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學堂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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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程婉瑜做夢都沒想到,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的打了一場勝仗到頭來依然拜倒在表嬸的三寸長舌之下。
任憑她如何勸說公婆,苦口婆心就是沒能讓二人勸住。
平婆與崔明賣了糧食,為了證明表嬸的不是騙人的。特意跑去了淮州府探望表嬸,見到了表嬸一家穿金戴銀的生活之後這才放心的將手裡的錢交給了表嬸。
至於那些話,早就忘了個一乾二淨。
平婆甚至對崔明歎氣:「老二家的性子好是好,就是太死性了一些。」
崔明也點頭贊同:「可能是從小被家裡面教的吧,覺得就程家最厲害。對別人都提防一些,生意人都這樣交不透的!」
聽說將家裡的錢都投到了表嬸那裡,除了程婉瑜所有人都恨不得載歌載舞慶祝一番。
崔西月更在眾人面前噁心程婉瑜:「看見沒有,不是只有你們家才有掙錢的出路。咱們家也有,別以為自己跟著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似的!」
阮三娘見到程婉瑜難得吃了憋,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她向來比不上程婉瑜,對她雖然敬重又欣賞但骨子裡還是小氣得很,希望她摔個跟頭像自己一樣。
程婉瑜沒有辦法告訴眾人將來發生的事情,自己又找不到解決的方法只能乾著急。
難道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依舊改變不了?那菩薩讓她回來做什麼?不對,不對,事情肯定不會這樣。總會讓她找到機會的,就趁著表嬸還沒有始發之前將那些錢要回來。
進入初冬,崔家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幹了。一家人閒下來除了多砍柴,也就沒有了其他的正事兒了。
好在崔明與平婆比較嚴格,禁止家裡面的人與長工賭博。所以幾乎可以算是混吃等死,每天做著美夢。
爺們可以喝酒聊天逗悶子,作為女人誰會閒著?
崔西月已經開始議親了,平婆領著阮三娘給她準備嫁妝。
到了這個時候,程婉瑜才明白過來。為什麼一向謹慎的婆婆會那麼相信表嬸的話,原來是希望給崔西月多準備一些錢。
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惜崔西月的下場簡直就是要了他們的命。
可程婉瑜不可能不管,她上一世每日苦求菩薩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崔家。現在終於給了一次機會,她會坐以待斃?
有了兩世為人的經驗,程婉瑜現在不會那麼草率了。她會想到最差的結局,做好心理準備。
如今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被騙了錢,若想讓二老寬心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還不至於讓自己賠了嫁妝給婆家,平婆就會好受了?在她眼裡,自己的錢就是崔西敏的錢。
崔西月找個好人家?也不對,她那個德行怎麼找?
崔西政?對,崔西政!小叔頭腦很好,天賦極高。後世被耽誤了幾年,依然考取了進士。也是崔家唯一一個靠著自己本事當官的人,可惜後來被自己害死了。
好在可以補救,那就先讓小叔換一個學堂好了。
崔西政的前程才是平婆心頭病,他如今年紀小只能在本地一個秀才家裡讀書。
方圓百里除了青山寨有像樣的學堂,那就要去城裡面了。城裡的費用大,崔西政年級又小實在是不實際。
可是青山寨裡面的那個學堂,只收本族的學生。除非是族長開口,就是外姓親戚也是不能進去的。那是給本族子孫特意開辦的,崔家哪有那個本事?
程婉瑜倒是想到了一個人,石峻!作為青山寨的少當家,他再不得寵也不至於連這件事兒辦不了吧?
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真的被他爹給壓下去的人,否則前世怎麼就那麼年輕就當了個小將軍呢?
