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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恩怨糾葛 文 / 流年憶月

    耳邊風聲呼嘯,孟雲訣在急速下墜,他的下方一片漆黑幽深,完全看不到底.他正考慮要如何安全落地時,忽聞頭頂一聲巨響,竟是上方的地面卻開始土崩瓦解,碎裂的地面正往他頭頂直砸下來!

    孟雲訣眸子裡射出幾分殺意,雙唇一開,朗聲清嘯,氣運山河起,掀起滔天氣浪將其徹底震碎,而他卻因受到氣流的衝擊往下方摔去。這時,只見空中劃過一道雪色殘影,他的手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

    原是太昊真人及時趕到。

    孟雲訣心口懸著的重石緩緩下落,面上染了感激的笑意,可惜玉琴飛劍上已承載了太昊真人與九澈的重量,再容不下他的,不然他定上去給太昊真人一個友好的擁抱。

    熟料這時,意外突生,孟雲訣忽覺有道銀光反射入眼,一抬首就驚見一把匕首,正往太昊真人的背心刺去。

    「小心!」聲音未落,孟雲訣已經御出了罡風,打向太昊真人的後方,只聽一聲短促的尖叫,那把匕首就掉下了地底,而攻擊太昊真人九澈則受到風勁,身體脫離玉琴朝下跌去。

    太昊真人眼底逝過一絲詫異,眼疾手快,御起玉琴去抓住了九澈的手。

    「我不要你救!」冰冷的指尖傳來寒意,九澈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拍打太昊真人的手,倔強地晃動四肢掙扎,眼裡流露出堅毅的神色。

    太昊真人眸中燃了一簇火苗,他不善於用面部表情表達自己的憤怒,於是他指尖一用力,把孟雲訣甩到了玉琴之上,卻獨獨讓九澈雙腳懸在空中。

    孟雲訣眉毛都不抬一下,目光冷淡地直視九曜,他努力壓柔了聲音,可出口的話仍像擱在大雪天裡的水,冰冷無情:「你不妨聽聽,再低頭看看。」

    叮叮噹噹,那把匕首的落地聲此時才響起,聲音飄忽得幾乎讓人聽不清,由此可見下方有多深不可測,九澈聞聲臉色一變,明知道看到下方會是怎樣的場景,卻還是禁不住孟雲訣目光的挑釁,瞪了孟雲訣一眼,閉上眼轉向下方,足足深吸了一口氣才敢睜開。只見底下一片幽深,黑得難以視物,更有陣陣陰風呼嘯而起,發出形如鬼魅的怪異聲響。

    九澈嚇得立時把眼睛閉上,可怪風卻貼著他的肌膚遊走,就像是妖魔鬼怪在撫摸他的肌膚,考慮該先品嚐哪塊肌膚。

    「啊!」九澈感覺到身體一陣猛晃,他以為是妖魔鬼怪來襲,心驚大喊,卻在一瞬後,雙腳一實,好似立在了平穩的地上。

    「鬧夠沒有。」

    九澈打了個戰慄,感覺到聲音熟悉,小心翼翼地撐開一條眼縫,又害怕地閉上了眼,反覆幾次,直到感覺到面前是溫熱的呼吸時,才睜開眼看到自己竟已回到了玉琴上,而孟雲訣正勾著玉琴的邊,雙腳懸空。

    看來是孟雲訣,將玉琴的位置讓回了他。

    九澈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抬眼看到面色冷峻的太昊真人,又倔強地冷哼一聲:「不要你救!」

    太昊真人面色一沉,垂下眼瞼蓋下目中情緒,負手站在前方,操控玉琴,始終不置一詞,但他沉默,卻遠比說話來得更為可怕。

    玉琴迅疾,上到地面不過是眨眼的事情,怎料即將突破地底而出時,玉琴就像被什麼東西阻隔,再難往前一步。

    太昊真人御出凌光劍,凌厲一刺,只見劍在刺向前方時,濺出靈光,但那阻隔他們的東西卻毫無裂痕,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孟雲訣也御出靈術攻擊,也是毫無效用。

    看來是有人存心不讓他們上去,太昊真人掃視了一眼,孜孜傷重,呼吸極緩,急需包紮傷口,由不得他耽擱,於是他只得將他們送到下方的安全地帶,而那把被摔落的匕首,正諷刺地躺在滿是碎石的地裡。

