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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深藏來日緣(1) 文 / 祁雅娜

    慕容逍將所有人折騰來之後都不過一柱香的時辰就又把眾人給打發走了,弄得眾人都茫然無措,只有衛王一人鐵青著臉,拉著衛王妃,也顧不上跟別人告別就匆匆出宮離開了。

    秦般毓暫時也不想理會這些,跟著慕容琛就去了館娃宮,和妃還未回來,而懿之正由奶娘陪著在偏殿午睡。秦般毓已經好幾個月沒能看見女兒,連忙走到搖籃身邊,輕輕俯身吻了下去。

    「懿之,阿娘來了。」秦般毓輕聲道。誰知懿之並沒有睡熟,秦般毓一說話她就睜開了眼睛,可是下一刻就哇的一聲哭開了。

    秦般毓連忙把她從搖籃裡抱了出來,輕聲哄道,「懿之乖,我是阿娘呀,看看阿娘來了。」懿之哭了一會兒方才看清眼前之人,哭聲也隨之小了下去。自從她被送進宮來,秦般毓隔三差五就會進宮看望,所以她們母女不至於不認識,但是秦般毓自懷了莘嬈以來,為了保胎也只好減少進宮的次數,懿之久未看見母親,所以也有些陌生。

    秦般毓又哄了她一會兒,又抱著她轉向慕容琛,「看看,這是阿爺。阿琛,你抱抱她。」慕容琛聞言走上前來,含笑將女兒抱進了懷裡。

    奶娘見狀打趣道,「小縣主現在可乖了,那會兒王爺和王妃不能時常進宮,她就拉著娘娘的衣角問阿爺阿娘什麼時候能來,娘娘說王爺王妃有事,縣主也就不再問了。乖得讓娘娘心疼壞了。」

    現下懿之在慕容琛懷裡乖乖的,時不時就衝著秦般毓笑一下,把秦般毓的心都笑化了。恰在此時和妃也從永樂宮回來了,見一家三口如此,便說道,「你們今兒把懿之接回去吧,申貴妃現下身子不好,陛下把宮裡的事情丟給我們幾個了,我這兩天恐怕顧不上照顧懿之。」

    秦般毓聽見和妃如此說,不由心花怒放,連忙讓今枝跟著和妃身邊的宮女去給懿之收拾東西。而後秦般毓同和妃相對而坐,秦般毓問道,「申貴妃那邊怎麼樣了?」

    「聽說是上吐下瀉,現在連床都起不了了,否則陛下也不會那麼生氣了。不過你說這事奇不奇怪,宮裡害人哪個不是恨不得當即讓那人死的,哪有只害得拉肚子的?!」

    秦般毓略一沉吟,「母妃,這段時間您處理宮中事務,是否還要向申貴妃匯報。」

    「小事自然是不用,不過大事就必須得過問申貴妃的。」和妃回答道。

    「那您就可以若有似無的提提這事,想辦法往衛王身上引,不用說多了,只說個幾句就好了。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我得跟您說一下,現下衛王的宋側妃莫名其妙的的死了,只怕宋家和衛王要撕破臉皮,太子和衛王的不和只怕也要放到檯面上了,您在宮裡只怕也不能明哲保身了。」秦般毓一字一頓道。

    和妃並未有一絲遲疑,「這你放心,我好歹也在這宮裡呆了二十年,怎麼保護自己,怎麼去對付別人,這些我還是會的。不過我在宮裡一切都好說,你和阿琛在宮外才是最要小心的,宮外的事情千變萬化,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時疫那件事可真是嚇死我了,幸虧阿琛沒事。」

    「咱們都小心就是,時疫那件事也是阿琛大意了。」婆媳倆正說著話,忽然肅喜來報,說慕容承祚來了。和妃忙命快請進來,一邊又對秦般毓解釋道,「這承天王和懿之很親近,每天都要來陪懿之玩一會兒,申貴妃也不管。」

    正說著話,慕容承祚已經走了進來,見到慕容琛夫婦便行了一禮道,「三哥三嫂也在這裡,我只當還在太極殿呢。」

    「阿爺叫我們也沒什麼事。倒是你,不用陪著貴妃娘娘嗎?」慕容琛問道。

    「阿娘已經無礙,阿爺在陪她,我又何必在那裡討嫌,就想著來看看懿之。」慕容承祚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用竹子變成的小籠子,遞到了懿之手中,「這是我答應送給懿之的。三哥,我最近得了阿爺的允許,可以時不時出宮,你可不可以教我騎射之事?」

    慕容琛點點頭,「你只管來王府找我,沒準我還能帶著你去京畿營轉一圈,那裡你學到的東西更多。」秦般毓冷眼打量,言語之間慕容琛對慕容承祚沒有一點戒備,和對五郎六郎一個樣,甚至比對五郎六郎還多了幾分親近。

