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相惜 文 / 藍靜希
我站在零的門外，眸色血紅，淡然的看著裡面的場景。
「零，我好害怕你被殺死。」優姬低下頭，聲音顫抖……
溫柔的優姬。夜刈十牙那個男人，怎麼會殺死零。他只是，在幫他做出選擇罷了。墮落……還是血路…
不過，也只有他那樣的師傅才會做出拿槍對著自己徒弟的事情吧。
「優姬…」零溫柔的念著優姬的名字，想擁抱她的手最終還是改為撫摸上她的發：「我不再逃避了…所以…不要再哭了…」
終於振作了呢。零。
果然，只有優姬，才能撫慰你的傷口。而我，無論如何高貴，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即使，我要強制在你的人生寫下血紅的一筆。
吶……零。我會把幸福還給你。閒姐姐欠你的幸福。所以…
不知是幸福的感動，還是怨恨上天的不公。一滴淚順著我臉龐滑下，開出燦爛的花。我不再看下去，在八重櫻的包圍下，漸漸消散…
零打開門，看見的就是一隻白色的薔薇破土而生。花莖筆直帶刺，就像是那個印象中銀髮少女不羈的高傲身影。花瓣飽滿雪白，沒有一絲雜質的乾淨。
「緋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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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月之寮，淡然的出現在樞的房間。不知為何，我已經成為樞的常客。也許是一種同命相連，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在一起時，才會有真正的安定吧。
此刻的玖蘭樞，似乎是沒發現我的存在。靜靜的倚靠在窗台邊，微卷的髮絲柔和的貼著他蒼白的皮膚，他閉著眼睛，看似安然，而手則抓緊了身邊的窗簾。
在痛苦……和不甘……吧…
我上前緊緊抱住面前瘦削的樞，將頭深深埋入他的懷中。
他微睜開眼，神色憂傷，抬起雙臂，將我摟入懷中。
也只有這個時候，兩個同類，才會彼此取暖。
玖蘭樞低下頭望著懷中的女孩，雙臂緊了緊。啊……懷中這個女孩，她都知道的啊……她懂得他的隱忍。輕撫上女孩柔順的銀髮，直到胸口感到微微的濕意。他才一愣，溫柔的抱緊女孩：「哭吧。哭出來會好的…」
她的冷靜和邪孽，讓他忘記了她也不過是個孩子。一個經歷過痛苦，生死看淡的孩子。親手將緋櫻家滅門了嗎？…一個孩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做出這樣事的同時，她內心又是怎樣的痛苦。
不想看見她的眼淚。
他低頭，吻上她的發。看著血紅的地毯上，開出大片的白色薔薇，心不可思議的停頓了半拍。他五指插入她的發間，語氣裡夾著淡淡的心疼與無奈：「亞月……過去的……都忘記吧…」
他抱著她，一刻都不肯鬆手。明明是沒有溫度的軀體，明明是本該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為感同身受，因為相知相惜而緊緊擁抱。
是什麼時候…你…走進了我的心……攻破我的防備……而讓我的世界，不單單只有優姬。
緋櫻亞月。
那些看不見的無形的傷口，其實在不覺間，你已經慢慢幫我撫平。而現在，由我，來替你宣洩你的悲傷。
我蜷縮在樞的懷裡，一起躺在他常躺的沙發上。他右手擁著我，左手五指插入發間，神情落寞。
「樞。」
「什麼？」
「其實…」我伸出手，趴在他的胸膛，冰涼的指甲覆上他的臉頰：「其實……此刻……你更希望優姬在你身邊吧…」
他眉頭突然緊蹙，優的抬起手，將他骨節分明的手抓住我覆在他臉上的柔荑：「我不否認。優姬，是這個世界上我最珍愛的女孩。」
「是麼……」
「但是……你卻是我見過最溫暖的存在。」
最溫暖的…存在…。樞。你的溫柔會讓人淪陷的。呵呵…原來我也是這般溫暖嗎？不管你願不願意，我決定幫你。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呵呵。謝謝你。樞。」
玖蘭樞看著化作櫻花的被窗外的風吹散的緋櫻亞月，許久沒有回神。伸出手，摸向面前冰冷的空氣。彷彿那纖細的身影還在，還趴在他的胸前，用那雙深邃迷濛的大眼憂傷心疼的看著他。但是……除了八重櫻盛放的香氣，面前，什麼也沒有剩下。
「該說謝的人是我啊……亞月。」慢慢垂下手，眸子裡閃過一絲黯然。
