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王爺興亡,寵妃有責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旁敲側擊 文 / 祁晴寶寶

    為什麼皇上會對唯一的皇子這樣若即若離?現在終於有了答案,果然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因,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果,一切不過是源於師姐對師哥難以忘懷的癡戀,只是這癡戀到底是緣,還是孽?聶臻也不知道!

    「太傅,晉太子到了!」明珠的稟報讓聶臻從一陣恍惚中清醒過來。

    多次鍥而不捨的相邀,聶臻都避而不見,想不到今天居然貴足臨賤地了,聶臻冷笑一聲,她可做不到起身外出恭恭敬敬相迎那什麼尊貴的太子,連身子都沒動,只淡淡道:「請他進來!」

    鳳鳴想不到今天臻兒竟會同意見他,波瀾不驚的鳳眸陡然出現璀璨喜色,燦爛炫目,更顯俊美。

    聶臻見他進來,揮手屏退了其他人,避開他欣喜的眼神,一臉漠然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之所以答應見你,是因為我現在心裡煩悶,一時也不知道該找誰說,不管有什麼恩恩怨怨,你也算是我的故人!」多年的習慣還是不容易改變,以前不管有了什麼煩心事,都會找師哥,一股腦兒去傾吐出來,心情就好多了,那個時候的師哥就像無邊無際的海洋,可以淹沒她所有的不快樂,帶給她碧海長天般的明淨暢快!

    「到底什麼事讓你這樣煩?」鳳鳴在聶臻身邊坐下,如從前般自然隨意,目光溫暖!

    聶臻靜靜看他,徐徐道:「是過去的事!」

    鳳鳴眉峰一擰,神色微變,聶臻看在眼裡,幽幽道:「我知道你不想提起,其實我也不想,可讓我不能釋懷的事就和這個有關,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師姐雖然做了皇后,可她從未真正忘記過你,哪怕是身處繁華里,內心也只有深深寂寞和荒蕪情感,一想到師姐這看似榮*實則悲哀的一生,我突然覺得很難過,明知道也許怪不得你,可我心裡還是忍不住怨懟你…」

    他的神色染上了一抹秋天的晦暗,聶臻見狀,言簡意賅地說了師姐的事情,還有那首愁腸百結的《蝶戀花》,只略去了她失*緣由和死因可疑的事情。

    鳳鳴沉默了許久,目光沉沉地看著聶臻,隱有愧然之意,「你說得對,是我對不起梓冉!」

    今天他這樣坦然承認,不像以前一樣百般辯解,反而讓聶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樣好的兄妹,如今都陌生了,只好顧左右而言其他,「你什麼時候回晉國?」

    鳳鳴勉強笑了一下,鳳眸中有深不見底的失望,「你就這麼希望師哥趕緊走?」

    聶臻看他如同兒時一樣*溺眸光,心底忽然一時酸澀難言,喉中哽咽,被欺騙之後的惱怒漸漸褪去之後,剩下深深失落,在自己心裡,這個年長的師哥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樣值得敬愛重,可此時的心情如同遭遇了一場暴風雨的洗禮,滿目狼藉凋殘,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淡的口吻,「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你不用替我擔心,若沒有什麼事的話,太子殿下還是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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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幾天,思桐就喜滋滋來報,雨音求了賢妃娘娘,賢妃果然答應了,筱蝶總算暫時無性命之憂,思桐也徹底鬆了一口氣!

    聶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意外,賢妃通達仁厚的名聲可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這樣的人情她不賣才是怪事!

    思桐正欲再說什麼,明珠忽然匆匆進來,偷偷看了聶臻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眼眸卻有晶瑩亮色和小女兒羞態,「啟稟太傅,大公子和二公子來了!」

    二公子?聶臻想起那晚在宮宴上見過的坐在霍興彥身邊的華服男子,不過當時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很快,兩人就到了聶臻面前,聶臻不由得多打量了二公子幾眼,與霍興彥的溫和穩重不同,他更加年輕,輪廓和眉目間透出桀驁不馴和英武傲色!

    「這是你二哥,沁年!」霍興彥對聶臻舒和一笑,暈開了悶鬱和尷尬,又對霍沁年道:「這位就是梓冉的妹妹,聶臻!」說到此,他又特地強調了一下,「也是我們的妹妹,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說是吧?臻兒!」

    霍沁年今天是被大哥強行拉過來的,大哥的用意他很清楚,就是為了改變他對聶臻的態度,告訴他聶臻是霍家的恩人,也是暗地給他一個警醒,不要把聶臻當做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一般利用,他雖然不屑大哥的做法,可大哥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和在霍家的威望卻是毋庸置疑的,是目前的他根本不能比擬的,再不也樂意也得前來應付!

    人雖然來了,可在聶臻這種無出身無封號的女人面前,他總有一種權貴世家子弟特有的高傲,不情不願道:「聶太傅!」

    沁年如此勉強的態度讓霍興彥立露不悅,再看聶臻雖並未生氣,可已經是一臉似笑非笑,他心底一沉,暗中瞪了沁年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沁年卻把目光投向了別處,只裝作沒看到!

