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文 / 公子卿城
什麼？徐紹偉竟然死了。
時初一驚，很多事情都快要水落石出了，這個時候，徐紹偉居然死了，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徐紹偉畏罪自殺了。
但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對，他為何要自殺，竟然已經選擇裝瘋賣傻，只要不被識破，他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走，去看看。」
她坐在頭兒車裡，冷之城的車子在前面，兩人都開的快，時初閉眼開始思考，一個個假設，假設徐紹偉是兇手，然後自殺，不太說的通，假設他是兇手，還有其他幫兇，是自殺還是他殺。
車子很快到了精神病院，他們從車子上跳下來，現場已經拉起警戒線，地上血跡斑斑，人已經不在了。
冷之城站在她旁邊，雙手垂在身側，面部表情冷淡，看著案發現場。
頭頂濃烈的太陽，明晃晃的刺眼，頭兒掀開警戒線進去，她也跟著進去。
地上還有雙鞋子，落在不遠處，另外還有一個破碎的杯子，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時初抬頭看著大樓，從樓頂天台跳下來，下面有個綠化帶，但在前面，跳下來根本不會落在綠化帶上。
她回頭看向冷之城：「有人看見他自己從樓上跳下來？」
「沒有。」
冷之城站在時初面前：「我當時不在醫院，他跳樓的消息也是小劉通知我。」
他迎著光，濃烈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明晃晃的，將他的五官照的更加清晰，時初仰頭看他，只覺得他冷俊的臉上多了絲看不懂的情緒。
頭兒回頭找她:「時初，跟我上去看看。」
她應了聲，跟著頭兒上樓，午後濃烈的陽光，曬在頭上有些熱，一口氣爬到樓頂，細喘著氣推開沉重的鐵門，一股子熱浪襲來，時初剛踏出去回頭，冷之城也跟了上來。
他兩隻袖子都捲了起來，露出健碩的小臂，襯衫領口微微的鬆開，她撇了眼他，莫名的想起上次吃飯的事情，簡直肉疼啊！
「時初，過來。」頭兒在前面叫她，時初忙扭頭跑了過去。
放眼望去，頂樓天台上只拴著幾根繩子，用來曬被子和衣物，其中一個牆角堆了些東西，翻出來只是些垃圾和磚塊，其他空曠曠的，並無他物。
頭兒爬上了欄杆，站在上面，下面是案發現場，徐紹偉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時初仔細觀察，並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任何腳印，地面沒下雨，乾巴巴的，她之前仔細看過徐紹偉掉落在地上的鞋子，上面很乾淨。
回頭，冷之城忽然站在她後面，差點嚇了她一跳。
「你怎麼忽然站過來了？」時初嘟囔了句，冷之城望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太專心，沒看見，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擔心。」
「你才做了虧心事，我能做什麼虧心事啊，我可是好公民。」
她在這邊和冷之城拌嘴，頭兒看了眼，隔了一會又看了眼，微微的瞇著眼。
「你們在說什麼？」
頭兒一開口，時初立馬噤聲不說話了，她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和他又拌嘴來了。
若是擱在之前，肯定是不會這樣的。
「有什麼發現？」頭兒點了根煙從上面跳下來，正正好站在她和冷之城中間。
「目前沒有，疑問倒是有一個，你見過跳樓還拿著杯子一起跳樓的嗎？」
「沒見過，杯子肯定要拿去化驗。」
「還有徐紹偉怎麼會出現在天台，不應該被關在房間裡？」
「這個問題只有工作人員可以解釋了。」
時初腦子飛快的轉動，思索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瞇著眼睛看像樓下，忽然冷之城開口:「通往天台的門平時都是關著的，今天怎麼會被打開？」
這點頭兒和時初都沒想到，冷之城在這裡工作，所以知道。
「冷醫生，你還有什麼發現？」
時初也看著他，目光跟著他的身影走，只見他走到門跟前，看著大鐵門上面的鎖，金色的鎖，是被撬開的！
若是徐紹偉是自殺，他天天被關著，哪來的撬鎖工具？還是有人幫他撬開了。
「鎖有問題，冷醫生，謝謝了。」
時初猜測，鎖上的指紋肯定被擦過了，甚至連整個門都擦過了。
頭兒一根煙吸完，扔進垃圾桶問:「這裡有監控？」
「有的，不過據我所知，並不完善。」聽見不完善三個字，時初又頭疼了，竟然不完善。
冷之城在外面天台上又轉了圈，一會進來下樓，時初和頭兒也下去。
局子裡的人都來了，該帶走的全部帶走，時初和頭兒沒回去，去了之前徐紹偉住的房間。
剛開始是和另一個人一起住，後來企圖自殺之後，換了房間，一個人住，小小的房間，和別的房間都一樣，被子亂七八糟的在床上，床頭還放著兩顆藥丸，這裡每天都有人給他們送藥，但是很多人會不肯吃，或者是扔掉。
房間並沒其他發現，掀開被子，下面也沒東西，時初站在窗子口，冷之城也進來了，站在後面，助理小劉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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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值班的醫生護士是哪些？」
「都在我辦公室，所有錄像都調來了。」
時初和頭兒相視一眼，冷之城再次讓他刮目相看了，心思縝密，連這些都想到了，她再次看了眼窗戶，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頭兒先出去，她也跟著出去，進了冷之城的辦公室，不大不小的一間辦公室，裡面站了不少人，三三倆倆的說著話，在她和頭兒進去之後，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