    慕容承祚把東西給了懿之,懿之高興的不行。伸出手來就要慕容承祚抱,慕容承祚順勢將她抱到了懷中,別看慕容承祚才不過十五歲,但是抱孩子的姿勢已經很熟練了。幾人又說了幾句話,慕容承祚就準備回永樂宮,結果懿之見狀又是一撇嘴哭了出來,而且這次還有不大哭一場不罷休的架勢,弄得慕容承祚一時半會走不了。

    和妃上前哄道,「懿之乖。七叔再去給你找好玩的東西去了,你乖乖的不要哭,不然七叔就不給你找東西了。」哄了半響懿之才稍稍止住了哭聲,慕容承祚這才得以離開。

    「阿琛,我看陛下這段時間心氣不順,你當差的時候也小心些,別惹著了他。」和妃叮囑道,「你們一家三口也別在我這兒杵著了,快回去吧。」

    這邊慕容琛三人坐上馬車準備回王府,卻不想剛一出宮就被人給攔住了,是太子身邊的隨從,說是太子有請,慕容琛無奈,只好讓人調轉車頭,往太子府去了。

    「太子這麼著急的找咱們過去,只怕要商量怎麼對付衛王吧。你今兒可跟太子說了,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秦般毓問道。

    「勸是勸了,可大哥現在怕的是宋家人,怕沛國公上門來絮聒。宋氏死的不明不白,宋家人定然會抓著這個機會死咬著不放,他現在叫我去只怕就是讓我幫著想想怎麼打發宋家。而且廣寧王那邊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商量。」

    秦般毓沉思了片刻,「阿琛,你說這件事如果申貴妃插一腳會不會效果更好一些?畢竟申貴妃中毒的事情還沒有個結果,咱們大可以往衛王身上推。」

    「我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引導申貴妃。」

    「你把賀婕妤送進宮是白送的?雖說最終目的是取代申貴妃的地位,可是在取代之前未必不可以先討好申貴妃,這樣賀婕妤的路豈不是好走一點?」

    慕容琛心裡合計了一下,頷首道,「這樣也好。不知這次申貴妃要病多久,賀婕妤只怕要被阿爺冷落一陣子了。」

    夫婦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到了太子府,慕容琛自然是去了外書房,而秦般毓就帶著懿之去了太子妃的正院。太子妃特意將小郡主叫過來陪著懿之一起玩,姐妹倆玩的倒也開心。

    太子妃攜了秦般毓到內室,神神秘秘的取了一個檀木箱出來,打開之後裡面赫然是滿滿的珍寶首飾,滿到連手指都塞不進去。太子妃低聲對秦般毓說道,「這些都是北魏國主偷偷送來的,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秦般毓冷眼打量了一下那裡面的首飾,個個都價值不菲,眼見自己的那個舅舅是下了血本的。她輕聲對太子妃道,「北魏國主好端端的送這些首飾來做什麼?」

    「說是明年他們一行人來咱們大齊是為了商討開放邊境互通有無的事情的,他希望太子能一力促成此事。這東西並非直接送到我這兒的,而是通過我娘家,我那個繼母一向糊塗,只認錢財,這北魏國主給了銀子他們就乖乖的把東西收下了。現在我想送回去都送不回去了。」

    秦般毓伸手在檀木箱裡撥弄了幾下,翻出來一個由紅寶石製成的扳指遞到太子妃手中,「這扳指價值不菲,但是又不引人注意,等到北魏人來的時候嫂子就帶著這個出場吧,想來北魏國主是能注意到的。這樣旁人很難發覺此事,北魏國主又會覺得嫂子接受了她們的好意。」

    「弟妹,到底還是你有主意。聽說陛下已經派了仵作前去查看宋氏的屍體,依你說,這次宋氏屍骨被扒了出來,衛王府會不會倒霉?畢竟宋氏是衛王府正兒八經的側妃,莫名其妙被扔到了亂墳崗,任誰都會亂想吧。」

    「衛王可能會有所牽連,可我總是害怕,衛王這個人我雖然不太瞭解,但是也感覺他是個極其懂得自保的人,次次咱們想拖他下水都沒成功,這次也未必能成功。不過上次金雕的事情一直說不清道不明,再加上這樣的事情,陛下雖然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對他的希望應該會大大減弱吧。」

    太子妃聽見秦般毓這麼說,不由撫掌而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只要陛下對衛王失了希望,咱們就有機會滅掉楊家他們了,殿下也可以鬆口氣了。」

    「嫂子這樣想就錯了。」秦般毓笑著說道,「咱們可以盡全力打壓衛王,但是卻不能徹底消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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