    霍興彥無法,只得對聶臻道:「你說有要事相商,讓我進宮一趟,我馬上就想辦法來了,正好沁年也說一直很想見你,所以一同來了!」說完之後用目光暗示霍沁年,帶點略微的警告,「對吧?」

    霍沁年卻不領情,不冷不熱道:「當然,早就聽聞聶太傅才高八斗,上次在宮宴上更是出盡風頭,我仰慕不已,大哥說的對,反正都是自己人,太過客氣反倒顯得生疏了!」

    他話中的輕慢聶臻豈能聽不出來?不由得輕笑出聲,看來在這位二公子眼中,自己不過是借助霍家的權勢才能得到今天的所謂榮華富貴!

    霍興彥眉間出現了一道深川,輕咳了兩聲,讓霍沁年一震,不敢再放肆。

    霍興彥見狀,轉移話題道:「到底是什麼要事?」

    好在聶臻也不怎麼計較霍沁年的態度,道不同不相為謀,犯不著和他置氣,梓冉雖是

    是自己的師姐,可更是霍家的女兒,正事要緊,聶臻壓低了聲音,將自己的懷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等聶臻說完的時候,一時室內靜極,霍興彥的手指頭握得差點將瓷杯捏碎,而霍沁年當即怒髮衝冠,拍案而起,狠聲道:「我早就懷疑姐姐死因可疑,如今看來,果然不出所料,溫柔這個踐人,我一定要把她碎屍萬段!」

    「沁年!」傳來霍興彥極力壓抑的暴吼,「你給我閉嘴!」

    霍沁年被大哥的怒氣震住,不敢再發作,將桌上的茶水狠狠灌了兩大杯,怒意恨意在眼中交織,悲憤交加!

    霍興彥心緒難平,看著狂怒的沁年,良久,才一字一頓道:「你給我聽著,沒有父親和我命令,你什麼也不許做!」

    這話讓聶臻的心一驚,上次自己進大理寺獄的那件事,莫非不是霍興彥做的,而是這個易怒易燥的霍沁年干的?

    沒等聶臻多想,霍興彥就道:「臻兒,你是否有了計劃?」

    聶臻也不隱瞞,「是,不過還要大公子去查明一些事情!」

    事關姐姐的死因,霍沁年也顧不得對聶臻的介意,主動請纓,「大哥,交給我去做,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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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府書房。

    將軍易諾大步跨進王爺的書房,以前都是春風滿面,今日卻是面帶憂色,坐下來之後就一言不發!

    君玄影正在揮毫疾書,此刻眼眸未抬,只是淡淡道:「怎麼了?」

    常年帶兵的人,性情粗獷,直率耿直,易諾開門見山,「王爺,你說清綰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清綰?君玄影放下了手中的筆,命人撤了下去,「她怎麼了?」

    易諾能帶兵打仗,指揮千軍萬馬,卻拿這個妹妹毫無辦法,歎道:「當初她死活要去泰昌禮佛朝拜,我就是不同意的,可這丫頭被爹娘*壞了,固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我說那什麼大師的鬼話都是騙人的,不過是在故弄玄虛,可她偏偏不信,說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心誠則靈,上天一定會看在她一片赤誠,讓她得償所願!」

    君玄影一笑,幽然在上座坐了下來,「本王當初也是這樣說的,不過是些無稽之談而已,可她不聽,也就隨著她去了,讓她了了心願也好,要不然她會一直心存遺憾,反而不妙!」

    易諾粗中有細,話裡有話,他今天來找豫王爺,是因為他上次進宮探望表妹溫貴妃的時候,溫貴妃和他說的一番話記憶深刻!

    溫家與易家是表親,易諾為長,溫柔次之,易清綰最年幼,溫柔對清綰這個表妹也是疼愛有加,在一番寒暄之後,溫柔問起了易清綰的近況,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

    易諾忙道:「娘娘身懷龍裔,切不可憂心!」

    溫柔面呈隱憂,「我哪裡是為自己憂心呢,還不是為了清綰?」

    易諾一愣,「清綰怎麼了?」

    溫柔見表哥還蒙在鼓裡,委婉提醒道:「清綰一去泰昌就是大半年,豫王爺那樣的尊貴,那樣的風采,她未免也太放心了!」

    原來是這件事,易諾十分不以為然,「娘娘不必憂心了,王爺和清綰的感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至今還沒有冊妃不就是等著清綰?否則以王爺的尊貴身份,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等到今天?」

    見表哥這樣掉以輕心,還在盲目自信,溫柔忍不住加重了語氣,「看來你還不知道呢!」

    易諾一愣,「知道什麼?」

    溫柔意味深長道:「據我的可靠消息,豫王爺最近可是和聶太傅走得很近,兩人關係很不一般!」

    聶太傅?易諾濃密的眉峰皺了起來,仔細回憶了一會,才不確定道:「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宮宴上面出風頭的女人?」

    溫柔見表哥憨態,忍俊不禁,「是啊!」

    一聽是她,易諾又想起以前似乎還遠遠見過一次,頗有些姿色,還會武功,不由得嗤笑表妹的杞人憂天,「聶臻豈能和清綰相比?也太自不量力了,區區一個太傅難道還妄想當豫王妃不成?就別異想天開了,她根本不足為懼,娘娘還是放寬心,保重身子要緊,舅父還等著你早日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呢!」

