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文 / 公子卿城
時初扔了包子，一口氣跑到審訊室，看見頭兒站在外面吞雲吐霧，審訊室的門關著，她走過去碰了碰：「頭兒，吳華呢？」
「在裡面。」他手指了一下，時初臉湊近玻璃，看清裡面的場景，吳華似是十分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低垂著腦袋，手緊緊握著，十分掙扎的模樣。
「頭兒，他這是怎麼了啊？」
「大概是在和自己內心做激烈的掙扎吧。」
這種情況時初以前也遇到過，不過那是在審問罪犯時，內心激烈的掙扎，到底說不說出作案過程。
「這樣多久了？」
頭兒抬手看了眼手錶：「十分鐘。」
「他來了多久？」
「十二分鐘。」
這麼說，是進去不到兩分鐘，頭兒就出來了，吳華在裡面做思想鬥爭呢。
時初也和頭兒站在一起，靠在牆壁上，手插在兜裡：「我還真沒想到他會自己來呢。」
「北青都跟我說了，你直接詐他，不錯，現在人是給你詐來了，十分鐘也夠了，你跟我一起進去吧。」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時初跟著頭兒進去，吳華聽見聲音看向他們，原本佝僂著的身體慢慢坐直了，雙手合攏放在桌上，看似是做好準備了。
時初能感覺到吳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審訊室裡有監控，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裡。
頭兒坐下之後開始詢問：「姓名？」
「吳華。」
「年齡？」
「34。」
「婚姻？」
「未婚。」
「職業？」
「銷售員。」
「和楊萍的關係？」
「我們是同事。」
頭兒問到這裡停頓了下，時初記錄的筆也跟著停頓。
「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
吳華看看時初，又看看頭兒，慢慢開口：「我和楊萍是同事，我進公司的第一天，她就很照顧我，甚至給我找了出租房，我剛開始以為她是喜歡上我，不然為何對我這麼好，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並且還有孩子，我當時完全蒙了，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把她叫出來，問她為何對我這麼好，她說只是在我身上看見曾經的自己，所以才會對我好，我問她喜歡我嗎，她說對我只是同事之間的感情，我完全崩潰了。」說到這裡吳華停頓了下，問：「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時初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溫水來，放在他面前。
他喝了一口水後繼續開口：「後來我打算辭職，她又找我談話，我才放棄辭職的準備，之後，我想要疏遠我們之間的關係，但又想到，結婚也是可以離婚的，所以我私下裡對楊萍很好，開始慢慢追求她。」
時初聽到這裡，不禁感慨，現在挖牆腳人的真多，到處都是，結了婚的也可以離婚。
「你追求到了她？」
「嗯，我花了兩年時間才追求到她，當時我們公司年底有次旅行，是去爬山，後來她走散了，夜裡我在森林裡找到她，她受傷了，我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就跟她求婚了，那個時候，他們夫妻間經常吵架，我承認自己是趁虛而入，後來回來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時初和的頭兒對視一眼，真的是婚外情，從吳華口中說出來，他們才是相愛的一對，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在一起，徐紹偉連個配角都不算，可偏偏徐紹偉才是楊萍的合法丈夫。
「後來你們在一起之後，楊萍有說過離婚嗎？」
「當然有，我們在一起之後，楊萍感到很痛苦，覺得對不起他的丈夫，當時他做生意並不是很好，害怕這個時候提離婚，他深受打擊，她答應我會離婚和我在一起，讓我等她。」
「你和楊萍的事情，徐紹偉知道嗎？」
吳華喝了口水，眉頭微微皺著：「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但是楊萍後來有跟他提出離婚，他不同意，認為孩子現在還小，父母離婚的話，對孩子的影響太大。」
時初詢問過徐紹偉的母親，並不知道兒子和媳婦在鬧離婚，就連鄰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他們幾個當事人知道。
