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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3.小如前世今生的痛(二) 文 / 戀蝶淚

    「媽媽——花花給你呼呼——不痛不痛哦——」額上的傷口不大,卻流了很多血,小如只是隨手用擦桌子的爛布給擦了一下,流得多了,它也就停了,可還沒來得及洗,就被懂事的小花花看到了。

    「嗯,媽媽不痛,媽媽不痛,我的花花真乖,你還難受嗎?」女兒怎麼了,看她的女兒多聽話啊。

    花花艱難地搖了搖頭,卻再也沒有力氣說話。

    小如一邊害怕著王根,另一邊又擔心高燒不退的花花,在這樣的恐懼擔心下竟然哭著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懷中一片冰涼,小如嚇得驚跳起來。

    「花花,花花,你醒了嗎,你醒醒啊,別嚇媽媽,求求你醒醒啊。」小如放聲哭叫著。

    花花臉上已經被燒得通紅,身子卻是冰冷的,對於媽媽的哭叫,只能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

    小如狂叫著跳著,要帶小花花去鎮上,男人靠不住,她只能叫喊鄰居的男人送她們娘倆出去,把身上僅有的幾百塊錢也帶去了,「大哥,麻煩你,送俺娃去醫院,俺要帶娃去醫院。」那男人也是剛起床,自家媳婦正在廚房煮早飯,小如就抱著孩子闖進了他的房間。

    聽到房裡的動靜,那小媳婦也走出廚房,看到平時活潑可愛的小花花此時無力地躺在媽媽的懷裡,也是狠狠地嚇了一跳。

    「小如啊,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帶娃過來啊,怎麼現在才來啊?這娃都開始翻白眼了啊!」小媳婦看了眼花花,傷心地也哭了起來。

    「你個沒良心,快點起來啊,快點帶花花去醫院啊,遲了可怎麼辦啊?!」

    狠狠地抽打了幾下愣神的丈夫屁股幾次,這才把男人的神給拉回來了。

    「哎,我馬上,馬上就出來。」

    男人馬上麻利地從床上滾下來,來不及刷牙,急乎乎地就要出去開車。

    「行了,趕緊穿衣服!!」男人只穿著一件褲頭,幸好是危急時候,都顧不上這些,要不然,都大小年紀的小媳婦,還不得害羞死。

    接著又讓小如在門外等一小會兒,男人沒花一分鐘就穿弄好了,正想走出門,他媳婦趕緊把他拉住,拿出幾百塊錢,「給,拿著,待會孩子要用到錢,也能應應急。」男人急眼了,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出去了,媳婦哪來的錢?只怕是她進門的那點嫁妝。

    「那,花了咱家吃啥喝啥啊?」

    「哪還顧得上那麼多,誰家沒娃啊,娃子要緊,你趕緊!」媳婦沒時間和男人囉嗦那麼多,一把把錢放在男人褲袋裡。

    「哎!我馬上出去。」

    一路上摩托車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疾飛著,小如抱著花花,不停地親著吻著她的小臉。

    老天啊,求你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她這麼小,這麼可愛的孩子,您怎麼捨得讓她離開她媽媽,求你了,別讓她有事啊,只要她沒事,我以後天天吃齋念佛,再也不會離開她了。

    陳小如喃喃自語著。

    到了醫院,已經是中午了,醫生們都在辦公室裡吃飯,可聽到走廊裡的聲音還是紛紛出來,一看到是一個發燒的小孩子,二話不說,馬上放下碗,抱著孩子往手術室跑去。

    孩子一被醫生抱走,小如覺得終於趕上了,雙腿一軟,就那麼硬邦邦地跪了下去。任由旁邊的護士怎麼拉她,都軟軟得像一根沒有力氣的麵條,怎麼也起不來。

    「醫生,求求你了醫生,一定要把我的女兒救回來啊,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啦!」小如順勢就往生硬的地板磕頭,撞得地板光光的直響。只要能把女兒救活,要她的命都是可以的。

    過了像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手術室的門才被打開,鄰居大哥扶著小如踉蹌著走過去,「俺娃子呢,俺娃子怎麼樣了?是不是讓你們給救回來了?」小如滿帶希望的眼神看著醫生們。

    在她的眼裡,這些醫生就是最厲害的天神,只要來了這醫院,孩子就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兩名醫生難過地互相對視了一下對方,「對不起,大嫂子,您送娃子來得太遲了,娃子她,她沒能救過來。」

    才一兩歲的小孩子,身體本來就弱,一旦出現生病發燒,對生命就是很大的威脅,偏偏有些大人,以為農村人平時生個小病什麼的不打緊,抗一下也就過去了。可往往就是這樣,讓家裡的小孩子喪了命。

    這個小娃子身子很是瘦弱,臉只有成人半個巴掌那麼小,應該是早就發了高燒的,送到醫院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冷卻,那不是退燒燒的表現,而是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特徵。

    「醫生,你——你在說什麼啊,怎麼可以咒我的娃子有事呢?」小如笑得艱辛,「你們那麼厲害,我娃子就是發個燒,又不是得了什麼救不了的那該死的癌,怎麼就會救不過來呢?」小如還是不敢相信,她那最喜歡扎兩個淘氣的小羊辮的花花怎麼就能,怎麼就能那麼沒了呢?

