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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3:該怎麼辦 文 / 夏沫北

    嘉嘉的心裡也不好受,我明白她的那份絕望和淒苦,心裡也替她難過,可是原諒我的自私,我還沒有到那種可以不顧一切撲到她身邊的地步。

    我對艾滋病不瞭解,事實上生活中大多數人對這三個字聽了都是聞風喪膽,那些說對艾滋病患者有偏見的人若是真正讓他們去接觸也就不敢了。

    事情很嚴重,嘉嘉必須去醫院治療,可是她現在這樣的情緒根本就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覺得我其實在關鍵時刻真的什麼用都沒有。

    嘉嘉說:「靜姝,我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沒有了思考能力,我現在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真的一點意思都沒了,我覺得老天對我好不公平,為什麼都要發生在我的身上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想了想有氣無力地吐了一句:「你當初就不應該去,那些人平時都玩的很開,有錢都不走正道,吸毒,同性戀,群交,還有對於性的虐待,只要他們能想的到的他們都敢做,你說你去幹嘛?」

    「呵呵!」她抽著氣笑,她說:「靜姝,你也是覺得我自己在作踐自己是嗎?我活該,對,我的確活該!」

    她的情緒不好,我生怕再給她造成什麼負面影響,於是連聲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曉得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你也是被忽悠了,吸了冰毒人根本就沒意識,哪裡還控制得了自己的行為呢。」

    「不!」她又立馬回駁了我,他說:「我就是活該,我就是自找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走那麼一條花紅酒綠的路,我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給糟蹋了,所以老天看不慣了才會給這樣的報應我!」

    「嘉嘉?」

    「靜姝你不要安慰我,我自己心裡都清楚!」她打斷了我的話,聲音裡夾雜了太多破碎的情緒。

    嘉嘉說她活不下去了,她說:「我真的好累,我不知道我的人生還剩下什麼,靜姝,你說我還能做什麼?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很努力的去追尋我的夢想,可是處處碰壁,處處受傷,我和你一樣的起步,可是卻不及你的一半,我的付出明明也不比你少,可是你說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後來我放棄了,我只想過好一點的生活,我愛錢,愛權,這又怎麼了,這個世界上誰不愛?我是做了極端的事,可是我絕對不是最壞的那個,為什麼那些比我還要壞的人卻過得比我好,我就那麼一次,就一次啊靜姝,怎麼就染上了艾滋!」

    「一定是假的,我不信,我不信!那些女的賣了那麼多年,什麼都玩,身體還是好好的,他們玩的比我過多了,為什麼偏偏是我,靜姝,你說會不會是哪裡弄錯了,我們明天再去一趟醫院好不好,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嘉嘉對這個世界的絕望來自於她對自己的憤恨和不理解,她的錯誤在於她總會在和其他人做比較,她的標準衡量不再是自己最初的那套,所以她覺得世界拋棄了她,背叛了她。

    我從來都覺得這個世界不是公平的,我甚至覺得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一定的軌跡,你如果想改變,那麼你就必須付出比同樣人群多的多的努力,當然這份努力要是積極向上的,彎門邪道終有毀滅的一天。

    嘉嘉說不信,可是醫院的檢查報告白字黑字都在那裡,再去說這個也其實就是自欺欺人。

    我很理解她現在這個的做法,她和我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青春,怎麼就能一下子接受這麼沉重的打擊。

    她的狀態不好,我只能耐著性子去試圖說服她,我說:「你別這樣,冷靜一點,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什麼病都是有希望的,況且醫生也說了,你發現的早配合治療會有一定的克制效果的!」

    「克制效果,醫生也說了沒保證,換上艾滋病就等於被貼了半個死亡標籤,那些被說出來的例子大多是就是被打著希望標籤的,他們本身就是極少數,況且真假都不知道。」

    「嘉嘉你不能這麼悲觀,事情都發生了我們現實不是去追求前因後果的時候,你現在首先要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治!」

    「沒用的,都是騙人的,要是能治,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死,靜姝我活不長了,我也不想活了,如果我家人知道一定會打死我的,我對不起我爸媽,我也沒臉見他們!」