「有沒有可能徐紹偉已經知道楊萍和你的事情？」頭兒問。
「我不知道，楊萍經常會以出差為借口住在我這裡，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因為徐紹偉不肯離婚，就做掉了，那段時間，楊萍一直不開心。」
「大概是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今年二月份的時候，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做掉了。」
頭兒繼續假設：「有沒有可能那個孩子是徐紹偉的？」
吳華一口否定：「不可能是的，楊萍那個時候，他們關係緊張，已經分房睡了。」
時初記錄下，頭兒撥弄著手裡的筆：「你知道楊萍在和徐紹偉提出離婚之後，他們有沒有爭吵，或者是大打出手之類的。」
「有，爭吵肯定是有的，但是大打出手應該沒有，徐紹偉這個人脾氣還不錯，不會做出打女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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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時初問：「他脾氣很好？」
「還不錯，就是話少。」
「徐紹偉有去公司接過楊萍嗎？」
「沒有。」這次他自己承認沒有：「抱歉，我之前撒謊了，只是不想被發現和楊萍之間的關係，還有我和楊萍之間的關係，希望你們能夠保密，她已經走了，我不希望還有其他的閒言碎語，她是一個好女人。」
吳華說完，誠懇的看著他們，頭兒和時初點頭：「我們會保密，這點上你可以放心。」
「謝謝，希望你們可以早日抓到兇手。」
「會的，今天謝謝你的配合，若是有需求，我們會在找你。」
「好。」
時初送吳華出去，現在已經肯定了吳華和楊萍之間的關係，他們有婚外情，並且還懷過一個孩子，後來因為徐紹偉不肯離婚，孩子做掉了。
一條生命就這樣沒有了，時初不知道吳華心裡是不是憎恨徐紹偉的。
送完吳華，時初回去，推門進去，何北青在頭兒那裡，根據今天吳華說的話，楊萍和徐紹偉夫妻之間感情不和，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
離婚是一個引火線，萬一離婚，財產的分割、孩子的監護權，都會成為問題，或者是他們爭吵的緣故。
何北青看完記錄開口：「我現在有個假設，就是徐紹偉知道妻子出軌，在妻子提出離婚之後，想謀劃房子，所以殺害了楊萍，那個朱醫生是幫兇，給徐紹偉開了精神證明，企圖用這樣的方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頭兒提出疑問：「照你這麼說，朱醫生和徐紹偉是認識的，但目前還找不到確定的證據，證明他們認識。」
時初接話：「確實，除了那件衣服，若是真問起來，他完全可以說是不知道，網上的淘寶店很多，只是單純的買衣服的話，確實可以說是不知道。」
付美人也開口：「我跟蹤的了他幾天，沒有問題，不是上班就是回家，幾乎是兩點一線。」
「生活單調，這麼大年紀也沒女朋友，那你有看見和男人在一起嗎？」
「這倒是沒有。」
案子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怎樣證明徐紹偉和朱常在的關係，難道也要用詐的方式，但他是學心理學的，未必不會想到這一點，甚至會反推測人的思維。
頭兒拍拍手：「都別愁，既然做的話，肯定會有線索，兩個人聯繫，除了手機，還會有電腦，還有就是書信。」
何北青分析：「目前手機已經查過，並沒有，不排除他們還有其他手機號，另外電腦，徐紹偉家裡只有一台電腦，已經查過，並沒有，若是書信的話，在家裡並沒有發現，若是用快遞形式，倒是可以找快遞員問問，他做的淘寶，和那片區各種快遞的負責人都熟悉，應該很快會找到。」
「但萬一他並不是從那個區寄走的呢，那就無法查詢了。」徐紹偉保不準就想到這個，時初見過他，總覺得他是個心思慎密的人。
「是的，若是如時初提出的猜想那般，是真的無法查證了。」
何北青搗了下時初：「你們說會不會被徐紹偉扔了一台電腦？」
「說不准呢。」
頭兒略作思考：「北青，你晚上去朱醫生家裡詢問，時初和我走，付美人繼續監視，一旦有發現立刻報告。」
「好。」
「都散了吧。」
時初和頭兒去停車場，不知道頭兒要帶她去哪兒，剛到停車場，正好看見前面急急駛過來一輛車，車牌號7788，冷之城的黑色大奔。
時初站在邊上，他的車急急地停在她前面，開了車門從車上跳下來，頭兒也看過來。
「冷醫生，你怎麼來了？」
冷之城看了眼時初後開口：「徐紹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