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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理門戶 文 / 無痕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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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知言兩人再一路無話到首輔大門外,從角門進院,將馬匹交於下人,乘車進內院,到二門處又換轎再行一燭香功夫方到正榮堂內。小丫頭通稟,兩人進屋時,秦敏、方太君、秦楓三人皆在,看情形像是在談正事,屋中使喚之人只留下雙福,廊外幾個大丫頭遠遠地守著。

    秦楓出聲訓斥秦昭:「都到這個時辰,帶著妹妹出去也不知早些回來,讓老祖宗為你們擔心。」

    秦敏擺手道:「老夫讓昭兒帶著知言出去散心,你母親說她一天盡撅著嘴,滿府生悶氣不痛快。若要怪,先問你自己,在外頭嬌縱太過,一時難以收心,只有慢慢來。」

    秦楓訕笑不語,知言趁別人不注意對他變鬼臉,我還不知道你,別裝了。秦楓乾咳兩聲,引得方太君注意關切地問道:「三兒,可是身子不適,忙過這陣,再好生休息幾日。」

    秦楓欠身回話:「讓母親牽心,兒子無事,只喉嚨有些許不適,並不打緊。」

    知言納悶,秦楓回京後身上無差事,成天早出晚歸,到三房去請安都見不著,加上今天統共才謀面三回。到底在忙什麼?

    秦敏問知言今日出門可高興,知言興奮地說:「謝謝祖父,四哥把飛翩送給孫女,那馬溫順,上手極快也不認生。後來碰見喬家表哥領著一大幫人,與他們結伴回京城,又和四哥去了燕雲樓吃飯。四哥說今天太晚,老祖宗已用過飯,改日抽閒帶兩樣菜回來讓她嘗嘗。」她說得高興坐在秦敏身邊輕晃他的胳膊,就像在秦效跟前一般隨意,秦敏含笑撫鬚。

    方太君連連擺手:「外頭那些飯菜我如今吃不慣,你們兄妹心意我領了。」

    秦敏卻問:「昭兒,寧遠侯世子那幫人都有誰?」

    秦昭依實說來,秦敏注視孫兒正色道:「場面上說的過去即可,不必深交。」

    秦昭應諾,屋中一時靜下,無人開口說話。方太君出聲呼知言過去,細細囑咐:「給你房裡添了三個丫頭,秦嬤嬤病了,索性我也丟開手,交於你們姐妹調|教,只管放開手腳,莫怕有祖母給你撐腰。」

    知言驚訝:「孫女院裡現只有一個小丫頭的缺,何故又多出兩個?」

    方太君笑著拍知言的手:「你們姐妹都多出兩個,天也不早,野了一天,快回屋去。」

    知言福身告退,瞥到秦楓衝著自己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起疑。靈芝帶著兩個丫頭送知言回屋,輕聲說:「老太太院裡除掃上的小丫頭銀花,現如今撥給姑娘。」

    知言會意說:「謝謝靈芝姐姐。」心中卻想著至今無下落的蜜蠟海棠,以前知言丟的首飾珠花丫頭婆子還回來,挑尋常的統統打賞出去,稍貴重點的收起來,可就是這麼個稀罕物,卻杳無音信。蜜蠟海棠一般人不識貨不會私藏,有點眼力勁更嫌燙手準會上交,府裡侍候慣的老人沒膽子私吞,只有新挑上來的下人不知天高地厚。方太君院子沒有分散丫頭到各房的先例,能用的則用,不能用的發落出去或攆或賣,這個銀花必有蹊蹺。

    熬鷹的人扔出個活物馴雛鷹來了,接下就是。姐妹們身邊都是什麼樣的丫頭,知言突然生出好奇之心。

    知言回到自己院落,進門看到當院立著三個丫頭:打頭一人十一二歲,穿著三等丫頭的桃紅綾花比甲松青褲,瓜子臉五官生得標緻,只一雙眼睛略浮;另兩人衣著尚無品級,十歲左右的年紀,只是隨常小丫頭的衣褲,一個做低頭恭順狀,另一個抬頭肆無忌憚地打量知言絲毫不避諱。

    立冬和奶娘迎上來,奶娘抱怨道:「姑娘才來,燕子等不住你,跟著七小姐她們回來,飯都吃不下現在那頭抹淚呢,就怕你有個閃失。」

    知言玩得高興,忘記給燕子叮囑,這丫頭死心眼,她笑著說:「都是我的不是,奶娘先領燕子用飯去,回頭我給她陪罪。」

    奶娘點頭領燕子回廂房,立冬指著院中眾人看向知言:「姑娘,咱們房裡新來的人,也等了你一天,先讓她們磕個頭,把正主認一認也好安頓。」說話間衝著最前面的丫頭給知言使個眼色,看來一天的光景,知言房裡這幾個人早把新來的丫頭底細摸個八、九不離十。

    知言進屋換過衣裳,令把人領進來,聽她們一一介紹自己,不出所料,打頭之人正是銀花,一臉機靈地回話:「奴婢叫銀花,原在老太太房裡除掃上當差,三個月前從莊子挑上來,奴婢的爹娘現都在北邊莊子裡做三莊頭。」

