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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冰冷墨跡寒了心 文 / 豬寶寶萌萌噠

    「娘娘,珍貴人,回宮了。」月華宮內,瑾瑜稟報之時,已是滿面愁容。

    「回宮便回宮吧」,華貴妃倒是不緊不慢,絲毫不擔心地說道,「反正早晚還是要出去的。回來,對她而言可未必會是好事。」

    瑾瑜卻仍舊是愁容滿面,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猶猶豫豫地不敢說出來。

    見此,華貴妃似乎也料到了事情不妙,便道:「還有什麼事情?吞吞吐吐的幹什麼?快些痛快說出來。」

    「是」,瑾瑜道,「還有兩件事。珍貴人剛回宮,皇上就下旨曉諭六宮,晉珍貴人為妃了。」

    「妃?」華曦月聽了這話,可是再也沉穩不起來,臉上已經陰沉得如同烏雲一般。祖制妃嬪晉封,可是要一級一級的來,自皇上登基以來,還從未越級晉封過哪位妃嬪。如今卻是直接將王紫嫣晉封為妃,如此盛寵,可見皇上這次真的不是一時熱情,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其實此事,娘娘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畢竟這一次,陛下是自覺得虧欠了王紫嫣,所以才給她妃位,作為彌補的。據奉茶的素心說,當時王紫嫣埋怨陛下,和陛下鬧彆扭了呢。想來陛下也是不想要留人口舌,為了暫時穩定她才這樣的。」瑾瑜勸道。

    話雖如此,但是華貴妃這顆心還是懸了起來。不過想來也好,不如就讓王紫嫣暫且得意著。因為此時她越是得意,陛下對她越是寵愛,待到事發之時,她也就摔得越慘。

    「對了,不是兩件事麼?還有一件是什麼?」華貴妃已經將王紫嫣封妃之事暫且在心裡壓了下去了,而是想著之後該怎麼對付她。

    「還有一件……是……」瑾瑜見華貴妃此時的神情,更是不敢將這噩耗說出來了。

    可是也知道不說不行,遲早要說的,不如一咬牙趁著這時候都說出來吧。便道:「阿輝,死了。」

    「什麼?」

    這的確讓華曦月大驚!阿輝死了,這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證明王紫嫣和龍陵夜私通一事了!她想要扳倒王紫嫣的計劃,也就因此而不得實現了!

    「娘娘息怒……」瑾瑜忙跪地道。

    息怒?她怎能熄得下來呢?這被禁足的日子,她可是一天也不想再過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王紫嫣這個把柄,本以為可以將她一舉扳倒的,卻不想還未來得及出手,這目睹之人就已經遇害了!

    「誰殺的他?可有線索?」但是震驚歸震驚,到底還是有幾分臨危不亂的氣魄的。

    只要能夠找到殺阿輝的人,自然也可以順籐將龍陵夜給揪出來,到時候,反而能讓陛下更相信了幾分。

    「不知道」,瑾瑜道,「阿輝慣常愛吃酒的,聽府裡的人說,這次出遊阿輝也撈了不少賞賜,一回到帝都,就忙不迭的去了醉心樓。回來的時候,就因酒喝多了,醉死在路上了。」

    「可驗屍了?」華貴妃追問道。

    「驗了,仵作都說,的確是飲酒過度而死。實在查不出什麼來。」瑾瑜道。

    華貴妃只覺得此時猶如被五雷轟頂一般。明明是勝券在握的事情,卻是除了這個岔子。本想著只要王紫嫣一回宮,她便動手的。但是,卻還是讓人搶先了一步!

    不過,這倒也證實了,王紫嫣的確和九王也有染。況且這一次,又是九王爺將她送回皇宮的。只要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是真的,就不難抓到把柄。再派人留意著就是了,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在瑾瑜耳邊耳語一般,瑾瑜連連點頭,便出去部署了。

    程悠若本是為了應景兒,便和龍非然撒撒嬌,但是卻不想龍非然為了彌補心內的愧疚,竟然直接升她為妃。還要給她統領六宮之權,不過這後宮之事,對她的整個計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因而便直接推掉了,還是由淑妃打理。

    手中握著的是龍陵夜在進宮之前塞給她的字條。她原本還覺得奇怪,心想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當面說的?為什麼在九天行宮中相處了那幾日,他都不說,偏偏要在快分別之時,塞了個字條給她?

    可是直到回到榮苑,看到這字條上面所寫的字,她才明白了,龍陵夜為什麼不敢當面和她說。

    他竟然命令她,讓她去引誘龍陵玉!