「有時候在想，你是不是上天派來的，屬於我的救贖。」自嘲一笑。淡淡閉上雙眼。睡吧。在她的氣味沒有消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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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拓麻停住欲敲門的手，安靜的聽著樞的呢喃。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覺呢。樞。對於優姬，你給予的是守護。而亞月，你給予的卻是信賴和疼愛啊。sa，好好睡一覺吧。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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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馬廄裡，輕輕撫摸著面前的白馬。記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白莉莉號吧。但是，白馬並沒有傳說的那麼凶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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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不怕我嗎？」我對上白莉莉毛茸茸的大眼睛。
它將頭湊過來，親暱的蹭著我的脖頸。真的不怕我呢。好孩子。
我抱住它的腦袋：「乖孩子。零今天沒來看你嗎？呵呵…白莉莉，那個啊，其實我也想像優姬那樣開心的笑。有時候好羨慕優姬。沒有純血種家族的壓力，有愛著她的玖蘭樞，有守護她的錐生零。而我，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棋子和過客。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遠離那血色的紅，拋棄沉重的緋櫻啊…」
像是感應到了我的悲傷和無助，白莉莉往我身邊靠了靠。啊…真溫暖呢。我拿起馬刷細心的替它刷起漂亮的毛髮。
「白莉莉是個漂亮的女士哦。」我笑瞇瞇的摸著它的頭。不怕我，是不是因為我一直都沒有吸血和血液錠劑。所以，身上沒有一絲血腥味呢。
白莉莉高興的用嘴叼住我的頭髮，我無語的刷著毛，我怎麼記得白莉莉總是吃零的頭髮：「不要吃我的頭髮啊…我不是錐生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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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廄的工人看著往馬廄走來的零，小小的眼睛笑的瞇成一條縫。伸出手，遠遠地向他打著招呼：「錐生。你來了。哈哈。今天來晚了噢。白莉莉號新交了個好朋友呢。是個漂亮的丫頭哦！」
女孩？
錐生零疑惑的走過去，他沒記錯的，白莉莉號本性很差。除了他，連優姬都無法接近它。他慢慢走進馬廄，漸漸地……眼前出現這樣一番景象。
銀髮的女孩把頭髮高高梳起，紮了一個漂亮的馬尾。月白色制服衣袖高高挽起，似乎是一點都不嫌棄馬廄的髒。她毫不顧忌的自己動手刷著白莉莉的毛髮。女孩燦爛的笑容竟然和陽光重疊在了一起，那樣耀眼。
白莉莉號，竟然安靜溫柔的隨她折騰。還咬著女孩的頭髮，就像咬著自己的頭髮一樣。沒有一絲反抗和不安。一人一馬，此刻竟然是那樣和諧。
緋櫻亞月。如果不是見識過她的嗜血和狂暴，任誰也不會想到她是個冷血的吸血鬼吧。而且，她竟然沒有一絲屬於純血種的高貴意識，如此卑微的刷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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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莉莉。你的朋友來了哦。」我用眼角飄向門口的錐生零，笑著摸了摸它的毛髮：「乖孩子，我要走了。你的朋友可不太喜歡我。」
簡單的收拾了下，將梳起的頭發放下，轉身欲離去。
…
「莉莉…」我無奈的看著身後的白馬咬著我的衣袖，似是不願意讓我離去。
