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4艾滋病併發症 文 / 夏沫北
在這種時候我能找的人都是我覺得唯一能靠的住的人,可是蔣帆這樣的態度著實讓我驚了一驚,人的絕望其實是沒有限度的,我彷彿現在忽然能理解嘉嘉之所以選擇自殺了。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雙腿麻木才緩緩地撐著牆爬起來,幾番思想鬥爭之後我還是去了醫院,嘉嘉在搶救,但其實院方的態度不太好。
可能你們不瞭解,艾滋病在醫學上被列為重症傳染,撇開其他不說,就連醫生也是冷眼相對,個個人臉上都有著牴觸心理。好在發現的及時嘉嘉割得也不深,所以沒什麼大礙,但是搶救很簡單,只是處理了傷口然後打了個點滴,我甚至連嘉嘉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醫生喊了過去。
可能是覺得我是嘉嘉的朋友,對於艾滋病患者的朋友他似乎對我顯得有些防範,隔著一個醫用屏,讓我就坐在邊上,然後帶著口罩在一邊噴著什麼東西,我有點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忍不住站了起來,醫生瞬間臉部表情猛地一抽搐,然後連連退了幾步略有驚恐地望著我,「你這是要幹嘛?」
我有些無奈細想之後又覺得很是可笑,人情冷漠,世態炎涼原來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的,最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在這種時候去本能的去害怕拒絕,我也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齷齪的詞去形容了。
不過後來想了想其實也不難責怪人家什麼,人性的本能就是有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在裡面,醫生也其實就是個陌生人,除了職業道德的無形要求之下,其他的真的沒有權利去要求他對嘉嘉向其他普通病人一樣,更何況在最初的那刻我自己都害怕了。
我和嘉嘉之間那麼熟,那麼要好,我都會想逃,更何況一個旁人了。
於是我只能把所有不開心的情緒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醫生問我:「她的情況你都知道吧!」
我抬頭有氣無力地望了望他,然後點點頭說道:「知道,艾艾滋病!」
他「嗯!」了一身,然後又問道:「冒昧的問一句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同學!」說完總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又加了句:「以前高中時的同學!」我和嘉嘉其實是大學同學,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就是有一種想微微和她撇清關係的感覺。
醫生愣了愣也沒在揪著這個繼續說下去,只是問我:「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家屬的聯繫方式,我看她年紀也不大,應該還是學生吧!」
「嗯,算是吧,原本應該還在上大學,可是她現在退學了。」
「哦,是因為得了艾滋病嗎?」
「嗯!」我只能這樣去回答。
「那她家人知道嗎?」
「這個?!」我想不明白該怎麼回答,我說:「這些問題和對她的治療有關係嗎?」
醫生擰了擰眉毛態度有些強硬,「怎麼會沒關係,她現在是患了艾滋病,不是小事,接下來的治療採取都是需要我們醫院這邊和她家人協商的!」
「她能治的好嗎?」
「不知道!」這個醫生倒是挺誠實的,他也不忽悠我,說的特別實在。
他說:「對於艾滋病我想我都不需要過多的說什麼,它的可怕其實就是因為它的治癒率特別低,當然她的檢測報告還沒出來,到時還是要看檢查結果在做定奪!不過你還是先聯繫一下她的家人!」
我渾渾噩噩地從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腦子裡重複想著同一個問題就是到底要不要告訴嘉嘉的父母。
我想去嘉嘉的病房看看她,可是她被安排進了隔離區,門口一看門的小護士看見我,悄悄地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好意提醒道:「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
「為什麼?」我喃喃地問,她卻一臉驚訝,然後問我:「你難道不知道這裡都是傳染科?不是什麼重病的都住不到這裡,我們也是倒霉,被分到這種科室,每天上班都感覺自己像是在走鬼門關,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傳染了什麼!」