    九澈從玉琴上跳下,雙眼裡盈滿了匕首的銀光,近乎是瘋狂地就往匕首那處衝去,但是太昊真人一指橫過,將匕首打了個粉碎。

    九澈頓時像被挑了逆鱗的野獸,狂吼一聲衝到了太昊真人面前,裹滿的怒氣拳頭還沒打到太昊真人,就聽啪地一聲脆響,他的臉硬承了一記耳光。

    太昊真人還未收手,另一手再次甩起,啪啪又是兩記耳光,一旦九澈想反抗,他就打得更加帶力,目中孕起的怒火越燃越旺。

    九澈的臉被打得紅腫起來,他最終老實了,硬咬著牙,低垂頭不發一言。

    「當年你父王出事,臨被監禁前不惜一切代價,托你予我,要我好生待你,決不讓他人傷你一根毛髮。敢問這些年我何曾虧待你半分,而你卻屢次欲害我性命,這讓我如何容你!」啪地一聲,太昊真人這一掌帶上了狠勁,硬生生將九澈打摔下地。

    「你還敢說!」九澈捂著臉跳了起來,惱羞成怒地指著太昊真人的鼻頭道,「分明是你想從我父王那裡得到好處,便將我迷暈,我帶到孤浩山,讓我連父王最後一面都見不著!你還封我靈力,讓我干雜役活,你還敢說未虧待我!呸!」

    太昊真人眼眸微深,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卻字字如驚雷炸開在九澈耳邊:「你父王出事後,五大魔君蠢蠢欲動,欲奪魔主之位,你父王生怕你捲入魔主之爭,便將你迷暈,封印你的靈力,托付給我。你應當知道,你的身份若在人界曝光,將會引起怎樣的紛爭。為了能保護你,我只能讓你生活在有靈界保護的孤浩山上,而這段時日將你帶下山,不過是怕你在山上寂寞,又念及此次大會往來人眾多,不會有他人注意你而為之。至於讓你干雜役,是因你戾氣過重,邪念過深,望你能精心於雜事之上,勿過念往日糾葛,並希望你能從瑣事小事中領悟到修煉真諦。」

    「你……」九澈睜大了雙瞳,眸子

    子裡寫滿了不可思議,他知道太昊真人的性子不會說謊,可他卻極力地否認這個事實,「你說謊!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你,呸!滾開!我再也不要做你的棋子!」

    九澈狠狠地推開了太昊真人,瞪了孟雲訣一眼,怒氣沖沖地朝著不知何處的前方奔了出去。

    太昊真人腳步一移,正準備追上去,卻剛移得半步,又像被拉扯回來一樣,站住不動了,連移動的腳尖也收了回來。

    「我還以為你會追上去。」孟雲訣正在給孜孜處理傷勢,但他們的話卻一字不漏地落到了他的耳裡。

    太昊真人將身體轉向了孟雲訣,眼眸微深,盈光閃爍,像極了浩淼夜空,讓人難以捉摸:「我也以為我會追上去,可……我累了。」一句簡單的「我累了」,承載了他內心多少年來的苦楚,當這三個字從他口中道出的時候,他肩頭那名叫「責任」的擔子,就徹底地崩斷了。

    他的眼底溢滿了笑意,又充滿了悲傷,但他卻未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他指尖聚力,送出一道靈光裹在孜孜身上,為其做些簡單的療傷:「我對治療並不擅長,僅能為你做到這一地步了。」他聲音清亮,似乎剛才的事情都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不過些微顫抖的指尖卻洩露出他的情緒。

    孟雲訣裝作不知,感激地點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暖布包裹在孜孜身上,他雖然低著頭忙碌,卻不時地抬起雙眼,深深地凝注著太昊真人的眼眸:「介意告訴我,你們之間的糾葛麼?」

    太昊真人半垂著頭,修長的眼睫覆蓋了眼眸,令他眼中的情緒模糊不清,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他才恢復平和的語氣,講述那場不為人知的恩怨糾葛:「我有一異能,可自由地穿行於生界與死界,當年我為了找……」說到這裡,他哽住了,眸中的光芒就像被風拂動的燭火,將熄將滅,湧動不明,沒過多久,光芒漸漸地淡了下去,徹底地被掩藏。光芒一消,那引起光芒閃爍的故事,也將被他掩蓋。

