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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意外訪客 文 / 無痕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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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內知言正拿起一幅畫,面帶得意向孟煥之炫耀。

    孟煥之嘴角噙笑,接過畫平鋪在桌上,正欲指點幾處不足之處,偏頭瞧見知言眼睛亮晶晶等著受人誇獎的神情,忍住話頭,一本正經說起:「不錯,有幾分風骨。」

    知言湊近探視孟煥之的表情,看他是否在說假話。說真格的,她有點辨不清,權當是真心誇獎,故露出笑容,當仁不讓自誇起來:「我練了有三年,當是要有所成效。」

    孟煥之在旁暗中竊笑,苦練便可成材?萬事要看天份,小娘子終是女兒身,且養在閨中,氣勢筆力略顯不足,卻已是不錯。他依是微笑應和知言。

    知言顰眉,事到如今,他還在裝傻,伸手狠擰孟煥之,氣呼呼說:「最不老實的人是你,明明瞧出我仿著你的舊作臨摩,裝作不知道,把我當小孩子哄。」

    孟煥之忍俊不禁,拉過知言的手,解釋道:「兩幅舊作,並無出彩之處,不值得張揚。你若喜歡,我再作一幅便是,不過心境不同,筆下意境也要有所變化。」

    他不張揚,自己反倒班門弄斧,知言不開心,抽出手,捲起畫軸交到孟煥之手中:「喏,給你的生辰禮。」

    孟煥之並不接放到書桌上,又復打開一張大開宣紙,提筆蘸墨,問起知言:「你從何時知曉畫作出自我手?」

    知言瞧著裝模作樣的人很是生氣,冷哼道:「見到追風後,我才不想問你,就想看能藏到何時。」

    孟煥之埋頭作畫,置若未聞,須臾收筆立直身,才似是而非開著玩笑:「你也從未問起過別的。」

    小心眼!知言莞爾一笑,走到孟煥之身前仰視他,極為莊重地說:「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想通了,主動說出來。」

    孟煥之神色不動,唇角微勾,抬起手欲撫知言的臉。

    知言乘他不注意,溜出屋子,揚聲道:「我去看著張羅午飯,不許弄污我的屋子。」

    只餘孟煥之一人在屋內,他輕笑搖頭,打開知言的畫作,修長手指順著起筆轉承劃過,面色溫柔。

    *****

    用午飯時,知言一直問孟煥之覺得素面味道可好,孟煥之點頭並問起是否有古怪。

    知言有心捉弄他,笑說:「拿方才蘸過墨的手,在湯鍋裡涮了涮。」

    孟煥之開心笑出聲,兩人正在說笑間,粗使婆子急匆匆跑來回道外面來了客人。

    孟煥之放下碗筷,正欲開口問是誰,門外動靜非凡,洪亮的大噪門喊出:「九妹夫」

    知言直接笑噴,站起來走到一邊捂著肚子樂不可支,只有熊孩子張盛才這麼幹。不對,他怎麼來了,而且直闖後宅。

    孟煥之略作回憶,也想起來人,帶著知言出去接應,才走到院門,遠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映入眼簾,個子高的身材魁梧,個子小的俊俏單薄,正是張盛和秦昌。

    待來人走到眼前,知言一把拉過秦昌,急問:「你怎麼來了,可是偷著跑出來的,四哥可知曉?」

    秦昌巴著知言胳膊撒嬌:「姐姐,我想你,求了四哥和父親,才能跟著盛大哥來。」

    知言還是覺得不對,張盛為何想起到滄州來,其中秦昌出力不小,眼神警告小鬼頭。

    秦昌眨巴著眼睛做委屈狀,把目標投到孟煥之身上,嘴巴甜甜地喊:「姐夫」

    孟煥之輕拍秦昌的肩膀,對著知言說:「路途遙遠,總是來了,先安置下他們,我再使人上京報平安。」

    知言才做罷,同孟煥之一道問起張盛。

    張盛個頭又竄出不少,面色曬得黝黑,方才旁觀秦昌與知言等說話,憨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分外顯眼。

    因聽得孟煥之問起到滄州的緣故,張盛回道:「父親請了好幾個先生,講課我都聽不懂。聽說妹夫學問好,我同父親說了幾次,他便同意我來滄州。」

    熊孩子的腦回路,他來了,別人不管如何也要接下。

    知言看著孟煥之,不知他該做何想。

    孟煥之點頭應允,並招呼來人用午飯,再做休息。

    孟煥之從初見便很欣賞眼前的少年,心地質樸,乾淨的不摻一點雜質,同身份無關。秦家與英國公家的這一代該如何,略加思索便明白,眼前的少年將來也要做秦家女婿。現聽著他喊自己為妹夫,孟煥之不以為意,稱呼而已,故真心實意接待內弟和張盛住下。

    飯後,孟煥之帶張盛到前院客房,秦昌賴在知言處,眼睛不夠使,嘴巴一刻不停說著家中諸事:知畫年初生了個兒子,白白胖胖,勾得常氏不時往東城跑;大奶奶和去年底才進門的三奶奶都有了身子;知嫻出嫁了,知要等到年底;五爺秦曄也定下親事;秦府波斯貓氾濫,各房都養著白貓,方太君發話,趕年底都處理了,夜夜叫得人心煩……

