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冷嘲熱諷不得安 文 / 豬寶寶萌萌噠
「那可是好」,華貴妃仍就笑得十分大度,看起來儼然一副寬和的當家主母之相,道,「若這一胎是個男孩兒,這些新妹妹們入宮,再有子嗣,他們也能做個伴兒。」
程悠若見此時華貴妃一副賢良淑德之相,哪裡像是在陸府之時那樣善妒?心想華曦月的手段當真不小,知道在什麼時候,該擺出什麼樣的架勢來。這樣的女人,最會審時度勢,很難對付。而如果不把她給解決掉的話,倒是很難全然迷惑龍非然。
「如今這新人之中,本宮瞧著,最後可能先懷上龍胎的,可是非珍貴人莫屬了。」華貴妃笑得頗有深意。程悠若聽華貴妃提到自己,倒是恭敬道:「嬪妾不敢。嬪妾陋質,豈能與各位娘娘相比呢?嬪妾只求莫要因自己的愚鈍,觸犯了君上才好。若是嬪妾因不懂規矩而觸犯了陛下,屆時還望娘娘向陛下美言,饒恕嬪妾的蠢笨。」
華貴妃只是看著她笑,卻是不繼續開口,但是這笑容裡,已經帶著一抹殺機。如此精明的女人,她絕不能留。
「貴妃娘娘,先前皇上屢屢賞賜的,可就是這位珍貴人?」賢妃問道。
「是呢」,欣嬪笑道,「嬪妾也聽說,陛下在去九王爺壽宴之時,看上了禮部尚書家的女兒,迷得不得了呢。人家女兒還是有了婚約的,但是無奈咱們陛下太過迷戀了,竟是旁敲側擊的,愣是讓這婚事給退了……」
「放肆」,華貴妃的臉已經冷了下來,看向欣嬪,道,「陛下的事情,豈有你在這裡說三道四!即便是真有這等退婚再嫁之事,那也是旁人不檢點,不懂得貞潔為何物?如何能算得到陛下的頭上?這入選秀女,皆是經過層層選拔,首要的,也要並未婚配才行……」
華貴妃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嘲諷,道:「這退婚再嫁之事,放到貧民百姓之家,那都是要受千夫所指的,又何況是在這規矩森嚴的紫微帝宮?想來欣妹妹你聽到的這些,都是謠傳。」
「珍貴人,你說是不是?」華貴妃又看向程悠若。
程悠若索性故作不知,心想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去,反正都是沒有的事情。況且本姑娘也早就不是什麼貞潔完璧之身,倒也擔得起你這「再嫁」的罵名。只是笑道:「娘娘賢良淑德,自是嫉恨這等不貞潔的女子。嬪妾也是自幼便對這些人嗤之以鼻呢。」
華貴妃卻是一笑,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般,問道:「對了,你那未婚夫婿,原本是做什麼的來著?」程悠若心裡暗罵道,好歹毒的女人!
但是面上卻仍舊不改色,笑道:「嬪妾不知娘娘是在說什麼。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嬪妾可從未聽父親提起過什麼未婚夫婿的事情。多謝娘娘剛剛為嬪妾出頭,平息了這謠言。以後宮中若是有誰再說此謠言,可就是不把貴妃娘娘放在眼裡,把娘娘啊的話當成耳旁風兒了。娘娘的苦心,嬪妾感念不已。」
華貴妃已經被她這一份明捧暗諷弄得下不來台,心內也是氣得不輕。眼神緊斂,緩緩道:「好,想不到珍貴人而已是個貞潔烈女,本妃喜歡。」
總算是出了這月華宮,程悠若就知道今天華貴妃一定會當面羞辱她。但是好在她也不是吃素的,豈能讓這歹毒的女人給羞辱了去?看到她那一副愈發作而不能,憋得要死的嘴臉,程悠若真想要大笑一番。
「小主,奴婢瞧著,這李良人對華貴妃頗為不敬呢。她腹中的胎兒,看起來也不過四五個月大,只怕,是生不出來了。」回到房中,見四下無人,秀清低聲道。
「你也看出來了」,程悠若嘴角一勾,道,「如今李良人仗著腹中胎兒,對華貴妃如此不敬、華貴妃面上雖然對她甚是禮讓,但實際上,心裡早就盤算著怎麼除掉這個孩子了。如今她越是禮讓,就說明她下手之時就越狠。屆時,咱們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對龍非然旁敲側擊,讓他新帳舊賬一起算,或許,能夠一舉除掉華貴妃。」
畢竟殘害龍嗣和妃嬪,哪一個罪,那都是足以掉腦袋的大罪。即便龍非然看在她老爹華安豐的臉面上,不能處死她,或許連打入冷宮都不會,但是卻也絕對會削了她的權,並且打心眼兒裡疏遠她。
但是現在要看的,還是龍非然這個人,要看他對王紫嫣的熱毒,到底有多少。以龍非然這樣對每個女人的熱度都不超過一個月的性格來看,想要快點兒解決這一切,必須要趁熱打鐵,快速為之!
