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喊我予琛 文 / 蘇鴨子
蘇佩玖做夢都沒有想到祁墨竟然真的就這麼乖乖的變成了平民,而且在長安城的南邊不遠處買了一處宅子,當真就這麼住了下來。
祁墨的反常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幾日之後,她從太子那邊拿到了平安,然後讓南謝樓的勢力逐漸滲透下去之後,就開始安排花娘他們招兵買馬,這亂世之中,人人都得有自己的退路。
同理可得,祁墨也應該有,只是不知道他的退路到底在哪裡……
「我好像記得,南謝樓有一本朝中大臣暗地裡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情。」蘇佩玖捏著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花娘點點頭:「那個是方便南謝樓辦事所以特意去採集的,樓主有用?」
「讓黑鴉和花千帶著這本子去將元蒼的各大臣全部收買,如果遇到不能收買的……」眼中寒光一閃,花娘心領神會的退下了。
「來人。」蘇佩玖吃光糕點之後,喝了一口水,然後開口,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年出現在她面前。
「樓主有什麼事情吩咐?」
「祁墨那邊還沒有動靜嗎?」祁墨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雖然說原本是想要將他徹底絞殺的,但是顧慮到他昭陽殿前面的表現,讓她總覺得他留有後手,所以從那天以後,她就一直派人在暗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回樓主,沒有。」
蘇佩玖食指在桌子上滑了一下,發出尖銳的響聲。終究是忍不住了,她要去看看祁墨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你帶我去一趟那個莊園。」
「諾。」少年紅著臉攬上蘇佩玖的腰,腳尖一點,已經飛出去一丈多遠。
六月的夜風很熱,外面到處都是蟬鳴,聽到人心裡煩躁的很,好不容易到了那莊園外面,蘇佩玖看到院子裡有一棵很大的書,便讓那少年帶著自己站了上去。
透過這棵樹的枝椏,她看見祁墨坐在案幾前,托著下巴看書,雖然不知道看的是什麼,但是他認真的表情還是讓她愣了一下。
「你先去遠處等我,不要被這院子裡的人發現。」她對少年說道。
少年點點頭,飛了出去。
蘇佩玖扶著樹,站了很久,都沒有看到祁墨有什麼動作,有了累了,剛好這個時候一隻蟬爬上了她的腳面,尖銳的叫出聲。
她一手扶著樹幹,一手企圖去撥開那惱人的蟬,等到蟬飛走了,再抬頭的時候窗前卻是沒有了祁墨的身影,蘇佩玖眉頭皺了一下,四處看了看……
「你是在找我嗎?」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蘇佩玖心慌之下,立刻轉身,卻忘記這是在幾十米高的樹上,這一轉險些掉下去。
男子輕笑的伸手勾住她的腰肢,笑的調侃:「你還是這般魯莽,我就這麼可怕?像洪水猛獸般躲著我?」
蘇佩玖紅白交接的一張臉,伸手抱住樹幹,她示意祁墨可以鬆手了。
祁墨卻是笑著看她,眼中的哀怨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祁墨你鬆開。」
「予琛。」
蘇佩玖臉色稍微變了一下,沒有開口。
祁墨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喊我予琛就這麼難?」
「倒是不知道你還有個這樣的名字。」她掩飾住內心的暴躁不安,出口譏諷,下巴偏離他的手。
祁墨不在意的鬆開手,只是摟著她腰肢的手將她又朝自己拉了拉:「這是我的字,以前有一個小姑娘就喜歡這麼喊我。」
「我跟你不熟,所以也沒有必要這麼喊。」蘇佩玖伸出一隻手去扒拉她腰肢上的手。
祁墨定定的看著她:「你果真要與我如此生分?」
「請問我們有什麼關係嗎?」她昂著頭倔強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滿滿的恨意。
祁墨似是苦澀,似是無奈,鬆開手:「你今夜來我這裡做什麼?」
「你這裡?」蘇佩玖笑道:「元蒼之大,我想到哪裡便到哪裡,這裡又怎麼會是你那裡?」
祁墨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中閃過詭譎的光,他身子朝後仰去,下面便是空地,蘇佩玖看著他快要掉下去,下意識的去拉,等到身子失去平衡,朝著他撲過去的時候,才在腦中大罵自己,他就算是死又關她什麼事!