    「之後我意外結識了九幽,與其意氣相投,結為兄弟。那時的九幽,為人爽朗,重情重義,魔界無人不忠心跟隨他。可這一切,都在百年後改變了。事情源於九幽獲得一塊天降神石,得到該神石後,他用其打造了一把絕世神器,命名為玄骨追魂槍。沒想到這把槍竟吸引了多人注意,其中一名,便是名喚噬魂冥獸的凶獸。」

    孟雲訣心口一跳,就像是有默契地一樣,他體內那只沉睡的凶獸也在聽聞自己名字的一刻,躁動了起來。孟雲訣感到不對,立時動用元力上的靈力,將其壓了下去。

    太昊真人並不知孟雲訣的情況,繼續講述著那段恩怨情長:「噬魂冥獸乃是吞噬他人靈魂自然形成的凶獸,他原本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骷髏靈,一次意外吞服了數位闖入死靈界的魔人魂魄,獲得了強大靈力,從而修煉成了稱霸死靈界的永生靈,但凡吞服一個魂魄,其靈力便能暴漲一倍。因為其體內有魔人的魂魄,使得他具備了穿到魔界的能力。」

    孟雲訣斂下雙目,點了點頭,表示在聽。這個世界,靈力高者可穿到靈力低者的界內,而靈力低者卻不能反穿到靈力高者的界。仙人可下凡,而凡人想登仙卻得勤奮修煉便是這個道理。

    太昊真人將話題一轉,提到了另一個人上:「九幽有一美麗的王后,那位王后出身平民,沒有皇族血統,但卻有一雙美麗的金色眼眸。我曾經有幸見過她幾次,那是位端莊賢淑的女子,九幽能娶到他,當真是他的福氣。而不幸的是,這位王后在無意中發現噬魂冥獸存在,成為了噬魂冥獸手下的犧牲品。不,也許她並未犧牲,至少她的魂魄還在噬魂冥獸體內。」

    孟雲訣愣然,額上青筋突突直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太昊真人接下來的話應證了他的預感:「後來,九幽向噬魂冥獸妥協,願意用玄骨追魂槍換回他的王后,但是你知道,能做上王后者,靈力定也不俗,噬魂冥獸得其靈力後,又怎樂意放開。於是,兩方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最終兩敗俱傷。噬魂冥獸體內的魔界人魂魄,在鬥法之時,意外因同類相吸之故,附著在玄骨追魂槍上,導致其靈力大減,最終受重傷逃回了死靈界,之後至今聽聞元氣都未恢復,只能吸食一些低等魂魄修復自身,但實力大不如從前。而九幽因喪妻之痛,加之受到附著在玄骨追魂槍上的魂魄怨念影響,最終生出邪念,殺伐天下,導致今日的苦果。九幽出事前,我感覺到不安,便匆匆趕來魔界,見到了還存有一絲理智的九幽,九幽預感到自己所為將受到天罰,便將九澈托付給我,也將玄骨追魂槍掩埋,隨後我帶著九澈回到孤浩山,而九幽也被上神拘禁,至今都未有任何消息。」

    孟雲訣心中像被放了一張鼓,而太昊真人的話就是擂鼓的錘,說一句便在他心鼓上敲一下,讓他的心起起又落落,時動又時靜。他眉心深深凹陷,震撼過後,才努力地找回自己平靜的聲音,緩緩念道:「為何上神不將九幽殺了?」

    「不知,」太昊真人搖了搖首,目光裡盛滿了淒楚與悲傷,「上神的心思豈是我能揣度,但至少上神保下了他一命……不,或許他早已死,只是上神不讓我等知曉,讓我等還心存一分希望罷了。」

    孟雲訣沉默了,他低頭撫了撫孜孜的毛髮,替太昊真人不值道:「這些年,你值得麼?為何不告訴九澈你護著他的真相。」

    「仇恨,方能讓人活下去。」太昊真人的回答,簡潔而乾淨,卻字字如箴言,讓人反駁不得。

    這時,太昊真人身體一震,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他猛地回頭望去,但是茫茫四野,光線極弱,只有一片黑暗鋪滿雙眼,目難視物。

    「去找他吧。」孟雲訣將太昊真人微移的腳尖動作落在眼底,毫不掩飾地道,「我知道你還是擔心他,哪怕他那樣對你,但你卻是一個有責任擔當的人。」

    太昊真人雙唇一開,欲言又止,但

    眼底的擔憂滿滿地都快溢出來了,即便想違背良心地說些什麼都阻擋不住,最終他抿緊了唇,斂下雙目點了點頭,邁開步伐朝前方奔去:「你小心。」等尾音落時,他就消失在孟雲訣的視線裡了。

