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劫獄蘇家 文 / 蘇鴨子
當蘇佩玖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她揉揉眼睛坐起身,發現已經快要天亮了。
看著身上完好無損的衣物,身子也沒有感覺到有異樣,她鬆了一口氣,穿好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蘇佩玖第一次看見迎著朝陽舞劍的祁墨,劍氣如虹,行雲流水,少了幾分戰場上的肅殺,多了幾分閒適的自在,她可以察覺到他唇邊的笑意。
「你醒了?為什麼不多睡一會?」他看到了她,放下手中的劍,朝她這邊走來,帶著早晨的濕漉之氣,顯得很是朦朧。
蘇佩玖嘴唇動了動,感覺對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嗓子像是被掐住一樣,憋半天憋了一句話:「我走了。」轉過身,她看著前面的地面,看著那些青綠色的小草芽,心中複雜。
祁墨站在她的身後,額前的髮絲沾染了霧氣,一雙墨瞳閃爍著喜悅。終於開始在意他了嗎?
「用過膳再走?」他緩緩開口。
蘇佩玖聽罷立刻加快了腳步,沒一會便消失在屋前的籬笆外。祁墨但笑不語,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很久很久……
懊惱的蘇佩玖朝著小道走了很遠之後,突然在前面看見一個穿著白衣的人狼狽的趴在一個石頭上面,那身板還有些眼熟,於是走上前拍拍那人的肩膀。
只聽見一聲委屈的男音:「樓主,你可算是回來了……」
蘇佩玖愣住,看著狼狽不堪的少年,外衫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滿臉的灰,鼻青臉腫的,跟之前帶她過來的少年簡直就不是一個人了。
「怎麼回事?」她錯愕道。
少年一把抹掉自己的金豆豆:「那漠王手下叫樂陽的武功太高,我想去救樓主,但是一句話沒說就被打成這樣了……」
蘇佩玖:「……」腦門開始冒青筋。
「該死的祁墨,竟然縱容手下欺負我的人!樂陽個木板臉好歹我上一次還冒死救過他,就這麼對待我南謝樓嗎?」越說越氣,她就想往回跑,可是被少年拉住。
「幹嘛?」語氣不善。
少年抽了一下,表情訕訕:「樓主你又沒有武功去了也……」白去。最後兩個字在蘇佩玖烏黑的臉色中自動消音。
「就這麼受著?」蘇佩玖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給少年擦臉:「不感覺委屈?」
少年搖搖頭:「沒事。」對於蘇佩玖給他擦臉這個行為很是感動。
蘇佩玖無奈的搖搖頭,突然想到還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名字,於是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言白。」
………………
皇帝依舊昏睡不起,漠王又被貶為平民,一時間朝中重任全部壓在了祁榮身上,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有一個休息的時間,卻還要被自家母后喊道後宮去挑選美人。
「皇兒,看看這個姑娘如何?這是張大人家的千金,張大人書香世家,教養出來的女兒絕對好……」皇后指著桌上的一副美人圖說道。
祁榮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瞇著眼睛:「母后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情?」
皇后嗔怪了他一眼:「這皇位遲早都是你的,母后不也得早早為你準備妃嬪來充後宮?」
祁榮嫌惡的看著那一堆又一堆的美人圖,再看到太監宮女們手中還有一摞一摞的時候,太陽穴猛地突了一下。
「此事現在談還太早,以後再說。」說著就起身準備回宮批閱奏折,皇后哪裡肯,上前一把拉住他。
「那皇兒跟母后說說,你喜歡哪種姑娘啊?母后給你選。」
那種姑娘……?
祁榮不知道為何腦中突然冒出一張清麗脫俗,素面朝天的容顏出來,她美的自然天成,不管喜怒哀樂哪種表情都美的不像話。
他這是怎麼了?這幾日為何老是想起那個不懂分寸的女子?
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祁榮,掙脫開皇后的手:「母后自己選吧,皇兒還要去批閱奏章,先走了。」說著甩袖離開,竟是不給皇后半點喊他回來的機會。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到蘇佩玖那張臉?
