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蕭寒推想 文 / 蕭幾何
「血魔！」韓雨緩緩吐出兩個字。
「你們萬花谷號稱千年以來正派第一，底蘊深厚，血魔記載很詳細，想必你是看過的。」
「嗯！」韓雨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迷離起來，陷入回憶中，口中緩緩道：「谷中典籍記載，三百年前，人間忽然出現一種名為血魔的生靈，它們無惡不作，好吸食人體器官，神通廣大，所使一種血光足以和任何普通法術抗衡，且因為一種下蠱將凡人轉化為血魔的奇異能力而難以被修道者剿滅，當時正逢人間朝廷更換，修道者之間也正發生一場浩大的爭鬥，從而使得那些血魔有機可乘，竟然將整個村鎮整個城市地凡人轉化為血魔，血魔之間還互相吞噬壯大、進化，神通倍增，連一些老一輩的修道前輩也自覺難以抵擋，如果不是這些進化之後的血魔竟然偷襲、滅了一個小宗派，引得整個修道界震動，那血魔可能會繼續壯大，直到無法遏制。血魔的行為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引起了修道界幾乎所有人的憤怒，但由於各個宗派獨來獨往，竟不是血魔的對手，反而又有七八個宗派被滅門，連那個與我萬花谷齊名的清心宗上下也全數被殺，成為血食，於是，修道界第一次團結起來，成立滅魔聯盟，經過十年打壓，滅殺了所有發現的血魔和無數中蠱者，才將血魔鎮壓下去，天下自此恢復平靜，再也沒有血魔的蹤跡。」唏噓一陣，韓雨才仰頭問道：「你莫不是懷疑葉重成為了血魔？」
「當然不是！」蕭寒失笑搖頭道：「血魔早在三百年前便已經被徹底剿滅了，怎麼可能又蹦出一個血魔，葉重至多只是在修煉一種類似於向血魔轉化的功法。」
「那你為何提到血魔？這與我師姐究竟有什麼關聯，我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韓雨死死地盯著蕭寒。
「不著急，且聽我慢慢說來，雖然我也只是揣測。」蕭寒的屁股朝葉重坐過的背椅一壓，靠著椅背，緩緩吐了口氣。「說來很複雜，其實相當簡單，我懷疑你師姐其實知道很多內情，但沒有說出來，而且，她想借我們的手來完成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
「什麼事？」韓雨忍不住張嘴問道。
蕭寒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道：「你之前問，為何我會知道秘密在書房？因為你師姐有意透露了。晚飯之前那段時間，葉重本來應該身在衙門處理事務，但你師姐問黃管事老爺回來沒有時，黃管事說老爺在書房。我們來猜一下，葉重在書房幹嘛呢？是不是可能在處理那些奇怪的車上的東西？」
見韓雨聚精會神地聽著，蕭寒抓起那兩三本散亂的折子，隨意地翻開，嘴裡卻繼續說道：「假如我的這些設想暫時成立，那我們可以來思考你師姐行為的動機了。之前你又問，我的線索不是那些欲蓋彌彰的糧車嗎？如果不是你師姐叫我們一個半時辰之後來城主府，我根本不可能看到糧車進入側門，也就不可能發現怪異，那的確是個線索，你師姐有意讓我們知道些什麼呢？然後，似無意地引導我們知道目前的事，又有何用意？」
「我記得中蠱者進化為血魔時，體內因為能量瞬間凝聚而凝華作一顆如妖獸苦修而成的內丹吧。」
「血魔晶石！」韓雨驚呼一聲。「難道師姐她是為了血魔晶石？」
「想不到你居然知道血魔晶石，這種東西應該不會記錄在萬花谷的典籍中吧，不愧是萬花谷谷主官御天的親傳弟子，這等只能口口相傳的秘密竟然說給了你聽。」
「少廢話，繼續說！」韓雨沒有理會蕭寒的調侃，沒好氣地斷喝一聲。
「沒什麼要說的了啊，血魔晶石如此珍貴，相信無論是哪個修道者都會動心的，你師姐的目標應該就是此物，她也許覺得一人無法對付正在修煉功法的葉重，所以，拉上我們兩個幫忙而已。」
「那我師姐怎麼不直接找我們幫忙取得血魔晶石呢？」
「笑話，這種寶物任誰都想獨吞嘛。」蕭寒拍拍衣擺，然後起身。
「馬車上到底是什麼？」韓雨上前，雙手撐在書案上，盯著蕭寒，沉聲問道。
蕭寒聳了聳肩，「我真不知道！這麼晚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等等！」韓雨雙臂一攔，「最後一個問題，在窗戶外偷窺的人是誰？我師姐嗎？」
「這個……」蕭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料想是你師姐吧，走吧走吧，回去休息。」
「葉重是見過那個野道士之後才性情大變，照你這麼說，葉重修行的向血魔轉化的功法應該是從野道士手中得到的囉，那野道士為何會把功法送給葉重？那個野道士又是如何得到這種邪惡的功法？」
