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公子卿城

    「現在的關鍵是徐紹偉是一個人去的天台，還是兩個人去的天台。」

    時初忽然想到什麼問付美人：「你這幾天監視朱常在，有沒有發現？」

    「這倒沒有，他的生活很簡單，醫院和住處兩點一線，不過事發當天並沒有監視。」

    「頭兒，怎麼辦？」時初看過去，頭兒雙手環胸。

    「他是心理醫生，你們去試探的話，多數不會有效果，我倒是想到一個人。」

    何北青問：「誰？」

    「冷醫生，我讓他陪你們去一趟。」

    時初沒意見，帶著冷之城去，也多了個人觀察，頭兒去打電話聯繫，明早過去。

    「付美人，你繼續監視。」

    「好。」

    小組會議結束，她拉著何北青出去。

    「這是要去哪裡？」

    「去屍檢那邊。」

    時初以前膽子小，每次去都拉著何北青，現在都成了習慣，兩人過去，顧一白正在脫手套，摘口罩，看到他們，招呼他們坐。

    「時初，膽子還這麼小，每次都拉著北青過來。」顧一白走過來拍了下時初的肩膀，記得有次，他故意嚇她，硬是把她帶到裡面去，讓她看看他珍愛的屍體們，嚇得她一個星期晚上不敢睡覺。

    「現在好多了，不像是以前。」

    顧一白拉開門帶他們進去，床上躺著的是徐紹偉，剛才他應該是才檢查完。

    「除了墜樓造成的傷痕之外，沒有其他傷口。」

    時初看了眼，頭顱摔壞了，身上的血液已經擦乾淨，五官有些扭曲，面色發灰，看著有些猙獰。

    「在胃裡也發現少量安眠藥，應該是服完之外不久墜樓。」

    「胃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還有些食物。」

    何北青繞著床走了一圈，時初始終站在床尾，挨著顧一白。

    「下面會做進一步的檢查。」

    「辛苦了，小白。」

    這次換做時初拍拍他肩膀，顧一白英俊的臉笑笑，在她看來，顧一白和傅南平的氣質有幾分相似，都屬於奸詐一類型的。

    「顧一白，加緊了。」

    「行。」

    「夫妻倆都墜樓死亡，留下一個六歲孩子跟著沒有收入的奶奶，也是怪可憐的。」

    何北青剛才這麼一說，她想起楊萍和徐紹偉還有一個女兒，事發之後跟著奶奶住在鄉下。

    「估計消息傳過去，老人家會受不了。」

    「換做是誰也受不了，兒子和媳婦都墜樓身亡。」

    「走吧。」

    時初和何北青出來，顧一白也跟著出來，站在外面抽了根煙：「煙癮犯了？」

    「這倒是沒有，不過是有些煩悶。」

    何北青留下跟他說話，時初先走了，回到辦公室，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她坐在椅子上。

    望著牆壁上搖擺的壁鐘，一下下晃著，她看著看著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眼睛眨巴了一下，竟然有了睏意，驀地腦子一下子清醒，剛才的情形似是被催眠一般。

    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徐紹偉會是被人催眠了嗎，在吃了安眠藥之後，那個時候意志薄弱，最容易被人催眠。

    倘若是真的，朱常在的可能性最大，但看了錄像帶，並沒有他進入精神病院的證據。

    時初腦子想的疼，她有強烈的預感，楊萍和徐紹偉的案子，幕後兇手是同一個人。

    何北青進來，就看見她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裡，一腳踢過去，時初差點從上面掉下來。

