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4：可能有希望 文 / 夏沫北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可能都能成為現實，但是一旦變為現實後往往就只有兩個極端了，要麼極度順暢美好，要麼就像跌入深淵，甚至覺得自己再也爬不起來。

    我不想用可能去談及嘉嘉，可是卻偏偏不得不這樣。

    醫生的可能成了現實，嘉嘉的父母近乎奔潰，片子拍下來嘉嘉的確得了淋巴腫瘤，甚至一直連到了咯吱窩，我很詫異，這種現象都出來了她怎麼會一點知覺都沒有呢？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壓根就不是考慮這些事，關鍵就是得想辦法給嘉嘉治療，腫瘤不大，但是醫生說會長大，特別是人體機能素質下降就會長得更快，所以手術摘除手術是刻不容緩的。

    我也心急，可是醫院卻說手術不給做。嘉嘉的媽媽直接病倒了下來，就剩嘉嘉的爸爸硬撐著。我真的心疼，可是蔣帆卻不讓我去插手，為了這個我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蔣帆有些生氣，他說：「我大老遠跑來找你，你就這樣對我？」

    「你明明知道嘉嘉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現在讓我對她置之不理，你說我怎麼能做到？」

    他皺了皺眉，眼神裡有種特別難以捕捉的光芒，他估計是知道我現在的狀態不好所以也不和我硬著來，於是他舒了口氣，然後緩下聲來勸我，「我知道她是你朋友，可是現在她的情況你也知道，你覺得我怎麼放心你和他在一起！」

    蔣帆還是擔心嘉嘉的病會傳染到我，我於是給他普及起了醫學知識，跟他講艾滋病並不是那麼容易傳播的。我說的特別激烈，他也一直都安靜地聽，帶我說完伸手抱了抱我，然後把我的頭按到他的懷裡。

    他說：「靜姝，你情緒有些不穩，所以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冷靜下來，然後你在想想現在的局面，我知道我這樣和你說你會覺得我冷血，我無情，可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你是我愛的女人，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冒著風險陪著她？我們可以出錢甚至去出力給她找最好的醫院和大夫，但至於照顧她治療她這些事交給醫生好嗎？」

    他說了那麼多，我唯一動容的就是「我愛的女人！」這幾個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都猛地一顫。這說法真的一點都不誇張因為蔣帆從來沒正面回答過對我的情感，所以意外至於還有很大的感動。

    感性的我還是三兩句話就被他說住了，於是我開始泛起了難，一方面是友情的枷鎖銬著我，一方面是現實的正面和愛情的蠱惑，我緊咬著牙不出聲，蔣帆卻始終是一個表情。

    蔣帆後來又和我說：「就算你不為我想想也得為你父母想想，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把你養到現在容易嗎，你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讓他們下半輩子怎麼辦？你看看現在你朋友的樣子，看看她的父母，然後你告訴我，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你說的傳播途徑什麼的我都懂，也都明白，可是凡是都有萬一，你畢竟不是醫生，很多小細節你也都沒經驗，你去照顧她難保會不會發生什麼小意外，而這種意外是你根本就無法預料的。」

    到底人的骨子裡都有一種懦弱的天性，這種天性一旦牽扯到生命都會顯得有些畏懼，我心裡已經開始動搖，恐懼也在一點一點地加大，我猶豫了好久，才緩緩道：「可是我看著嘉嘉的父母真的好難受，他們會撐不下去的！」

    「這都是命，他們的命，就算你去了你又能幫到什麼，你要是真正相幫就和我一起替她去找醫院吧，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找醫院？」我抬頭一臉的疑惑，倒是蔣帆才來就把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說：「她在這邊治根本就無濟於事，醫院小不小不是問題，但是設施太差了，我在北京有個朋友是在第一醫院工作的，我一會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把嘉嘉弄過去！」

