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技倆 文 / 今晚我喝茶
靈韻坐在屋子裡，仔細給陸雲帆繡著一雙襪子，一邊說道：「在西北的時候襪子舊得快，如今倒是不用做那麼多了。」
正兒說道：「少夫人對將軍的東西總是那麼上心，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做。」
靈韻笑道：「難得有個如此在乎的人，我親手做一些東西又能算什麼呢？」
一邊換著絲線，問正兒道：「黑色的面料，用金線好看還是銀線？」
正兒看了看，說道：「金色氣派些。」
靈韻果然就換了金色的線。
外面蓮蓬說道：「少夫人，姨娘來了。」
靈韻淡淡說道：「消停了幾日，終於耐不住了。」
正兒走出去說道：「少夫人請姨娘進來。」
紀氏今天穿著豆綠色衣裳，看起來如同一棵弱柳，走起路來飄飄搖搖的十分好看，輕移蓮步，來到靈韻跟前，行禮道：「夫人。」
靈韻點點頭，問道：「怎麼今天有空過來？」
紀氏笑道：「做好了一件衣裳，先給夫人送過來。」
轉身從桔子手裡拿了衣裳，說道：「緊趕慢趕的，不到十天就做了這一身衣服，夫人瞧瞧。」
靈韻看都沒看，說道：「不用了，橫豎不是我穿，穿的人覺得好才是好。」
紀氏心裡有點期待，也有一點小甜蜜，忍不住笑道：「是。」
靈韻說道：「坐吧，別站著。」
難得今天夫人如此青眼，紀氏心裡有些得意，依言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笑著說道：「總想著過來看夫人，又怕活計做不好，夫人怪罪。」
靈韻答道：「怪罪倒是不會，你沒事也不要總是出來。外面是非多。」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紀氏只好答道：「是。」
蓮蓬掀開簾子，說道：「少夫人，廖夫人來了。」
原是幾天前，章絡就寫了信說要過來看自己，約在今日，靈韻笑道：「請進來。」
章絡跟著蓮蓬進來，看見靈韻，笑了一下，說道：「靈韻。」
章絡今天穿著蜜合色繡金絲對襟。頭上是一套金頭面，看起來倒是華麗，那蝴蝶簪子隨著她的走路一顫一顫的。
靈韻連忙請人上茶，一邊說道：「你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想必是事情有了進展。」
章絡笑道：「上回你走了，我並沒有把事情捅出去，而是忍著，過了幾日，那賤人又帶著女兒過來叫囂。我請了侯爺過來看，就躲在屏風後，把那賤人的真面目看了個一清二楚。」
靈韻笑道：「早就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只是你不肯去做。」
章絡答道：「我仔細想了想。不為誰爭，就當作是為我自己爭，我今年不過十八，我不想我以後的日子都過得那麼委屈。」
靈韻笑道：「好。好，你懂得如此就最好了。」
章絡笑道：「侯爺見了賤人的面目，臉上一陣陰沉。終究是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這白玉玉已經在侯爺心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了。」
信任和寵愛總是一點點消磨完的，來日方長。
兩人說話期間，紀氏一直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面，章絡已經猜到她是誰了，故意說道：「這位是誰？」
紀氏連忙說道：「我是將軍的妾室，見過廖夫人。」
章絡笑道：「還以為將軍府的人都是懂禮節的，沒想到。」
紀氏臉上紅了一大圈，說道：「剛才不知道廖夫人是誰，就不敢貿然稱謂。」
章絡說道：「罷了，我也用不著你一個小妾尊重。」
靈韻看了看她，說道：「廖夫人在這裡，你下去吧。」
紀氏忍住心裡的羞愧，點頭答是，慢慢退出去。
章絡說話還是直接了一些，靈韻笑道：「她自從入門以來，一直是規規矩矩的，倒是沒有鬧出什麼事情。」
章絡答道：「越是規規矩矩的人，心思越大。白玉玉那樣張揚的人，反而好拿捏。」
靈韻說道：「紀氏到現在還沒開臉，前幾日每日都趕著我和雲帆起來了，就過來請安，我前陣子找事情給她做，終於安生了幾天，可不，今天又來了。」
章絡說道：「你家將軍對你真好。」
靈韻低下頭，說道：「是很好，但是我心裡其實很怕，婆婆沒完沒了塞人，紀氏虎視眈眈，我就怕有一天我盯不住了。」
章絡摸了摸手上的手鐲，淡淡道：「陸將軍心思在你身上，就算別人塞一萬個人也沒用，如果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千防萬防的，還是會有人趁虛而入。」
靈韻看見章絡開始低沉起來，笑道：「今兒早我的大丫鬟做了一個糕點，給你嘗嘗。」