    太昊真人一走,地底裡就只剩下呼嘯的陰風聲,孟雲訣打出了一個微小的靈光術,照亮一小部分地方。只見此處就像一個地底山洞,地面上遍佈或大或小的碎石,偶爾有爬蟲經過,踩踏碎石發出細小的聲音。周圍山壁,縱橫交錯著不少的鍾.乳.石,形狀各異,怪石嶙峋。

    玨劍門的主山下竟有如此天地,無人讓人感到好奇。

    孟雲訣並不打算去探險,反而走到一處乾淨的地方,掃了掃灰塵,盤膝坐好。懷裡的孜孜已經昏睡過去,但它睡得不太安穩,時而身體打顫,時而會一聲輕吟,發出痛楚的呼聲。

    孟雲訣將外袍脫下,裹住了孜孜,給它溫暖,但這並不能減輕孜孜的痛苦。

    孜孜的外傷已經被太昊真人治癒,但內傷卻還存在。他眉峰微蹙,打開了儲物袋,往裡尋找一些有用的藥丸,但可惜的是,儲物袋裡東西太多,只有孜孜才知道每樣東西的效用。

    他不忍孜孜受苦,想到自己的積分還足夠,便打開了系統,要求學習治癒內外傷的技能。

    不料,系統卻給了他這樣的答覆:

    孟雲訣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哂笑,他體內有暗屬性的噬魂冥獸,加之所馭的玄骨追魂槍是魔器,他靈體屬於暗系並不奇怪,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要求學習。條件苛刻又怎樣,不過是一時的靈力耗損與痛苦,卻能救治孜孜,那麼他再辛苦也值了!

    不過,當他學習到名喚「癒合」的技能後,才知道這痛苦並非一時半會的事情。

    痛!

    他全身大痛,感到身體像被一股強力貫穿,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這便是靈體相剋的後果,極致的痛苦!

    他感覺像有冷水從他頭頂潑下,冷得全身發抖,不聽使喚,其實只要他輕輕將指尖按到孜孜身上,便能將癒合之光,送到孜孜體內。可是這手就像被穿破了筋脈,疼得不是自己的了,別說放到孜孜身上,就是抬起來也十分困難。

    「哇唔……」就在這時,孜孜察覺到他的動作,微微拉開了眼皮子,它感覺到孟雲訣指尖上傳來的靈力,很艱難地挪動身體,把自己的嘴巴往孟雲訣指尖送去。

    在孜孜嘴巴含住的一刻,靈光湧動,孟雲訣身上的痛苦,隨著靈力的送出就像開閘洪流,奔騰而出,最後在孜孜倦意消失之時,痛意徹底消散。

    孟雲訣就像經歷了一場大戰,渾身氣力都傾瀉了出去,冷汗淋漓。不過是一次使用,自己就要付出如此大的痛苦代價,以後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使用該技能了。

    孜孜傷勢雖愈,但仍十分疲憊,它小爪子一蜷,扯著孟雲訣的衣衫,慢悠悠地爬到了他的頭頂,輕呢地叫喚一聲,趴在他的頭上安睡過去。孟雲訣扶穩了孜孜,給它扣好了神木勺,便閉目養神,調養自己的身體去了.

    另一邊,這森冷的地底出現了幾個不應在此出現的人。

    「爹,我們這是在哪兒?為何要來這?」地底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刮來,琳琅被冷得打個哆嗦,下意識地縮緊了身體,往身邊負手而立的太清真人靠去。方纔那場動盪之後,她就被太清帶到了這裡,也不知原因。

    此處陰風陣陣,寒氣森然,黑漆的前方如一張死亡巨網,等待著他們主動邁入。琳琅下意識地覺得不好,往前走的腳步就如被錐子打入地底,釘在了那裡。

    「爹……」

    「走!」太清真人像是努力克制著什麼情緒,這聲音聽起來頗有毛骨悚然的味道。

    琳琅打了個寒戰,本能地察覺到不妙,站住了腳:「爹,我不走,我怕……啊!」倏然,她脖上一緊,隨之天旋地轉,她後背承受了一大重擊,從痛楚中睜開眼時,她就驚見那被她稱之為父親的人,把她壓到洞壁上,緊掐著她的脖子。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爹,你……」戛然而止。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將太清真人的眼瞳看得清清楚楚,瞳中一根豎線就像是惡魔的眼睛,將人的魂魄吸食進去。

    這不是她的父親!