滿屋子的白大褂子，冷之城現在也穿著白大褂子，小劉帶上門之後出去了。
時初手裡拿著的是今天值班的表，上面有冷之城，但是他說自己不在，當時在外面。
她走到他跟前，慣例詢問：「你今天去哪裡了？」
「在外面辦事，私人事情。」
「人證有嗎？」
「自然是有的，我的律師。」
時初沒在問，轉身看著其他幾個醫生護士：「你們是誰最後一次見徐紹偉？」
在她話落之後，一個年輕的女護士站出來：「是我，吃完飯之後，我去送藥的。」
「出來之後，門有沒有關？」
「關了。」
「肯定關了？」
「這是肯定的，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而且我每次關門都會在推一下，預防沒關起來。」
時初看了眼女人堅定的目光，沒在說什麼，低頭間頭兒開口：「你去送藥時，有沒發現他有異樣？」
「這倒沒有，當時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我看了他一眼，好像是睡著了。」
頭兒繼續問：「確定他是睡著了？」
「這我並不確定，也有可能只是閉著眼睛休息，後來我就出來了，然後關上門。」
「之後你們都沒去房間？」
又有一個醫生站出來：「之後我並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外看了眼窗子口後離開了。」
時初知道，醫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醫生去巡查一番，他站在外面看也很正常。
「當時他在做什麼？」
「睡覺，蓋著被子。」
男醫生的回答和女護士的差不多，都是在睡覺，時初靠在桌子上，旁邊是冷之城，他就立在自己旁邊。
「後來是誰發現他不見了？」
「是聽見外面喊有人跳樓了，我們才出去，知道是徐紹偉，當時他的房間門是關著的。」
也就是說，他出去的時候，還製造了一種假象，假裝他還在裡面，並不想被發現。
「他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沒有。」
時初看了眼頭兒，這邊看似沒什麼問題，先去看錄像，走之前把冷之城叫著。
他一直都是徐紹偉的主治醫生，而且對精神病院瞭解，讓他跟他們一起回了局子裡。
回去剛進屋，師兄和付美人在吵架，等他們一進去，「嗖」的看著被帶回來的冷之城，何北青手立馬搭在了時初肩膀上，笑嘻嘻的指著冷之城：「小師妹，不介紹下？」
頭兒先她一步開口：「冷之城，著名的精神病專家，改天你要是病了，就去找他吧，保不準看在認識的份上，還能給你打八折。」
「久仰，我何北青，你好，冷大醫生，前些天，我們的小師妹謝謝你照顧了。」
冷之城看了眼他：「你好，應該的。」應該給她吃青菜蘿蔔？
付美人也過來湊熱鬧：「付浩，久仰了。」
付美人見到冷之城，想到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長的好看的男人還是很多的，例如面前的這個，就是冷了點。
「頭兒，徐紹偉死了，因為他牽扯到另一個案子，所以現在上面要求歸我們管。」
「行，知道了，現在去看錄像。」
幾卷錄像帶都是冷之城拿來的，後來她和頭兒也去了一趟，把前後幾天所有錄像帶都帶了回來。
精神病院不比別的醫院，一般走廊上都會有的，但不巧的是，事發前一天，走廊上的攝像頭壞了兩個，當時已經找了人過來更換，因為出了點事情，並沒有換成。
所以根本不知道，徐紹偉是自己出去的，還是有人帶他出去的。
下一卷是大門進出的錄像帶，裡面進進出出的車子，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冷醫生，通往天台的樓梯沒有錄像帶？」
「沒有，那裡一般除了內部人去，幾乎是沒人會過去。」
時初頭疼，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撬開了天台的門，徐紹偉才得以上去。
「這裡什麼時候換班？」
「早上八點，下午五點。」
頭兒琢磨，時間段也不對，若是有人混進去，最好的就是穿白大褂子，才不會引人注意。
「今天謝謝冷醫生，有什麼需要，還會在麻煩你。」
「不礙事，先走了。」冷之城從椅子上站起，
高大的身軀立著。
「嗯，時初，你去送送冷醫生。」
被點名的時初跟著他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一起下樓，冷之城的車子停在停車場，兩人走過去。
她心裡還想著案發的事情，沒注意到前面的冷之城忽然停下來，她一下子撞了上去，捂著鼻子後退了一步不解的看著他：「怎麼忽然停下來？」
冷之城轉身過來：「我還欠你一頓飯，什麼時間？」
原來是要請她吃飯，時初心中一喜，又故作鎮定：「等我有時間吧，這幾天估計又有的忙了。」
「也好，我等你電話。」
要請客吃飯的人這麼著急，實在是想不通，時初送他去停車場，看著他開車離開之後才回去，之前因為冷之城在，他們並沒討論案情。
「小師妹，快過來。」
時初反手關了門過去，大家圍成一個圈子，頭兒靠在桌上：「我有強烈的感覺，徐紹偉是被他殺。」
何北青第一個舉手造成，付美人沒表態，時初隱隱懷疑，但目前還沒找到確定的證據。
「頭兒你先說。」
「首先攝像頭壞掉，就是一個可疑點，偏偏壞在那個時候。」
時初也覺得這裡可疑，還有天台的門鎖，在醫院裡她問過，並不曾丟失錘子或者是扳手之類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外面帶進來的。
頭兒繼續分析：「還有就是這個報告，杯子裡面化驗，是安眠藥成分，並且屍檢那邊在徐紹偉胃裡也發現了安眠藥成分，一個吃了少量安眠藥的人會去自殺？」
一般吃了少量安眠藥的人是為了保證睡眠的，安眠藥平時醫生給的份量很少，徐紹偉拿到也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