趁著下大雪的一天,程婉瑜找到了遊說平婆的辦法。
北郡嫌少有下大雪的時候,可一旦下了場大雪就意味著明年又是一個豐收年。所以平婆與崔明很開心,可看著兒子崔西政頂著大風雪去瘸腿秀才家裡面上課,臉上的歡喜就淡了幾分。
「娘,天真冷就別讓小叔去了唄!」阮三娘挑了挑屋裡的火爐,聽見木頭在裡面霹靂啪的響聲對平婆道。
「這讀書人的事兒,我哪能明白。只是有一點,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平婆放下厚重的棉門簾,心事重重的走到火爐前烤火。
阮三娘撇嘴嚼舌道:「不是我做大嫂的小氣,實在是秀才娘子也忒摳門了一些。你說咱們家為了小叔不挨凍,給了他們多少木柴?那可是當家的一下一下劈好了的,就是為了小叔能暖和一些。可你瞧瞧小叔手上的凍瘡,那是讀書人應該有的麼!」
平婆微微的歎氣,說起這個全家誰都跟著生氣。整個西涼河只有瘸腿秀才一個人能當先生,當年他都要不是摔斷了腿興許還就是個舉人老爺呢。
如今在西涼河做先生賺的束脩也不少,可就是摳門的不給點個火爐。凍得孩子們拿毛筆都直打晃,嚷嚷著要退學這才點了個小爐子。
沒幾天秀才娘子就哭喊著跟秀才吵架,說家裡面木柴少的可憐都沒有自己用的了。
崔西敏心眼多聽明白了裡面的意思,回家就對平婆抱怨要留在家裡自己看書。
崔西政心疼這個弟弟,硬是不吭聲的自己去山上砍了木頭回來劈
劈成一段一段的送到了秀才家。
本以為這下崔西敏可以坐在暖呵呵的房間裡唸書習字,結果卻發現那柴火都給他們自己家用。學堂裡依舊點了一個小小的路子,放在先生身邊取暖。瘸腿秀才美其名曰:懸樑刺股。
氣的崔西政整日罵那先生是腿瘸心也瘸,不配為人師表。當然這個話只敢在家裡面說說,外面是一句都不敢透露的。
「娘,秀才也就那點本事了。能教給小叔的都交給他了,現在小叔應該去一個正經書院上學了。將來考取貢生,也需要一個像樣的先生指導一番。」程婉瑜一邊砸著核桃,一邊試探的說道。
「你當我不想?可說起來哪能那麼容易呢?淮州府的書院,一年十幾兩銀子的開銷。咱們家一年也就二十多兩銀子,給了他花了遇到個災年可怎麼辦?」平婆想到兒子遭的罪,心裡就堵得難受。
程婉瑜挑眉問道:「青山寨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讓外面的人去讀書?多交點銀子不行麼?」
阮三娘噗嗤一口,砸核桃的錘子險些砸到了手上。她挑眉嘲笑道:「若是真想死皮賴臉的去那邊,多給幾個錢也無妨只是那邊的先生依舊不待見。若是當家人親自開口送過去,先生就當本家子孫一樣對待。」
事情果然是這樣,就是不知道石峻能不能賣自己一個人情。
「娘,我八哥跟青山寨的少當家關係不錯。不如讓我哥哥去問問,興許會有個機會。若是不行,咱們再想個法子也好。總不能讓小叔被耽誤了,那一個人的好時候可就那麼幾年!」平婆震驚的打量著程婉瑜,一臉的不可置信與驚喜。
「如果能讓老三去青山寨讀書,娘這一輩子可算放心了。老二家的,娘,娘,咋謝謝你呢!」平婆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阮三娘在一旁也高興地手舞足蹈。
程婉瑜一臉尷尬的拍了拍平婆的胳膊,笑的勉強:「娘,我只能說去問問。能不能成還兩說呢,你可千萬別當真。這事兒啊就咱們娘仨知道就行了,萬一不成到讓小叔白歡喜一場!」
就這樣程婉瑜又有了個理由回娘家,帶著小翠牽著馬又回東涼河去了。
從崔家到西涼河村口,小翠在前面牽著馬程婉瑜一身紅色搶眼騎裝坐在馬背上。
一路招搖過去,多少姑娘小媳婦羨慕的紅了眼睛。就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們,也都拄著枴杖像是看稀罕物一樣。
俊俏的一張小臉,紅色披風雖然裹在她的身上,那依然擋不住她那姣好的身材。修長的大腿,纖細的蠻腰,高聳的胸.圍著,細嫩的白頸迷的路邊經過的男人移不開眼。
「切!有什麼神氣的!穿成那樣,真難看,不要臉!」崔西月恰巧又在小姐妹家裡玩耍,聽見外頭有人說有個大美人經過都出來看。
見到是程婉瑜,那份好奇激動地心思立即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你嫂子真好看啊!你看她騎在馬上,前面還有個小丫頭跟著。嘖嘖,真威風啊!」有人說了反話,立即得到崔西月的怒目。
「她哪裡好看?不就是皮膚白嫩一些麼,你擦了粉一樣白的像個女鬼。身子那麼細,一點活都幹不了。有什麼好?」聽著程婉瑜小姑子這麼說話,旁邊的人也就都明白過來了。
相互之間嘻嘻笑,就是不說什麼。見到程婉瑜走到村口,拉著那小丫頭翻身上了馬。主僕二人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你怎麼就願意管你婆家的事兒?崔西敏就那麼好?」大冷天還打著赤膊在院子裡練拳的石峻,沒好氣的盯著程婉瑜眼睛好像要迸出火一樣。
嚇得她連忙藏在程幼之的身後,這個動作更讓石峻惱火。收了拳,猿臂一伸。立即有小廝遞上來一塊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大搖大擺的走進堂廳。
程幼之小聲對妹妹道:「你別看他這麼大聲,其實沒有惡意的,別害怕!」
程婉瑜心裡卻嘀咕:我是怕他再一次死在路邊好不,沒心沒肺沒良心的不知道我是你恩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