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及笄發將成(3) 文 / 祁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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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聞言小心翼翼道,「是娘子的主意好,奴婢才能得償所願。」那天娘子將自己偷偷放進無鸞枕邊的荷包扔在自己的面前時,自己就一定打定了主意,要不就乾脆硬咬牙抵死不承認,要不就乾脆一股腦的都跟大娘承認了。幾番抉擇之下,她選擇了後者。
秦般毓和秦岱拋出的條件是一樣的,都是讓扶風脫離奴籍,做秦岱的一房妾室。可就算扶風再傻她也看得出來,大娘的可信度更高一些。況且當時若是自己反抗大娘,恐怕現在和父母一起被驅逐出去了。
「我已經幫你到這一步了,後面的路該你自己走了。只是我一直沒想明白,大哥他只來過我這兒一次,怎麼就知道我和無鸞的關係不錯呢?」原本還笑容和煦的秦般毓臉色登時就黑了下來。
扶風不由舌頭打結,她只跟娘子說是大郎主動找上了自己,讓自己偷著給娘子和無鸞公子下藥,到時候被發現之後再一口咬定他們早有私情就是,她秦般毓坦白的時候刻意隱瞞了這一段,她也萬萬沒想到娘子還會拿這件事來問自己。
秦般毓起身走到扶風身邊,仔細打量的目光讓扶風受不住而低下了眼簾。秦般毓的聲音又若有似無的傳進了她的耳朵,「你可想好了,這事你跟我說了我只當什麼也沒發生,你照舊去做你的小娘子。你若是就這麼憋著,咱們大可以去郎君面前說說,大郎給你的暖情藥我還留著呢,到時候一交出去,恐怕你和你爺娘就得被趕出去了吧。」
扶風咕咚一聲跪下,顫聲道,「娘子恕罪,是,是奴婢一直喜歡大郎,所以才想著要討好大郎,恰好看著娘子和無鸞公子關係好,就…就和大郎說起來了,然後大郎就來找我了,之後的事情奴婢已經全部都跟娘子說了,再無保留了。」
「但願你再無保留……我已經讓今枝給你備了一份妝奩,你跟著大哥過去手裡也得有點東西,否則這秦府的人也未必瞧得起你。你要記住,楚娘子雖然是大哥的生母,但她到底還是個妾,你正經的主子和婆婆就該是夫人,別想著一味討好大郎和楚娘子,再錯了主意可就沒人救你了。」
「奴婢明白,以後大郎和楚娘子若有什麼動靜奴婢定然會第一時間告知大娘的。」扶風連連叩謝秦般毓。
秦般毓讓今枝去把姜瑞德叫進來,又將自己準備的妝奩給了扶風,之後便讓姜瑞德帶著扶風走了,秦岱那邊自有人接應。
等到姜瑞德他們走遠了,秦般毓長出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臉也鬆了下來,她坐在椅子上撫著胸口道,「這板著臉說話可真累,我的臉都酸了,差一點就繃不住了。」
今枝笑嘻嘻的取了玉輪來給秦般毓揉臉,說道,「奴婢可沒看出來娘子要繃不住了,反而是覺得娘子好有威勢,把扶風唬的一愣一愣的。」
謝娘也忍不住笑言,「可不是,旁人若見了一定以為娘子是咱們府上的當家呢,不然誰有這樣的架勢呢。不過奴婢還得問一句,寧雨怎麼處理?」
秦般毓聞言收斂了笑容,沉吟片刻道,「留著吧,這件事她也是被扶風給糊弄了,就讓她在念竹園伺候吧。不過咱們念竹園不要再添人了。上次一個細柳,這次一個扶風,他們總有辦法往我這裡安插人,人少還是放心一點。這次如果不是無鸞細心發現,恐怕我還真要著了道了。」
謝娘點頭稱是,之後便服侍著秦般毓去安歇不提。
第二日一早林婉就向老夫人回稟了秦岱的事情,林婉倒也沒說的太直接,只說秦岱看上了念竹園的一個丫頭,兩人昨日在園子裡幽會被人撞見,於是秦淵便順水推舟的同意了二人的事情。老夫人雖然對此也不甚高興,但不過是個妾侍倒也罷了。
只是昨日那場鬧劇也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裡,老夫人心中未免不快,況且扶風當時跪在那裡說的話不少人都聽見了,自然也會有人去告訴老夫人,她心中也一直盤算,那一場誤會到底是不是有人刻意指使。
而秦般毓卻好似忘記了這件事,每日照常做著自己該做的各種事情。而江珉鑠再三上門致歉之後,當日那件事也就算了了。之後江珉鑠為了逗秦般毓開心,特意找了個清閒的日子,帶著秦般毓,叫上慕容琛和猗儺,又請上無鸞,四人一同去了郊外的圍場。