    「睡著啦？」

    「沒有呢，你有新發現？」

    「沒有。」

    「我忽然有個想法。」時初說完，直接找了徐紹偉母親的地址，捏著紙條就跑了出去，何北青追出去，只看見她坐了出租車走了。

    時初給頭兒電話，告訴他自己去徐紹偉母親那裡，她一直有個疑問，為何媳婦死了，兒子住在精神病院，她卻一直沒過來看看。

    雖然老人家年紀大了點，也不至於一眼也不過來看看，徐紹偉是她唯一的兒子。

    坐在出租車裡，口袋裡的手機在響，拿出來一看是冷之城，接了電話才知道，是頭兒跟他說了去醫院找朱常在的事情，問她什麼時間。

    「你幾點可以？」

    「九點之後都可以。」

    「那就九點吧。」

    剛話落，那頭忽然「啊」了一聲之後沒了聲音，冷之城捏著手機叫了兩聲依舊沒有聲音，手機也沒掛，一下子站起來。

    「時初，你還在嗎？」

    「時初……」

    時初捂著腦袋坐好了，去撿掉在車上的手機：「喂，我沒事，剛才撞車了。」

    那頭的冷之城問她在哪裡，時初下車後報了地址，那頭說讓她等著，然後

    利索的掛了電話。

    她捏著手機，些許的迷茫，這是什麼情況。

    「小姐，車胎爆了。」

    「我看見了，幸好剛才只是撞到了路牙上。」

    若是和別的車撞到一起，那就事情大了，車子開不了，又沒有備用胎，開始叫車過來拖。

    「小姐，車子開不了，你還是找別的車去吧。」

    「好，我知道了，車錢怎麼算？」

    「不算了。」

    中年司機大叔開了車門，又去前面檢查車子。

    冷之城讓她在這裡等，時初真的站在一邊等，捂著腦袋，剛才沒防備，幸好沒撞個大包出來，對於愛美的人來說，頂著個大包出來招搖撞市，是件多麼難受的事情。

    她站在樹下，不遠處交警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司機大叔一一交代。

    「把車子弄到邊上去，別佔著車道。」

    「好勒。」

    時初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這冷之城到底還來不來，不來的話，她就攔車走了。

    準備打電話過去，他的車來了，車牌號7788。

    時初直接拉開車門跳上去，把紙上的地址報給他：「快走，我要去這個地方。」

    冷之城看了眼地址：「嗯，坐好了。」

    她側頭撇了他一眼，大名鼎鼎的冷之城，也被她當作司機使了一回，內心的滿足感開始膨脹。

    準備開口，他一邊開車一邊從抽屜裡找了個藥膏扔給她：「擦擦吧。」

    「謝謝，看著很明顯嗎？」她拉下鏡子，對著裡面左右看看，額上紅紅的一塊，搞不好明天就青了，偏偏傷在頭上，幸好她不是靠臉吃飯的。

    「反正也不影響美觀。」

    「冷之城，你攻擊我臉，就是對我人身攻擊。」

    「呵呵，你還是這麼臭美。」

    時初抓到重點：「什麼叫還是？」

    冷之城並不接話，專心開車，她琢磨著他的那句還是，難道她臭美的毛病很多人知道？還是他們本就認識，時初回憶了很久，得出重要結論，他們並不認識。

    車子繼續行駛，徐紹偉老家在鄉下，出了市區，車輛開始慢慢變少，等到了鎮上，車子更少，天色慢慢沉下來，道路兩邊的路燈亮起。

    路上行人少，時初下車問到地址，鎮上好多村子，都不知道怎麼走。

    「應該是前面那條路。」

    「一會需要我做什麼？」

    「你就隨便看看吧，若是我問問題，你就觀察下人的面部表情。」

    心理學在某些時候是挺有用的，但現在破案還是要講究證據，測謊儀對某些人來說，也是可以逃避的。

    「就是這裡了。」

    車子停下來，時初推開車門下來，徐紹偉的母親，她只見過一次，是在楊萍跳樓自殺之後，後來她帶著孫女回了老家。

    推開院子門，裡面有些黑，走廊下有盞黃色的燈，照著幾級台階，冷之城站在她身後，後來從後面走了上來。

    「進去吧。」

    他走在前面，時初跟著他進門，走上台階，屋子裡傳來孩子的哭聲，徐紹偉的媽王華紅在用棍子打孩子。

    小女孩才六歲，被打的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緊緊的縮著，眼淚濕了一臉的，時初進去就奪過徐紹偉他媽手上的棍子，直接出示了警官證。

    「王女士，我們見過。」

    王華紅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六十歲年紀，因為常年的辛苦勞作，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

    據說身體也不好，加上沒有退休金，都是徐紹偉往家裡寄錢，時初只是出示了警官證，她看見就很吃驚，面上的表情很明顯。

    冷之城在她旁邊把跪在地上哭的孩子抱起來，坐在椅子上，小女孩擼起的袖子上全部是被打過的傷痕，王華紅這是虐待孩子。

    「你們來有什麼事情？」

    時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冷之城後開口：「徐紹偉今天在精神病院跳樓自殺，你作為他的母親，理應是要知道的。」

    王華紅聽了，一下子是就要暈了過去，被她扶住，坐在椅子上：「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不可能得，我兒子怎麼可能會去自殺，他是不會自殺的，他那麼善良，怎麼會自殺，還有我這個老媽，他捨不得的。」

    時初也知道，徐紹偉是個孝順的孩子，自殺死了，肯定是放心不下媽，還有六歲的孩子。

    「但是目前並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他殺。」

    「他肯定不會是自殺，一定是被人害了，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出兇手。」王華紅哭著跪在地上求她，時初的手被她拉著，捏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