走在御花園中,他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情。
驀地手下走到他耳邊:「蘇家的人被劫獄了。」
祁榮嚇了一跳,回過頭大聲道:「什麼?」
「蘇家被劫獄了。」手下又說了一聲。
「立刻派人去追,你隨本宮去看看牢裡面有沒有線索。」緊皺著眉頭,他雙手負在背後,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腦後。
蘇佩玖……你真是本宮的冤孽。
地牢內。
祁榮陰著一張臉看著獄卒都倒在地上,每一個都死相淒慘。
慢慢蹲下身子,從一個獄卒袖口中拿出一個沾了血玉鐲子,他放在眼前,眼中閃過寒光。
「去查查這個玉鐲子什麼來歷,明天之前把消息給我。」
「諾!」手下人去辦事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蘇家被劫獄了的?」祁榮聲音不大,但是此刻地牢之內寂靜的連呼吸聲都小心翼翼。
生怕被太子殿下責怪玩忽職守的
獄卒們個個閉緊嘴巴,打算什麼都不說。要是讓知道他們幾個以為人多出去玩了幾把大小,恐怕要被重罰。
祁榮瞇起眼睛,身上寒意慢慢滲透開來:「不說是嗎?不說的話你們便都去陪這些死去的弟兄吧。」
這句話一說,生下來的四個獄卒立刻跪在地上求饒。
「太子殿下饒命啊……不是我們不說,實在是我們不知道啊。」
「說清楚,今日原本是你們當值,但是為什麼不在現場?第一個發現蘇家被結餘的人又是誰?」
一個長的削瘦的獄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是小人最先發現的。小的幾個今天晚上出去玩了一把骰子,回來的時候小的就聞見裡面有血腥味了……走進去一看,差點嚇得小的是屁股尿流啊,他們死相好生淒慘啊……」
「廢話不用多說了。」祁榮不耐煩的蹙眉。
「是是……是……」獄卒立刻唯唯諾諾。
「所以當你們發現的時候,蘇家已經被劫獄了是嗎?難道就沒有看見什麼人?」
獄卒們個個搖頭,祁榮見這幾個膽小如鼠的人就來氣,於是揮揮手冷漠的說道:「拉出去每個人重打二十大板。」
獄卒們哪敢求饒,紛紛感激不盡。還好不是砍頭,只是二十大板,雖說有性命危險的,但是比這牢裡面死去的弟兄要好太多了。
祁榮站在地牢內看著那些死不瞑目瞪大眼睛的獄卒,拳頭攥緊,冷哼一聲:」本宮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太歲土上動土!「
「傳令下去,緊閉城門,不要放走一個可疑之人,如果遇到蘇家反賊,殺無赦!」
「諾!」御林軍立刻去執行命令。
與此同時,遠在南謝樓的蘇佩玖也收到了消息,她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眼中有所思索:「你說蘇家的人被救出來了?」
「是的樓主。」言白說道。
自從上一次被言白給萌到了之後,蘇佩玖便將他帶在了身邊,這個孩子老實敦厚又善良,輕功也高,雖然武功不如黑鴉,但是遇到事情抱著她逃跑倒是沒有問題的。最重要的是,言白這個娃,做的一手的好菜,吃的她幾乎要舔盤子!
「那麼現在蘇家人還在長安城中?」既然是大規模的營救,想來也走的不遠,何況祁榮又封閉了城門。「有消息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言白一雙清澈的眸子很認真:「外面傳言是樓主做的。」
「哦?」蘇佩玖來了興趣:「我做的?什麼依據?」
「太子從死去的獄卒手中拿到了一枚手鐲子,查出來是樓主之物。」
「手鐲子?我什麼時候有過手鐲子還落在獄卒手中……」聲音戛然而止,她想到了之前為了救「祁墨」的時候,曾經用一個玉鐲子賄賂過一個獄卒,但是那個獄卒已經死了,難不成是後來的獄卒見財起意,偷了去?
「我躺這麼遠都能被潑一身的髒水。」抬手將茶杯遞到唇邊,淺淺的啜了一口,苦澀到舌尖綻放的甜味,她享受的瞇起眼睛。「好茶。」
言白有些疑惑:「樓主打算怎麼做?現在懷王已經將您的畫像貼便了元蒼的大街小巷。」
蘇佩玖撇撇嘴:「讓他貼去唄,反正我出門都戴面具。既然他閒得慌,就讓他去折騰去。」對於祁澈這個王爺蘇佩玖說不清楚到底心裡是個什麼感覺,但是感覺那雙純良的眸子下面必定是深不可測的幽潭,這種人,她不想理會。
「小白白,今天燒什麼菜?」想到吃的,她腆著臉問站在那邊的少年。
言白愣了一下,弱弱的開口:「樓主你剛剛用好晚膳不到一個時辰……」
「所以夜宵吃什麼?」她一臉希冀。
「樓主想吃什麼?」
「甜的湯羹,好想喝。」
「芙蓉玉米羹如何?」
蘇佩玖一聽來勁了:「快去快去。」
言白頂著一腦門的黑線出去了。
等到他走之後,屋內傳來花娘溫軟的聲音:「樓主也不怕吃撐了。」
蘇佩玖笑著看從內室走出來的花娘,一臉得意:「吃撐了也要吃,小白白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
花娘好笑的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這才開口:「查清楚了,蘇家劫獄案是藏劍山莊做的。」
蘇佩玖手指在桌子邊緣敲了幾下:「藏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