    知言吹著茶,輕聲說:「銀花,好名字。你們倆又是何來歷?」

    銀花滿臉堆笑想再說什麼,見知言問向身後之人,訕訕收笑不自在地低下頭。

    只聽左邊一個丫頭回話:「奴婢叫冬兒,今年九歲,家裡遭了災被爹娘賣給人牙子,月前才進府裡,因老太太說奴婢名字與姑娘房裡幾位姐姐倒是能湊到一處,故點了奴婢過來侍候姑娘。」

    知言聽得冬兒之名,又聽見她口齒伶俐,生起兩分興致,命她抬頭,見其五官端正、眼睛不呆滯也不躲閃,與立冬相視一眼,笑說:「合著跟我有緣。」

    最後一位丫頭早把屋中審視個遍,見終於輪到自己,福身回話:「奴婢叫嬌玉,也是月前進府,奴婢的爺爺是老太太城西莊子的大莊頭。」語氣**,福身姿勢也很生硬,一看從未立過規矩。

    靜園和今日去的別院都座落在城西,那一大片上千畝地帶林子都是方太君的陪嫁,此處的大莊頭世襲數代,比尋常富戶都要顯貴,又遍結姻親盤根錯節,真是奴大欺主。嬌玉面孔脖頸白淨、手滑細膩,在家恐也是穿金戴銀、呼奴喚婢的主,來了這麼個刺頭,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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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言久久不發話。嬌玉身形搖晃,咬牙支撐,終於聽姑娘開口:「好了,我也乏了,立冬你領人先下去,明日再安頓活。」她才站直身吁氣。

    立冬領著三個丫頭下去,知言邊喝茶思忖這其中的事,不多過立冬回來說起白日聽來的話:嬌玉的兩個姐姐分別在知畫和知嫻房裡,知和知媛房裡的四個丫頭也都是幾個大莊頭或二莊頭的孫女、外孫女,知恬和知儀房裡幾位丫頭是三莊頭的女兒或孫女,另二房的知靜、四房的知德、五房的知容都是府裡幾個管事的女兒。唯給韓世英和知婕送過去外頭買來的丫頭。

    知言問道可知銀花的來歷,冬至插話說:「那個丫頭嘴上不把門,進院半天功夫把家底倒個乾淨,銀花的舅母是二爺的奶娘,姨母是府裡管著器具的李媽媽,姨家表姐叫香草在二房六小姐身邊當差,不是自小就跟在身邊,前兩年府裡擴建後才選上來的人。」

    知言說起院裡兩個婆子雖悄不出聲,聽著沒來頭,吩咐兩個丫頭叮囑下去都留著點心。

    晚間睡下還在想這裡的事,四個嫡嫡出小姐身邊都是大莊頭的孫女,知恬和知儀身邊的丫頭是小莊頭家的,三個庶嫡出姑娘身邊的丫頭是府裡管事的女兒——這些人進秦府當差二三十年根基不深,至於兩位親戚家的女兒挑出兩個丫頭讓練手。

    聯想到秦楓鎮日忙得不招家,老狐狸和方太君大概要下手整治府裡、莊子上這些積年刁奴,不忘拉出他們的女兒孫女給秦家小姐們練練手。離秦旭八月底的婚期只有一個月,任誰都想不到主子會在這時候下手,說不定在暗地裡偷著高興女兒、孫女們挑進府得體面。

    可為什麼把銀花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自己,並牽扯到秦旭的奶娘,知言深覺又被人當槍使。

    以前府裡髒手的活、見不得光的事都是秦林在出面料理,事關方太君娘家陪嫁,一個庶子打頭底氣不足,那些刁奴都不是善茬,再仗著是嫡母的陪嫁,恐給秦林使絆子。

    嫡出兄弟三人論心性手腕只有秦楓合適,大房且不說秦松、秦旭都是穩實忠厚之人,按老狐狸的安排,嫡出大房要代代傳承下去須要保持好名聲,這個黑臉只有秦楓來扮,而且要讓大房名正言順的避開,須先尋個借口把秦旭父子撇開。

    銀花這只入了網的魚餌,讓秦旭的奶娘牽扯到堂庶妹房裡的事,可那位奶娘是大太太的陪嫁。知言再細想大太太的為人,威儀嚴苛包裹在溫和平順中,鎮住家中一干下人,何況是給自己兒子清路,莫說是一個陪嫁丫頭,比這更與她親近的人都能割舍下,更不會因此遷怒任何人,說不定方太君與大太太早通過氣。

    那麼,放開手腳,把事鬧大,一來尋得蜜蠟海棠的下落,二來鬧出來讓秦旭的奶娘沒臉,好讓秦旭堂而皇之的避嫌,秦楓也有借口拿人開刀,反正花狐狸寵女兒沒譜大家都知曉。

    知言想著事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臨去學堂前吩咐立冬和冬至:「讓冬兒跟著小雪;嬌玉交給大寒,連行禮都沒學會怎麼進房裡侍候,讓大寒用心教不用詢私,一切有我。你們倆盯緊銀花,把規矩卡嚴,任她是從那裡來的,在這院子裡我說了算,。」

    立至十分不解,目帶探詢,知言輕聲說:「老祖宗說了凡事有她撐著,若生出事非不必壓著,鬧得越大越好,再者不用管她們和外頭的人來往,你只用心盯著就成。」

    立冬咬唇思索後點頭應下,點了燕子和大雪跟著知言出門去學堂,她自在屋裡理頭緒,依著姑娘吩咐安頓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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