    「你……惡魔!」琳琅激動地甩動胳膊,鉗住太清真人的手掙扎起來,太清真人雙眼一瞇,眼瞳中的光線忽明忽暗,散出蠱惑人心的詭異光線,他試圖再以眼控制琳琅,然而在這難以視物的地方,加上琳琅本身對他眼瞳的恐懼,他的蠱惑並沒有成功。

    「救命……救命!」琳琅的臉脹得通紅,她雙目一瞪,拼盡最後一點氣力,仰首清嘯,頓時安靜的山洞裡都迴盪起她的吶喊聲。

    太清真人勃然大怒,狠下手抓緊了琳琅纖細的脖子,立時掐得她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他眼底騰起洶湧的殺機,面色猙獰起來,琳琅對他來說,還有用處,他並不打算在這裡殺死她,可若是琳琅再不聽話,他不介意在這地底留下一具女屍!

    「琳琅師妹?」

    這時,熟悉的聲音穿入琳琅的耳中,她眼底燃起了一簇希望,往來聲看去,只見紀常正從太清真人的身後慢慢走來。哪怕平時有多不待見紀常,此刻她也顧不上那麼多,恨不得欣喜地撲上

    去,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其實琳琅被操控的時間遠比清醒的時間還長,但凡與他人交合之時,俱是被操控的,當清醒時,她卻已不記得與他人的肢體相纏。

    但是紀常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希望。紀常像捲來了一股冷風,走動間給琳琅帶來一陣寒意,等到紀常進入琳琅可見的視線範圍內時,驚見他面色扭曲,雙唇一彎,咧到了臉頰邊上,這笑容就像一把染血的鐮刀,可以殺人而不見血。

    「師叔,如此好的苗子,就這麼殺了豈非可惜,不如交給師侄如何?」紀常明明是笑著的,可是出口的話,比那大雪天還冰寒。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瞳,望著面前的紀常,看著他在太清的授意下,掐上自己的喉嚨,接著……

    「啊啊啊啊啊!」

    她感覺體外就像放了一個強力漩渦,旋轉間將她的靈力瘋狂吸取,直至靈力被抽乾枯竭,直至她的身體被吸取得枯萎乾癟,直至她睜大雙瞳,死不瞑目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紀常眼底的精光大綻,全身被靈光包裹,抬手一揮,流光蕩漾,赫然炸裂了一大片洞壁。

    琳琅平日與他人雙修,自身獲得的靈力不少,但與他雙修之時,卻只供給他一部分,她自己保留一大部分。

    可惜,琳琅不會運用這股外來的靈力,留她身上太過浪費,所以紀常毫不憐惜地吸取過來,化為己用。

    紀常隨手丟開了手中那已經如枯萎的樹枝般,被搾乾了水分的屍體,任琳琅生前如何清麗脫俗,死後這具屍體卻只有一層醜陋的皮囊,他抬指抹上自己的雙唇,像是飽食的惡鬼,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漬。

    太清真人冷眼看這一切,眼底裡卻燃起了幾分嗜血的笑意,同門相殺,道侶相殘,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局面!

    玨劍門人當日殺他兄弟幽君,太昊真人殺了他,這仇,他定當要報!他要讓這些人痛不欲生!

    太清真人狂壓下內心的激動,強忍著情緒緩緩念道:「你應當保留一具完整的屍體。」

    紀常故作慚愧,歉意地用玨劍門特有的道歉姿勢,給太清真人道了個歉:「抱歉。」

    太清真人橫掃他一眼,眼底殺機洶湧而現:「你最好不要像她那樣。」

    「不會,師侄都聽師叔的。」

    「那最好不過。」太清真人面上的自得完全遮掩不住,他揚手一揮,輕鬆地向琳琅的口中打入一粒藥丸,頃刻,琳琅乾癟的身體就像被充了氣,慢慢地漲起來,變回正常的人形。同時,琳琅緩緩睜眼,木訥地站起身,目中毫無光彩,就像一個沒有意識的殭屍靈,走到了太清真人的身邊待命。

    紀常雙眼微睜,看著這詭異的一切,但他知道,這具屍體中的琳琅,已非琳琅了。

    「走。」太清真人一轉身,負手朝前方而去。

    卻不知,在他身後,聽命隨他而去的「琳琅」,眼底閃爍著詭異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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