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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文 / 公子卿城

    冷之城修長手指摩挲茶杯邊緣,墨黑的眸子裡星星點點,時初不知道一個人的眸子可以這麼黑,真的如墨般。

    「你若是不想光明正大的告訴我,也可以偷偷的告訴我啊。」

    她萬分期待,昂著小腦袋看他,冷之城清峻的臉上多了絲笑容,食指彈了下杯壁,漫不經心問:「這麼想知道?」

    時初忙點頭:「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告訴我吧。」

    「我們很熟嗎?」

    「冷之城,都一起吃飯了,難道還不熟嗎,還是你可以隨便跟人吃飯。」時初的嘴巴是得理不饒人,將了冷之城一軍,若是他說不熟,那自己就是個隨便的人。

    「時初,你這張嘴巴真是不討喜,你沒得罪我,是我不長眼而已。」

    這算是什麼答案,時初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來,正好服務員上菜,她都餓扁了,也懶得在跟他鬥嘴,拿著筷子打算開吃,撇了他一眼,招呼著:「吃吧,冷大帥哥,上次的救命之恩謝謝了。」

    「不謝,反正也是舉手之勞。」既然是舉手之勞,還撬了她一頓飯,時初在心裡誹謗了兩句後專心吃飯。

    同樣一道菜,流雲閣做出來的味道就是不太一樣,據說這裡的大廚是從很多國家聘請而來,味道十分地道。

    噘著嘴巴裡的筍,對面的冷之城在喝湯,姿勢斯而優,時初壞壞的想,還真想看看他野性的一面。

    「看夠了?」

    「美,是一種態度,而我欣賞美,是一種生活。」

    冷之城擱下勺子,瞇眼看著她,女人白皙的臉頰微紅,紮著馬尾,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若是不知道她的職業,大概會以為是大學生吧。

    「時初,你案子破了?」

    他忽然岔開話題,對於案子時初不方便透露太多:「快了,徐紹偉那邊,傷養的如何了?」

    「也差不多了,皮肉傷,好的快。」

    「線還沒拆吧。」

    「嗯。」

    時初琢磨若是她這邊能有突破的話,大概就不用回去了,冷之城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說看情況。

    「你經常做臥底?」

    「還好吧,這是我的工作。」

    「你當初怎麼想考警校?」

    「你當初怎麼想做精神病醫生?」時初反問,把皮球踢過去,他到底是做什麼的,一個精神病醫生開得起那樣的車,莫非是富二代?

    「時初,不要對我這麼好奇,這不是好事。」

    「你怕我會愛上你嗎?呵呵,那你敢讓我愛嗎?」

    冷之城微瞇眼,慢條斯理的捲著襯衫袖子,時初眼睛盯著,卷完左手,開始卷右手,露出健碩的小臂,莫非是想跟她打架,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擱下筷子,也開始捲袖子。

    冷之城卷完看了她一眼,薄唇一抿:「時初,你真是個奇葩,有人這麼說過你嗎?」

    「你絕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吃飯吧。」

    時初不明白冷之城眼裡流動的情緒是怎麼回事,兀自吃飯,他手機響了,在她對面接電話。

    以她的直覺猜測,那頭應該是個女的,或許是他女朋友吧。

    冷之城說了兩句,很快掛了電話,一時間包間裡過分安靜,誰也沒說話,安靜的只剩下刀叉碰撞到盤子的聲音,時初不喜過於安靜,試圖找話題,但他都興致全無的感覺。

    一頓飯在無聲中吃完,服務員送來賬單,時初看見上面的數字,差點驚叫出來,幸好忙止住了聲音,又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沒看錯,真的是5042,就這麼幾個菜,這麼貴。

    冷之城含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時初從口袋裡掏出卡,放在盤子上,好肉痛,這個月她要一直吃泡麵了吧,明天的午餐決定去師兄那兒蹭。

    扭頭朝他笑嘻嘻:「走吧,冷大帥哥。」

    「好,這頓飯我吃的很開心。」

    「哈哈,我也很開心。」捏著刷完的卡,裡面大概還剩下幾毛錢了吧,摸著口袋裡的鋼崩,明早的豆漿都成了奢侈品了。

    「時初,今天讓你破費了,下次我請客。」

    「不用了,這太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下次地點隨你訂。」

    他這是要給她報仇雪恨的機會嗎,這麼好的一會,時初笑著一口說「好啊。」下次地點她訂,一定要找個好地方啊,但想到他開那樣車的人,會在乎那點錢嗎?

