一巴掌扇實了,劉姓弟子登時嘴角留下血來。

    旁邊眾人除幾位如盡時淵等來做任務者,大多是丹草堂所屬弟子,日日在一處,彼此頗熟。此時忙紛紛上前,拖的拖,勸的勸。

    南山招收的弟子除極少數如胡德業者,旁人多少是有些資質的,只要能觀想了,到練氣並不太難,在場弟子亦是以練氣期為眾。此時見眾人來拖,陳姓弟子倒也不至狂到不把同為練氣期的師兄師姐放在眼裡,一拖倒也拖住了。

    待旁人勸解過,陳姓弟子甩袖而去。便有那劉姓弟子的同伴將其扶至一旁休息。周圍看熱鬧的也就逐漸散去了。

    馮姓弟子見無他事,自辭了回去覆命。盡時淵一面掐了清水訣給藥田施水,一面暗自觀察胡德業。

    胡德業和其他幾位觀想期弟子一同扶了劉姓弟子,與她安了座,又倒了水來,再好聲安撫。觀想期確實與凡人相差無多,丹藥耗費得來不易的貢獻度,那劉姓弟子也不吃顆丹藥,只擦了擦嘴角的血,自養著便是。

    見她精神不振,旁人便勸道:「你還不知她的脾氣,自練氣,便再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只當奴婢使喚。今後你見了她略躲著些便是了,何苦與她爭執。」

    胡德業便有些不忿:「我南山弟子雖有真傳記名之別,記名弟子做的不外是些雜役之事。但我南山門規,諸弟子只以修為論輩分,僕役弟子亦只做事不賣身,雖是僕役,亦不能動輒打罵。雖因她如今算是師叔,我們不願與她多作計較,但若鬧起來吵到執事堂,她也討不了好!」

    那勸劉姓弟子的人便是一歎:「話雖如此,但便是去執事堂打了場官司又能如何?大家同屬任亥田,日日相見,她畢竟是師叔,日常拿了師叔的身份壓人,你又能日日拉了執事堂來打官司麼。」

    胡德業便冷哼了聲:「不過是練氣而已,便當自己正經是個修士了麼。」

    那人無奈再歎:「雖不過是練氣而已,但你我受這窩囊氣,不正因連練氣這關都過不去麼。」

    一席話說得幾人俱各自歎,便是胡德業也息了些火氣。這個世界最直接不過,誰的拳頭大誰的腰桿子便硬些,說到頭,還是自己沒本事罷了。

    胡德業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卻也無奈。他是進門的時候便知自己是無資質的,當時便被告知自己終身修仙無望。雖因自己苦求而留了下來,然而真要再這樣蹉跎一生麼?只是自己凡人之資,雖不忿亦無可奈何。當初雖抱著一絲希望看南山是否能有機緣,但如今八年過去了,自己仍舊無法練氣。

    或許,自己只是凡人罷了,終與仙道無緣。

    旁觀了這場事端,盡時淵亦細查了胡德業資質,確有所得,更因其資質奇特,於己或可印證。心下計較已定,速速完成了降水任務,便回去交了任務,也不多話。只回了洞府,卻吩咐她府裡的執事弟子,將胡德業調了過來做個灑掃弟子。

    胡德業雖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就被調換了崗位,但無論是在藥田做粗活,還是在何處做灑掃弟子,都是他這樣的觀想期弟子再普通不過的工作。得了藥田執事之命,略收拾了東西就跟了過來。

    他的同伴們雖不捨,卻也未多想。只是那邊催著去,也不曾送個行,略有些遺憾。他們這樣的粗使雜役,沒那許多空到處走,日後要見上一面,怕是不易了。

    胡德業自跟了盡時淵府裡的執事弟子到了,聽說是首席弟子盡師叔的洞府,方大吃一驚。這位師叔近來因受封首席弟子可是風頭正盛,只是久未能築基,便是記名弟子中亦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誰想自己居然到了她府裡。

    但轉而一想,出風頭的是盡師叔,他到哪裡不是灑掃,盡師叔再怎樣都與他何干。此時他自是想不到,此事還真與他有關,且是大關係。

    他到來之時,盡時淵正在看書。見他來了,把帶他來的執事弟子打發了,卻隨手給他指了個座。

    胡德業初來乍到,尚摸不著這位盡師叔脾氣,如何敢坐,忙推辭:「晚輩只站著便是。」

    盡時淵也不再說,只看書。

    這一看,就看了大半日。期間小旗送了飯來,盡時淵隨手往桌上一指。小旗把飯菜擱在桌上便告退了。然盡時淵也不用飯,只看書,竟似忘了還有個胡德業在一旁候著。

    胡德業初時只垂手肅立,站的久了就有些叫苦,他畢竟是凡人,腿也站酸了。再久了,卻又有些奇怪。盡時淵不打不罵,卻又把他晾在這裡,不知是為何故。只見盡時淵隨便一坐,捧了本書看得入神,一身便裝,不似尋常女子或扭捏或端莊,隨意之間卻自有種灑脫意味。

    南山記名弟子雖有不少做著僕役的事,卻不似俗世賣身為奴為婢。這些僕役弟子如小旗者雖是記名弟子,也是南山承認的弟子,若是做得不滿意了可要求調換崗位,有朝一日築了基,亦可請辭。如俗世主人待奴婢動輒打罵是嚴令禁止的。胡德業便有些疑惑,南山可沒有給僕役下馬威的作派,若要說真把他忘了,想來也不至於。

    思來想去,卻也只得立在一旁慢慢等著。

    直看到日頭西沉,盡時淵方回過神來。對這胡德業不免有些滿意,倒是個有定性的。只是要踏入修仙大道,除了頂要緊的資質

    外,有上進之心,有定性,仍是不足,尚需大毅力。若要修至元嬰以上,更是艱難,莫不需得大造化、大機緣。

    只是如今胡德業第一步尚未邁出,盡時淵少不得再觀察觀察。

    盡時淵收了書,才問已在一旁立得渾身發麻的胡德業:「你叫什麼?」

    胡德業不知盡時淵脾性,不敢多說,只答:「回盡師叔話,晚輩胡德業。」

    盡時淵便從袖子裡摸出一本書與他:「這本《道德經》你且拿去。」

    胡德業一愣,見面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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