她完全是沒注意我的表情,接著道:「裡面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她抽了抽嘴角,她說:「怪可惜的,多漂亮的一個姑娘偏偏得了艾滋,送過來的時候聽說是割腕,估計也是不想活了,我是好心,還是勸你別進去,艾滋病血液是會傳播的,她的傷口雖然處理好了,但是保不齊會有血印出來,我們進去也都是幾乎做全了保護措施,所以我說你還是別進去了,抓緊聯繫她父母家人來的好!」
我咬了咬牙,心裡雖然難過,可是腳步卻再也沒有往前踏一步,我隔著窗戶朝裡面望了一眼,看見嘉嘉安靜地躺在裡面睡著,我心疼地問道:「那她還好嗎?」
「你放心,搶救過來了,現在只是昏迷,醫生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會給她採取治療措施,不過不過我多嘴說一句,這病啊不好治,她父母來了你好好勸勸吧!」
我沒有在接話,沉默的轉過了聲揚長而去,我在醫院的花園裡呆呆地坐了幾個小時,知道蔣帆打我電話,我才回過神。
看到手機顯示名字的時候其實還是很生氣,但是沒有勇氣去摁斷他的電話,所以最後還是接了。
他也不在是之前的語氣,估計也是知道我肯定生氣,所以開口喊我的時候就顯得特別溫,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他似乎慌了神,連忙問我「怎麼了?」
我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哭,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解釋道:「之前不是冷淡你凶你,而是我那個時候不方便接電話,玫紅的爸爸走了,家裡一大堆的事,所有親戚朋
朋友都在,我真的是不好說話,靜姝,你理解一下我好嗎。別哭了,我知道那個時候對你說話的語氣不好!」
「不是?我?我??」
「不是什麼?你怎麼了,靜姝你說話呀,難道是出什麼事了?」蔣帆的危機意識特別強,幾句話聽著不對就立馬著急地問起我了,「你到底怎麼了!」
可能是見我說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只好變換了一種問話的方式,他問我:「你現在在哪?」
「醫院?」
「你是不是出事了,還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去醫院?」他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焦急,我哭著說:「不是我,是嘉嘉!」
我還是把嘉嘉的事告訴我了,他聽完整個都狂吼了起來,「你是不要命了,還去看她,你回去,快回去!」
「可我不能放著他一個人不管呀!」
「你聯繫她父母呀,這種事怎麼可能瞞的下去!」
我咬了咬唇,視線在這個時候已經全模糊了,「要是她父母知道了,嘉嘉肯定會難過的,她父母估計也接受不了,這太殘忍了!」
蔣帆開始罵我:「你什麼豬腦子,這種時候別整的自己一副菩薩心,人都在生死邊緣了哪裡還在乎這個,再說她現在躺在床上,沒有家人的首肯醫生也不敢對她做太多治療,更何況這種事也怎麼可能瞞一輩子,早晚是要知道的,你要是真為她考慮,你就要立馬告訴她的父母,不要耽誤她的治療時間!」
「可是??」我還是有些忌憚,他立馬聲音又加大了幾分,然後到:「沒什麼可是了,你晚了出事你就承擔不起了!」
我最後還是聽了蔣帆的話,我打了電話給他父母,他們二老感到這裡是第二天,與此同時蔣帆也到了-#~妙筆閣?++
我在疲憊不堪快要倒下的時候見到他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忽然之間感覺自己有救了似得。
嘉嘉的媽媽在醫院昏倒了好幾次,倒是他爸爸還算冷靜,雖然知道了很是難受,情緒也有些崩潰,但是看見嘉嘉媽媽的樣子還是用男人的姿態扛了下來。
檢查報告出來了,醫生和我們講:「患者的艾滋病是初期,時間上還算可以,在
臨床表現上艾滋病的症狀其實是多種多樣的,一般初期的開始症狀像傷風、流感、全身疲勞無力、食慾減退、發熱、體重減輕、隨著病情的加重,症狀日見增多,如皮膚、粘膚出現白色念球菌感染,單純皰疹、帶狀皰疹、紫斑、血腫、血皰、滯血斑、皮膚容易損傷,傷後出血不止等;以後漸漸侵犯內臟器官,不斷出現原因不明的持續性發熱,可長達3-4個月;還可出現咳嗽、氣短、持續性腹瀉便血、肝脾腫大、並發惡性腫瘤、呼吸困難等。由於症狀複雜多變,每個患者並非上述所有症狀全都出現。一般常見一、二種以上的症狀。」
「我們對患者也做了很詳細的檢查,發現她身體器官現在還處於相對正常的狀態,病毒對她的影響在器官上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但是我們發現她的脖子那邊似乎有些不太對!
「醫生不太對是什麼意思?」
「就是懷疑她現在已經有並發性淋巴腫瘤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