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偶遇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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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程婉瑜此時也不好說秦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更沒有辦法說這一家人最後的結局。
丟下這麼一句話,竟然板著臉生氣走了?
阮三娘一陣無語,這什麼意思?有這麼做媳婦的麼?因為婆婆的一句『跪下』,生氣了扭頭走人了?
同樣是兒媳婦,她敢不敢再刺激一點?公婆這個時候會怎麼做?
平婆看著程婉瑜的背影,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而崔明也是滿臉的無奈,沒了下。
阮三娘已經明白了,公婆兩個人已經無節操的再一次放任弟妹了。她已經任命了,不管怎麼說程婉瑜就算今天打了秦守估計公婆也只能動動嘴脾氣。
她能忍,崔西月能忍麼?
「你們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有這樣的兒媳婦麼?」崔西月跳腳,尖著嗓子吼道。
「也許你二嫂說的也沒錯!她們家做生意的,比咱們有眼光!」崔明歎了一口氣,給程婉瑜找了一個台階下。
「你們慣吧!你們就慣吧!」崔西月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剛出大門又扭頭憤然的回來了。
「憑什麼這麼慣著一個兒媳婦啊?你們是長輩還是她是長輩?晨昏定省做不到,端茶倒水做不了,現在開始上房揭瓦了?你們就這麼干看著?」崔西月實在想不明白,程婉瑜有什麼好?憑什麼爹娘這麼容忍她!
平婆撂下臉,大聲呵斥道:「那怎麼樣?讓她跪在我這,還是給我端屎端尿?每天立規矩?」
崔西月瞪大眼睛:「難道不行麼?」
平婆指了指阮三娘:「你問問你大嫂,她做過這些事兒沒有?」
崔西月哭笑不得:「大嫂一直都在幹活,她有丫鬟就神氣了?」
平婆大恨,女兒當著大兒媳婦的面說這個。明擺著讓人家吃心,瞪了崔西月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她被你二哥弄成這樣,你說我們怎麼辦?這個家要傳給你大哥的,你大嫂當家難道不需要知道家裡的蠶怎麼樣?我怎麼不交給你呢?」
這麼一說崔西月愣住了,是啊怎麼不交給自己啊。
「將來我去了婆家,我也可以做養蠶添些嚼用啊。娘,你為什麼不教給我?」面對女兒的質問,平婆一臉壞笑。
「那是你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手藝,又是你娘我沒日沒夜操持出來的。傳媳不傳女,讓你帶到婆家去?我沒那麼傻!」這話一說,半真半假。
阮三娘心裡高興,崔西月傷心不已。咧嘴大哭起來:「憑什麼這麼對我?我也是閨女,程婉瑜也是閨女。他們家怎麼對她那麼好,你們為什麼不對我這麼好?」
這件事兒算是揭過去了,平婆不再提程婉瑜也不做多解釋。
阮三娘心有遺憾,崔西月卻是將這件事兒添油加醋參雜著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了她二哥。
中秋過後日過的就有些快了,蠶寶寶的活接近尾聲。全家人齊心為了收糧而準備,沒人記掛著秦守的那件事兒。
崔家以耕種為主,家裡的地很多長工只有幾個。平時靠的是佃戶,可今年收成極好短工竟然雇不到。
崔明急的嘴角長了水泡,就家裡面那幾十畝黃豆、水稻、小麥以及高粱放在那裡幹不完。
村裡老人已經看了,馬上就要變天眼看著就要下霜了。
如果不趁著在打霜之前收完,這一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可是今年收成極好,各家都忙著收割。鎮子上的閒人也早就去各家幫忙了。自打崔西敏跑了之後,崔家隔上幾天就發生一點事兒。也不怎麼關注行情,竟然錯過了好時機。
「不如去城裡看看,那些個乞丐也能幹的。」崔西斌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卻被向來寡言的三弟給否決了。
「連我這麼一個長在鄉下的人都幹不了,城裡乞丐就會了?」
崔西斌偏不信邪的嗤笑:「農活誰不會幹?拿著鐮刀割稻子誰不會割?那還用學麼?」
程婉瑜見兄弟二人有鬥氣的成分,插嘴笑道:「大伯還真沒說錯。我跟小叔一樣,我們兩個都是沒下過地的人。就憑我倆現學現割,拼了命也抵不過大伯你一個人。乞丐體力不行的,也吃不得苦!」
崔西斌對這個弟妹打心裡佩服,這樣的女子厲害看著溫柔但是挺潑辣的。她又是個見過世面的,軟軟的聲音裡總透著一錐子定音的架勢。
「他們都討飯了,為了錢肯定能多干!」崔西斌果然是簡單的,心裡善良的很。
崔西政嗤之以鼻,冷哼一聲:「不缺胳膊不斷腿,好好的人去要飯。要是真的能吃苦,做工也行扛大包也行,為啥躺在地上要飯?」
平婆點頭,道理確實是這樣。可鎮子上沒有,城裡面又不現實。這可怎麼辦呢?
