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1章 看誰狠的過誰 文 / 笑無語
孟離芝回過了身的時候，一眾女子間的議論早已經炸開了鍋——
「她是誰？她為何能坐教主的轎子來？」
「以前從未見過此女，莫不是教主的心上人？這不可能，要是教主心裡有人，一定會告訴我等才是啊……」
「莫要多想，也許只是妹妹呢？不如，你上去問問？」
專屬於南教主的轎子裡坐了一名陌生的女子，這讓眾女疑惑之餘又都有些不安。
而同樣疑惑不解的還有孟離芝。
對了，這是南無玉的轎子，要不是聽這些女子提起，她都快忘了此事了。
鳳青黎為何坐著南無玉的轎子？
孟離芝想不通，想轉過身回去問，卻又在即將邁步的時候，頓了一頓。
這下子鳳梨約莫還在生她的氣，而且，她這在草叢上睡覺滿面的塵……才被他嫌棄了一番，暫時還真沒有勇氣再回去問。
是了，不能問鳳青黎，問妙雨總是可以的吧？
孟離芝往原本妙雨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沒見到他人，便開始在眾女中尋找著他的身影。
然而這個時候，一眾女子自然沒有放過詢問她的機會。
「姑娘，你剛才不是被轎子裡的姑娘扯進去了麼？你們是不是認識？」
「姑娘，你們肯定是認識的，是麼？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她與南教主是什麼關係呢？為何可以坐著南教主的轎子？」
「你就告訴我們嘛……」
孟離芝被人群圍著，只覺得太陽穴疼。
「我也不知道，莫來問我！」好不容易衝出了女子們的包圍圈，她回到了原本和妙霜休息的地方。
果然看見妙雨正和他坐在一起，面上儘是笑意，可見又是在調侃妙霜。
「妙雨。」孟離芝上前一步，到了妙雨跟前，「你和殿下為何會來這裡？你們又為什麼一個被扛過來一個被轎子抬過來？」
「我們為什麼來這兒，難道你還不清楚麼？」妙語挑了挑眉，「若不是你在這兒，你以為我們為何來此？」
「是……羅帛告訴你們的吧？」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她的計劃就那麼幾個人知道。
「離芝你可知道，如今雲州臨近你們永昌街道的這一路，張貼了上百張你的畫像？說你是什麼，負心漢，拋妻棄子，花天酒地。」妙雨說到這兒，笑出了聲，「可把我，給笑慘了，不過殿下看了之後卻一點也不高興，似乎還想找你要個解釋來著，於是便去了孟府，我也沒跟著去，可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冰窖裡出來似的，他與我說你來了這兒，可著實是讓我吃驚了一把。」
「我……我這不是把妙霜也帶上了麼。」孟離芝輕歎一聲，「你們殿下現在不理我了呢，嫌棄我滿臉塵髒得要死。」
「還真別說，你看你這灰頭土臉的，還有你這頭髮，也像是好幾天沒梳過似的。」妙雨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了孟離芝送給他的小鏡子，「你自己看看，多寒磣。」
「你還真是隨身都帶著鏡子。」知道他臭美，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接過了鏡子，孟離芝往上一看，頓時有些理解為何鳳青黎那般嫌棄了。
額前髮絲微微凌亂，加上這臉，整個一不修邊幅。
「這個南苑雖說是挺大的，但是房間根本不能容上百人居住，秉持著先來後到的原則，只有二十來人有床鋪可睡，其餘的人……沒有床可以睡，便只能隨便將就了一下，打地鋪的也有，睡樹上的也有。」孟離芝輕歎了一聲，「所以我這副樣子可不能怪我，和妙霜一同被人捉了過來，直接便擱在這草地上了，於是我也就將就著睡了一晚上。」
孟離芝將南苑的情況與妙雨詳說了一遍，而後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何鳳梨能坐南無玉的轎子，他們已經見過面了。」
「真是沒有想到，南無玉竟能有這樣的本事。」妙雨嗤笑了一聲，而後道，「我與南無玉只是匆匆見了一眼，正逢他和北無暇在下棋，我們二人被捉，他們似乎以輸贏來定我們歸屬哪一邊，最後是南無玉贏了，北無暇拂袖而去，南無玉替我與殿下解開了麻袋，結果就是……我被套回去扛了過來，殿下被人用轎子抬過來。」
「這傢伙怎麼到哪兒都能不狼狽呢，真是太不公平了。」孟離芝歎息一聲，而後，忽的想到了什麼，「不對，憑什麼你們的待遇不一樣啊？難道說姓南的看上了鳳梨？」
妙雨輕眨魅眸，「不然你以為？」
「不要逗我好嗎？」孟離芝唇角微抽搐，「妙雪雖美卻太過冷淡，是男人不是應該先看中你這樣妖嬈的麼？」
「原來在你心中，我比雪要出色？」妙雨眸光一亮，「離芝，這話回東宮之後，你可要當著雪的面再說一遍，他聽了說不定能氣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說這個。」孟離芝一拍腦門，「我是問你南無玉是不是看上了妙雪？」