    知言聚精會神聽著,一個字也不拉下,末了她問秦昌:「四哥呢,你沒說起他,新娶進門的四嫂如何?「

    秦昌點頭說:「四哥老樣子,四嫂沒的說,很討老祖宗歡心,母親不是她的對手。」

    言簡意賅,知言聽出話中意味,也笑出聲,用手指輕點秦昌額頭:「小嘴巴說話不饒人,小心說漏了。」

    秦昌得意揚下巴,鄙視知言,小爺沒那麼蠢。

    知言拉秦昌坐下,問起他如何說動秦昭及家人,跑到滄州來。

    秦昌更加得意,語氣平平難掩興奮:「我考過了童生,所以祖父獎賞我一個要求。」

    知言受感動,摟過弟弟,輕撫著他的髮辮,輕聲說:「從前你總想要祖父書房裡那把劍,小傻瓜,機會錯過,可沒有下次。」

    秦昌扭著身子不讓知言動他的頭髮,不以為意說:「我現在朝祖父開口,他必不答應。再者,祖父也誇我心存仁心。」

    好吧,他又賺了!知言放下心,使秦昌跟著婆子到前院休息,他卻不肯走,伏在知言耳邊悄語:「姐姐,姐夫對你好不好?」

    知言點頭:「好,你瞧姐姐的氣色,便知真偽。」

    秦昌站在當地,眼神犀利上下打量著知言,末了做大人狀:「尚可」小小少年郎故做老成的樣子,逗樂屋中諸人。

    秦昌臨出門時回望知言說:「姐姐,六哥給你送了幾樣頑意,待我尋出來,晚間吃飯再給你。外頭車上的東西,上頭貼著簽子,寫著何人所贈,免得要我再一一解說。」

    知言笑彎了眼睛,揮手讓他快去。

    ******

    至此,張盛和秦昌暫住孟府,來求學不假,搗亂也是真。不出三日,孟府內素日孟煥之強身健體用的兵器等物,都做廢扔到角落等著再熔。

    秦昌才思超出常人許多,又經秦府諸位有才學先生指教,舉一反三,偶爾問得孟煥之不知如何作答。

    張盛一根筋犯軸,往往孟煥之描敘江南煙雨說得口乾舌燥,他還在直奔塞外。等孟煥之為其說到塞外,他又窩在燕京,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故知言覺得孟煥之不到晚飯時跑到自己房裡,肯定躲清閒來了。現瞧他在榻上倚著做假寐,命丫頭拿條薄毯來,親自走過去蓋上,不防被抓住手,裝睡的人手勁不小,知言也就勢坐到榻邊。

    孟煥之確實想躲來鬆一口氣,手下輕輕摩挲知言的手,慢聲說:「內弟天資聰穎,我頭一次見他這般年紀便有如此非凡才情,的確生得七巧玲瓏心。」

    知言說著閒話:「十二弟是從小比別人聰慧,心思太活,唯恐其反被聰明所誤。」說著從榻幾上瓷盤中挑出一個果子,遞到孟煥之手中。

    孟煥之接過問起秦昌的舊事,也引得他會心一笑,故坐直身,注目於知言溫語道:「當初在韓兄府上,見內弟領著張世子,聽他們說起你,我心中好生發愁。內弟雖聰明,但一團孩子氣,張世子更是天真不諳世事,娶親前猜測著你該有多傻。」

    知言不依,伸手咯吱孟煥之,你才傻呢。

    孟煥之制住知言做怪的手,輕歎:「知言,你比我預料中要好上百倍,善解人意,又俏皮可愛。祖母也喜歡你,因為有你在,她終能安心離去。我從未說起要謝你。」

    知言不大自在,抽出手,垂頭不去看孟煥之,幸好他再未說出別的,只輕摟著知言的肩膀。

    知言聞著身邊之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松脂香與輕微汗息交雜,不管她承認與否,這個人將要終生相伴。如同當初不得已被穿越,現在也要全盤接受他的一切,做烏龜縮頭也是一生,做逆流而上的魚兒也是一生。是該勇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不應退縮。

    想通關節,知言輕抬眼看向孟煥之,見他神色凝重帶著隱隱的期待,將手放回他手中,認真地說:「煥之,你不必謝我。」

    孟煥之輕吁一口氣,單臂摟緊知言,久久不出聲,只聽得彼此的心跳,一個穩健,一個輕盈。

    孟煥之情意中帶著責任、感激,及靠近知言以汲取莫名的溫暖,如同知言必須接納他一般。

    知言拋卻前世過往,今生還有方太君、老狐狸、秦府諸人,孟煥之眼下惟有她一人。

    這麼想著,知言也賺了,對方不是自己的唯一,自己卻是他的唯一,她笑顏展開。

    孟煥之迎頭潑冷水,正色說:「知言,你也可扮做風流俊俏的少年郎,風姿舉世無雙,讓旁人還以為我有斷袖之癖。」

    知言最恨別人說她長得像男兒,怒目而視:「你」

    見知言瞬時變成炸毛的小花貓,孟煥之收起逗弄之心,出聲哄著:「莫生氣,我在說笑,小娘子貌美如天仙。」

    誰信!知言更生氣,掙脫孟煥之的懷抱,甩簾出去,喊過粗使婆子,命到前院請秦昌、張盛二人來用晚飯。

    姐今天心情不好,叫他們也來一起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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