「好了，你剛剛說過那是最後一個問題，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一切不過都是推測，也許明天找到什麼證據就把我的推測全部推翻了，從而真相大白於天下。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今晚慢慢想吧。」蕭寒推著韓雨出了書房，各回各屋。身後暗處，兩點紅光靜靜盯著蕭寒的後背，而蕭寒一無所覺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去。
當夜眨眼過去。
第二天清晨，蕭寒休息了幾個時辰，精神氣足，在門外院子裡站了會樁，一個家丁來通知蕭寒去吃早飯。蕭寒收拾了一番，跟著家丁來到大廳，葉重坐在首位，一旁韓詩音依傍，韓雨似乎剛剛坐下，筷子都不曾拿起。
早飯倒是頗為清淡，白粥饅頭，外加幾碟鹵花生之類的小菜，簡單吃罷，又有一些糕點和茶飲端上桌，韓詩音與葉重絮絮話，蕭寒貼近韓雨，細聲道：「你師姐看來會在今天搞出一些事來，你多長個心眼，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韓雨微微點頭。
果然，杯茶過後，葉重咳嗽一聲，開口了。「蕭寒、韓雨是吧？咳咳，昨天因為天色已晚，我未曾好好招待兩位，今日呢，我特意推去衙門公務，打算陪你們玩一天，你們可有計劃？」
蕭寒與韓雨對視一眼，蕭寒回答道：「在葉城，我們可謂是人生地不熟，自然沒有什麼計劃，我們願意全聽姐夫的，姐夫說幹什麼，那就幹什麼！」
「那好，我決定帶著詩音前往葉子山狩獵，你們一同前去吧。」葉重叫過身旁候著的黃管事，附耳吩咐了幾句，黃管事匆匆退出大廳。
「此行狩獵需要在葉子山待上五六天，甚至更久，你們有什麼需要帶在身上的物件趕緊去拿，半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轉過頭來，葉重又朝蕭寒和韓雨交代道。
「正有些衣物收拾，稍等！」蕭寒起身，沖韓雨使了個眼色，拱手離去，韓雨也告罪一聲，緊跟蕭寒走出大廳。前往住房的路已然熟稔，兩人都沒有要家丁帶路，同路刻鐘。
「蕭兄，此番出去，眾目睽睽之下，只怕那葉重不會單獨做什麼事，我們恐也難以發現什麼。」蕭寒臉上一幅思索的模樣，不言不語，韓雨只好率先開口。
但蕭寒放佛沒有聽到一般，雙臂環抱，目視前方，腳步不停。
「蕭兄！」韓雨猛地拍打蕭寒的肩膀。
「啊，什麼？」蕭寒才似乎回過神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線索？」
「你在說什麼啊？」蕭寒一臉詫異，韓雨臉色就更加疑惑了，以為蕭寒在裝傻充愣，剛準備好心提醒一番。
但蕭寒已經先開口相問了：「韓姑娘，當日你在古廟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身上一塊玉珮？」
「什麼玉珮？」
「淡黃色的，上面刻著許多不知名的紋路！」
「不曾見過，我誅殺那只惡鬼之後，便將昏迷的鬍子和及那些下人叫醒了，你是被他們救下的，我只是給你輸了一些元氣。」
「那你有沒有看到我身上的傷口？」蕭寒不死心地問道。
「沒看到，我也很奇怪，你明明失血過多，為何找不到傷口，莫非被那惡鬼吸取了？」韓雨目光在蕭寒神色掃來掃去，忽然作生氣模樣，嬌喝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又不想讓我知道，所以故意說古廟的事引開我的注意力？我告訴你，你那些推測本姑娘不稀罕，沒有你，本姑娘照樣會搞清葉重和我師姐之間的事，哼！」韓雨不滿地哼一聲，推開蕭寒，大步離去。
韓雨變臉如此之快，讓蕭寒始料未及，蕭寒甚至來不及喊一聲，韓雨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處。
蕭寒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語道：「我不就是問問麼，又沒懷疑你偷了。這件事藏在心裡這麼久了，本來覺得已經夠熟稔才開口的，沒想到……」扭頭回望走過的長廊，蕭寒眼中精光一閃，「原本想看看那玉珮能否有什麼妙用，識破葉重那不知是中蠱者，還是功法所致的異象，現在，只能靠自己慢慢找他的破綻了，希望還來得及。野道士、韓詩音、葉重、血魔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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