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難以掙脫的枷鎖 文 / 藍靜希
「啊！！！！！！！！！」一聲驚恐的叫聲響徹天地，就連月之寮也跟著震了一震。
一條撞開藍堂和架院的房間門，在房間裡沒有絲毫形象慌亂的跑來跑去：「不得了啦！！！我家爺爺爺爺爺爺今天要到這裡！啊啊啊啊啊啊啊！」
藍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哀怨的看著一條：「一條，你真的是吸血鬼嗎？為什麼一早上就這麼精神奕奕？」
藍堂將漫畫書扣在腦袋上，接著說道：「你最好像你借給我的漫畫書裡的吸血鬼一樣，被陽光照射然後化成灰…」
「如果可以，我也想化成灰啊！」一條猛然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嗚嗚，可是陽光只是讓他覺得有些刺眼而已，一條內心無比糾結的想。
「好刺眼！一條！我真想殺了你算了！」藍堂從床上坐了起來，上身**，臉色臭臭的。
「能讓我們副宿舍長如此慌張的，估計只有他的爺爺了吧。」曉徹底沒了睡意，慵懶的倚在床頭。
「沒錯。」一條停下了奔跑，站在窗的旁邊，身邊有大片的陰影。
好陰沉…
眾人默。
「在人類的世界裡，他創立了和所有商業機構都有牽連的企業——一條集團。在黑暗世界中，他是吸血鬼貴族中的一族之長，一條麻遠，別名——一翁。他也是元老院裡赫赫有名的最古老吸血鬼之一…」
「有什麼好怕的？」被吵醒的琉佳出現在大門口，長長的卷髮歪歪的編成一條麻花辮，別有一番女人的風味：「雖然元老院是統帥我們世界的最高機構，但並不是我們的君王。」
「話雖如此……」一條無奈的一笑：「我只是不想攪亂這個宿舍裡的和平，最重要的是為了樞…」
樞…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一條眉宇間透露一些認真。絕對不會……毀壞樞辛苦建立起來的和平。樞已經很累了，但是還有他不是麼？他會處理好一切。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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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吵死了。
好不容易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著又被吵醒，這個宿舍裡住的竟是一些吵人的傢伙呢。我慢條斯理的起床，隨意拿了一件衣服套上，慢慢推開房門。
當我邁著優的步伐下樓，看見的就是元老院那個最張揚的走狗在裝模作樣的親吻著樞的手指。阿拉，看來很好玩不是麼？一翁…
「樞大人，純血種和貴族果然是不同的…出淤泥而不染，永遠散發著香氣的花朵。你是那麼的青春活力和美麗。我多麼希望有一天能擁有…你那無可比擬的血液啊！」一翁的眼睛緊緊盯著玖蘭樞，如鷹般犀利的眼神，彷彿找了最好的獵物。
真是讓人討厭的……目光。
一翁的話音一落，琉佳害怕的上前擋在樞的前面。而藍堂非常生氣的抓住了一翁的手臂。
難怪大家會害怕了。一翁，好大的面子。所有人竟然都不上課，在這裡迎接他嗎？
「明知渴求純血種血液在血族是個禁忌，你還明知故犯，我可不害怕你這種…」藍堂話沒說完，一翁冷冷的眼神射殺過去。
玖蘭樞毫不猶豫的抬起手，甩了藍堂一個耳光，接著向一翁微微欠身：「是我疏於管教了……」
「因為有樞大人在……我才放心把我的孫子安置在這學院裡啊…我的…君王…」
聽了一翁的話，我自嘲的一笑。也就是玖蘭樞這樣優秀的教養，才會給你三分薄面。倒是苦了英，最喜歡的樞大人竟然打了自己，換誰都不快樂吧。
沒關係的喲。英。我會替你討回來。因為，玖蘭樞，他不會打我。我也不需要他的保護。
這只長老院的狗…
「啊……不知這裡的另一位大人可好？」一翁犀利的眼眸瞟向我站著的方向。果然是個老狐狸，就算這樣，還是能發現我的氣息。
「哦？是一翁啊。您依然這樣健壯，真是讓人高興啊…」我緩緩走下旋梯，嘴角張揚著一絲不屑的笑。
「亞月大人。你一來這裡，我便覺得這裡亮堂了幾分。我暗夜一族的女王啊…」一翁緩緩向我走來，輕輕抬起我的手，想行一個吻手禮。
啊……真是討厭呢。被當成獵物的感覺。我可以感受到他那犀利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我頸部的動脈，彷彿如果拋去君主的等級之差，他就會立刻扼住我的咽喉，將我吸食撕碎。
「不好意思呢。」我輕輕抽回手，站在比他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不羈的望著他：「我還不習慣讓levela以下的吸血鬼親吻我的手。」