「不是妙雪，是殿下。」妙雨糾正了她，「準確來說是扮成妙雪的殿下。」
「別打岔，叫你回答！」孟離芝幾乎抓狂，「叫你們男扮女裝，好好的爺們扮什麼女人，招蜂引蝶很好玩是麼？你們殿下平時總這麼說我來著，一會兒我就有理由反駁他，我招蜂引蝶，總好過他男女通殺！」
「離芝，你可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若不是為了要救你，我們為何要進來。」
妙雨輕瞥了孟離芝一眼，「南無玉看殿下第一眼神色就不對，我猜有的人就是喜歡妙雪那種冷情的調調，還真別說，殿下模仿妙雪倒還是挺像的，再有，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雖說我已經十分完美，可每個人的眼光總是不同的。」
刻意去忽略妙雨的自誇，孟離芝道：「那南無玉可有做什麼過分的舉動或者說什麼話？」
「那自然是沒有，他所表現的倒也風度，原本是要將我們一同抬過來的，可是殿下忽然指著我就說了一句，把他套回去抗進南苑。」妙雨說著，有些哀怨地望了孟離芝一眼，「定是因為我之前替你說話被殿下記恨上了，他這才來報復我，讓我被人扛著過來，這一路可難受了。」
孟離芝不去理會他的控訴，只蹙了蹙眉，「南無玉長什麼樣？」
難怪他今夜不見她！
那會兒八成妙雨和鳳青黎就在他的宅子裡，他正顧著獻慇勤，自然沒有功夫搭理自己。
他竟打了鳳青黎的主意。
這南無玉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南苑的女子都說，南無玉對女色不為所動，這哪裡是不為所動，分明是她們的長相——說的好聽點不夠出色，說的難聽一些就是入不得他眼。
南苑的這些女子雖說也如花似玉，可與妙雨他們還是完全沒有可比性，那南無玉，看上更出色的似乎也合理。
「這兒哪裡有水？」她道。
妙霜道：「後院，那兒有一條小溪流。」
孟離芝轉身往後院去。
好吧，她現在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的灰頭土臉。
去後院將臉洗乾淨了，順帶連頭髮也整理了一番，這才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妙霜與妙雨仍舊站在原地，孟離芝走上前，往院子外看，卻沒有看見那轎子了。
「人呢？」孟離芝望向妙雨。
「哦，轎子已經抬回去了呢。」妙雨笑道。
「回去了？」孟離芝蹙了蹙眉，而後冷哼了一聲，「你們殿下存心尋我開心？我這特地去洗了一把臉為了不污了他的眼睛，他倒好，將我推了出來害我險些摔倒不說，現在話都不留一句就走，你當我是軟柿子好捏麼！」
眼見孟離芝臉色陰沉，妙雨卻掩唇輕笑。
「看來你對殿下有諸多意見。」一旁的妙霜忽然陰森森地開口。
「是又怎樣！」孟離芝冷笑，「允許他高冷，不允許我耍脾氣麼？」
「哦。」妙霜點了點頭，忽的走到了她跟前，身後扣上了她的脖頸，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而後將唇湊到她耳畔低語，「那你且說說，你對我有多少地方不滿意？」
孟離芝身體一僵。
下一刻，她猛地跳離『妙霜』的懷抱幾尺距離，而後見鬼似的瞪著他。
又易容又易容！
一會兒妙雪一會兒妙霜，都快傻傻分不清楚了。
「你……」她望著正對面的黑衣美人。半晌說不出話。這也太有速度了，這才去洗一把臉的功夫那兩人瞬間便互換了身份。
「你在這兒，那麼真正的妙霜……」孟離芝回想起之前的那頂轎子，「所以說被抬走的其實是他？」
「不然你以為呢。」妙雨笑出了聲，「霜和雪，有些地方還是挺像的，一樣的話少，一樣的悶，所以讓霜扮成雪回去，應付南無玉。」
「能行嗎？」孟離芝抽了抽眼角，而後看向了鳳青黎，「聽說南無玉看上你了。」
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只因對面的黑衣美人唇畔一抹冷冽的笑，忽的伸手扯過了她就走。
「你別頂著妙霜的臉笑的這麼陰森，這讓我很不習慣。」回想起原本的妙霜一年四季就那麼一個表情，她便覺得有些彆扭。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鳳青黎大力拉扯著往人少的地方去，孟離芝比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由著他扯著她走。
鳳青黎帶著她直接繞到了後院的溪流邊，南苑只有這個地方是最清冷的，平時半個人影都沒有。
偌大的地方只有兩個人，這樣孟離芝忽的便是感覺有壓力。
有壓力自然是因為心虛。
孟離芝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愈發凝固了，必須得說話打破這份詭異的寂靜。
