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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步棋錯誰入局 文 / 豬寶寶萌萌噠

    「我聽不懂姐姐們在說些什麼」,程悠若只是一笑,道,「近來偶然風寒,頭腦暈乎乎的,只知道姐姐們是在說話,可是這話聽下來,卻全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嬪妾魯鈍,瀾嬪娘娘可別怪罪。若是娘娘不介意的話,可否給嬪妾解釋解釋?這樣嬪妾才能回答娘娘。」

    瀾嬪已是氣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程悠若,好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但是無奈,就是找不到她這話裡的一點兒錯處,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這賤人,還說讓她給解釋?她能解釋什麼?難道直接說,我們懷疑你會為了「恩寵」二字而去害李良人的孩子麼?

    這等明擺著的欲加之罪,套到誰的頭上,誰能蠢到直接承認呢?

    華貴妃面露不悅,道:「瀾嬪,你今天的糊塗話實在太多了。」

    李良人卻是毫不避諱,直接看向程悠若,道:「她們的意思是說,你會害我腹中的胎兒呢?你會麼?」這話可是把程悠若聽得都是一震詫異,不免看向李良人,心想怎麼說話如此直截了當?還這是想什麼說什麼啊!但是看她平日裡的言行做派,倒也不像是曹嬌娥那等浮淺可笑之人。不過她的面相,倒是和她爽直的性格很相稱。

    李良人眉宇間自由一股英氣,鼻樑硬挺,看起來頗有一番傲骨。

    程悠若只是一笑,道:「姐姐以為,我會不會?」

    李良人一時被她問得語塞,卻是好不尷尬,反而直接道:「你很聰明,懂得將這個問題踢回給我。不過只可惜我不會回答你。此事到此為止。」

    「但是」,忽然又盯著程悠若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警告著,「你承你的寵,我生我的孩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膽敢打我腹中胎兒的主意,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程悠若覺得無趣得很,搖搖頭,道:「我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情,你還是小心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吧。」

    「娘娘,嬪妾身體不適,可否先行退下?」言罷,程悠若便是起身向華貴妃請示。

    華貴妃知道再流下去,反而對她自己不利,因而一抬手,道:「去吧。」

    「你今晨的話說得也太著急了」,嬪妃們都退下後,月華宮內室,華貴妃就差指著瀾嬪的鼻子罵她蠢了,氣道,「明白人都聽得出來你那是故意挑撥!再仔細想一想,難道想不出別的麼?」

    「嬪妾魯鈍,懇請娘娘責罰」,瀾嬪慌忙跪下,卻還是道,「嬪妾也是看那王紫嫣實在太難對付,想著盡快挑撥她和李良人的關係,免得夜長夢多。」

    「的確,真是夜長夢多啊……」華貴妃的眼中越發狠厲,道,「哼,今晚,絕對不能讓王紫嫣侍寢。」

    「可是,娘娘,若是今晚的話……未免太倉促了些。」瀾嬪小心翼翼道。

    華貴妃難得的沉默不語。其實她心裡也清楚,今晚就動手,實在太倉促了。準備還沒做到萬全,若是兵行險招,很有可能反而害了自己。但是一想到皇上看王紫嫣的眼神,她的心裡就極其不安。

    別人侍寢也就罷了,知道皇上向來都是貪圖新鮮的,這新鮮勁兒一過,還不是乖乖回到她的懷抱。但是對這王紫嫣,她卻宗覺得大為不安。在九天行宮看到她的時候,她就覺得皇上看她的眼神不同尋常,之後的屢屢賞賜,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待到本宮再仔細思量一番」,華貴妃道,「總歸不能讓這賤人撿了便宜去。」

    帝宮西南,榮苑。

    「小主,今天瀾嬪那話,明顯就是故意將禍端往小主身上引呢。」秀清遞了杯茶給程悠若,邊道。

    「按著位分,今晚理應是我侍寢,瀾嬪的意思,也就是華貴妃的意思。看來華貴妃是按耐不住了。」程悠若說著,若有所思。

    「上次我讓你留意的事情怎麼樣了?」

    「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只是奴婢還想著再觀察幾天。但是如今的情況看來,似乎也沒什麼時間讓咱們觀察了呢。」秀清道。

    程悠若點點頭,啜了口茶,沉吟片刻,道:「你瞧著這人怎麼樣?」

    如果今晚能巧妙的逃脫掉侍寢的話,一來可以讓龍非然對她更急切一些,畢竟吃不到的東西總是好的;二來,就是可以將華貴妃弄懵,進而化解掉她的急切算計。只不過,這個太醫,一定要是穩妥可靠之人才行。不然,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這太醫是去歲新進宮侍奉的,姓張,今年也才二十四,正是想要建功立業的年紀」,秀清道,「而且並不是靠著關係進宮侍奉的,而是在三年一度的醫者殿選之中,唯一入選的人。小主,可見這人是真有些實力的。」

