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第10章 防身武器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這東西不比刀差。」威震天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得舒服點,好專心處理牛頭。阿狗找別人弄了把骨刀,也幫著忙活。
可愛看老賤民始終昏迷不醒,有點急了。
「這樣下去不行。」威震天在軍校總去部隊醫院做好人好事,專門幹些幫美女小護士打掃衛生的事。弄得醫院,三天兩頭往軍校寫感謝信。教官還專門開會表揚他,樂於助人、弘揚軍民魚水情。名聲有了,美女小護士也見了……不是,是好人好事也做了。他耳濡目染,還學會不少創傷知識。
威震天見老人家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冷汗,呼吸淺慢,手卻時而痙攣一下。他提醒道:「老人家可能有內傷,得找個醫生。」
可愛咬咬牙,從背簍掏出兩個乾癟的果子,用手一點一點碾碎。威震天眼尖,總覺得果子像那些把自己吃成大頭娃娃的「山裡紅」。
阿貓就像踩了牛糞,一臉的不高興。他道:「金蠶卵沒了,現在又用腐豆。東西都給一個人用了,其他人吃什麼?」
可愛頭也不抬的道:「我要救張叔,不能看著他死。」
「那你也不能不顧別人吧?」阿貓陰沉著臉,道:「這些東西,要換部落的生活物資。老張一個人用了,我們都喝西北風嗎?」
周圍賤民也都看著可愛,雖然沒人出聲,但神色很複雜。
阿狗扯了扯阿貓的衣角,小聲道:「哥,咱們小時候沒少吃張叔的東西,你就別說了……」
「你放屁呢?」阿貓越來越煩這個總和自己作對的弟弟。他罵道:「腐豆是酒館老闆點名要的東西,沒了這個就沒有燒酒。你是不是想進沼澤的時候沒有貢奉,讓蜥神咬死啊?」
阿狗語塞,撓了撓腦袋才道:「實在不行就少換點干餅,反正多吃幾天鼠根也不會死。」
「你想吃鼠根是你的事,別拖上大家。」阿貓冷笑著對可愛道:「不能用腐豆救老張,那是大家一起拿命換來的東西。」
「我不管。」可愛執拗的搖頭。她道:「我要救張叔,一定要救……」
「哼,你只是候補聖女,還輪不到你做決定。」阿貓對其他賤民喊道:「不能讓老張的一條命,連累我們所有人。你們說,對不對?」
周圍賤民在阿貓的鼓動下,有些騷動。雖然還沒人附和,但神情越來越不滿。
可愛依舊不肯讓步,但眼圈已經紅了。眼看矛盾要升級,威震天忽然插嘴道:「這個什麼腐豆,能換多少酒?」
阿貓抱著肩膀,擺出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往年,一顆腐豆能換二十斤燒酒。」阿狗低聲道:「不過,酒館的格倫老闆已經說了。今年的燒酒要漲價,換給我們的要少些了。」
威震天估摸著,這鬼地方二十斤燒酒應該不是天價。用自己屁股底下的東西換,怎麼也夠了。阿貓說可愛是候補聖女。雖然賤民部落的聖女管什麼,他還不太瞭解。可愛這個候補,好像也沒多大權利,但總比阿貓有前途。所以,他準備把寶壓在可愛身上。
而且,他打定主意脫離賤民,只是時機還不成熟。可那個叫玲瓏的女孩救過他一命,拍拍屁股就走不太好。這回救了那個張叔,等於報恩。兩不相欠,到時走也沒有心理負擔。
威震天向可愛展現一個鼓勵的笑容,又道:「那二十斤酒我來想辦法,你快救老人家吧。」
「吹牛皮不上稅。」阿貓總算抓住機會打擊威震天了,當然不客氣。他道:「你先想辦法,把身上的袍子和鞋還給我們吧……」
威震天淡淡笑著,道:「放心,我會還得更多。」
「嘁……」阿貓不屑的冷嗤一聲,翹著蘭花指扣鼻孔。
「阿貓,當初我也什麼都沒有,現在已經有這個了。」威震天指了指牛頭,繼續笑瞇瞇的道:「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裡,只要不死終會出頭……你明白嗎?」
阿貓嘎嘎怪笑兩聲,一句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已到了嘴邊。可看著威震天似笑非笑的模樣和半點笑意都沒有的眼神,這話怎麼也吐不出來。不止是阿貓,就連可愛和阿狗都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著威震天,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周圍的賤民,也是如此。
