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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5:放棄治療 文 / 夏沫北

    我每次都是隔著遙遠的距離去看她,有時候是玻璃,有時候是厚厚的防護罩,雖然不想去刻意的衡量裡面的輕重和得失,但是很坦白的講,我還是在某一方面展露出了十足的自私,而我所謂給予的幫助也不過是撫慰了一下我愧疚的心。

    轉院的消息自然是通過嘉嘉的爸爸去告訴她,得到的恢復卻是拒絕治療,嘉嘉爸爸打我電話的時候我也是愣住了,良久過後才問道:「為什麼?」

    我在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個年邁者的疲乏和無力,他說:「嘉嘉說她不想治療!」

    我也是懵住了,想不通嘉嘉為什麼要突然放棄治療,我剛想問,然後嘉嘉的爸爸就哭了出來。

    這種哭不是啞聲含著淚的那種,而是像是一種情緒的徹底表達,一個男人想來是真的被壓迫到的極致才會這樣毫無保留地發洩出來吧。

    嘉嘉的爸爸求我,他說:「你勸勸嘉嘉吧,你一直和她都走的近,親如姐妹似得,我們的話她不聽,可能你的話她會聽!」

    我沒有辦法去拒絕這樣一個父親的請求,於是只能咬了咬牙答應了。

    我去找嘉嘉自然不會告訴蔣帆,他是極度的理性主義,理性到很多時候我都看不見他的人情味,他三番四次提醒我叫我和嘉嘉斷了關係,他說:「我選擇去幫她並不是因為她的存在,而是因為你,因為你和她的關係我勉強願意貢獻出一份力,所以這份力的存在壓根脫離不了你,但是坦白地講,若是發生在其他一個和我沒有關係人身上,我非但不會給同情反而會很鄙視!」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人貴自重,特別是女孩,她會得到這種病什麼原因其實不用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說連她自己都不愛自己了,那麼這世界又為什麼要去愛她?」

    蔣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聽得傷人,直白到會讓人害怕,但是卻任憑你思前想後也找不到一丁點錯處,所以他一直強調,「我不希望你和她走進,你要明白一點,現在的嘉嘉不是以前的嘉嘉!」

    我明確他的態度,所以在嘉嘉的事上我總是避重就輕,不想談及更不想去讓他知道。

    我去找嘉嘉的那天她都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被我攔住,卻依舊隔著距離。

    她看見我去就笑,然後看著我的眼睛又微微地抽了抽嘴角,嘉嘉問我:「是不是挺怕我的?」

    「啊?」被人看粗來的感覺真的挺尷尬,我不好意思拿下口罩,但腳卻始終挪不上前。

    她忽然面色緩和起來,然後對著我講:「好啦,你還是戴起來吧,我現在這個樣子即便不會愴然給你,我也生怕有個萬一。」

    嘉嘉指了指一側牆壁上貼的東西,然後告訴我,「你看上面的報紙,傳染病監護室,這就是我現在的定位,別說是你了,就連醫生每次來那種神色裡都是夾雜了各種各樣的其妙神情。又鄙視,有可笑,又可惜,有厭惡。

    我不是神,和平常人一樣在本性上多少回有種懦弱的情緒,對於生命我很珍惜,甚至可以說我是個特別怕死的人,平日裡一個感冒我都會亂想很多,有時候頭疼的時候我就會想我腦子裡是不是找了個瘤,胃疼的時候又在像會不會裡面在出血。

    可能正是這樣的心裡所以導致我對嘉嘉做不到之前的親密,即便也打探了不少關於艾滋病的消息,也知道普通的交流,一般的接觸是不會傳染到的,但是真正去做的時候卻還是膽戰心驚。

    我也問過蔣帆這是為什麼,他笑的特別坦然,他恕我幼稚單純,然後解釋道:「這道理就像是喝低純度的農藥,告訴你這農藥的毒性不可以讓你死,可是把這農藥遞到你手上叫你喝下去的時候你敢喝嗎?」

