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收割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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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本以為是石峻要去東涼河找八哥幫忙,沒想到他卻要她幫忙去秘密藏身的地方。
程婉瑜從未想過,前世不可一世的梟雄石峻居然會在年少的時候藏匿在一個地道裡。
而且入口還是一個帶著很多狗屎的看起來就是個尋常狗窩的地方。這樣太噁心人了,這是要提防什麼人要偽裝成這樣?
程婉瑜將馬遷到外面,屏住呼吸皺著眉頭弓著身隨石峻走了進去。
約莫過了十來尺之後,洞中格局發生了變化。裡面空間高了許多,可以直起身子走路了。
石峻摸著黑輕車熟路的在前面走,拐了一個彎進去站住了。隨後在石壁上摸了摸,拿出了火折子將燈點亮。
藉著光亮,程婉瑜看見這裡面像是有人居住的一般。有床、有石桌、木凳、水桶、一個一人高的衣櫃。
石峻疲倦的成大字的躺在床上,程婉瑜坐著也不是站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躊躇了半天,上前輕聲問道:「你想在這裡養傷?」
過了半天石峻似乎才想起這個人似的,微微動了動口:「我這裡沒有水,你有時間給我送點水來就好。櫃子裡有金瘡藥,還有乾淨的布條。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告訴你哥哥!」
程婉瑜心說:你這樣就這麼放任你躺在這裡,我這些年的經書算是白抄了。就憑你跟我哥哥的關係,我還能放任你在這裡等死?
「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回娘家將事情辦好再來看你。」說完程婉瑜四處看了看這裡的環境,沒有灰塵看來是他經常來的地方。
出了『狗窩』,程婉瑜努力將周圍的環境還原成剛才來時的模樣。忍著心裡的噁心,沒有將那些狗屎掃走。
不多時到了程家,見到女兒突然回家程家人全都震驚了。還以為是程婉瑜在崔家受了委屈,內眷的婦人差一點就要派人去找自己不在家的丈夫了。
程大財主聽說女兒的來意,面上和顏悅色道:「我當什麼大事兒,你讓小翠回來說一聲就行。這日頭這麼毒,一個人跑回來都累啊。乖乖,今天就在家裡住下。我讓你哥哥領著下人去你婆家,什麼時候幹完了什麼時候你再回去,好不好?」
程婉瑜甜甜一笑,高興的點頭:「我也這麼想的。爹爹你讓人幫我把地收了,這期間我就在娘家住幾天就當賠償你!」
程大財主仰頭哈哈大笑,興奮的吩咐下去:「告訴廚房多做小姐喜歡的菜。」
父親去分派人手,程婉瑜心裡裝著石峻的事情面帶恍惚的與母親聊天。
見她這幅模樣,吳氏還以為她這是不放心婆家的事情。一心以為孩子果然成家立業之後就會長大了,笑瞇瞇的與身邊的長媳使了一個眼神。
程幼之領著家裡面的男丁們呼嘯著騎馬去了西涼河。程大財主就算再縱容女兒,也不會將自己家的佃戶都叫到親家那邊。
他心裡十分的不屑,崔家男人實在是太面了。就像飯桌上的面瓜一樣,還用自己家的閨女出面來化解危機。
看不上歸看不上,見到兒子領著人策馬而走。隨後女兒又翻身上馬,身上還帶著一個搭鏈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程老爺子以為女兒隨後去婆家瞧瞧,婆家那頭以為娘家留了人都沒注意。
程婉瑜悄悄地趕到了石峻藏身的地方,給送去了水跟食物。
看著石峻大口大口的喝水,額頭上還冒著虛汗。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好像在發燒呢,這裡呆不下你,不如去我娘家躲一躲?」
石峻搖了搖頭:「他們不希望我活著。沒找到我屍體之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現在就守在你們家附近,準備將我堵個正著呢!」
程婉瑜大驚失色,擔心自己的出現會讓石峻曝光。隨後一想,他的仇人就算想也會往八哥身上。自己向來與他沒有交集,應該不會扯到自己身上。
隨後的幾天,程婉瑜每次都往返在東涼河與西涼河之間。好在兩個鎮子不遠,騎馬的腳程也夠快。
崔家以為她是來監察娘家勞工是否認真,婆家以為她是不放心娘家收割進度。有人開口勸她不要折騰,見她執拗也就放任她了。
阮三娘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計較程婉瑜的特例,人家連娘家人都搬過來了還能說什麼?
