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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2.小如前世今生的痛(一) 文 / 戀蝶淚

    強忍著先把臉上的妝給卸掉了,再給臉塗上一層洗面奶,用手輕柔地塗抹著泡沫,偷偷地往外看了一眼,他已經把麵條都吃完了,將碗放在床邊,書也只是倒蓋在桌上,然後整個身體就悠閒地倒在床上,不停地打著哈欠,不愧我放了那麼多藥,我不禁感謝起發明了安眠藥的人,再厲害的人在安眠藥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一、二、三倒!!」躲在門後暗暗數著次數,第三聲剛結束,他就應聲而落了。

    我匆匆地洗掉臉上的泡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看著鏡中的自己,你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一切都想查清楚嗎。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以前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就有一次機會,讓我去瞭解清楚,顧一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我卻停止了,突如其來的孩子,讓我整個人生軌跡都發生了改變,愧對墨城的父母,連有了親生的孩子也不敢向二老提及;大學畢業後,失去了繼續深造的自由,不得不辛苦地從基層做起,在職場摸打滾跑了這麼多年,才小有成就,就這還是利用顧一帆的裙帶關係。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多少次的午夜夢迴,我都希望自己回到青蔥校園的那一年,可一想到,如果一切重來,我可愛的孩子就無法出生,再也不能陪伴我的生命,我就無法控制地痛哭失聲。

    我只需要一個真相,無論那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實,我只想活著不那麼迷糊,無論什麼事情只能都只能被動的接受,顧清叫我走,我就得走,別無選擇,如果可以,我要查清一切始末之後,把孩子帶回墨城,就算要做單身媽媽我也再所不惜。

    打定了主意,我就躡手躡腳地走近他的身邊。

    我從來沒有查他手機的習慣,除了他偶然真的是很偶然的情況下,把手機就那麼放在床邊,我就會拿起來,小小地看一下通話記錄,那個混蛋做事倒是光明正大得很,與彩潔上百條通話記錄就那麼大咧咧地擺在我的面前,遠把我的二十幾條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身上的睡袍在膝蓋處有兩個大口袋,咦,怎麼沒有?

    難道他提前知道我對他的手機心懷不軌,提前給放好啦?

    不可能啊,我今晚的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提前有準備。

    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就被放在寬大的桌子旁邊,疊得整整齊齊,只待明天早上一下床,就可以穿上。

    他的衣服一直都是我在打理,而我又是有條理的處女座,反正他的衣櫃有夠大,所以,他的衣服我都會按照各自的部位而分門別類的,襯衣放在一旁,西裝在另一個地方,單是他的內褲都要放兩大格子。

    西裝口袋?沒有,褲子?也沒有。對了,他的公包呢,不好,在旁邊的書房。

    正要走出去,卻看到電腦桌旁閃爍著紅光的充電光亮,可不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的手機居然在充電?

    這個混蛋,被弄暈了還不安生,把手機放在這麼難想的位置!

    我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智商欠費,壓根就沒想到最簡單的。

    小心地轉過頭去看了看睡得正香甜的男人,我打開他的手機,媽蛋,這個混蛋還給我設置了手機密碼?

    果真是有鬼?要不然,他幹嘛要那麼做賊心虛,他到底是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他的密碼?不對,我煩燥地拉劃了一下長髮,我的密碼?也不是!啊,對了,牛牛的密碼!

    果然,解開了,我開心地大笑三聲,卻又慌忙地摀住了嘴,不好,得意忘形了。

    「高——高峰,姓高——」在通訊錄裡不停地往下拉,他有那麼多朋友嗎,通訊錄裡面居然存有五百多個號碼?

    我去,我才五十多個號!那已經包括了從小到大好一些的同學朋友和家人!

    果然,女人是以男人為世界的中心,男人卻是相反。

    只要是顧一帆找我,無論手中有多少公事,我一定會停下來和他一起聊天,有過一兩次,我說我在忙,他就馬上掛了我電話,說是他能理解我有事忙,你妹啊,再忙,也想和你說說話啊。

    自那以後,再也不敢提過我在忙事情。

    「啊,找到了!」我馬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我的手機,馬上記下來。

    這才是晚上十點,他還沒有休息吧?

    管他呢,照打!

