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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狡兔死走狗烹 文 / 祁晴寶寶

    聶臻見皇上臉色十分糾結,明白范知天能橫行霸道這麼多年,背後沒有皇上的*信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今要殺了范知天,不就相當於皇上在武百官面前丟了面子?再說皇上並不喜歡太子,自然有些捨不得他一直信賴的范知天,聶臻心下一動,有了主意,丹唇開啟,「皇上,臣還有事啟奏!」

    皇上正在苦惱之際,忙道:「說!」

    聶臻朝皇上一笑,看的他微微失神,驀然發現是在滿朝武面前,不能失態,急忙收回了視線!

    聶臻溫言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說到此,稍稍停頓了片刻,給人消化的時間,聶臻的話看似在替范知天說話,實則是貶低他,因為他常常以無所不能的聖賢自居,如今顏面掃地,還談什麼聖賢?言下之意,他也是凡人,不過是在裝神弄鬼罷了,大大降低了他在皇上和眾臣心中的位置。

    范知天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聶臻看在眼裡,故作不知,繼續道:「這日全食五百年才得一遇,國師大人一時算錯了也情有可原,還請皇上念在他勞苦功高的份上,網開一面,只是…」

    「只是范國師昨日立下了軍令狀,也不可全然不罰,不過聶太傅也言之有理,所以還請皇兄略施薄懲,以示公平!」豫王爺順理成章地把話接了過去,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皇兄見六皇弟也這麼說,臉色當即略略舒緩了些,沉思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豫王爺和聶太傅言之有理,這樣吧,國師就在國師府好好閉門思過!」

    雖然只是閉門思過,但自此以後,范知天這個神的化身就一落千丈,原本就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如今在滿朝武面前,被一個黃毛丫頭打敗了,偏偏昨日還言辭鑿鑿,裝腔作勢,如今哪裡還有顏面可言?

    見范知天如一隻鬥敗的公雞,連累了皇上的面子,皇上十分生氣,自然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

    聶臻成功了第一步,只要范知天失去皇上*信這個最重要的庇佑,下一步要查起來就好辦得多,他定然和師姐的死脫不了干係!

    既然此賭局是范國師敗了,就證明他是一派胡言,太子自然也不用遠赴泰山祭天祈福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太子總算躲過了一場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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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桐得知消息,很是欣喜,「太好了,只要皇上不再信任他,他沒了肆無忌憚的護身符,我們可以最簡單的辦法,逼他說出陷害皇后的陰謀!」

    聶臻搖搖頭,「光是一個范知天還好對付,我擔心的是他背後的人,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問過筱蝶,她在潛雲殿的五年,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和溫柔接觸過嗎?」

    思桐想了起來,「當然記得,筱蝶說從來沒有,既然她是溫貴妃的人,那她說的話就絕不可信,她說沒有,那就是有!」

    聶臻長歎一聲,「是啊,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我也不過是是事後諸葛亮而已,當時我們就是太相信她,如今想起來她的話也是漏洞百出!」

    思桐思慮道:「太傅說的是,她在溫貴妃那裡看了五年門,這期間怎麼可能什麼奇怪的人都沒有看到過?太傅問的時候,她稍作思索之後,就很肯定地說沒有,如今看來,是她早就預料到太傅會問這個問題了,早已經想好了答案!」

    聶臻淡淡一笑,「是啊,光是這個答案,就令人生疑了,我只說奇怪的人,又沒指定是誰,她就一口咬定沒有,只可惜當時太過相信她,一點都沒有懷疑,從頭到尾都被她誤導了!」

    想起被欺騙,思桐依然難掩恨意,「這個踐人,我好心為她,她卻一心算計我,真是死有餘辜!」

    聶臻道:「算了,反正她已經死了,如今要好好想想怎麼樣撬開范知天的嘴巴!」

    思桐詫異道:「難道太傅的意思是…借由范知天扳倒溫貴妃?」

    聶臻搖搖頭,「怎麼可能?溫柔誕下皇子之後,位置日趨穩固,豈是你我可以輕易撼動的?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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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夜裡。

    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國師府的大門,一路暢通無阻到達朝天樓!

