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血雨前夕 文 / 藍靜希
「舞會?」優姬驚訝的看著好友若葉沙賴,而零則在優姬身旁凝望著另一個方向。
「你忘記了嗎?」若葉沙賴無語的看著脫線的優姬。
「啊,大家一起跳舞這種事我沒興趣。別管他了,眼前的學年測驗才更重要。對吧,零?」
零這才反應過來,實際上不知道優姬說了啥,胡亂的答應著:「嗯?…嗯。」
若葉沙賴額頭滴落一滴冷汗,嘴角微抽:「果然全部忘光了。黑主學園的傳統舞會嘛…據說在學年測驗中拿到最後一名的班級,就會當舞會幕後的工作人員…」
「我真擔心啊…黑主同學…」幽幽的聲音從優姬的背後響起,激起了優姬一身雞皮疙瘩。班長幽怨的站在他們身後:「你每次都會把我們平均分拖累的很低。」
「班長,你這樣說也太毒了吧。」若葉沙賴幫好友說著話。
班長臉色陰暗,目光像尖刀一樣射向優姬:「舞會…是普通部和夜間部唯一一次可以一起的正式活動,你要是害我失去跟夜間部的琉佳同學跳舞的機會…我會記恨你一輩子…」
優姬被班長的話嚇了一跳,臉色難看的看著沙賴,一臉我死定了的樣子:「完了,這下不拚命讀書不行了…」
突然發現零一直望著一邊,優姬順著嘈雜的源聲望去。
只見一個金色頭髮身影修長的少年,無奈的緊緊追隨著銀髮少女,嘴巴碎碎念著:「現在還有普通科的人在啊。瑪利亞!」
看著引起騷動的瑪利亞,一條無奈的揉了揉頭髮,再次開口勸到:「拜託……你已經引起騷動了…」
少女停住腳步,一臉不耐煩:「誇張!我只是想偷看一眼露天咖啡而已啊…」當她的眸子不經意與一雙淡紫的眸子對上時,她微揚嘴角:「呵呵…有趣…」
「啊!瑪利亞!」一條無奈的跟上去,啊啊啊,為什麼這個瑪利亞跟亞月那麼像!都這麼頑劣!啊啊啊啊啊。真是瘋了!
優姬呆呆的看著不一樣的一條學長…這才想起去幫忙阻止……剛邁出第一步,卻被身後的零抓住手腕。
他面色嚴肅,眉頭微蹙:「不要靠近那個轉學生。就算你不管她,那個宿舍長也會想辦法的。」
零?優姬奇怪的看著零。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著突然藍堂學長從身後抱住她,惡作劇的在她耳邊低語,周圍的日間部女生立馬怒焰噴發的看著優姬。
等藍堂鬆開她後,優姬一臉怨念的看著欺負她的藍堂。
「可以……借用你一點時間嗎?藍堂學長。」零冷冷的說道。將藍堂惡作劇的心情瞬間打破。
「嘿…那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藍堂看著零,表情出乎意料的嚴肅起來。
優姬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個人,頭上掛著滿滿的黑線。誰能告訴他,這兩個人是不是突然感情變好了?