    「嗯,是有些本事」,程悠若卻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本事是一方面,底細也很重要。這底細不光是年歲和如同途徑這麼簡單。他祖籍哪裡,家中還有什麼人,可打聽清楚了?」

    「奴婢只聽說他是江南人,但是具體在哪兒,也不清楚。更別說什麼家世了。生得倒是乾淨儒,卻至今未娶親,至於父母雙親什麼的,都不在帝都,宮裡也沒人知曉。」

    這等底細,並不足以讓程悠若放心。但是較比太醫署其他太醫而言,這等年歲和來路,也的確算是清白的了。

    「以你自己而言,瞧著可怎麼樣?」程悠若問道。

    她還是比較相信秀清看人的眼光,這丫頭頗通人情世故,看人十分精準。

    「奴婢覺著……可用。」秀清倒是直言不諱。

    又道:「畢竟整個太醫署中,除了張太醫之

    外,也再找不出更合適的人了。若是不用他的話,只能無人可用。」程悠若知她道出了實情。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老一輩的太醫,如秦太醫之流,都知道秦太醫受華貴妃重用,因而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中一輩的太醫,都是那些老輩的徒弟或這直接是骨肉至親,更是以老一輩馬首是瞻;而年輕這一輩,大多數也是通過關係進來的,沒什麼真本事不說,見風使舵、審時度勢的本事,可是要比老一輩的還要多。

    「便叫他過來吧。」程悠若只是短暫思量,便定了下來。

    許是潛意識裡對秀清選好的人有一分放心在。況且也知道情勢緊迫。

    「叫什麼?」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秀清。

    秀清倒是謹慎,忙關了門,又到得內室,小聲道:「張明軒。」

    「謹慎著些。故作隨意的去請,不要讓人看出你是特意去找他的。」程悠若道。

    不多時,秀清帶著帶著張太醫進了榮苑。

    程悠若見這太醫省得眉清目秀,一副弱書生之相,倒是與陸元夕有幾分相似之感。但是卻並不讓人反感,因其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番謹慎內斂之氣,不像陸元夕那樣自詡不凡、故作清高。

    「起來吧」,程悠若和悅道,「張太醫不必拘謹,醫者為大,坐吧。」

    秀清機靈,早就搬了圓凳來。「微臣不敢」,張明軒仍舊垂著首,弓著背,道,「不知小主可有何不適?」

    「不急,坐下再說吧。」程悠若只是一笑,不疾不徐道。

    張明軒倒也不再推脫,到了聲「多謝小主」,便斜牽著身子坐了。

    程悠若輕聲問秀清:「可有誰懷疑了麼?」

    「小主放心」,秀傾道,「聽是榮苑,誰都避著不敢來呢。奴婢就直接隨便一點,便叫了人來了。」程悠若點點頭,半晌不言語。這是在給張明軒自己反應的機會。聽得她這麼說,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她這次叫他過來,並不僅僅是瞧病那麼簡單。程悠若觀他神色,見他實在思量,因而只是嘴角含笑的看著。

    「小主抬愛,下官惶恐……」張明軒忽而起了身,戰戰兢兢道。

    「有什麼可惶恐的呢?張大人年少有為,想必心內也自有一番干雲之氣吧?只是這太醫署中骯髒混沌,像張大人這樣不與世俗同流之人,難免得不到施展。倒是可惜了。」程悠若道。

    「不知小主,到底哪裡不舒服?下官一定盡全力為小主醫治,微臣不敢有絲毫怠慢。」張明軒道。

    程悠若只是隨意一笑,道:「倒也並無哪裡不舒服。」

    看向秀清,給她使了個眼色。秀清立刻會意,道:「張大人,你在整日裡在宮中供職,又是在太醫署那樣的地方,想必也該知道,這一屆新入宮的小主之中,皇上最寵愛的是誰吧?」

    「微臣覺得自是貴人小主。」張明軒道,仍舊是垂著頭,畢恭畢敬的。

    「呵,那就好」,秀清笑道,「我家小主讓你瞧病,你便好好瞧著,總是能瞧出個病來的。若是為我家小主瞧得得力,小主自不會虧待於大人。但若大人不盡心,皇上的身邊,小主總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況太醫署中的太醫那麼多,總有一個能瞧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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