    見到坐在正中間的圓座上面的范知天,溫貴妃冷冷一笑,揶揄道:「國師大人到是*辱不驚!」

    范知天並未睜開眼睛,朗聲道:「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乃人之常情,我早有預料,自然不驚,倒是娘娘,尚未出月,更深露重,可千萬不要傷了身子!」

    溫貴妃一笑,卸下風帽,隨意坐下,「多謝范先生關心,本宮無礙!」

    范知天聽到這個冷然的聲音,驀然睜開眼睛,看著笑得一臉嫵媚妖嬈的女人,心底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到范知天眼中洞悉的光芒,溫貴妃也不隱瞞,坦然一笑,「范先生放心,你的家人,本宮自會好好照顧!」

    范知天神情一震,臉色劇變,顫動著憤怒和惱恨,忽然笑了出來,「今夜娘娘前來,莫非想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溫貴妃慢悠悠地撫摸自己柔軟的玉手,笑意冷冷,令人遍體生寒,「落井下石,憑你也配?范希統,你不要忘了,不是我溫家,你真以為就憑你這點功夫,就可以登上國師的寶座?連你的名字,都是家父取的!」

    范知天歷練多年,也不是好相與之輩,冷笑一聲,「娘娘此言差矣,雖說我有今日,溫大人的確出了微薄之力,可更多的是因為我自己對於五行占卜的精通和官員本性的洞察,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

    行在自身,我有今天,溫大人出了三分力,我自己,卻努力了七分,娘娘所言,太過偏頗!」

    溫貴妃冷冷地盯著范知天,黑色風衣掩映下的臉楚楚動人,卻格外冷漠,殷紅的唇如毒蛇的信子一般,「還有什麼話,不妨一次說完?」

    范知天站起身,走到溫貴妃面前,坦坦蕩蕩,「娘娘在後宮之中,並非國色天香,艷壓群芳,入宮一年,並無恩*,若不是我對皇上說,娘娘是貴人,命格旺夫,不可忽視,皇上豈會對娘娘另眼相看?娘娘豈有今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

    溫貴妃雖然在笑,可是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嬌笑一聲,「你在向本宮邀功嗎?」

    范知天幽幽冷笑,「不敢,只是想讓娘娘明白一件事,娘娘能有今日,溫家能有今日,也是借助我的神算,大家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何來邀功之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見到了這個時候,范知天還在歷數功勞,溫貴妃微有怒意,胸部一起一伏,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化作一片冰涼笑意,

    「真是窮人乍富,小人得志,奴才得勢之後,往往就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當年你不過是一街頭擺攤看相的算命先生,三餐不繼,窮困潦倒,若不是家父提攜你,你早就餓死街頭了,還談什麼養家餬口?這些事情,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范知天嘴角抽動,卻仍面不改色,「當年溫大人若不是見我能力出眾,有利用價值,會提攜我嗎?再說,溫大人提攜我,還不是為了溫家,為了娘娘?難道是為了我嗎?」

    溫貴妃忽然失笑,「旁人都以為國師大人不是凡人,是天帝的第二個兒子,所以才能上達天庭,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們這位聖賢國師,不但是凡人,而且有三妻四妾,兒女滿堂,如今遠在朔北,富甲一方,難道這些也是國師大人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

    這話戳到了范知天的軟肋,他深知溫貴妃是什麼人,並不甘心,「這些都是我應得的,是溫家給我的報酬,如果不是我,娘娘不會有今天的高位,連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也成功在望,若不是我當年順勢殺了孝慈皇后…」

    溫貴妃聞言,眼中驀然透出森森殺意,「好了,已經敘舊這麼久了,范先生還是說點有價值的遺言吧!」

    范知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溫貴妃眼中的殺氣,他太熟悉了,冷笑道:「娘娘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狡兔死,走狗烹?皇上若不是還信任我,我現在早就死了,可他留下了我,可見他日必有重起之日,娘娘可千萬不要操之過急!」

    殊不知,溫貴妃聞言,臉上浮現一抹嘲諷笑意,「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說穿了,你不過是我溫家一條狗,你若溫順,本宮還會多留你一些時日,可惜你實在不懂為狗之道,也難怪,這麼多年,你光顧替別人算命,偏偏忘了替自己算了,人就是這樣,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溫貴妃停頓了片刻,嘲諷之意更濃,殺意更甚,「這些年,你的胃口越來越大,大到讓本宮生氣,你一家人已經雞犬升天,卻還是不滿足,你的小舅子,是有名的橫行鄉里的惡霸,常常幹出強搶民女的勾當,可是他卻成了當地的父母官,雖然百姓怨聲載道,可他的位置卻穩如泰山,多少告他的狀子都讓家父壓下來了,范希統,你說是你對溫家的功勞大,還是溫家對你的功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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