「優姬…」零冷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側頭疑惑的看著零。
零瞇了瞇眼睛:「你要特別小心紅。瑪利亞。」
優姬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眉目間露出隱隱擔心:「唉。」
「真讓人擔心。」若葉沙賴說道。
「沒事啦……」優姬開心的擺了擺手。
若葉沙賴望了望優姬的身後,微微後退了一步,一臉你保重的表情說道:「我擔心的是你…」
優姬僵硬的將頭轉回去…。然後轉身就跑!!!!!!估計體育課也沒跑這麼快過…她可不想被藍堂學長的親衛隊吃了。嗚嗚…。藍堂學長…我恨你。
當優姬千辛萬苦的爬上陽台,終於躲過花癡的追擊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同樣躲避花癡的一條拓麻。
「瑪利亞同學怎麼樣了。」優姬坐在地上歇息,輕聲問道。
一條的腦袋上滑過一滴冷汗,小聲說道:「唉…我被普通科女生追擊的時候……被她逃掉了……」
「逃掉…」優姬此刻覺得特別無力和無語:「夜間部的副宿舍長也不好當啊……連這種事也要做。」
「哪裡啊……」一條笑著打斷優姬,金色的碎發在陽光下發出淡淡溫暖的光芒,像極了他此刻的眼眸,承載了滿滿的柔意:「樞他啊…總之,只要樞開口,我想不僅是我,就算夜間部全體成員都願意動員吧。純血種的吸血鬼擁有無數種能力,讓其他非純血種的吸血鬼臣服,也是其中一種能力吧。雖然聽起來很神氣,但是樞並不喜歡。所以,只好由我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了。」
說罷,一條無奈的歎息。但唇角卻盈滿了笑意。
「一條學長……」優姬溫柔的看著一條,啊……一條學長總是那麼溫柔,如果不知道,還真的看不出他是個吸血鬼。樞學長…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呢。
陽光下,兩個溫柔的人理解般的互相微笑著。太陽光線在他們身上發出淺淺的光暈,絢麗了眼眸。
而此刻零站在藍堂面前,非常直接的問道:「紅。瑪利亞跟那個女人有關係嗎?」
藍堂抬眸,看著零:「那個女人是?」
零神色一凜:「緋櫻…閒……」
藍堂微微一笑,金色的發在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沒禮貌的傢伙。竟然連名帶姓的稱呼我們的純血女王。ma,不過這也沒辦法吧。你的家人都能被她殺了嘛。
算啦…我只知道紅和緋櫻從很久以前就是遠親了。」
「四年來我一直掌握不到那個女人的行蹤,是不是因為她改變了相貌?」
「我哪知道啊。純血種有多少種能力,也只有同樣身為純血種的人…才能夠清楚……比如你可以問問亞月大人,她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妹妹。話說回來,重要的是你的直覺吧…我比較想知道的是這一點。」藍堂無聊的踢著地面,突然抬起碧藍的眼眸,眼裡帶著嬉笑與神秘:「只有你才有的直覺……畢竟跟那個女人之間擁有血的牽絆的…只有你而已…」說罷,藍堂向零俏皮的揮了揮手。打著哈欠離開了…
只剩下零,形單影隻,靜靜的站在風裡,任由風吹亂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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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零捂著脖子耐心的教著優姬的數學。對於優姬的笨蛋腦袋,零真的有些無語。
優姬有些擔心的看著零,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捂著脖子…無論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她就是無法放心零。在這多年的相處中,照顧零,擔心零,習慣在他的身邊已經成為了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而今天這樣無力渙散的零…真的讓她很擔心。
「脖子…剛才你一直捂著它……」優姬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被那女人咬過的地方突然痛……」零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隨即看著優姬不解的模樣又說道:「我沒有一年忘記…四年前…卑劣的把我們兄弟玩弄於股掌……而且讓我家變成一片血海的那個女人…即使如此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下意識的,零伸出手,用力去抓向被咬的地方。
優姬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神色溫柔的看著零:「今天……發生什麼事了,零。你突然變成這樣我會擔心的…還是說困了?那我去泡杯咖啡……」
卡噠。
剛站起的優姬,從背後被零緊緊抱住。優姬低下頭,眼裡隱忍的擔心就快滿溢而出:「果然……還是有事情發生吧……想……吸血了嗎?」
零不說話,反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細碎的銀色劉海遮住了淡紫色絕望淡漠的眼眸,背對著他的優姬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覺得抓著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優姬溫柔一笑,反手握住他寬大的手掌。
