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有些愛情(1) 文 / 念舞光年

    「從小，我是聽奶奶講我爸爸媽媽的故事長大的。我媽媽三十歲的時候獨自來綠海遇到了和她同歲的我爸爸，兩人一見鍾情，不管族裡的人怎樣反對，我爸爸還是偷偷的娶了我媽媽，最後在我出生後被趕出了綠海，永遠不許再踏入綠海一步。當時的綠海王冷血的不近人情，這也是我最初想長大以後成為綠海王的原因。

    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所有的愛情都像我爸爸媽媽的愛情一樣，不論身份地位，不論血統種族，只為你而來，也可以為你生為你死，為你被驅逐。

    然而，後來，我才明白，世間的愛情不止一種，有些愛情也不僅僅是為你而來。

    因為血統不純正，長相又不討喜，所以小的時候，其他小人魚都不帶我玩。而我的性格也是對有沒有朋友不是很在意，這樣反而讓我有更多時間研究怎樣使用各種能力。

    隨著慢慢長大，我的能力已遠遠高於其他同齡人魚，而同齡人中只有一個可以與我的能力抗衡，那個人就是她—碧夢，如今的綠海王。

    其實我從沒想過她這樣的人會注意到我，我們倆除了能力，其它方面就像是兩個極端。她血統純正，相貌佼佼，朋友無數，追求者眾，到哪裡都是焦點，而我恰巧相反。如果硬要再找出一個共同點，就是我們倆都把精力專注在提高能力上，一直到50歲的時候還都沒有婚嫁，連戀人都沒有過。

    和她第一次說話是在我五十歲生日那天，當時我正一個人在平常練習的地方唱歌，唱完後忽然有人鼓掌，我有點驚訝，因為我練習的這個地方離我們住的地方很遠，平時顯少能看到其他人魚出沒。

    「生日快樂！」居然是碧夢對我說的。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比你大整兩個月，兩個月前的今天我剛過完五十歲生日。」

    看到我意外的表情，她笑了：「別那麼意外，一個比我還厲害的人，我關注下不正常嗎？」

    對我來說確實不正常，因為我對別人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可如果對一個把我當做對手的人來說，可能就比較正常吧。我還是沒什麼和她聊天的**，就繼續唱歌，她也不多話，就在一旁聽著，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先離開。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她也不會再搭理我這樣一個沒禮貌的人，沒想到她還會再來。

    從我生日過後，差不多每天她都會來這呆一會，有時候跟我打個招呼，有時候連招呼都不打，就在一旁看我練習駕馭海水，唱歌或是召喚海豚，看一會就離開，不會停留太長時間。

    偶爾有一兩天沒來，下次再來的時候她還會主動跟我說她有什麼事耽擱了，這樣持續了幾個月後，她乾脆每天過來和我一起練習，即使我不太和她講話。

    一開始我覺得特別奇怪，也不習慣旁邊老是有人看著我，但又覺得沒有問她為什麼的必要，就隨她來或去。沒想到，時間久了，我竟然習慣了她每天在一旁，偶爾哪天她沒來，我反而會不舒服，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還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等她再來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我們之間的交流依舊不是很多，但一種默契卻悄然滋生，就是那種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就能彼此交流的默契。

    時間過的不易察覺，猶如從日昇到日落一樣簡單自然，每一天都在不知不覺中閃過，一轉眼我們就以這種模式相處了10年。

    我不是木頭，我也是有七情六慾的，我也有對愛情的憧憬和幻想，我也不是沒暗想過，她願意這樣一直陪著我，是不是就是愛情，我也曾想多和她說幾句話試探她的心意，我甚至想過乾脆什麼都不管直接告訴她我有多喜歡她，多想和她永遠這樣在一起。但最終，我什麼都沒做，因為我瞭解自己和她的差距，我沒自信她會像我愛她一樣愛我，所以更怕任何心意的流露會嚇跑她。

    直到我六十歲生日的前兩個月，也就是碧夢六十歲生日那天，她忽然問我：「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你有什麼話想聽我對你說？」

    「好吧，你不說那就換我說，反正我每年的生日都想如果今年的生日你再不說，等到六十歲的生日那天我就說！格勞克思你聽好了，雖然我們倆不被允許在一起，但是從我四十歲偶爾路過聽到你唱歌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喜歡你，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暗戀你，鼓起勇氣靠近你，又用了十年的時間每天和你在一起，等你愛上我，而現在，我不想在浪費十年的時間揣度你到底愛不愛我了，你現在就痛痛快快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心，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是愛。」

    「那是友情？」

    「是非常愛。」

    聽完這句話，碧夢衝過來就一拳狠狠的將我打翻了，然後把我按在地上一頓揍，我也沒還手，就躺在那傻笑著看她揍我，最後兩個人抱在一起一會哭一會笑的。

    就這樣，我和碧夢相愛了，但是不敢告訴任何人，怕遭到族人的反對。反正就算有人看到我們在一起練習，也沒有人會聯想到我們這兩個差異如此巨大的人會相戀，只會認為是兩個能力高的人在一起切磋或者一起提高。而每天一整個白天我們都能在一起，對於剛開始戀愛的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