那圍場原本是皇室年年舉行秋禰的場所,不過平日裡也會有皇室子弟前去操練騎射,江珉鑠是慕容逍寵愛的外甥,去那裡自然是方便的很。
他和慕容琛來這裡的次數不少,都有各自固定的馬匹,無鸞也會騎馬,很快就選好了馬匹。而秦般毓和猗儺是初次前來而且還不會騎馬,所以便由江珉鑠選了兩頭年紀較小的馬匹給了她們。
今日秦般毓換了胡服,比往日更多了幾分英姿,及笄之後梳的髮型更增添了她幾分成熟之美。許是那匹馬對秦般毓有些好感,她騎上之後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很快就可以慢悠悠的騎著馬溜躂起來。
而那廂猗儺的狀況就好不到哪裡去了,她好半天都不能馴服那匹馬,最後沒奈何慕容琛將她拉上了自己的馬,帶著她在草場上馳騁起來。
秦般毓見狀有些羨慕,忍不住對江珉鑠說道,「此時草場上就咱們幾個,你也帶我跑兩圈好不好?」
這次江珉鑠沒有拒絕秦般毓,他將秦般毓扶上馬之後也一躍而上,二人騎馬追著慕容琛那邊就過去了。
慕容琛見狀好不想讓,四人在草場裡追逐起來。跑著跑著,江珉鑠興致大起,對慕容琛說道,「阿琛,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咱倆學騎馬的時候說的那些話。」
「大丈夫在世,當橫刀立馬,建不世之功業!」慕容琛躍馬揚鞭,一路向前衝去。
 
「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這句話?!」
「刻未敢忘!阿鑠,我們往那片樹林跑,看誰先衝出來!」那邊的無鸞見他們要跑遠,便也策馬跟了上來。
幾個人一路呼嘯著衝進了樹林了,驚起飛鳥陣陣。剛到樹林中央,耳邊風聲直響,猛然一隻鐵箭自斜刺裡衝出,貼著秦般毓的耳邊劃了過去,直直釘進了身後的樹上。
猗儺驚叫出聲,眾人連忙將馬停下,見秦般毓確實無礙後才放下心來。秦般毓也著實嚇了一跳,不過一會兒就緩了過來。而此時有一陣少年的笑聲從鐵箭射來的方向傳了過來。
不多時,兩名少年也騎著馬飛奔而來。而慕容琛在見到那兩個少年的之後,臉色登時陰了下來,「五郎六郎,那箭是不是你們兩個誰射的?!你們兩個好端端的跑到圍場來做什麼?你們差點傷到人知不知道。」一聽慕容琛的稱呼,秦般毓也能猜出這兩人應該是慕容琛的弟弟。
便喚作五郎六郎的少年見到慕容琛之後趕忙下馬,其中一個穿著天青色衣衫的少年走上前去,跟慕容琛嬉皮笑臉道,「三哥,原來你帶著小嫂子跑出來快活了,是弟弟冒犯了,三哥你別生氣!」
另一個穿著石青色衣衫的少年就顯得沉悶許多,下馬之後便垂手立在那邊不說話。江珉鑠見狀連忙打圓場道,「阿琛,你別嚇著他們了,阿毓現在不是沒事嘛!」
「還是表哥疼我們!不像三哥,每次都那麼凶!」天青色衣衫的少年找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跑向江珉鑠,「表哥快救救我,不然三哥一會兒又要打我們倆了!」
「六郎,胡說什麼呢!」江珉鑠把秦般毓從馬上扶了下來,「阿毓,這兩個都是阿琛的弟弟,這個皮猴是六郎,那個老實的是五郎。」秦般毓順著江珉鑠的介紹往那邊看去,果然在這二人臉上看出了慕容琛相似的模樣。
「表哥,這個是不是表嫂呀,長得真漂亮,跟小嫂子一樣漂亮!」六郎慕容尚不過才十一歲,正是愛胡鬧的年紀,見著秦般毓在旁邊不說話,忍不住就開口說話了。
「再渾說回去扒了你的皮!」慕容琛板起臉訓斥道。
秦般毓回首向慕容琛笑了一下,「沒關係的。」
「你們兩個好端端的怎麼跑這兒來了?此時不應該在宮裡唸書嗎?」江珉鑠問道。
五郎慕容禮雖然沉悶,但終究是開口說話,「三哥說我們兩個手上沒力氣,到時候秋禰的時候又要被阿爺罵,不如趁著沒事出來練練。要不是看三哥年年騎射得頭名,我才不聽他的呢!」
慕容琛此時沒再責罵他們,而是走上無鸞身邊說道,「這位就是你們一直想見的無鸞公子。你說說你們兩個,出來練習是好事,可沒讓你們這麼沒目標的亂射箭吧……」
「阿琛,你就別說了!」猗儺見慕容琛又要板著臉訓人,連忙拉住她的手不讓他再說了。
無鸞含笑上前見過這兩位皇子,他們兩個是聽慕容琛說過無鸞的,對無鸞也是非常崇拜,忍不住就圍著無鸞問東問西。
直到無鸞突然問道,「聽說穎川郡王每年騎射都會得頭名,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