    「大嫂子,你——你趕緊進去看一眼孩子吧。」醫生也說不下去了,只往裡面擺了擺手。

    小如推開別人的攙扶,一小步一小步地走進手術室,那大大的手術室上面卻只躺著一個小小的娃兒,身上被插上了不少的線管,就連那擊電器也被用上了,可,最寶貴的搶救時機已經失去,他們這樣子做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小小的眼珠子,還能眨動,卻只能無力的閉著,可憐的孩子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啦。

    這個世界對這條小小的生命來說,太

    過陌生,太過冰涼,還沒來得及和媽媽享受珍貴的相聚時間,就被可怕的發燒給奪去了生命力。

    小如剛剛大聲地哭喊過後,現在抱著孩子,只能無力地牽著小花花的小手,不停地搖擺著頭,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小的病床旁邊圍了不少的醫生護士,還有不少護士為這可憐的小孩子偷偷地抹著眼淚。

    孩子,一路好走,下輩子你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你個該死的女人,你還我孫女,花花一直在家一直都是活蹦亂跳的,怎麼你一回來她就發燒出事了呢?你個掃把星,煞星,都是你,都怪你把花花給剋死了!」老婆子尖酸刻薄地罵著兒媳婦,都怪她,每個月只寄一點點錢回來,那點錢,又要給她的兒子花,又要給孫女吃飯,哪裡夠用,都怪她捨不得錢,才害得花花出了事。

    「二嬸子,做人可不能沒良心啊,小如每個月給你寄了三千塊錢,那錢可都不少啊。是你沒能照顧好花花,越養那小娃子,就越是瘦小,好好的小苗苗,硬是讓你給養成了小瘦子,你能怪誰?」這是鄰居家的小媳婦阿九,早上就是她讓她男人送小如娘倆去的醫院,平時就是個潑辣性子的人,家裡家外的一把手,那一把嘴,村裡的人沒多少個能對付得了她。

    「你個小蹄子,老娘是在和你說話嗎,這個不要臉的,去了一趟上海回來,心就大了野了,哪裡還想留在這個家?說不定就是她,是她故意害了花花,好絕了後患,讓她去攀大樹的,我可憐的花花啊。」老婆子越說越覺得是這樣,用袖子不停地抹著並不存大的眼淚。

    兒子說了,要給她生一個孫子,有孫子了,孫女還是浪費家裡的米?沒了,正好。

    可她偏就要這麼說,她要讓別人知道,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錯,這樣,她要她留下她身上的錢,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別以為她老婆子不知道,這個女人手上肯定還存著不少錢,可她可以學精了,愣是什麼錢都不給她,她也奈何不了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問她要錢了。

    樹也要皮,可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阿九都替小如委屈了,她怎麼就能攤上這樣的老公,這樣的婆婆?

    小如不說話,像一塊木頭人一樣站在小屋子裡,醫生可憐小如,讓她把孩子的遺體給帶回來了,,可按照農村的習俗,沒有成年的孩子,連一副棺材都不可以用,只能用一個用過的小蓆子包住孩子的身體,就那樣找一個小小的坑給埋起來。

    以前對花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的王根,突然卻說,沒了孩子,整個家都空蕩蕩的了,都是小如害死的花花,他不想看到她,非得要把小如趕出去,拉著她去了一趟民政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的行李箱、連好幾年都穿的舊衣服也不給她帶走,就著身上的一套,扔給她一個離婚證,就這麼把趕出了家。

    還是阿九可憐她,又是讓她進門吃了飯,洗了個乾淨的澡,這才讓家裡的男人送她回娘家。

    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是已經失業,不能給娘家帶錢的女兒?

    小如她那媽根本就沒讓他們進去,反而罵她,剛沒了女兒,就回家,把晦氣都給帶進家門,連鄰居大哥這個糙漢子聽了都氣紅了眼睛,小如只是搖了搖頭,早就該料到的,最最心疼的小心肝沒了,這個世上她還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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