    從流雲閣裡出來,站在高高台階上,望著夜晚霓虹燈街景,夜生活才剛開始。

    「我送你回去。」

    「好啊,走吧。」

    這麼好的機會,時初才不會拒絕呢,才不管他說的是真客氣話還是真話,坐在他車裡,想到上次被他趕下車的窘迫,誰都沒有提起,若是這次他在趕她下去,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唯女人難養也。

    「你一個人住?」

    「嗯,跟父母住,一直嘮叨著,對我的工作提心吊膽。」

    「確實,女孩子做這個

    ,很危險。」

    車廂裡開了音樂,淡淡的鋼琴曲,時初換了首,發現還是鋼琴曲,索性不在去換。

    「你就沒想過換個工作?」

    「沒有,冷之城,你今天不太一樣,話特別多,平時你都沉默寡言。」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冷之城又回到沉默寡言的狀態,安靜開車,她扭頭,車廂裡暗淡的光,只看見他臉部輪廓,嚴格來說,確實是顏不錯。

    車子到了她家樓下,時初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冷之城忽然問她是哪間,她手一指:「二樓。」

    冷之城順著她手看過去,二樓,亮著燈:「你不是一個人住,家裡有人?」

    時初剛才沒在意,下車後發現自家亮著燈,這麼晚肯定不是父母,他們很少會來,都是她回去。

    冷之城也下車,站在車旁,看著亮著燈的屋子:「屋子裡有人?」

    「我也不知道。」做她這行的,已經想到無數種可能了,大概是見多社會的黑暗面,扭頭在旁邊樹下找了一個棍子拿在手裡,掂量兩下,回頭對他說:「你先回去吧,下次見。」

    拎著棍子要進去,被冷之城拉住:「一起吧。」

    時初身影頓了下,小區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鐸了一層黃色的光,柔和了本來冷峻的面孔,顯得幾分儒,這個詞還是第一次用在他身上。

    「一會要機靈點,別受傷了。」時初走在前面,冷之城手插在口袋走在後面,慢慢上樓,站在二樓門口,她掏出鑰匙開門,慢慢拉開,冷之城一直站在她後面,門被拉開,屋子裡的陳設映入眼簾。

    客廳沒人,時初拿著棍子站在門口,看看旁邊的臥室,還有衛生間、廚房的入口,給冷之城一個眼神,走到廚房,裡面也沒人。

    冷之城皮鞋走了進來,踏在地板上,忽然聽見衛生間裡傳來水聲,時初眼神一凜,慢慢往衛生間門口走,看見地上一個影子,在往外面走,棍子一下子揮了下去。

    衛生間裡終於出來,一抬手抓住,時初驚訝的看著穿著短袖、短褲的傅南平,忙收起手裡的棍子,一腳丫子踹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傅南平被踹個正著,卻沒回答時初的問題,眼神犀利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冷之城,繞過時初:「不介紹下,這個是誰?」

    時初現在一肚子火,扔了棍子,差點砸在傅南平腳背上,指著冷之城:「我朋友,冷之城。」話落,不悅的看著傅南平:「你怎麼在這兒,怎麼上來的?」

    門鎖好好的,完全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傅南平笑著指指陽台:「從下面爬上來。」

    「你腦子有病啊,也不怕摔下去。」

    時初這邊罵著傅南平,差點忘記還有冷之城這麼座大神在這裡,把他請了進來,問要喝點什麼。

    「不用了,既然沒事,我先走了。」

    冷之城看向傅南平,點頭之後離開,時初跟著出去,剛走下一級台階,他回頭:「不用送了。」

    「路上小心。」

    冷之城頭也不回的走了,傅南平拎著外套站在門邊上,笑嘻嘻的也跟她說先走了。

    時初莫名其妙,一個個都走了,走的也好,省心。

    冷之城剛拉開車門,被人叫住,回頭傅南平從陰影裡走出來。

    「冷先生,方便聊聊嗎?」

    時初早上摸著兜裡的鋼崩只買了三個包子,連平時愛喝的豆漿也捨不得買,還是回辦公室喝白開水吧。

    昨晚那頓飯,吃掉她卡上所有錢,不要問她為何這麼窮,只是因為你不懂窮人的生活,每個月的那點工資總是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咬著包子進了辦公室,今天付美人竟然在,一臉高興的模樣。

    「時初,你還不知道吧,今天一早有人來警局了。」

    「誰啊。」她咬著包子口齒不清的問。

    「吳華,跟老大在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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