「小主」,秀清看著她此時蹙眉沉思的表情,再加上剛剛嘴角一勾的笑容,竟是噗嗤笑道,「小主如今,可是越來越像那位了呢。」
程悠若正在想事情,還未反應過來,隨口道:「哪位?」
秀清還是謹慎的,因而湊到她耳邊去,道:「九天行宮裡的那位啊……小主你可是越來越像王爺了。剛剛的神態,萬全像是王爺的樣子呢。」
程悠若哪能承認,狡辯道:「哪有?哪裡像了?況且,你見過?」
本是一句玩笑之言,卻發現秀清的反應有些過於緊張了,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是奴婢侍奉小主的時候,偶然見到王爺的神態。」
程悠若心內覺得奇怪,但也只是這一瞬間而已,卻並未放在心上,道:「如今華貴妃吃了我這一個啞巴虧,想必不會善罷甘休。像上次那樣想要害死我的事情,短時間內她是不敢做了,只怕她會借刀殺人,來一個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秀清不解。
「這幾日,咱們必須要遠離李良人,哪怕是日日請安之時,也要離她遠遠兒的,切不可靠近。」程悠若道。
「不若小主索性稱病不去請安罷了。」
這倒是提醒了程悠若!對啊,稱病不去!一來可以看看龍非然到底對她有
多少熱度,二來,還可以巧妙的規避風險。
但是在這帝宮之中,妃嬪想要稱病不出,也不是能隨隨便便為之的,必須要有太醫向華貴妃或是皇上請奏才行。可是在這帝宮之中,顯然秦太醫是華貴妃的眼耳,太醫署中,一旦有了這麼個人,想要再收買那個太醫為自己做事,也是不容易。
「不如奴婢這幾日留心這些」,秀清似是看出了程悠若心內所想,道,「太醫署中,許是有些年輕的太醫想要出人頭地呢,咱們剛好可以利用一番。奴婢留意著,一旦有了發現,盡快告訴小主。」
程悠若點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秀清機靈,看人倒也精準,這事情交給她做,程悠若確實很放心。
這幾日,龍非然果然是按照分封的順序來召幸,隔兩日召幸一個女人到龍棲宮寢殿去。不過龍非然這人戒心極重,每一個被按例召幸到龍棲宮的妃嬪,都不准許在寢殿內過夜,而是事後便被送往東配殿或是西配殿。龍棲宮共有三寢殿,入夜,每一間房都有人住,誰也不知道,龍非然到底住在哪一間。
程悠若先前只以為龍非然是有些小聰明的人罷了。但是入了宮才知道,這龍非然的戒心,簡直和龍陵夜有一拼,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龍陵夜的戒心顯然更能讓人接受一些。
對於龍非然,縱然他有千般好,但是在程悠若的心中,卻從不認為他有哪一處是對的。程悠若自己也知道,他未必事事錯,而且這人身上確實有一些閃光之處。但是,敵人就是敵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龍非然,你縱然對我柔情蜜意似春水,在我的心中,也只能將你化為一塊寒冰。
這幾日程悠若倒是並未避過請安,因為華貴妃正等著抓她的把柄,在沒有太醫奏請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擅自稱並不去的。
反而每日請安都早早的到,接連五日,每一次都是第一個到的。到了月華宮,便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坐為上,等著華妃和其他妃嬪的到來。也不上後室去伺候華妃洗漱用膳,也不隨意在她宮中走動,規矩得讓華妃想要找一個錯處都找不出來。
離開之時,則更是等著曹嬌娥走遠了才起身,在後頭兒走,完全避免了和曹嬌娥遇見的機會。「如今按照位分來,今夜也該輪到珍貴人了。」華妃端著茶盞,像是忽然想到似的,隨意道。
程悠若權當做沒聽到,並不答話,反正這話雖然提到了她,但是卻並未指名道姓的非要由她來回答。
「真是可惜了」,瀾嬪連連歎氣,道,「還有這許多新妹妹未見過陛下呢,今夜珍妹妹一去,陛下這按著位分召幸之舉,也就到頭兒了。珍妹妹福氣大得很,皇上日後可是沒心思去召幸其他新妹妹了,只怕除了貴妃娘娘之外,就連我們這些老人兒,想要見皇上一面都難。」
程悠若還是不語。氣得華貴妃和她的幾個膀臂眼神都是狠叨叨的,心想我們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你竟還能繼續裝啞巴?
「李妹妹」,瀾嬪忽而眼眸一轉,道,「若是陛下因寵愛珍妹妹而忘了去看妹妹,妹妹可千萬不要記恨珍妹妹才是。畢竟妹妹腹中的龍種,才是真真切切的。這『恩寵』二字,說到底,還是太虛無飄渺了些。」
「珍妹妹,你說是麼?」瀾嬪總算是忍不住了,直接問程悠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