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遇見真相是最殘忍的離開(一) 文 / 戀蝶淚
最艱難的時候,是阿九拿了家裡僅有的五百塊錢,讓小如拿著錢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小如無路可選,那五百塊錢沒有一張是一百面值的,最大的也只有二十元的,由此可見,為了這點錢,阿九是存了多長時間。小如捧著錢,「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是你和大哥拉了我一把,這樣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這筆錢,以後我一定再倍奉還!」孩子的去世,丈夫的背叛,婆婆與娘家人的嫌棄讓小如幾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氣,是阿九一家一直在陪伴著她!
「行了,別磨嘰了,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阿九是個堅強的農村婦女,小如平時是個不愛多話,手腳卻很勤快的媳婦,不像別的女人一樣,除了吃就會說八卦,阿九很喜歡小如,她總說,有錢有有錢人的過法,窮人也有窮人的活法,一人一活法,錢多錢少沒關係!
這次她幫了小如,只是想著能以這點錢幫助她離開這個對她而言痛苦的地方,她也知道,在外面,五百塊錢是一筆很小的數目,但是,這已經是她們僅有的了!
阿九沒想過讓小如還錢,如果可以,只要她能在外面生存下來就不錯了。
小如又一次聯繫上了遠方親戚,她什麼也不會做,除了對家務活還算精通,她真的是一無是處,可是,其他的城市她又不熟悉,想來想去,還是想回到上海。
可是,她是被僱主親自炒了的,哪裡有臉面再回顧家?
小如不愛說話,幹活也不抱怨,她呆過的家政公司高管也很喜歡她,一聽說她從老家回來了,馬上給她介紹了一份工作。
到一名醫生家裡做住家保姆。
聽說工資不菲,也該是小如幸運,正好遇上這個時機,家政公司裡的高管就把工作親自指定給了小如。
那個醫生,就是高峰。
小如從久遠的記憶中回味過來,人生有苦也才能有甜,要不是經歷了那麼多,她也不會遇上了高峰,他還不嫌棄她,娶了她。
這是小如一輩子都感恩的事情。
阿九的錢早就還了,但情誼卻一直沒有變,她還是時不時地會給她們一起打電話,偶爾還會給她們寄一些好吃的回去。
對於前夫王根和那個婆婆,小如從來沒有問過,阿九卻旁敲側擊地提過一些,「人世間真是報應不爽,王根一拿了離婚證,轉過頭來就娶了那個小寡婦,那二嬸和小寡婦都是個懶的,家裡的鍋都長毛了,也沒個人洗,王根天天在家裡喊餓,也沒人理他,更可笑的是,進門四年了,小寡婦還是沒能為王家生個一男半女的,一去醫院檢查才知道,那王根天天喝酒吸煙的,傷壞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問題出在兒子身上,生不出那日思夜想的寶貝孫子,二嬸子是既後悔又無可奈何!」阿九說她自己的,小如也只是聽,從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從花花死的那天起,她就發誓,和王家再無任何的瓜葛,以德報怨她做不到,但袖手旁觀還是沒問題的。
高峰很貼心,一開始醫生向她表示好感的時候,她能做的只有躲避,為了提醒他們在一起的不合適,她就和他提她的過去,一方面是不想瞞著他,並一方面,那樣的她又怎麼配得上高醫生?
高峰從未介意,擔心她心裡還有著花花,如果有別的小孩子她就會不安,還體貼的主動說不要孩子。
越和他在一起,越發覺得高峰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一開始經常會和她吵架,到後面,她一生氣,他就給她做好吃的,故意說笑話逗她開心,從乾瘦的八十多斤長成了一百多斤的略豐滿的美婦。
在高峰親自的多重護理下,小如的皮膚如同脫殼雞蛋般白嫩細滑,皮膚也比十*歲的時候還要細滑。
就算是熟人見到小如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幾年前那樣的她,竟是今天漂亮的小婦人。
自從進了醫院以後,高峰私人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小如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反倒是心疼,她的男人的臉越發的消瘦了。
她也想出去工作,要不然,在消費那麼高的上海,僅憑高峰一個人的工資真的是挺難的,可是,小如要憑沒憑,要能力沒能力的,除了老本行家政,還真的沒什麼是能做的。
她知道如果讓高峰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同意的,於是,她就去公司找高管,說是要做鐘點工,專門趁他出去工作的時候,就出去幹活。
如今的小如,如同嬌美的水蜜桃,總有些不懷好意的男主人趁她工作的時候,偷吃她的豆腐,要麼摸摸小手,或是碰一下水潤的小臉,小如很是厭惡,可想了想高峰,咬咬牙,還是硬撐下來了。
可惜,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高峰一得知閒不住的小如又去做了辛苦的家政工作,心疼得硬生生地把她拖了回來,一聽到公司裡的人說,她還被人吃了豆腐,氣得家裡像發起了龍捲風,平時就唯高峰的命是從的小如,更是如犯了錯的小孩,低著頭被他拎回了家。
自那以後,死了工作的心,聽話地在家做起了全職太太。
手機一響,小如馬上就按了接聽,深怕手機鈴聲吵醒了高峰,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一天休假的,那麼重的工作量,不好好休息怎麼行?