正兒捧了一盒子點心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十分精緻，章絡拿了一塊試了一下，讚不絕口，看著正兒說道：「可是你做的？」
正兒答道：「回廖夫人，是我們屋子裡的追星姐姐做的。」
靈韻叫了追星過來，說道：「你做的點心不錯，再去做一盒子出來，帶會兒給廖夫人帶回去。」
章絡說
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
追星早早做好糕點，拿一個八角的盒子給章絡裝了一盒，靈韻笑道：「今兒個你做得不錯，待會過來領賞。」
追星答是，自退下了。
陸風堂來到陸銘瑄的屋子，看見陸銘瑄在屋子裡繡嫁妝，氣就不打一處來，拿起陸銘瑄的剪刀就往地上砸。
陸銘瑄從來沒有見過陸風堂這樣，早就嚇哭了，抱著陸風堂的腿哭道：「哥哥，你怎麼了？」
陸風冷靜下來，說道：「對不起，妹妹，我魔怔了，嚇壞你了。」
今天他一出去。遇到以前同窗同學，那人以前本就是嘴臭的，一看到他，上來就說：「你妹妹嫁給徐老爺，你也求個官當當？聽說徐老爺最喜軟嫩一點的女人，屋子裡收羅了各色各樣的女子，你妹妹長得好，想必能得他的喜歡。」
陸風堂當時差點就給人甩一個大耳瓜子，無奈那同窗身邊幾個五大三粗的僕人，自己隻身一人。不敢貿然行事。
回到家裡，看到妹妹繡著那嫁妝，心裡一陣惡寒，就突然發起瘋來。
陸銘瑄見哥哥道歉，也就不怕了，問道：「你可是哪裡受了刺激，我剛才看著你好怕。」
陸風堂哪裡會告訴她這些，笑著說道：「沒什麼，我剛才魔怔了。沒事。你且好好繡嫁妝。」
陸銘瑄還想再問，陸風堂早就走了。
陸風堂滿腹心事來到二夫人的屋子，想試一試勸勸二夫人，二夫人門口的丫鬟小聲說道：「雲海少爺在裡頭呢。你等等。」
陸風堂便立在門外等。
屋子裡一陣聲音，依稀聽得到是打算盤，一陣聲音過後，傳來二夫人的聲音：「海兒。你把你的錢拿出來。」
不知道陸雲海回答了什麼，突然裡面穿出來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二夫人的尖叫。
「陸雲海。你給我說，你一萬多兩銀子哪裡去了！」
一陣沉默。
「不說是吧，好，你不肯說，我自然會去查，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只聽見陸雲海答道：「我的錢，都花在風塵女子身上了，她們那裡來了一個頭牌，我就砸了一萬兩。」
只聽見一聲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倒了，一陣窸窸窣窣，傳出陸雲海的聲音：「娘，娘，你醒醒。」
陸風堂站在外面，不知道是走還是留，他心裡反覆有個聲音告訴自己：「繼續聽下去。」
索性打發了丫鬟，站在一邊仔細聽。
過了一會兒，好像是二夫人醒了，陸雲海說道：「銀子還會有的，娘不要生氣了。」
二夫人哭道：「一萬兩啊，不是一千兩啊，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啊!你這是要活活氣死我啊！」
陸雲海一陣安慰，二夫人繼續哭道：「你什麼時候有你大哥一半就好了，我死也能放心了。」
屋子一陣沉默，陸風堂連忙走出院子，之後什麼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他心裡覺得奇怪，陸雲海不是那種沉迷女色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頭牌花了一萬兩？陸風堂心裡覺得古怪，但是也暫時不知道那陸雲海到底是怎麼了。
嫡子和庶子，向來是不可能有好關係的。陸雲海越是奇怪，陸風堂就越是好奇，巴不得抓住他的一個把柄。
陸雲帆今天出去應酬了，依舊是吃過晚飯再回來，看見靈韻，心裡有些愧疚，說道：「靈兒，我總是不能陪你，但是那些應酬我又不能推掉。」
靈韻上去給他脫了衣服，掛在衣架上，說道：「傻瓜，你是將軍，沒有應酬是不可能的，我能理解。你白天沒空，就晚上好好陪我。」
陸雲帆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走上去，一把抱起她：「本將軍今晚就好好陪陪你。」
下一秒，兩個人已經滾到了床上，接著又是一場風花雪月。
兩個身影投在蚊帳上面，起起伏伏。
陸雲帆摸著靈韻的肚子，說道：「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女兒？」
靈韻滿臉通紅，說道：「才結婚兩個月不到，你就想這個事情。」
陸雲帆笑道：「我今日去別人家裡，看見別人家的女孩兒，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就想著，我們以後也生個女兒，好好疼她。」
靈韻說道：「難道生了小子你就不疼了？」
陸雲帆摟緊她，說道：「傻瓜，只要是我們的，我都疼。」(未完待續……)