好笑的看著一翁臉色一凝，伸出去的手還僵在那裡。大殿裡鴉雀無聲。大概是沒想到我一絲面子都不會給他，一翁的臉色已經變成黑色。我仍是不在乎的咯咯嬌笑著，sa，就是要踩碎你的尊嚴。在我這純血君主之前，你的尊嚴，什麼都不是！一翁！
「抱歉，一翁。她被我寵壞了。」樞走過來，伸出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腰際，將我拉入他的懷中。我沒有反抗，笑瞇瞇帶著挑釁的意味望進一翁的眼眸。
「看到兩位大人相處的如此和諧，一翁也深感欣慰。」一翁順著樞給的台階下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收回了手，聰明的，對元老院要逮捕我的事絕口不提。
「亞月大人。」一翁正了正臉色：「那位大人有話讓我
我轉告給你。」
「那位大人？」樞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下，但是良好的教育讓他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緒，臉上仍是一味不變的淡淡的笑意。
「啊……緋櫻家僅剩下的男性純血種——緋櫻帝大人。」
哥哥？我猛然抬眸看向他，在他犀利的瞳孔裡，我看見了慌張無措的自己。哥哥，哥哥竟然在元老院？哥哥跟元老院勾結了嗎？哥哥…哥哥…我深愛著的哥哥…
「緋櫻…帝…大人？」
「那位消失了很久的大人…」
「啊……小時候我還曾見過他一面，是位既英俊又溫柔的人呢。」
聽見眾人的議論和無措的我，一翁得意的一笑：「那位大人讓我向你轉達：十分掛念，我最美的新娘。吾將歸來，帶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哥哥…
盛大的婚禮麼？哥哥…是要來撕碎我了啊…那樣曾經……我深愛著的…
心如刀絞，差一點就忍不住淚意。我朝思暮想的哥哥，終於……終於……要來了麼？不自覺的……身子帶著微微的顫抖，巨大的衝擊讓我差點站不住。
樞在一旁用力扶住我的腰，手輕輕用力，示意我安心。我抬眸望向他，眼眸裡的淚，立馬就要決堤。
樞一愣，右手將我又緊了緊，使我整個腦袋都埋入他的胸口，讓所有人看不清我的表情。
他清如蘭的聲音在大廳內淡淡響起，不驕不躁，不剛不柔：「一翁。轉告那位緋櫻家的朋友…我將會盛待他的光臨。」
說罷，他橫抱起我，轉身消失在大廳裡。
而此刻的我，眼淚早就濕透了他的胸口。我只知道，心裡好痛，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我的心臟。即使，這顆心早就千瘡百孔。即使，這顆心早就痛到麻木。可是還是會痛。一株株雪白的花朵結在樞的袖口，他垂下眸子，歎了口氣，將我輕柔的放在他的大床上。
「睡吧。亞月。」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就算是在夢裡，也是那樣血腥和悲痛。只要一閉上眼，時光就好像倒回那個下午。落日餘暉既溫暖又殘忍的打在我身上，我當著哥哥的面，殺了他的父母。那時候的血…就像一彎溫柔流淌的溪流…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就連我，也是紅色的…」我抬眸看著樞，毫無表情的闡述著經過。眼神已經失焦。我知道我終歸會破滅離去，但是，還不是現在。如果哥哥這個時候來了，那個時候，樞…。
「該怎麼辦呢……」樞將我按在他的胸口，輕輕呢喃著。
該怎麼辦呢。是在問我……還是問你自己呢……樞。
「如果哥哥真的要來殺死我。那麼，樞，就趕在他之前，你，親手了結我把。」我埋在他的胸口，停止了啜泣，聲音冷冷的，絕望沒有一生氣。
「亞月。命運的枷鎖，果真是我們所掙脫不開的嗎？」樞緊了緊雙臂，將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膀上。
「啊…我在試圖改變。但是，好像唯獨改變不了自己呢。優姬，……是個幸福的孩子。我會遵守約定守護好她。」我掙脫開樞，垂眸鑽進只屬於他淡梔子花香味的被子裡。
「抱歉。亞月。你只要幫我殺了那個人就好。若履約定，你要保全零的話……」
樞輕聲的歉意傳進我的耳朵。
那個人？玖蘭……李土…
樞。果然，你和我之間只不過建立在一個屬於我們無形的契約之上的。啊……真是討厭的感覺呢…心臟那裡…。
被利用著。被窺探著。一直一直不都是這樣的生活嗎？我完美具有毀滅性力量的血液，都是整個血族所渴求的。吶。樞。如果你不再是玖蘭，我不再是緋櫻。我們，會不會變成朋友呢？那麼相像，獨自舔舐傷口，卻又渴望被擁抱的我們…
我自嘲的一笑，翻過身，不再去理樞。堂而皇之的霸佔了他的大床。