平婆也不吝嗇,囑咐阮三娘備好吃食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上工。崔家三個女人每天為了幾頓飯,那真是盡心盡力。
程婉瑜每天都會來看看石峻,一是真的不忍心看他死了,二來也是因為懼怕他日後的樣子。
石峻的底子很好,也是正值年輕力壯。不過三天而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這三天除了喝水跟喝一點程婉瑜帶來的粥,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
程婉瑜這三天一句也不曾問石峻,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二人三天來的聊天內容,幾乎只圍繞著程婉瑜的生活而已。
只是程婉瑜越說自己婚後的生活很安逸,石峻心裡就越鄙夷。尤其得知程婉瑜居然傻到會讓娘家出面,來幫助虧待她的婆家的時候,石峻已經理解了為什麼程婉瑜會出手相救。
見到他已經沒有生命危機,程婉瑜這邊也沒有再過來。
經過
過七八日的趕工,崔家的糧食最終被收了回來。巧的是收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下了一場很大的霜。其他幾個大戶還沒來得及收完的,損傷了一半。
程幼之帶著累的像死狗一樣的僕人回去了,拒絕了崔家的工錢。
平婆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把這個功勞加在了程婉瑜的頭上。
晚上親自做了豐盛的一桌子菜,犒勞這幾天累垮的一家人。
舉著酒杯,平婆嘴角的皺紋更加的深了。她微笑的看著程婉瑜,輕聲道:「老二家的,你是這個家的頭等功。娘起個頭,咱們全家敬你一杯!」
程婉瑜哪裡會當真,笑著擺手謙虛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依仗著娘家人而已。真正辛苦的是爹娘跟兄嫂還有小姑小叔,全家人都忙著,我卻躲在了娘家!」
平婆笑著歎氣,對著阮三娘與崔西月道:「這人啊,不信命不行。你們整日說我偏疼她,可你們也看看她也是心疼我的!」
說完又對全家人道:「將心比心,你回娘家呆著也沒什麼錯的。難道我們既要讓親家幫忙,還要讓媳婦出苦力?」
崔西月不陰不陽的酸道:「切!有個娘家就了不起啦?娘你以後還準備把她供起來?」
她到想說沒有程家人,自己家一樣可以收割完。可現實並非如此,想要打臉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程婉瑜舉著酒杯對阮三娘道:「大嫂,這杯我來敬你。我知道有我這個任性的弟妹,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
阮三娘連忙推辭:「哪裡的話。個人有個人的能耐,我怎麼會吃心?咱們是一家人,有錢出錢沒錢出力。」
以前她是個蠢得,想要事事都跟人家比。上次從娘家回來,她就明白過來。不是什麼人都能比的了得,娘家跟娘家不一樣。
程婉瑜能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程婉瑜也做不來的。
看著兩個嫂子靠在一起,其樂融融極其祥和。崔西月心裡就不舒服,覺得這群人都被程婉瑜的小恩小惠給騙了。
見她滿臉的古怪,崔西政在一旁涼涼的提醒:「大姐,你又想什麼鬼主意呢?我可勸你一聲,每一次都沒有個好結果。你好生歇著唄,被讓爹娘操心了。小心名聲壞了,嫁不出去!」
崔西月真想給崔西政兩巴掌,讓他閉上嘴巴。可一想到他嘴裡的話,就想起了那日程婉瑜讓自己在秦表哥面前丟了臉的事情。
兩手一推,碗與盤子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筷子也辟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家裡人都朝她看一臉的不解。
「我吃不下!」瞪了一眼程婉瑜,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平婆低聲咒罵幾句,隨後又笑的尷尬的對程婉瑜道:「你妹妹被我慣壞了,也不知道個好壞。你別跟她一樣的,娘知道你是個懂事的!」
崔西政人小鬼大,撇撇嘴提醒道:「娘,二嫂跟大姐同歲。二嫂家裡面疼她的人那麼多,怎麼就比大姐還懂事了?」
平婆咬牙切齒氣的牙根癢癢,隨後又噗嗤一笑。自己被自己逗樂了,搖著頭道:「哎呦!你就是個書獃子,不知道給別人留個台階下?」
程婉瑜主動開口解圍:「這裡面的原因我曉得。起先是因為她與曲氏教好,之後又因屢次被我教訓挨打,最近又被我落了臉!」
言外之意,這一次崔西月是因為秦守這個人對程婉瑜動氣。旁人不知道,平婆心裡卻明白。
孩子是自己養活的,眼神動作性子能做什麼樣的事兒一目瞭然。可這話自己明白,旁人卻是說不得的。
訕訕的歎了一口氣:「都趕緊吃飯吧!這幾天累壞了,吃完飯回房裡好好睡一覺!」
崔西月從窗戶裡撇見前面吃的開心,燈火明亮還不時有笑聲傳來。
悶著氣在床上躺著,希望秦守表哥再能來一次。
可崔西月千等萬盼來的人卻不是秦守,而是秦守的娘,傳說中的表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