    把顧一帆的手機放在原處,就走到二樓另一間空房裡面打電話,一切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丈夫進了醫院做外科醫生,不同於常人朝九晚五的工作,他們必須是不按時都得工作,偏偏那大醫院,又不是生意場,分什麼淡季和旺季的,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時,可能都會有傷患被送進來。

    陳小如伸出細長的手指照著男人的臉細細地描摩著,五年前,顧一帆解雇她,和少奶奶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她就失去了工作,回到家裡,卻被一直向她伸手要錢要習慣了的母子二人嫌棄,說她好手好腳的,還要靠她這個老婆子吃飯。

    一言一語,說話比那發臭的魚還要腥。

    老公不爭氣,她是知道的,可不成想,他也就只有她回來的一個星期比較收斂,不怎麼出去,天天圍著她的身邊轉,哄著她要錢。

    出來久了,小如也就知道一些人情世故,自己的男人不中用,她也是知道的,那哪裡還能把手裡僅有的那點錢再給他給敗了?

    當然是不給,那破落的男人看她不肯給錢,本性也全都出來,先是三天兩頭地出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回來,接著是天天吸煙,白天十來個小時,幾乎是煙不離口,後面就更是過份了,把隔壁村的小寡婦給接了回來,就在他們的婚床上,絲毫不忌憚才兩歲的女兒。

    這一切的一切,為了女兒,小如狠狠地咬咬牙,全都給忍了下來。

    那叫一個打落了牙只能往肚子裡面咽,自己選擇的男人,再差再不好,也只能就那麼將就著過完一輩子了,小如不能理解城市裡的男男女女,說結婚好像就是九塊錢的事,說結也就結,可說離也就離了。

    根深蒂固的教育告訴她,一女絕不能侍二夫,那可是要祖祖輩輩都要被別人嫌棄的,更不用說離婚了,在農村,只聽過東家吵,西家鬧,這家的老公又打了老婆,或是這家的老婆又和婆婆扭打在了一起,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聽過有哪家是離婚了的。

    別說什麼女權離婚了,小如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王根,怎麼辦,怎麼辦啊?花花發高燒了,很燙很燙,你快點起來,把花花送到衛生所去。」

    花花是小如和丈夫王根女兒的小名,醫院衛生所什麼的,只有鎮上才有,像他們這些村村落落的,有小診所,可經常醫死人,久了,誰也不敢去了。

    家裡只有一部很破爛了的舊摩托車,小如膽小,從來就不敢騎,可偏偏他們的村在那深山裡面,去鎮上得繞很遠很遠的山路,也沒有大上海那些漂亮的柏油路,儘是坎坎窪窪的黃泥地,一到下雨天,就被積聚成一個個小池塘,一個不小心,就得栽下去。

    所以,除非是特殊有事的時候,才會叫王根載一下她出去,否則只能和村裡的一些小婦女聊一些八卦過日子。

    王根剛從那小寡婦家裡回來,幾兩米酒下肚,正是酒味正濃的時候,全身懶洋洋的,哪裡想動。

    「不就發個燒嗎,誰家的小孩子不生點病長點痛的,就你多事,再說了,又不是個兒子,燒就燒吧,燒完了就沒事了。」

    小如擔心女兒的病情,可偏偏她不會騎那摩托車,就只能在一邊嚶嚶地哭泣,希望花花她爸爸能改變心意,送她們出去。

    「哭,哭啥子嘛哭?老子還沒死呢,你哭個什麼勁啊?!」王根不耐煩了,他正是好睡的時候,總能聽到她煩心的哭叫!

    「錢,對了,王根,我能給你錢,求你了,你送我的花花去看病,我就給錢你好不好?」錢留著有什麼用,生病的女兒才是最重要的。

    小如跪著不停地搖晃著男人的肩膀,希望能用錢來換他送她們出去。

    王根本就是個牛勁的男人,這會兒就算是有天皇老子在,也別想讓他下了被窩!

    用力地一甩肩膀,瘦弱的小如就被甩飛了出去,哼,你人是老子的,你那錢又能跑到哪去?遲早也是他的。

    王根扯了扯被子,不理還在哭的小如,繼續睡去了。

    屋子小,什麼生活用品全都放在房間裡,王根平時是個做木頭工的,做工頭的各式各樣的工具就被放在角落裡,那角落正好對著床,王根的一把好甩正好讓她撞到尖銳的木角那,鮮血嘩嘩的直流,連眼珠都能擋住了,小如不敢再哭,生怕再惹男人煩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用爬著走到花花的小床上,「花花,媽媽對不起你,你爸爸不肯送我們去,現在媽媽傷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不提開車了。」越說越是悲從中來,越只能無能地抱著女兒乾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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