崔明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道:「咱們先干,能割多少割多少。實在不行,就用煙熏拖延幾日!」
這方法治標不治本,但平婆還是挨家挨戶請了半大小子們來幹活。工錢人家不要,飯卻是要管飽。
可半大小子們正是野的時候,上午來下午走的沒個定性。
程婉瑜每天看見小翠累得像一隻死狗,靠著
門框都能睡著打著呼嚕香甜得很。
沒有辦法,程婉瑜決定回娘家找外援去。一大早上,平婆等人去了地裡面之後。
與大嫂打了招呼,程婉瑜騎著馬。英姿颯爽的在阮三娘羨慕的目光中,策馬而去。
想著上一世在這個時候,程婉瑜可算是做了一個天大的好事兒。也是嫁給崔西敏之後,唯一一件讓崔西敏低頭的事兒。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回到崔家,整天呆在娘家發呆發脾氣哭哭啼啼。
直到有一天,聽見有人念叨說今年收成好。西涼河姑爺家花高價僱人收糧,硬是沒人敢給他們家幹活。
程老爺子更是放出話,要看著崔家的糧食爛到地裡面。
程婉瑜偷偷跑出去,果然看見崔家人累得直不起腰但依舊不停地在地裡勞作。
隨後她撒潑打滾的,逼著親爹讓家裡的僕人都去給婆家幹活。
就這樣平婆將她接了回去,拿她當菩薩供著。以後做了什麼混事兒,硬是護著她沒被崔西敏殺了。
知道後來派人將曲大丫的兒子拐走了,這才讓平婆動怒再不管她死活。
到了去東涼河的岔路口上,程婉瑜看見前面有一個身著青色衣服的少年。背影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人似乎受了傷,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
程婉瑜走進才看清,原來是八哥的好友青山寨的少當家石峻。
想著每次看見他,心裡都覺得挺害怕的。這個少年身上的戾氣太重,能遠離一定要遠離。
策馬裝做不認識的穿過,程婉瑜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差不多五十多步,忍不住回頭看看他。
卻發現少年已經不見了,程婉瑜震驚的掉轉馬。往回走幾步,赫然看見他趴在地上好像暈了過去。
慈悲之心戰勝了理智,唸了一聲『阿米托福』。程婉瑜已經翻身下馬,去看石峻的傷勢。
他是體力不支,直接面朝下暈過去的。程婉瑜將他翻身平躺在地上,摸了摸氣息還在。再看身上好幾處都有傷口,都包紮著剛才沒有注意到。
因為摔倒地上,觸動了傷口有些地方開始往外冒血。
躺在這裡不是辦法,程婉瑜抬了幾下根本抬不動他。可放任他躺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只能將他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陰涼處。
從身上拿下水壺,倒在葉子上一點一點的餵給他喝。再看他身上幾處傷口,倒也沒有致命的危險。
只是這也太狠了吧,是什麼人要這麼殘害一個少年?這身上都是撕裂的口子,不知道是什麼武器!
時間慢慢過去,看著懷裡的男人嘴唇慢慢濕潤。程婉瑜鬆了一口氣,剛才真的很擔心他就這麼死在路上。
輕聲一聲,石峻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一雙清澈似水的眸子,焦慮擔心盡收眼底。隨後是欣喜若狂,這是見他醒來之後心悅輕鬆地氣息。
石峻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這世上會有誰關心自己。自己的家人都巴不得自己死,有誰會在意他活下來?
「你醒了?覺得好一點了麼?」溫柔的問候娓娓動聽,讓石峻覺得週身被溫暖環抱。
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美夢,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石峻?石峻?你怎麼了?別暈倒在這裡啊!」程婉瑜有些急了,就算是要暈過去。起碼你也要支撐到自己爬山馬才行啊,現在暈過去自己根本扶不動他!
石峻被程婉瑜急切的聲音拉回現實,睜開眼見到的是她擔心又夾雜著無奈伴著一絲絕望的臉。
「我沒事!」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表情,自己跟她似乎毫無瓜葛。
程婉瑜鬆了一口氣,這在石峻看來似乎又是一個誤會。再一次佐證她關心他,莫名其妙的關心以及從未接觸到的善意。
「你是不是要去我家,找我八哥?」程婉瑜試探的問道。
石峻搖了搖頭:「我有個隱秘的住處,你把我送到那邊就行!」
程婉瑜點了點頭,時間已經過了大半。自己還需要趕路,讓家裡面的下人在天黑前趕到西涼河。
吃力的扶起石峻,直到他踉踉蹌蹌的爬上馬。程婉瑜已經是渾身大汗,嬌喘著說道:「你,你今天算是遇見我了。不然的話,會死在這裡的!」
所以以後不管你變成什麼樣的惡人,千萬要記得我今天的恩情。屠城也好,殺人也罷,千萬不要對我們家下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