「放開她。莉莉。她…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野獸。」錐生零走過來，扯開莉莉。憎惡的看著我。
還是這樣討厭我…。我抿唇不在意的一笑，輕輕繞過零，在經過他的時候，我停了下來：「零，既然選擇了一條染血的路。那就不要退縮。保護好優姬。」
「你都知道什麼？」零防備的看著我，眉頭又緊緊的蹙緊。
「什麼時候…才能對我放下防備…我啊…是早晚會消失的…什麼都不會剩下…」緩緩轉身：「所以，不要那麼恨我啊。我可是會傷心的喲…」
走出馬廄，伸手遮住刺眼的陽光。sa，我還是會消失的，所以，零，請你一定要守護住優姬。優姬，是那個人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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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靜靜的站在那裡，耳邊依然縈繞著她甜甜軟軟的聲音。
她說，她早晚會消失。
她說，什麼都不會剩下。
她說，不要恨她。
為什麼…會消失。
女孩轉身的背影深深的嵌在他的眸光裡，她蒼白的膚色在陽光下，接近透明。她變得那樣稀薄，那麼輕，那麼柔，那麼容易破粹。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些什麼…」零跌坐在白莉莉身邊，長睫遮住了倔強悲傷的眼。
為什麼閃過想擁抱她的念頭，想讓她留下的念頭。腦海過閃過這樣的訊息，卻快的抓不住，瞬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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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姬。」
「緋櫻學姐。！！」
啊。看來嚇到這孩子了呢。
「嚇到你了麼？」我隨手變出一朵藍色妖姬，將花朵輕柔的別在優姬的耳後。
優姬的臉不自覺的一紅，連說話都磕磕巴巴：「緋櫻學姐。沒有睡覺嗎？夜間部的人是不允許白天來到教室的。」
「我知道喲。我只是來和優姬說幾句話的。」我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樞所珍愛的女孩，果然真的非常可愛。讓人討厭不起來呢。
「啊那個。學姐找我什麼事呢。」
「優姬。最近是不是跟樞有什麼事呢？」我拉著她坐在涼亭內，語氣輕柔。
「被學姐發現了嗎？」優姬無措的用手梳理著頭髮：「我什麼都不知道呢。對於…樞學長……就連他是純血種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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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優姬。樞只是想一個人背負那些沉重的東西。他想讓你快樂的生活著，所以，有些事情，他並非是故意不讓你知道。只是不想讓你分擔他所承擔的。這個世界，他比任何人都珍愛你。」
「緋櫻學姐。」
「別打斷我噢。我可是很困呢。優姬…我也是純血種…」
「唉！！！！！！！！！！？？？緋櫻學姐是純血種？？？」
我瞇起眼睛，雙手撐住下巴：「是喔。」
「難怪有時候覺得緋櫻學姐和樞學長很像。總感覺…你們很瞭解彼此。而我卻…」優姬垂下頭，眼角微微濕潤。
我抬起手，冰涼的手指抵住她的眼角，承接住她滾燙的淚：「因為我的特殊能力，我才會知道樞的一些事情。我跟樞…只是有些情況相像。而且，作為少數女性純血種。樞還是蠻尊重我。」
「優姬。」我抬起她的臉，她迷茫的看著我，像一隻迷路的小貓：「你這樣不跟樞說話會讓他很難過。樞已經很累了，所以，盡量讓他開心些吧。只有你才能讓他開心。知道麼……只有你…」
我站起身，我想我說的話已經有效果了，該回去了。希望這樣你會開心一些吧，玖蘭樞。
「我知道學姐和樞學長對我來說為什麼那麼像了。因為，樞學長和緋櫻學姐都是非常溫柔的人啊…」優姬擦乾淚水，歪頭一笑。
溫柔嗎？
如此骯髒的我……滅了緋櫻本家上下的我…竟然被這樣可愛乾淨的優姬說溫柔…真是不可思議呢。
呵呵…
對於我的審判馬上就要來了，希望過去的血色記憶再次重現的時候，你還會這樣沐浴在陽光下對我笑著說著：緋櫻學姐…。
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