    溫柔啼笑皆非,想不到表哥竟然粗線條到了這個程度,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只得耐下性子,好言相勸,「表哥有所不知,我在宮裡也算是閱人無數,可這個聶臻,我就是看不透,不過我可以肯定她不是久居人下之人,還是小心為妙!」

    表妹的聰慧易諾自然是知道的,見表妹這樣說,易諾道:「王爺和清綰認識都十年了,這種青梅竹馬的情誼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了的,那聶臻先不要說身份低微,她才認識王爺幾天啊?娘娘實在慮了!」

    溫柔正色起來,「表哥真是在說胡話,難道不知道能抓在手裡的東西才是實在的,相隔兩地,山高水長,時間久了,怕是王爺連清綰長什麼樣都忘了!」

    見表哥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神色,溫柔有了怒色,「表哥可不要忘了,皇家薄情,恩*就如像琉璃一樣易碎,夜長夢多,不可大意,還是早點定下來早日安心吧!」

    見表妹生氣了,易諾也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溫柔見表哥神色有所鬆動,又動用三寸不爛之舌讓他千萬不要對聶臻掉以輕心!

    聽表妹這樣說,易諾自然不能再不當一回事,他是哥哥,有責任有義務為妹妹的感情和姻緣保駕護航,包括

    剷除和拔除潛在的威脅!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見聶臻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當時沒在意,現在看來,難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以後會成為清綰感情路上的絆腳石?他在京城望族長大,見識過太多仗著有幾分姿色而野心勃勃的女人,處心積慮尋找往上攀爬的機會!

    此時易諾也認為表妹說的有道理,回府之後就迫不及待地給清綰去了一封信,隱晦地提醒她別相信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鬼話,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住長久分離的煎熬,為了不引起妹妹不必要的擔心,加重她身體的負擔,他沒有明說有關聶臻的事情,只是暗示妹妹趕快回來,讓有*終成眷屬,成就一段佳話。

    誰知清綰卻不為所動,很快就回了一封信,字裡行間裡充滿對她和王爺感情的信心,她認為,王爺要是對別的女人動心了,早就動心了,何苦要等到今天,更何況,她也是為了她和王爺的感情彌堅,才遠離京城甘願寂寞地在泰昌祈福修行,也是為了以後能順利為王爺綿延子嗣,堅信王爺定然不會負她!

    清綰心性高潔,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長心中的寶貝,尊貴不亞於金枝玉葉,從小到大什麼都是一番風順,幾乎可以預見,清綰的一生都會過得十分幸福通暢,易諾也不想見到任何潛在的不安分因素!

    既然清綰那邊無計可施,就只能在王爺這邊旁敲側擊,所以易諾今天前來豫王府,看似是在閒聊,實則意有所指,「清綰這丫頭離開大半年了,父親和母親也很是想念,可她就是不肯回來,不知王爺可否修書一封勸勸她,也免教家人擔心?」

    君玄影一邊品茶,一邊不經意淡笑道:「本王已經給她去過信了,可她執意不肯,反正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就如了她的願吧,你也別太心急了,回去好好勸勸易國公夫婦!」

    君玄影說的是實情,也有對易清綰的縱容*愛,可落在易諾耳中就是另外一重味道,他暗暗心驚,難道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王爺並不像以前一樣盼著清綰歸來?

    易諾當然不知曉王爺為什麼接近聶臻,在他看來,定然是聶臻利用美色*王爺,她的姿色才學都很出眾,未必不會吸引王爺的眼睛,只有清綰趕快回來,才能讓聶臻知難而退。

    君玄影見易諾愁色不減,安慰道:「本王開始也和清綰她說過了,什麼大師之言不過是妖言惑眾,可清綰硬是相信,本王也拿她沒辦法!」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有*溺的笑意,易諾見狀,心才略略平靜了些,長歎一聲,「我這個妹妹啊,自幼身子不好,個性又倔強,不想給王爺增加麻煩,只要有一點可能,她就願意去嘗試,如果不是那個大師誤人的話,現在她也不會和王爺分開這麼久了!」

    易諾的意思很明顯,暗示王爺清綰是為了他才去禮佛朝拜的,他看在和清綰長達十年的情誼上,絕不能負了自己心中的寶貝妹妹,豫王妃的位子只能是屬於清綰的!

    可令易諾失望的是,王爺彷彿沒有並沒有聽懂他的話,只是淡淡一笑,「再耐心等等吧!」

    易諾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王爺的語氣讓他愈加擔憂,清綰以後嫁給了豫王爺,他就是王爺的大舅哥,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比較隨意,有時候甚至如同朋友一樣,什麼話都可以說!

    可現在王爺敷衍的態度忽然讓他覺得不安,難道真讓表妹說中了,王爺態度的變化真是因為聶臻?表妹的心思之細密,為人之機警,他洞悉於心,表妹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清綰不在京城,他這個愛護妹妹的兄長必須做些什麼,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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