「你還生氣麼？」她瞞著他混進教中在先，又背著他說他壞話在後，且還讓他本人聽見了，自然是理虧，便只能好聲好氣道，「其實，我不告訴你是不願讓你操心，你是否應該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這理由真是偉大呢。」鳳青黎望著她，忽的笑了，「但是你的話，最多只能信一半，你可敢說，你不告訴我，不是因為怕我阻攔？你可敢承認，其實你一直不喜我對你的約束，一有機會，你便像長硬了翅膀的鳥，想飛哪兒就飛哪兒？」
「不是，鳳梨你真的誤會了。」孟離芝忙解釋道，「其實，我來這兒全是因為講義氣，你要知道，曲雲飛的妹妹落在了這兒，為朋友兩肋插刀，難道不是一個人高尚的品格麼？」
「曲雲飛？」鳳青黎眸子微微一瞇。
孟離芝道：「的妹妹！」
「你與他小妹交情好？」鳳青黎涼涼一笑，「可據我所知，你與她似乎沒有什麼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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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監視我！」孟離芝橫眉豎目。
「那是以前監視的。」鳳青黎道，「那兩個月，你與曲綺冰沒有來往，你現在跟我說，你來這兒是為了救她？我怎麼不知你這般高尚？」
「為了我六弟的終身幸福著想，你可不知道，我六弟對曲家小妹……」
「那你六弟為何不親自來救？」鳳青黎打斷她。
「他是男子，不好進來！」
鳳青黎眸光一沉，「我與妙霜妙雨難道不是男子？」
「他……他的長相不適合扮演女子！」阿紫是很標準的俊男，不似鳳青黎妙雨等人的雌雄莫辯，扮起女子會有些彆扭。
「哦，原來他長相不行。」鳳青黎笑了笑。
「胡扯！他是不適合扮女裝，不是長相不行！」
「那就是沒本事。」鳳青黎繼續貶低，「自己的女人還要姐姐來救。」
「小綺不是他的女人，他們是兩小無猜，沒你說的那麼……」
「原來連關係都還未確定。」鳳青黎慢悠悠道，「這說明他不關心，你弟弟都不關心的事，你這個姐姐橫插一腳，是不是傻？」
「你才是傻！」孟離芝惡言相向，咬牙切齒，「什麼叫他不關心，你又不是他，怎知他不關心？注意你的措辭，他畢竟還是我弟弟，你不許如此貶低他！」
「你弟弟？」鳳青黎微微挑眉，「怎麼就貶低不得，你弟弟是你弟弟，你是你，我並無愛屋及烏的精神，也沒有對他好的義務，更何況——」
鳳青黎唇角的弧度有些涼薄，「他對我這個姐夫，似乎也不是很滿意。」
姐夫……
孟離芝眼角微跳，「姐夫你的頭……」
八字沒一撇的事，他自己倒是樂在其中。
「難道我說的不對麼？」鳳青黎微微瞇眼，「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否認？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你已經惹得我不高興了，現在還不認同我說的話麼？」
「鳳青黎，我怎麼覺得今天你和以往不太一樣？不對，是你漸漸變得快和最初不一樣了。」孟離芝臉兒一沉，「以前你對我素來和顏悅色，現在為何語氣不善？」
該不會是因為追到手了，原先的紳士風度就給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漸漸開始暴露真本性了。
「我對你百依百順的結果便是導致了你凡事自作主張，甚至從不考慮我的感受。」鳳青黎輕描淡寫地說著，忽的伸手扣上了她的肩頭，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扯，「所以我覺得，是時候罰你一罰。」
言罷，他忽的毫無預警地低下了頭，張口在她的脖頸上狠狠一咬。
孟離芝禁不住痛呼出聲。
「疼！」
她已經叫喊出聲，可鳳青黎卻像是沒有聽見，依舊口齒未松，反而還有愈咬愈重的趨勢。
「我說疼你聽見了沒有！」孟離芝伸手就要推他，可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反而因為她的掙扎，使得他將她愈攬愈緊。
孟離芝眼見推不開他，索性咬了咬牙，反手回抱鳳青黎，一低頭，張口，同樣落在他脖子上，咬！
看誰狠的過誰！
她下口的同時，察覺到鳳青黎的身體倏的一僵，但只是那麼一瞬，咬著她脖子的利齒依舊未鬆開，不過卻是放鬆了力道。
孟離芝想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以牙還牙啊。
這一頭二人在比狠，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道紅色身影長身玉立，正望著他們。
「還以為能看到些什麼有趣的。」妙雨把玩著頭髮，望著溪流邊的二人，眸子裡花火一抹失望之色，「沒想到看見的卻是兩人同時化身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