「我能夠活到今天,也許是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吧…」說著,零鬆開了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優姬愣愣望著零離開的方向,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果然…這樣的零…還是很奇怪…」
那個女人是誰……又怎樣才能真正走進零的內心世界…
優姬感到無限的迷惘…好像有什麼漸漸浮出水面,也有什麼…漸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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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蘭樞優的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暗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水晶棋盤,一隻手把玩著象棋子。薄唇微微張開,聲音淡如蘭:「換了樣貌…改了名字…一開始我還有點疑惑…你到底要幹什麼…」
紅。瑪利亞站在一邊,神色淡淡的:「哦呀,我只是想幫你的忙啊。」
「你的興趣真差勁啊。我看你只是想玩玩而已。」樞用執著棋子的手優的撐住尖銳的下巴。
「只是想玩玩?」紅。瑪利亞玩味的一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良心,會這樣看待事物了?明明我們是同類吧…」
「呵呵……我跟你…還不是……但是…跟你一樣名字的那位……或許是。」玖蘭樞眼眸一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揚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哦?我妹妹……亞月嗎?不過…那個孩子……是個悲哀的存在呢。被父親大人從小就關在籠子裡,不哭不叫不鬧……如果不是有帝出現…」似是察覺自己說的太多了,瑪利亞咯咯一笑,不再言語,不打招呼的消失在原地。
樞停下把玩棋子的手,眸子聚集一點,口中溫柔的呢喃:「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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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我。依然沉溺在看透未來的興奮中,緊緊閉著雙眼不願意醒來。即使,血液逆流的痛處仿若將我撕碎。
sa,既然血液賜予我強大的力量。那麼……這次……就讓我好好的玩一場吧。我要阻止命運齒輪無情的轉動,我要讓演繹好的軌道偏離。我做得到……做得到…一遍遍的催眠著自己。我是緋櫻亞月啊。我必須要做到。
突然。睡夢中的我依稀感覺到有人坐在我的身邊,鼻翼間似有似無的纏繞著那熟悉的香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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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裡,漫天的垂幔隨風靜靜舞動。
這是一間乾淨而華麗的房間,整個房間以紅黑色為主色系。繁複的蕾絲花邊和純銀的飾器,彰顯一絲少女高貴的氣息和獨特的品味。
而在正中間,黑色燙金裝飾的大床。一個銀髮粉眸絕美的女子,穿著雪白的和服靜靜坐在床邊。長長的銀髮仿若中國上好的絲綢。她執手撫著自己的發,卻不忘將擔心的目光投向床上痛苦低吟的少女。
「怎麼回事…」她輕聲呢喃。
不久。在剛剛一刻還盈滿擔心的瞳孔,卻被一絲堅毅取代。似乎是決定了什麼,她撫上床上女孩的臉頰,動作輕柔:「抱歉。
亞月,我還是決定要賭一賭。我需要力量,因為我找到了讓我更加珍貴的東西。」
說著,她用她尖利的指甲刺破手腕,血的香氣,瀰漫開來。
她抬起手腕,將鮮血順著胳膊流入床上少女的口中。看著少女吞嚥的飢渴表情,緋櫻閒寵溺一笑:「傻孩子。在隱忍什麼。多久……沒有吸血啊…sa,要快點醒來噢。我還想…跟你說很多話呢。」
一縷靜靜的倚在窗邊,看著閒大人的動作不說話。他知道,床上的那個人,那個異常美麗的女孩,是緋櫻閒重要的妹妹。只要是閒大人喜歡的…他都會守護住。他…要做她緋櫻閒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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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到清晰。淡淡的坐起身,輕輕摸了摸嘴唇,口腔裡有濃重的血腥味。是……閒姐姐的血。是姐姐的。
嘗試著移動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下床。即使喝了閒姐姐的純血之血,預見的反噬還是讓自己很虛弱。
突然眼角瞥見了床頭櫃上的禮盒。是樞送來的禮服嗎?sa。那麼說…今天已經是舞會了嗎?原來。我睡了這麼久。
從容的換上樞送給我的衣服,念著那個名字的時候,我依稀還帶著一絲恨意:「玖蘭樞。果然,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閒姐姐。既然這樣,就讓我殺了你好了。」
我照著鏡子,冷冷的看著鏡子裡的影像。
是純白色的小禮服呢…真諷刺啊,玖蘭樞,用白色來襯托我的骯髒嗎?如果沒有這一次的預見,我還以為…我們會有成為相惜的人的可能。呵呵…原來都是棋局啊。不過你既然這麼自信你擺下的棋局,那麼不建議,讓我來嘗試打破它吧?