    在中國好像大多數子女在出了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瞞過自己的父母,這一點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按道理家才是我們最好的避風港灣,為什麼卻在真正有事的時候,我們想到的卻都是逃避呢?就和嘉嘉一樣,我當初代孕的時候也是想著絕對不能讓我的父母知道,我覺得他們會氣,會不理我,或者打我罵我和我斷絕關係。

    但事實除了生氣之外,他們更多的事心疼。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你都不要去懷疑父母對你的疼愛,因為總有一種你會發現,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背叛你,但是父母不會。

    嘉嘉說:「你代我替我的父母說句對不起!」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心臟砰砰的掉,幾秒的呆滯後立馬飛速跑了出去。

    她就住我隔壁,我使勁按著門鈴她都不開,打電話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中,我估摸著嘉嘉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算算時間還早於是一咬牙立馬跑回房間打服務台的電話。

    工作人員把門開了,我在衛生間裡看見了嘉嘉,她躺在浴缸裡,蓮蓬頭卻開著水,我進去的時候她的右手就擱在浴缸的邊沿上,手腕處兩條口子紅的觸目驚心。

    她還有知覺,看見我進去吃力地想睜開眼睛,她臉上不斷地抽搐,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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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我被她的血嚇住了生生地退了幾步不敢在向前,倒是服務員看見了大叫了一聲然後立馬跑了進去。

    他估計是想把嘉嘉扶起來,一邊喊我打120一邊就走去,我什麼都不管一把把他拉住,我說:「你不能碰她!」

    我喊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特別痛苦,喊完眼淚就下來了,他也嚇了一跳,一臉震驚地望著我然後大叫道:「你瘋了嘛,我們不救她會死的!」

    「打120,等醫生,你別去!」

    「不行我等先幫她把手上的傷口綁起來,她這樣一直流血等不起!」我手勁自然沒有男生的大,看著他把我甩開就直衝過去,眼見著他就要去扶起嘉嘉了我一閉眼睛大聲叫到:「她又艾滋病,你不能碰她!」

    世界彷彿在那一瞬間靜止了,我聽不到任何聲音,睜開眼睛地那剎那恍惚間看見嘉嘉眼角處似乎滑落了淚水,我心揪的一絲絲的疼,沒有再開口他就立馬退了出去,那速度就和見了鬼似得。

    你們見過死亡嗎,我沒有,可是我在那個時候以為嘉嘉真的會死掉,我除了不停地打120意外,其他的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看著嘉嘉在我面前閉上了眼,看著她手腕一點點地滴血,卻始終躲在門邊不敢進去半步。

    對不起,出於人性的本能我真的怕,可是在情感的範疇內,那一次是我這一輩子最看不起自己的一次,我覺得自己連畜生都不如。

    救護車來了,但是出了穿著防護服的醫務人員外其他人都沒有一個敢進來的,應該是剛剛那個服務員把事情傳開了,所以走廊的角落處圍堵了一群看熱鬧去不敢靠近的人。

    有個醫護人員對著我們人群喊了一聲,「有沒有她的家屬在這裡?」

    她想說話,腳也明明挪了出去,可是看見那些紛紛躲避的人群後又縮了回去。

    我哭著跑出去,看著救護車走,一邊罵著自己一邊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情急之下我只好打了蔣帆的電話.!

    我是沒有辦法,我不知道這樣的事該和誰說,我的父母自然不能讓他們知道,因為他們肯定會擔心,而且知道後也定然不會再讓我去看嘉嘉,所以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只有蔣帆了。

    我打過去第一個的時候他沒接,一直到第四個他才接了,他的聲音有些壓抑,我還沒開口講話,他就立馬沖了我一句:「我不是和你講過,這段時間我若是不找你,你也就不能聯繫我嘛!」

    我想說的話因為他的這種嗆人的語氣立馬又嚥了回去,我吸了吸氣,憋著哭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歎了口氣,然後才問:「說吧什麼事!」

    我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身上五臟六腑都感覺被切了似得,但我還是撐著說:「沒什麼,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哦,那我掛了,空了我會聯繫你!」

    蔣帆把電話掛了,幾乎沒有猶豫,我握著手機癱軟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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