聽著漸漸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得知樞已經在沙發上躺下。我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再一次的，無奈的，不由己的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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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佳。如果我不出聲，你打算就一直站在那裡嗎？」玖蘭樞躺在沙發上，手執著一封書信，看得認真。
「樞大人…」
琉佳從門口走了進來，臉上夾雜著莫名的情緒，微微低下頭，露出纖美的頸：「我還沒有領受你的斥責……」
玖蘭樞輕笑出聲，輕柔的笑意使整張面容都柔和起來。
玖蘭樞，高貴的純血種。談吐優，身形修長，笑起來時就像空谷幽蘭。讓人只能遠遠欣賞，卻不敢近觀。彷彿看一眼，都是對他的褻瀆。
「你想被罵啊？真是奇怪的女孩……」
琉佳呆愣的看著玖蘭樞的笑容，雙頰佈滿了紅暈。那美麗的面容更顯嬌羞動人。
許久，琉佳小聲的呢喃道：「樞大人是個溫柔的人，是您從一翁手裡救出藍堂的。」
玖蘭樞面不改色，依舊直視著書信，沒有轉頭：「那個結果只是個巧合罷了……」
琉佳擔心的看著樞疲憊的神色，慢慢走近了樞，將地上的另一封書信遞給了他：「最近…您好像不太精神…」
「謝謝關心……」樞優的接過書信。
「樞大人……」琉佳突然雙手支撐在玖蘭樞的頭兩邊，用尖利的指甲劃破了脖頸。鮮血一滴一滴……滴在樞雪白的面頰上。
「假如我的血能成為你的食糧的話…」琉佳彷彿沉淪在了樞暗紅色的眼眸上，那是怎樣一雙眼啊…
如暗紅色的漩渦，將她拉入幸福的深淵…
玖蘭樞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拍上她的臉頰，無奈說道：「琉佳，夠了…你不必擔心……我很好…。還有…噓…」
琉佳奇怪的看著樞做著噤聲的動作，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房間中央，華麗的雕花木床。
「緋櫻大人…」
琉佳一驚。那張華麗的床上，躺著一個銀髮的少女。柔順的銀絲柔柔的在床上攤開，高傲玩味的雙眼被深深掩埋，只露出濃密如扇的黑色長睫。鼻樑高挺，唇紅如血，皮膚白皙細膩如瓷。少女嬌憨的睡顏彷彿要撕裂琉佳的心…
是緋櫻大人啊。
是高攀不上的純血種……緋櫻家的家主…她…早園琉佳怎麼比得上…偏偏…緋櫻亞月不經意的溫柔，總是讓她討厭不起來…
琉佳亮麗的雙眸瞬間失去了色彩，無聲的慢慢走出了房間。
「唷……」
架院曉倚在牆邊，對出來的琉佳打了聲招呼。
「幹嘛？」
「沒什麼…」曉撓了撓頭。
「沒什麼是什麼意思…」琉佳輕輕撫上還在流血的脖頸，痛苦的摀住額頭：「你明明知道我無法讓樞大人吸我的血。」
琉佳帶著哭腔，埋入曉的懷中，聲音微微顫抖：「明明如此期待，卻無法如願。樞大人唯一一次向我求取血液，就是在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那麼一次…」
曉將琉佳摟入懷中，聲音喃喃，若有若無：「好像是吧……吸血鬼是靠吸食對方血液而感到滿足的。目前那個人來說，你的血並無法滿足他。」
「我是那麼喜歡他。無論是現在或以前，我都無法理解樞大人的想法，我真是個笨蛋啊…」
曉耐心的聽著琉佳的訴苦。
他想，琉佳永遠不會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即使她心心唸唸的都是我們的君主，即使她不曾認真看過他一眼…他依然，永遠站在她的身後。守護她，愛著她…
琉佳。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心意。總有一天…
擁緊琉佳，曉不再說話。此刻，他只想讓時間停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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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蘭樞此刻已經坐在了床邊，伸手抹去身邊女孩晶瑩的淚珠。
「真是瞭解自己啊。亞月。真的是……即使在夢中…你都是哭泣的…」
樞抬眸，透過落地窗望向天空泛著銀光的月。
現在他更擔心一個人…
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