「壞啦,裝逼過頭……」威震天心裡一緊,馬上轉移視線。他舉起牛頭,道:「我請客,算是感謝大家一直起來的照顧。東西不多,只能是聊表寸心,還望大家別嫌棄。」
周圍賤民全都兩眼放光,注意力馬上轉到牛頭上,嘴裡口水翻湧。牛肉啊,這可是賤民逢年過節都難得一見的東西,不少人連跑帶顛的去拿包袱。
威震天用這麼好的東西請客,大家總要湊點東西,不然心裡也過意不去。再說,一個牛頭怎麼夠二百人吃,不湊點東西不行。
眾人拾材火焰高,只是一會功夫,粉鼠根、乾菜梗、麥粒就湊了一小堆。甚至對賤民來說非常珍貴的鹽,都湊出指甲大的一塊。所有人都興致勃勃,歡聲笑語。威震天甚至對麻木的賤民能煥發出這樣的熱情,感到吃驚。
牛頭不到兩分鐘就被大卸八塊,舌頭、眼睛、耳朵、腦髓、肉,還有賤民湊的東西,一股腦的扔進陶罐,成了一坨亂七八糟的糊糊。
威震天撅了根樹枝,用力在罐子裡攪和。不一會水開了,加了牛肉的糊糊香氣四溢。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眼冒綠光的盯著陶罐,吞嚥口水的聲音響徹樹林。一口一個不能偷空騎老爺牛頭的阿貓,距離罐子比誰都近,恨不得一頭扎進去……
r/>威震天覺得自己多餓半個月,都沒這麼嚇人。尤其是他處在包圍圈的中心點,更是渾身不得勁,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圍殲。
「哥還是躲出去吧,免得一會被他們咬死……」威震天放棄了吃口條的想法,把樹枝遞給阿狗,讓他接著攪和。自己退出包圍圈,向照顧張叔的可愛走去。剛才張叔已經被眾人挪到外面,只有可愛留在那裡照顧。
威震天來到可愛身邊,問道:「要我幫忙嗎?」
可愛用力碾著手裡的果子,道:「天哥,幫我打碗開水。」
威震天拿起地上的陶碗,去其他火堆的罐子裡弄點水,端了回來。他道:「這叫什麼腐豆的東西,我前段時間吃過。不但臭得要命,吃完腦袋還腫得比牛頭還大。」
可愛噗嗤一聲笑了,如同調皮的小精靈。她道:「腐豆吃之前要捏碎,捏得越碎藥力越好。然後用開水沖服,臭氣就會化成苦味,治療內外傷都很有效。」
「怪不得呢……」威震天苦笑著自語:「這鬼地方太陌生,真得好好熟悉一下。」
可愛把捏碎的腐豆倒入開水當中,慢慢的給張叔喝了下去。片刻過後,張叔就呻吟兩聲,慢慢睜開眼睛。
威震天大為驚訝,道:「這東西的效果,比雲南白藥強多了。」
可愛用麻布蘸著剩下的藥汁,往張叔淤腫的傷處擦。她不解的道:「天哥,什麼是雲南白藥?」
威震天自知說走嘴了,趕緊做頭疼狀,表示想不起來了。這會,張叔徹底清醒過來。他第一句話就是:「小愛,我這條命不值五十斤鹽吶。還有這腐豆,得用來換燒酒……」
說著,他抓住可愛的手,不肯再擦藥。
可愛道:「張叔,小時候要不是你總給我東西吃,我早就餓死了。我現在只是後悔,剛才不應該猶豫那麼長時間讓你受傷……」
張叔搖頭不語,就是不肯擦藥。
可愛怎麼勸都不行,只得把威震天搬出來,說他會把燒酒補上。
威震天見張叔渾濁的老眼盯著自己,滿是懷疑。他只好道:「老人家,你放心吧。二十斤酒而已,我來想辦法。再說,腐豆都這樣了,你不擦也是浪費……」
可愛也在旁邊幫腔,說威震天肯定有辦法,還把牛頭的事說了。張叔還是不相信,可就像威震天說的,腐豆已經成了藥湯不用也是浪費。最終,他只能用長歎一聲,鬆開了手。
可愛感激地看了威震天一眼,繼續給張叔擦藥。威震天則揉著肚子說,要方便一下。還問可愛有繩子什麼的,他的袍子有點大,想扎一下……
拿著可愛給的麻繩,威震天躲開眾人找了個僻靜地方,從袍子裡掏出一把匕首。這是救老人家時,從士兵身上偷的。他靠著在炊事班練的夾帶功夫,硬是沒被發現。匕首鋼質不錯,刃口鋒銳。護手是一對翅膀,柄上還有一顆米粒大的紅寶石。
「總算有防身的傢伙了……」威震天截了一段麻繩,把匕首綁在大腿內側。
絡腮鬍子和同伴從魔獸商人那出來,眉開眼笑的數著手裡的金幣。同伴想切開一個金幣看看,裡面有沒有摻雜質。可一模匕首,卻摸了個空。他低頭一看,腰間空空如也,只有一個掛鉤在晃悠。
「嗨,我的匕首呢?」
「我這有。」絡腮鬍子拔出匕首,削斷一個金幣。他看著金燦燦的斷口,大笑道:「不錯,純度十足!哈哈……」
同伴急赤白臉的道:「我是問我的匕首……」
「一把破匕首,你叫個屁啊?」絡腮鬍子的心思全在金幣上,他道:「三十五個金幣,咱們回去就報三十個。多出這五個,我三你二……」
「憑什麼啊?」同伴立刻把匕首的事,扔腦勺後了。他道:「一人兩個半,咱們誰也別占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