    「真的嗎？」總算有點高興的消息，我差點碰了起來，但是一想到他父母現在的情況，又忍不住地問道：「那裡是不是很貴？」

    「嗯？」他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什麼意思？」

    我撇了撇嘴心裡有些忍不住的難過，我說：「你也看見嘉嘉的家庭了，很普通，她媽媽現在也病倒了，家裡就靠她爸爸，去北京換醫院治療固然好，但是我怕在那樣的大城市裡他們負擔不起這個醫藥費，而且?而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擔心嘉嘉的爸媽會熬不住！」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既然會提出來就是都替你想好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醫院我會幫你們聯繫，至於醫療費我會先幫他們墊付，這錢他們可以慢慢還，多久都行！」

    聽到前面的話時我兩眼直接都冒星了，但是聽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呆了下，我努了努嘴，眼神對著他挑了挑，然後陰陰地戳了句：「我還以為你要說醫藥費你來呢，結果一句慢慢還，我也是醉了！」

    他笑的牙齒全都露了出來，伸手摸上我的腰又往他身上樓了摟，然後道：「都說找老婆要找會過日子的，我怎麼就找了你這麼一個往外搬家的呢，這一筆醫療費定然不少，我就這麼無條件送出去，說出去你說我還是不是生意人呢？我們做生意可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

    「這又不是買賣！」我立馬反駁，而且是特別理直氣壯，我說：「這完全是就是在做善事好嗎，你不一直都說你挺善良的嘛，再說，你也不差這幾個錢呀！」

    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你怎麼知道我不差這幾個錢？」

    「因為你挺有錢的呀！」

    「誰告訴你的？」

    「我?」被他這麼一問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兩隻眼睛乾瞪乾瞪地望著他。

    蔣帆也有些無奈，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才開口道：「靜姝，有一點你必須明白，我不是神，也不可能變成神，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我也會又完成不了的事，很坦白地講我不是什麼大善人，但是我也絕對不是大惡人，在這個社會上生活大多時候都是一個個體，雖然我們都以群體為單位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真正能融進你的四肢百骸的就只有你的至親。」

    「她是你的朋友，他們是你朋友的父母，他們不是你的至親，但是很你因為嘉嘉的關係所以也似乎有了關係，但是這種關係不存在我的身上，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沒有一個人會拿自己的金錢和時間去看玩笑，我用那麼多錢可以去外面旅遊很多的地方，我把那些給她找醫院找治療的時間省下來我可以去做很多其他事，可是我願意幫助其實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單單為了你，因為我知道你心裡會看不下去，會難過，會傷心！」

    我後來想了想，其實也的確沒有資格卻拿一道標準的做人道德去壓制一個人，蔣帆的確不是萬能的，更何況他和嘉嘉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呢？

    但是即便他說了那麼多，可是最後他還是做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你！」

    加急咯吱窩的腫瘤必須得摘，醫生說不然容易擴散，但是即便他們把病情說的多嚴重，可是卻始終都沒有準備給她開到，到最後還是我憋不住了，打了個電話給嘉嘉的爸爸叫他去催一催醫生，哪知他爸爸又打來電話給我，意思是因為嘉嘉是艾滋病，這種大手術醫院根本不肯接。360搜索.代孕豪門更新快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肯，蔣帆現在也不在我身邊，他那天來找我後給了我一筆錢當晚又趕了回去，我知道他也忙，所以也諒解，其實說到底還是很感動，因為百忙之中危急時刻他能來說明他是真的在乎我的。

    我還是給他打了電話，問他該怎麼辦，他有些詫異，然後說：「不肯接就算了，去北京吧，我都叫人安排的差不多了！」

    我說：「這裡不肯給嘉嘉動手術，北京就可以嗎？」

    「我沒問，但是應該可以，畢竟在這種大醫院，醫生就算不想幹也會被所謂的條條框框的醫德給逼著干，你和她父母講一下，就盡快安排好時間然後我派人去接！」

    蔣帆沒說幾句就掛了，我聽到電話裡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把蔣帆的話告訴了嘉嘉的爸爸，他爸爸一下子就在我面前哭了出來，他拉著我的手要給我下跪，我嚇得一直扶著他，都根本不敢鬆手。

    一個男人，支撐起一個家那麼多年，從我通知他們嘉嘉出事到現在，他都極度的冷靜，有時候我在想這男人的冷靜裡到底有多堅強，知道看見他哭出來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其實都一樣，只不過他的支撐力有一份父愛和擔當，他知道自己要是倒下了那麼這個家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