    「不敢!」我很誠實,也很坦白,雖然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

    在醫院公園的長椅上,我在這頭,嘉嘉在那頭,我脫了外套放在椅子上然後用手推到她身邊,我說:「你身子現在虛,穿起來,別凍著!」

    她結果我的外套笑的特別好看,那雙眼睛裡似乎好久都沒有那種光亮的色彩,嘉嘉吧衣服套上然後說:「原來被關心照顧的感覺這麼好,第一次覺得生病其實也挺好的!」

    「你都說什麼胡話呢,誰生這病還會說挺好的?」

    「我呀!」她苦苦一笑,然後低了低頭微微落寞了氣啦,「也是,多麼一光彩的一件事,我去還能脫口而出,我也好想對自己有些無奈了!」

    「哎!」我沉聲歎了口氣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於是也低了低頭略微沉思了一會,再抬頭時不再避諱,脫口問道:「嘉嘉,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去治療嗎?」

    「不想去!」她回答的很是簡單,我曉得這樣的答案就是一個最簡單的敷衍,果真她說完後沒多久又加了句:「就算治療了又怎麼樣,這病有多少人能治好的?」

    這話裡聽得出嘉嘉似乎有些自暴自棄了,這一點其實真的很討厭,因為她過早的放棄自己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不負責任。

    我咬了咬牙一本正氣地開始說了起來,我說:「你知道嗎,你媽因為你現在自己也病倒了,你爸精神上也受了很大的打擊,先是你,後是你媽,雖然你爸什麼都不說,但是了完全是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多難受多疲憊,嘉嘉,這是世界上愛你的人真的不多,你看那些醫生,本著職業道德和救死扶傷的光環卻又各種找著不同的接口拒絕給你動手術,其實哪裡是醫院設施不齊全,哪裡是害怕做不好,其實他們就是怕!」

    「怕我傳染他們是嗎?」

    「床染病患者的任何手術對醫生來說都是有風險的,他們怕也是人之常情,我說這麼多其實沒有

    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世間薄情,冷暖自知,在這個世界上你現在最親的就是生你養你的父母,他們真的不容易,所以你難道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你一直這樣痛苦的生活下去嗎?」

    「你根本就不懂!」嘉嘉終於衝著我吼了一句,她說:「我之所以不想治療就是因為不想他們痛苦下去,這樣的病幾乎是治不好的,任憑那些醫生說的多好,多有希望我都明白艾滋病及時就和絕症差不多,所謂的治癒的希望其實在我眼裡就等同於零!」

    「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人家癌症晚期都被人治好了,為什麼你的艾滋病就治不好呢?」

    她又是笑了笑,然後輕聲喃喃道:「要是治得好,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怕我?」代孕豪門:.

    我以為嘉嘉是沒注意到的,但其實她心裡就和明鏡似得額,而我只能默默的說著:「別後再也,相信自己,給自己一次機會,沒有嘗試哪裡來的成果,只要治療總是有機會的,你好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吃美食,逛街道,一起去海邊踏浪,一起卻我們喜歡的地方拍照!」

    她身後往自己的頭頂抓了一抓,然後再攤開在我的面前,她說:「靜姝你看,我的治療都沒算真正的開始,可是卻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艾滋病都說有潛伏期,三年,五年,十年都有,而我一被查出來就立馬被告知患了腫瘤,靜姝這難道還不夠說明我的病真的比一般人要來的重的多嗎。

    這個好像我只能承認,甚至找不到一丁點可以提出觀點,於是到最後我只能對嘉嘉壓起了情親牌,我說:「可你的父母需要你呀,他們把你養這麼大希望你成才,希望你變好,你一下子這個樣子顯然已經把他們都給傷了,你要是再繼續拒絕治療那不是有重複地折磨了一次你的父母嗎?你有想過你若是不在了,那麼以後他們老了誰來照顧?」

    我看著她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了出來,要是換了以前,她如果在我面前哭,我第一時間就是線抱住她,然而現在,我只能坐在她的另一邊靜靜地看著無能為力。

    嘉嘉說:「我就是考慮了他們的以後我才拒絕治療,靜姝,你想過嗎,我的病治癒的機會本來就很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如果我爸媽給我治了,我還是沒好,等我走了後這筆巨大的經濟費用不還是他們兩來還,靜姝你想想我爸媽的年紀,想想他們以後的生活,我這樣做,至少是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個保障。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心疼自己的父母,但是她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於是我只能把蔣帆和我說的額事告訴了他。

    我告訴他醫療費蔣帆會先替她出,至於醫院也都給聯繫好了,可是嘉嘉還是不想去,她說:「我就像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人本來就早晚會死,我先想做的僅是在自己有限的時間裡做些有意義的事,比如去把自己一直想看的風景看了,比如把自己想吃的東西都吃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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