祁墨看著撲倒他懷中的女子,眼中柔情蜜意,聲音低磁:「你果然是捨不得我的。」
風聲一過,二人已經站立在地上,蘇佩玖閉著眼睛從他身上下來,忍住想要打顫的雙腿,她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驀地腰上多了一雙手,力道大到讓她寸步難行。
「……你要走了?」
她看不清男子面容,只能聽見這好像是少年記憶中的聲音,糯軟好聽,讓她難以割捨。
記得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在背後抱住她,撒嬌不讓她走的,如今物是人非,他為何還想要用這種方法將她留下?
冰涼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她慢慢的使力……
「我等了你好多天,你都沒有來,我想著是不是你將我忘了……」男子的聲音很是無辜跟可憐,她的心卻在一寸寸的冰封。
「祁墨你夠了!」她咬著唇,幾乎
要咬破。「這麼做有意思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身後傳來一陣沉默,只是腰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半響……男子開口。
「……就這麼恨我?」
「恨!」她沒有一點猶豫。
「沒關係,我會讓你愛上我的。」話音未落,猛然間蘇佩玖被抱著起身,朝著屋內走去,她使勁的踢打都沒有用。
那邊的少年一聽見主子的叫喊聲,急忙飛過來,卻不料被一把劍攔住,劍的主人很是冷漠:「站住。」
那邊蘇佩玖雙手扒著門,死活不鬆開,讓祁墨看的劍眉一挑。
「鬆開。」
「不要!你放開我。」
「你先鬆開。」
「你放開!」
……
僵持之下,他放下她,得到自由的蘇佩玖立刻朝著門口衝去,卻猛地被拉住後領拖了回來。
「想到哪裡去?」
蘇佩玖惡狠狠的回過頭:「我不要呆在這裡。」
祁墨蹙眉,一個用力將她扯進懷裡,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臉,湊近在她櫻唇上咬了一口:「我偏要你呆在這裡。」
「祁墨——!!」她想要上前撞他的頭,卻不料頭碰到他的下巴,疼的齜牙咧嘴。
「你總是學不乖。」男子無奈卻又寵溺的聲音,大手上去給她揉揉。
蘇佩玖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心酸,放棄了掙扎,她靠在他的懷裡,第一次如此安靜,像是一隻小貓咪。
「怎麼不鬧了?」祁墨將她抱著坐在軟墊上,低頭看她的表情。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她低著頭,額前的髮絲擋住她的水眸,一時間讓他看不清楚她的情緒。這倔強委屈的話語,停在祁墨耳朵裡倒像是朝著情人撒嬌一般,讓他微微一愣,隨即收攏手臂。
他霸道的將她的臉抬起來,卻在看見她水眸中積攢的淚水後,瞇起墨瞳:「喊我予琛。」
「……我不能。」她不想讓記憶中的少年跟面前這個惡魔重合,他們不是一個人,予琛是予琛,祁墨是祁墨。前者是她的少年,後者是滅她國家的仇人!
「為什麼不能?」他固執的想要聽到她喊他,像是記憶中那樣甜甜的喊他。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掉,她慢慢地哭出聲音,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哭的如此放肆不顧。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說你為什麼單獨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祁墨你沒有良心,你沒有良心……」她哽咽的聲音在他的耳中循環往復,戳著他心中某一塊柔軟的地方,極度酸澀。
她不停的說著他沒有良心,沒有良心……這樣的畫面似乎與兩年前一下子重合起來。
記憶中那個白衣女子手握著劍刃,鮮血順著她的手腕往下淌,她卻似乎沒有疼痛一般盯著他。
「我秦歌這輩子做過很多錯事……咳咳……可是——」
「……救你這件事情,是我最後悔的一件!」
他聽見她這樣對著他說……著兩句話幾乎是他這兩年以來的夢魘,無論任何都擺脫不了。
她後悔救了他……
他看著懷中不停哭泣的小人兒,內心湧出一股子悲涼,他身子一翻,將她壓在軟墊之上,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她,找準紅唇的位置,壓了上去。
蘇佩玖嗚咽的反抗,淚水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外湧出。
他到底為何要這麼對她?她秦歌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是十幾年前對他的救命之恩嗎?
他吻得很霸道,固執的想要拖著她一起沉淪,漸漸的蘇佩玖失去反抗的意識,閉上了眼睛,身子軟了下來。
祁墨睜開眼睛,看著已經被他帶進去的她,吻得輕柔了些……
輕柔的給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看著竟然在他吻著時候睡覺的蘇佩玖,哭笑不得。
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他發出一聲歎息……
如果能夠再回到兩年前,他還是會滅掉她的國家……沒有一絲猶豫!
歌兒……你恨我是應該的,可我卻是怎麼也不能鬆開你的手,怎麼……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