如果是醫院裡很重要的事,她把高峰叫醒接電話總行了吧,可如果不是呢,只是一兩個陌生的或是打錯電話的人給他電話呢,把他給吵醒了那怎麼辦啊?
小如捂著手機,一溜小跑進了洗手間。
「喂?」就算知道房子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她還是刻意地放
放低了聲音,生怕吵到高峰。
「喂?你是高醫生嗎?」對方怎麼是道女聲啊,難道是我打錯了電話?
我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機號碼,難道是我看錯了數字?
只是,那道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很顯然的,小如也有同樣的感覺,打來的那個女聲,和少奶奶的聲音怎麼有點相似,不過,四年過去了,聽錯了也有可能,更何況人有相似,聲音有些相同,應該也不算什麼奇怪吧,小如這麼安慰自己,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那熟悉的一串數字,不是少奶奶奚靈,又是誰?
「少奶奶?」小如習慣性問好。
「阿如?」怎麼會那麼巧,看錯了號碼居然誤打誤撞地打給了阿如?
「阿如,當年你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阿如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家裡唯一一個可以信任並依賴的人,她的突然離開,對我不言,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保姆而已。
——
約了第二天見面後,我才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阿如說,她離婚但在上海又嫁人了,這個先生對她好得不得了。
我聽了是又羨慕又忌妒的,不過,阿如是個女孩,她值得疼愛!
好不容易才創造出來的機會,我沒打算浪費,可回去仔細地對了一下號碼,沒錯呀,我打的就是高峰的手機號呀?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大大的問號橫陳在我的腦海裡。
算了,反正明天可以和阿如見面,如果她認識高峰的話,問她總能問出來的。
雖然只相處了一小段的時間,對阿如卻有一股前所未有的信賴感,那樣的感覺,也只有在多年死黨梁湘怡的身上體會過,但,誰說友誼是可以用時間來衡量的呢?
第二天,我先給人事部打了一個形式主義的請假的電話,才若無其事的把顧一帆給叫起床,也許是酣睡了一個晚上的原因,顧一帆睡得太多,頭有些沉沉的,但他也沒放在心上,搖了搖頭就下床了。
第二天翹班,沒有了昨天的忐忑,其實,偶爾做一個沒良心的職工也是挺好的。
「我的個天啊,阿如,我都認不出你了,你變得好漂亮啊!」
奚靈的樣子並沒有太多的變化,頂多是以前黑直的長髮不見了,變成了成熟的板栗大波浪,但臉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小如一進餐廳就朝著奚靈的方面搖了搖手。
阿如一坐下來,我就驚叫連連。
現在我終於信了,她的先生真的是對她很好。
一個女人幸福還是不幸福,聽她說話是不可信的,得看她的臉,如果臉上時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就是在家裡享受著男人疼愛的妻子,相反,頭髮亂糟糟,皮膚黯淡,嘴裡卻說著老公對她有多好,又給了她買了多少的禮物,那都是虛的,不過是說出來自我安慰的。
小如是前者,而我,雖然還沒有那麼誇張,但我應該是第二者。
小如一如以前地展開溫婉的笑容,做女人就該是這樣的,不需要要職場上辛苦地打拼,做一個拚命三娘,只需要一個笑容,就能秒殺別人的幸福,那樣就足夠了。
「快,快說說你和你先生的故事,我都快好奇死了!」身邊有幸福的例子,不要去錯過,那樣,也許能為你帶來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