「咯咯…哈哈哈哈…啊哈哈…」我對著鏡子大笑著,深紫色的瞳孔漸漸變得血紅。伸手變出一朵藍色妖姬別在耳邊,收起我的笑,面色一冷。揮手變出大片散落的櫻花,漸漸在櫻花的包圍中…消失…
我到達會場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有一段時間了。優的拒絕著邀舞者的騷擾,我輕抬蓮足,慢慢向孤單站在那裡的錐生零走去。沒人注意到,我每走一步,腳下都生出妖冶的花。血紅的像新生的血液。咯咯…是…彼岸花…死亡之花喔…
「零君~~~」我衝過去伸出雙手掛在了錐生零的身上,似乎是被我的出現嚇了一跳,他慣性的伸出手承接住我的體重。
我用腦袋蹭著零的胸膛,眼睛卻不在意一般的瞥向那個剛才向零邀舞的女生:「零君。好久不見。不知道想我沒有。」
那個日間部的女生,在我眼眸犀利的攻擊下,終於打了退堂鼓,悄悄退回了人群中。
我抬眸望著零,還是這麼可愛和英俊啊。
「緋櫻…亞月……」零喃喃著我的名字,卻沒有立即推開我,反而神色哀傷的看向另一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哦?
是樞和優姬啊。
樞輕柔的親吻著優姬的手指,帶著優姬在陽台那裡,慢慢優的跳著舞。優姬望著樞,眼眸裡滿滿是愛慕…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閃爍不定的情緒。
而樞依然是那樣疼愛的看著他的女孩,將她緩緩擁入他的懷裡。好像這個動作已經在他腦海裡演練了無數遍,他做起來是那樣自然與從容。溺愛和嗤笑的看著懷中臉頰羞紅的女孩。
是啊。優姬…永遠是樞的最愛。
也只有優姬…可以讓樞放下所有的防備。那個寂寞的男人在嘗過十幾年相思成狂的痛苦後,此刻只想靜靜的……以正當的理由擁抱著面前深愛多年的少女吧?
sa。樞。好好享受這一最溫暖的時刻把。今天過後,你怕是再也感覺不到你身前溫熱的身軀了。
不再看向他們,我拉住發呆的零,笑瞇瞇的看著零,微笑魅惑極致不容拒絕:「零君,我們也來跳舞吧。」
「不…」他剛想拒絕,就被我拉入舞池中。
他無奈的跟隨著我的步伐,在他的眼睛裡,我看見自己清澈的倒影。他的眼神裡,已經消失了很多對我的厭惡……噢……不…應該說是對我這個緋櫻的厭惡。難道是姐姐的出現,才讓他發覺,不應該隨意將恨意宣洩在別人身上嗎?
「零。」
「怎麼了?」他蹙緊眉頭,閃過一絲不耐煩。
阿拉阿拉。沒有耐心的孩子。
「你剛才看著陽台的目光,就像是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呢…」我嬉笑著,怎麼辦呢…這樣的零……我還是忍不住要欺負一下。
「切……」彆扭的別開頭,淡紫色的眸子卻閃過一絲黯然。
我輕輕的貼近他,他溫熱的身軀似乎讓我找到一絲安定。我安靜的不再說一句話,身子的虛弱也容不得我再放肆些什麼。
許久。我忍住渴血的衝動,微微踮起腳尖。埋頭在零修長的脖頸處,卻沒有露出我的尖牙。只是仰起頭,在他耳邊輕柔的呢喃,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耳語:「我說過的吧。難過的話…就一起哭泣吧…」
他悶哼了一聲,卻不自覺的收緊了纏在我腰際的手臂。
「零,真溫暖啊…」我虛弱的身子終究忍不住飢渴的折磨,不自覺的腦中一片空白,緩緩滑落在零的身上。進入了短暫的黑暗。
預見的反噬…果然不能小覷…沒有夜的我…不願意
意吸別人鮮血的我…果然還是太執拗了嗎?
以至於…錯過了最好的良機…讓我再一次崩潰流離…再一次失去了我所要守護的…
世界…再次崩塌…毀壞…
如果…我永遠無法醒來…那就好了…就不會看見那樣撕心裂肺的場面。
那個時候,你……還有……你…還有我們依然未見面,靠思念與恨意牽繫著彼此的…哥哥…。會不會…流淚?
我的世界…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