    程悠若手中緊緊攥著這張字條,恨不得直接將這張字條攥碎!龍陵夜,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打得叮噹響啊……以為本姑娘是萬能的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青樓裡的婊、子麼?勾引玩這個,再去勾引那個?然後引起他們兩人之間的一場動亂,你從中獲益?

    她原本想著,這一次入宮,不過是幫龍陵夜隨時盯著龍非然的一舉一動,不過是幫他拿一些佈防圖之類的東西。可是沒想到了龍陵夜是要讓她接連的使用「美人計」!

    龍陵夜,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認為我的魅力真的有那麼大麼?

    「小主,小主?」秀清看到程悠若一個人站在窗前,手裡面攥著一張字條發呆,輕輕喚了她一聲。

    「拿去燒了。」程悠若將手中的字條遞給秀清,道。

    秀清接了字條,便點燃一根蠟燭,將字條燃燒起來。

    程悠若看著這跳躍的火焰,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她真是不明白了,自己這一路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先前她明白,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助龍陵夜一臂之力。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很傻,覺得自己是在甘願被人當做一顆妻子在擺佈!她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命運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能由任何人

    來操控,可是現在,她又是在做什麼?

    「小主,這……是王爺說什麼讓小主生氣的話了嗎?」秀清雖然不敢去看字條上的內容,但是從程悠若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出一二。

    「沒什麼」,程悠若苦笑道,「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只不過一場交易罷了。」

    不過是談好的交易罷了。既然是交易,有付出才有回報。仔細想來,這一段時間裡除了成功取得了龍非然的寵愛,還真的沒有給龍陵夜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利益。所以他又憑什麼接連給她解藥?

    難怪明知道解藥就剩下四顆了,這一次這麼好的時機,他卻是絕口不提解藥之事。這是明擺著在威脅她呢。如果四十天之內,不成功取得龍陵玉的信任的話,這解藥,可就沒有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想要見到龍陵玉都難,又如何談得上取得他的信任?真是太可笑了!

    「陛下。」

    程悠若正想著,便聽到院內有果兒請安的聲音響起。向窗外看去,果見是龍非然進了院兒來。剛分別還不到一個時辰呢。

    「小主,怎麼辦呢……」秀清有些發慌。因為這房間內還有燒字條殘留下來的味道呢。

    「別慌。」程悠若拍了拍她的手。

    便是笑迎出去,道:「還不到一個時辰呢,陛下怎麼又過來了呢?」

    「朕想你了,過來瞧瞧你。怎麼?不歡迎朕?」龍非然笑道。

    「不是不歡迎」,程悠若說著,挽過龍非然的手就往院外走,道,「只是臣妾剛好要去御花園轉轉呢,這個時辰天色是最好的,不如陛下與臣妾同去,如何?」

    那御花園中的花草,程悠若實在不感興趣。而且和龍非然一同賞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但是此時為了不讓龍非然發現室內殘餘的味道,也只好故作興致勃勃的挽著龍非然出了榮苑。

    龍非然這人極其多疑,若是被他聞到了室內的味道,即便沒有蛛絲馬跡,他也會硬查出些端倪來的。

    太液池碧波如漾,水上一陣簫聲傳來,纏綿哀婉。似是懷春的少男少女,在對景思人,傾訴著自己的思慕。

    聽得程悠若的心裡也是泛起了思念。可是轉瞬,卻又是自己嘲諷自己,這思念,也實在來得太無根基。她有什麼理由去思念那個人呢?那個人,畢竟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棋子而已。而以她的自尊,她也絕不能讓自己再這樣沉迷下去。

    「十七叔吹的這是什麼曲子?這調子好生醉人。」龍非然還未看清楚太液池小舟上背對著他們坐著的那個人,就已經笑問道。

    「陛下怎知這是十七王爺?」程悠若詫異道。

    「整個天一國,能吹得如此好簫的,也就只有十七叔了。況且又是在這帝宮之中。不是他,還能是誰?」龍非然笑笑,指了指太液池對岸的婆娑島,道,「那裡是十七叔的生母淑貴太妃禪修的地方,是皇爺爺在世之時,特意給賞給淑貴太妃的地方。現今十七叔也住在那裡。」

    龍非然忽而想到些什麼,停了話語,只是看向對面的婆娑小島,微微一笑。

    這婆娑島可是個好地方,如今仁宗皇帝已經仙去,自己的「母后」還只是在帝宮之中就地清修,可是淑貴太妃卻一個人佔了這整座小島,的確陣勢太浩大了一些。修禪之人雖然講求清靜,但是佛法中卻也有「普度眾生」一說,不如就讓淑貴太妃,普度一下她夫君的子嗣。

    「陛下好眼力」,十七王爺起身向龍陵夜施了一禮,道,「只看著背影就看出是微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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